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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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書臣心中了然,唇畔勾起一抹如水的笑意,“姨母和老夫人近來可好?” 蘇錦頷首,“我早兩月在家中,祖母和娘親都好,娘親還提起姨母來,也不知姨母和姨父最近如何?” 宴書臣應(yīng)道,“他們都好,我此番去嚴(yán)州赴任,爹娘都想一道跟去,但嚴(yán)州偏南,怕他們不習(xí)慣,便想晚些時候再接他們來。” “也是,”蘇錦笑笑,“我也待不習(xí)慣?!?/br> 宴書臣正欲開口,苑中的青石板上有腳步聲傳來。 宴書臣應(yīng)聲轉(zhuǎn)眸,只見苑中一襲錦袍撐著傘,身材頎長挺拔,英氣的面容里透著幾分清逸俊朗,一雙目光,正深邃打量著他。 “夫人,有客人?”柏炎緩緩開口。 玉琢迎上前去,從他手中接過傘。 蘇錦和宴書臣皆起身。 宴書臣不用猜,也知曉他的身份,遂而拱手,“下官宴書臣見過平陽侯?!?/br> 似是聽到宴書臣這個名字,柏炎眸間愣了愣,臉色也微微有些異樣。 既而柏炎嘴角勾了勾,半咸不酸道,“宴大人,久仰大名。” 宴書臣詫異抬眸。 這半咸不酸的語氣,蘇錦也抬眸看向柏炎,不知他今日是哪根筋犯了。 忽得,蘇錦似是想起許久之前,在山林的時候,她腳崴了,只能由柏炎背著走,但一路上都被柏炎鬧得很有些煩躁了,他還在不依不撓。 ——“小阿錦,你就不好奇哥哥長什么模樣?” ——她惱火,“不好奇。” ——他不由嘆道,“也是,萬一哥哥生得太好看,你看一眼就想以身相許了呢!” ——她只想好好懟他,“誒,這世上最好看的人叫宴書臣,人好看,聲音也好聽……” 蘇錦看了看眼前的柏炎和宴書臣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049章 論醋缸的摔碎(二更) “他好看?” “你最好看。” “他聲音好聽?” “沒你好聽?!?/br> 她都說得如此了,柏炎還是不松手。 “柏炎……”蘇錦奈何。 “幼時的青梅竹馬?”有人眉眼里都澆了醋。 “……”蘇錦噤聲。 “年少時的白月光?”這回是直接淋了醋。 蘇錦忍俊。 有人干脆直接跳進了醋缸子,一本正經(jīng)酸溜溜道:“青梅竹馬和年少時的喜歡,都算不得喜歡……” 蘇錦認(rèn)真聽著。 醋壇子繼續(xù)說教道,“那是年幼無知,不值得記掛……” 蘇錦亦認(rèn)真頷首。 某醋炎怔了怔,心底的醋缸子徹底砸翻,“你,早前果真喜歡過他……” 有人一雙眸子都酸紅了。 “……”蘇錦駭然,無論怎么配合,他腦中的清奇邏輯都可以繞過來。 她亦低估了他的醋意。 要么將她雙手箍在枕邊不讓動彈,要么抱她在腰間讓她雙手只能攬件他后背,逼得她喚他名字喚得聲音都啞了,方才肯作罷。 她雙手依舊環(huán)緊他的后頸,他似是對她又愛又恨。 她奈何嘆道,“沒有青梅竹馬,只有年少時的白月光……” 他身體僵住。 眸間的嫉妒似是被瞬間點燃。 她卻貼近他,繼續(xù)道,“年少時,心中只有那道白月光,他會日日惱人得念著‘明月照人來’,也會偷偷親你,日日說要你以身相許……怎么辦,我將他藏在心底多年……” 他眸間的嫉妒似是忽得翻了車。 一時不知當(dāng)用什么表情好。 她低眉笑笑,額頭主動貼上他下顎,綺麗道,“我只喜歡他,喜歡少時的他,喜歡現(xiàn)在的他……” 他臉上笑意不覺掛起,似是不經(jīng)意,卻又愣愣收不回去。 她吻上他心跳處,側(cè)頰貼在他胸膛,輕聲道,“這醋還吃嗎?” “……”他亦不知當(dāng)如何作答。 她曖昧撫上他臉頰,輕聲道,“若是不吃了,我伺候夫君歇下?” 他喉間咽了咽,干脆應(yīng)了聲“好”。 蘇錦俯身,吹熄了夜燈。 黑夜中,她伸手摘了鬢間的木簪,青絲如墨般垂下,絲絲根根撩撥著他的心扉。 不算皎潔的月光,在帷帳中映出高低交織的兩道身影,她額間的汗?jié)n滴在他胸膛上,好似他心間綻開的朵朵臘梅…… 他盡數(shù)采擷。 待得月色斂在天邊盡頭,她累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他嘴角掛著下不去的笑意,吻上她額間。 呵,小阿錦,出息了…… 稍許,又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睡夢中,她微微擰了擰眉頭。 他笑道,哥哥滿意了…… ****** 不怪蘇錦有無出息,某人第二日是出息了。 驛館掌吏說要盡地主之誼,邀平陽侯和宴大人一道同游安城,柏炎想都未想一口便應(yīng)了。 蘇錦本在飲茶,險些嗆在喉間。 她惱火看他,他嘴角勾了勾。 于是這同游安城的一路,便讓人哭笑不得。 因得驛館掌吏相邀,掌吏同柏炎和宴書臣走在前方,蘇錦同柏遠(yuǎn)走在后面聽著。 安城有處書院在嶺南一代尤為出名,書院坐落在半山腰上,書院中草木繁盛。 宴書臣走在前方,見有樹枝之處,便伸手將樹枝挑在一側(cè),身后的蘇錦走過,也不會不小心刮到額頭,掌吏道了聲宴大人細(xì)致。 蘇錦心中怔了怔,某人許是要出幺蛾子…… 果真,柏炎同一側(cè)的侍從道,把方才那顆樹砍了,礙眼得很。 宴書臣看他。 他亦轉(zhuǎn)眸看向宴書臣,口中笑笑,“哦,我說的是樹,不是宴大人?!?/br> 宴大人嘴角抽了抽。 蘇錦惱火。 臨下山的時候,走過一段崎嶇之地,某人又極其浮夸地問道,“夫人還走得動嗎?” 蘇錦眨眼看他,輕聲道,“有些過了。” 他笑了笑,“夫人讓抱,自然要抱?!?/br> 言罷,干脆抱她起身,她也只得下意識攬住他后頸,眼中盡是無語。 驛館掌吏在身后嘆道,“平陽侯與夫人果真伉儷情深。” 柏遠(yuǎn)在身后扯了扯嘴角,今日只怕又是哪根筋抽了,非要當(dāng)眾表演,看三嫂都不想搭理他的模樣,他還是演得有始有終。 宴書臣輕嗤一聲。 在安城待的兩日,驛館掌吏領(lǐng)著幾日在安城游了兩日,某人也表演了兩日。 臨到第三日上頭,驛館小吏來回話,說通往嚴(yán)州的路通了,今日便可以上路了。 柏炎遂朝宴書臣笑笑,“宴大人,這兩日過得太快,相見恨晚,日后有時間再聚?!?/br> 心里想得是,后會無期,永遠(yuǎn)不見最好。 宴書臣笑笑,沒有多應(yīng)聲。 …… 等晌午過后,馬車都已備好。 出驛館的時候,驛館掌吏來送,朝柏炎和蘇錦,柏遠(yuǎn)幾人說了些一路平安的祝詞。 而后柏炎扶了蘇錦上馬車。 轉(zhuǎn)眸,卻見一側(cè)的馬車也似是整頓妥當(dāng),準(zhǔn)備出發(fā)。 恰好宴書臣從驛館中出來,驛館掌吏也上前相送,“宴大人,一路平安?!?/br> 如法炮制。 柏炎眉頭攏了攏,宴書臣上前,“侯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