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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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趙澤政摟了那小倌入內(nèi)后,柏譽才輕蔑瞥了瞥。 趙澤政還要些時候,柏譽自然不愿意在屋外待著,踱步下了寶勝樓,正好路過一處階梯時,門未掩好,恰好聽到內(nèi)里的侍衛(wèi)說話,說得將好有‘平陽侯夫人’幾個字。 柏譽駐足。 聽了稍許,原來是廬陽郡王府的侍衛(wèi)。 說的正是今日在十里亭遇見平陽侯夫人,平陽侯夫人在十里亭中避雨,廬陽郡王世子的外室不長眼,非要去挑釁平陽侯夫人,結(jié)果被平陽侯夫人的侍女張了嘴,打得臉都青了。可這外室偏生不知好歹,又出言不遜,說了些辱沒平陽侯和夫人的話,惹得平陽侯府的柏四爺拔了劍,沖著她就來了。當時平陽侯府人多勢眾,若真是打起來,他們肯定小命不保。也不知這外室是哪里來得喪門星,臨走前都還說了要平陽侯夫人好看的話,惹得柏四爺險些追上來砍人,連‘今日不殺你,等回京中也取你性命’的話都說出來了…… 幾個廬陽郡王府的侍衛(wèi)是今日憋屈壞了,遂忍不住聚在一處喝酒發(fā)泄。 柏譽淡淡垂眸,又聽一人道,“這柏四爺當不會真殺了周穆清吧!” 柏譽嘴角勾了勾,慢悠悠下了階梯。 ****** 翌日清晨,柏遠來了清然苑中陪蘇錦一道吃早飯。 蘇錦有身孕在,清晨很早就會餓。 所以每日都起得早,早早便會在苑中用飯。 自從年關前回京后,柏遠每日都來清然苑中陪她一道用飯,說說話。 三哥不在,他想多尋些時候陪三嫂。 今日陶mama做了青菜粥。 這幾日蘇錦胃口很淡,旁的都不怎么吃得下,陶mama做的青菜粥卻合她的胃口。 柏遠也跟著吃了不少。 蘇錦同他商議,讓他和瑞盈離京去云山郡之事,柏遠斬釘截鐵,“我不走,三哥不在,我得在京中照顧三嫂,我同瑞盈若是都走了,就留三嫂你一人在京中,我不走!” 柏遠堅決。 蘇錦遂沒有再提。 老夫人是早前過世的,但府中盡孝,便一直都是穿的孝衣。 柏遠也不例外。 只是頭七已過,只是追思,這孝服也都只在府中穿。 見柏遠今日換了一身外出的衣裳,蘇錦隨意問起他要去何處。 柏遠笑道,“三嫂可還記得顧云筑?” 顧云筑?這個名字倒是熟悉,顧云筑,顧云峰……蘇錦笑了笑,想起是顧云峰的二弟,早前顧云筑同柏遠兩人斗蛐蛐起了爭執(zhí),相互放了狗咬對方,實則都是半斤八兩,顧云筑裝被咬瘸,顧云峰就帶著弟弟一路念著柏遠到了云山郡討回公道,結(jié)果最后一鞭子打到了她身上,柏炎回云山郡后將顧云峰狠狠揍了一頓,一月才下床…… 分明是去年七八月的事,卻似隔了許久一般。 見她笑,便是記得了。 柏遠道,“這家伙說尋到了‘滿滿(柏遠的狗)’,讓我去認,若是,就將滿滿領回來?!?/br> 蘇錦訝然,如果沒記錯,早前就是滿滿咬的顧云筑…… 顧云筑竟然如此大肚? 柏遠笑道,平靜道,“其實,都是自小到大的玩伴,免不了有時候會磕磕絆絆,斗斗嘴,打打架,也都沒想過真要放狗咬對方……” 蘇錦亦笑笑,“去吧,陶mama昨日說晚上要你燒冬瓜?!?/br> 柏遠笑著起身,“那我早些回來?!?/br> 蘇錦頷首,臨到他出外閣間,蘇錦又莫名喚了聲,“阿遠?!?/br> 柏遠回頭,“三嫂,怎么了?” 蘇錦笑了笑,還是囑咐道,“近來行事多謹慎些,不要沖動?!?/br> 應是說他昨日拔劍之事。 柏遠應道,“放心吧,三嫂?!?/br> 他應了的事,慣來有數(shù),蘇錦亦放下碗筷。 …… 馬車已在侯府大門口備好。 見柏遠從侯府大門口出來,東湖別苑門口候著的柏譽心腹小廝趕緊上前,“四爺!” 柏遠見是東湖別苑的人,目光中閃過一絲厭惡。 早前他還當二哥是好人,但這些時日在京中的舉動沒有哪一件讓他看得過去,若不是三嫂一而再再而三叮囑,他許是已同二哥撕破臉。 如今三哥生死未卜,他一句關心沒有,母親過世,府中掛著孝,他半分都未過問。 哪里像柏家的人! 柏遠眼中厭惡,不準備搭理,正準備徑直上馬車,小廝卻跟上,拱手道,“四爺,侯爺說想您了,想請您過府一敘?!?/br> 二哥?想他?過府一敘? 呵,柏遠話都懶得講。 正與正馬車,那小廝竟伸手扯了他衣裳,柏遠頓時惱怒,“你做什么?!” 他吼了一聲。 當即引來了侯府門口的侍衛(wèi)。 那小廝趕緊握緊了手,收手,朝他賠禮道歉,“四爺,是小的無禮,四爺莫怪,實在是侯爺逼得緊,讓小的一定要請到四爺,若是請不到四爺,小的可是回府要吃板子的!” 柏遠輕哼,“那你吃你的板子去!” 言罷,掀起簾櫳上了馬車,也不再管他。 身側(cè)有平陽侯府的侍衛(wèi)在,小廝面色緊張,也不敢作聲,遂回了東湖別苑中。 只是闔上大門,臉上卻多是笑意。 柏譽就在大門后,輕聲問道,“東西拿到了?” 小廝笑了笑,方才握緊的手中忽得松開,是一枚刻著‘柏’字的玉佩。 柏譽接過,這玉佩的反面還刻了一個‘遠’字。 一看便是柏遠隨身之物。 柏譽又笑了笑,“做得好?!?/br> 而后又將玉佩還到小廝手中,輕聲道,“知道怎么做了吧?” 小廝冷笑,“侯爺放心,小的定會辦妥?!?/br> 柏譽唇瓣輕輕抿了抿,柏炎一死,再少一個柏遠,能同他爭平陽侯府的,就只剩蘇錦腹中的孩子了。 也許是個女兒呢? 柏譽眸間瞥了瞥一側(cè)的暖亭,嘴角莫名挑了挑,若是讓蘇錦給他生孩子,那平陽侯府的一切都會名正言順到他手中。 柏譽喉結(jié)微微聳了聳,想起早前在盛家見過的一抹春色。 …… 晚些時候,瑞盈抱了胖丁來清然苑中陪蘇錦一道。 蘇錦在一側(cè)翻書。 瑞盈知曉,但凡她心不靜的時候便喜歡看書,侯府的書冊,三嫂似是都已看過了。 白巧來奉茶。 給她的是紅茶,給蘇錦的是一杯白水。 蘇錦一面看書,一面伸手去夠時,胖丁在追苑中的蝴蝶,忽得就朝她手中水杯撲來,瑞盈嚇了一跳,檔在蘇錦身前,而早前放水杯的地方,被胖丁撲到,摔在地上摔碎了。 瑞盈心中大駭,先前胖丁險些就撲到三嫂身上去了。 蘇錦卻是看著地上的水杯碎片怔了怔。 她從今日柏遠離家開始,便有些心神不寧,就是看書也不怎么能靜得下心來。 “三嫂,沒事吧!”瑞盈心中愧疚,不應當再抱胖丁來的。 蘇錦搖頭,應了聲‘沒事’,心思不在此處。 瑞盈心有戚戚,遂抱了胖丁回自己苑中。 看著這地上摔成碎片的杯子,蘇錦眸間滯了滯,喚了聲,“豐巳呈。” 豐巳呈入內(nèi)。 蘇錦放下冊子,“去顧府尋下四爺,若是他還沒好,就在顧府門口等些時候,同他一道回來。” “哦~”豐巳呈不知何故,四爺出門都是帶了侍從的,早前夫人也沒這般緊張過,可是草木皆兵了? 豐巳呈出了苑中。 長翼亦看向蘇錦,只見蘇錦眉頭攏緊,應是心中在想著事情,沒開口說話。 長翼覺得,夫人此刻像極了老夫人。 長翼微微斂眸。 稍許時候,豐巳呈還未折回,蘇錦心中越發(fā)不安穩(wěn)。 再晚些,忽然有暗衛(wèi)回了府中,長翼攏了攏眉頭,躍身下了房頂迎了上去。 等長翼折回清然苑時,半張面具下的臉都是蒼白的,“夫人,四爺出事了?!?/br> 蘇錦心中一僵,詫異看他。 她今日心生不寧了一日,而眼下這句話是從長翼口中出來。 蘇錦盡量鎮(zhèn)定,“出什么事了?” 長翼道,“四爺下獄了,殺人……” 蘇錦全然未曾料到,一時眸間都是滯住的。 殺人?柏遠怎么會?他不是去了顧家嗎?不可能同顧云筑起沖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