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他想安樂死
其實到現(xiàn)在為止,葉瀾盛也從來沒有主動的說過他和姚京茜之間的恩怨和過往,很多事兒季蕪菁都是從別人那里聽說,版本不一,這些人之間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情況,也只有葉瀾盛自己最清楚。 就看他是否想再提起。 葉瀾盛并不想再提起,也不會在季蕪菁面前說過去,就算她再大度,再怎么不把過去放在心上,真的是說起來還是會覺得膈應。 這一點,他倒是明白。 別看她現(xiàn)在一臉善解人意,真的說了,第二天就得翻臉。 她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定心,還在游離,看架勢也沒有想要融入這里。 葉瀾盛靠在沙發(fā)上,眼睛盯著她,“你這些日子,心里都在想什么?除去你姐的事兒,你都是什么打算?” 突然就把話題轉到她的身上,并且還是一副要跟她談心的架勢。 “之前你在廳里跟薛妗他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現(xiàn)在已經不想嫁給我了?” 季蕪菁沒看他,同樣懶洋洋的靠在沙發(fā)背上,目視著前方。 葉瀾盛和顏悅色,“你說吧,把你心里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我不會生氣?!?/br> 季蕪菁笑了下,“你加了最后一句,就表明了你會生氣。我脖子上的淤痕還沒褪,你掐的。”她揚起下巴,摘掉了綁著的絲巾,她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這樣,我哪里還敢跟你說實話,萬一說了真心話,讓你不高興,我還不得死你手里了?!?/br> “好了,我知道你的真心話了?!比~瀾盛的和顏悅色沒了,板著個臉,“你還真不愿嫁給我?” 也不是說不愿意,只是好像沒有以前那么的渴望,或者說,她一直以來也沒有真的幻想過嫁給他。只是隨時都做好了要準備他的心里,所以每一次分別,她都可以很平靜的接受,坦然的應對。 反倒說是結婚,她有點無措了。 她最近總是想著季甘藍視頻里對她說的那些話,她覺得應該聽,所謂忠言逆耳。 葉瀾盛見她一直不說話,眼睛也沒動一動,摸不透她心里在琢磨什么,但莫名的心里生出一絲不安,眼前的季蕪菁是有變化的,與之前的任何時候都不同。 她從一團火,變成了一團冰,好似對什么都能特別冷靜的對待,就算是他也一樣。 愛情,會在時間的長河中流逝干凈么? 她對他的愛,從最初直白到克制隱忍,現(xiàn)在呢? 季蕪菁余光瞥過去,確實有點怕,她抿了抿唇,也不敢多說什么。 她想要轉移話題,“薛琰又給你打電話么?我的手機你拿回來沒有?” “我今天去看過沈遇陳了?!彼缢囊庠?,轉開了話題。 “你沒對他做什么吧?” 葉瀾盛斜她一眼,“我能對他做什么?你怕我傷了他?” “他并沒有做什么值得你去傷害他的事兒,而且他對我很好,幫了我很多。你要真的愛護我,你就應該感謝他。” “感謝一個無時無刻要撬墻角的人,我做不到?!?/br> “那你也別打他?!?/br> “誰說我打他了?”葉瀾盛哼了哼,十分不快。 季蕪菁:“沒打就好,讓他好好養(yǎng)傷,他家那些事兒,也足夠他心累,這么平白被捅了一刀,也沒有人過來關心。上次他爸爸過來,也不問傷勢,只說公司的利益。其實他也挺難的,身邊也沒有一個體己的人,受了傷也沒有人照顧著……” “可以了?!比~瀾盛不耐煩的打斷,“你是可憐他,還是移情別戀?” “你看,我跟你好好說,你又不愛聽。我問你姚京茜,你又故意岔開話題,不說了,我去洗澡。”她雙手在沙發(fā)上拍了下,想要起來。 葉瀾盛又給她拉了回來,鎖死在懷里,“現(xiàn)在是怎么樣,翻天了?” “什么翻天?” “我去醫(yī)院是給他說明白,你說不明白我就替你說明白。讓他好好養(yǎng)傷,要撬墻角也得是好端端的來撬,裝可憐不行。還有,我也不是隨便打人的,我也是講道理的人?!?/br> 季蕪菁不說話,就只是揚揚脖子,給他看他做出來的杰作。 葉瀾盛皺了皺眉,湊上前,在她脖子上輕咬了一口。季蕪菁呀的叫了一聲,整個人猛地往后躲,一下子躺在了沙發(fā)上,反倒方便葉瀾盛欺負人。 季蕪菁直接上腳,頂在了他的胸口,“別鬧了!真的疼。” 葉瀾盛握住她的腳,輕而易舉就拉開,欺身上前,雙手撐在兩側,“你還真是記仇?!?/br> “記著,為什么不記?!?/br> “那你要怎樣?” “你讓我住在這里可以,收拾個客房,我睡客房。不要限制我的自由,不然的話,我覺得我跟姚京茜也沒分別。你保護她關著她,你保護我也關著我,我們兩個在你心里是一樣的吧?” 葉瀾盛眼睛盯著她的脖子,伸手摸了摸,聽到她把自己個姚京茜相提并論時,眼睛朝她的臉刮了一眼,“你在胡說什么。” “不是么?” “那你不如直接問我,是不是還愛她呢?!?/br> “哦,那你是不是還愛她?” 葉瀾盛沒好氣的笑,“還愛她的話,我抓你做什么?” “不知道?!彼柭柤纾龀鲆荒樏H坏臉幼?,“不知道你抓我做什么。” 葉瀾盛無奈的笑了,把她拉起來,“因為我愛你啊,這世上你絕對找不出第二個像我這么愛你的人,就算是沈遇陳,也比不上。”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沒有看她,雙手抵在膝蓋上,拿了煙,想點,但想到季蕪菁又沒點。 煙夾在指間,托住下巴,說:“跟曾經對姚京茜的感情不一樣,那時候的感情不算特別成熟?,F(xiàn)在回想起來,我們都不成熟才導致了所有悲劇的發(fā)生。我這人從出生就沒有摔過跟頭,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腦子靈活,學習方面也不像別人那么費勁,想要的東西,得來并不費力?!?/br> “我最大的跟頭,就是姚京茜給我的。但其實若是我當初夠成熟,就可以很好的解決一切,但我沒有,我知道他們上床,我心里就嫌棄她了,不管是不是我媽在中間做的手腳,我心里就是不舒服,我怪他們每一個人。她難過,我也靜不下心來寬慰,更不要說是呵護,體貼。所以其實她之后,心里傾向到岳錫元也是正常。我給的是冷臉,冷暴力,對方給的是如沐春風,我自然就留不住人,被人撬走墻角?!?/br> “我哪兒能接受這么一個人生滑鐵盧,所以我打擊報復,出了損招。她父母被逼死,岳家也是家破人亡,可惜最后我沒有覺得痛快,只覺得很空,什么都沒了。但身邊沒有一個人說我是錯的,他們都說我是對的。說愛,也許在她跟岳錫元上床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愛她了,或者根本就沒有我曾以為的那么愛?!?/br> 他側過身,看向她,眼神里有光,“但是我對你,哪怕你被我爺爺送到山村,就算真的給人家生了兒子,我也是要把你找回來的。就算凌隨跟我說,他強占了你,我也沒有一刻的想過不要你。不管你是什么樣子,我都不想放棄,唯一讓我生出放棄念頭,是怕你因我而死。” 他眼眶有些紅,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臉,把她拽到跟前,說:“你說說,這世上還有比我更愛你的人么?嗯?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還不想嫁給我,怎么?要讓我重新追求你是么?” 季蕪菁抿住了唇,說不出來話,看到他眼睛發(fā)紅,自己的眼淚比他更快落下來,“你捏疼我了?!?/br> 他松開手,改成揉臉,揉啊揉的。 隨即低頭去吻她,結果把季蕪菁吻哭了,情緒放出來,就一下子收不住。 眼淚混合在吻里,有些咸澀。 葉瀾盛親親她的眼睛,說:“你哭什么?不應該是我哭么?” 季蕪菁說不出來話,喉嚨里像是堵著棉花,發(fā)不出聲響,眼淚不斷的從眼眶里涌出來,止也止不住,葉瀾盛給她擦,怎么都擦不完,他輕嘆口氣,說:“那你想讓我怎么樣?” 季蕪菁沒講話,也沒有停止哭泣,她主動的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緊緊的抱住。閉著眼睛,也沒忍著眼淚,就是盡情的哭,將所有壓抑在心里的情緒都釋放出來。 葉瀾盛也不再說話,只輕輕撫摸她的背脊。 …… 薛琰站在季蕪菁的公寓門口,手里夾著煙,里面是他的人在搜查,但是一無所獲。 “她應該是拿到東西以后就直接交給葉瀾盛了?!?/br> 薛琰將手里抽完的煙頭彈出去,彈的較為用力,煙頭撞在墻上,再落在地上。他目光森冷,側頭看了眼身邊的人,“這話還用你特意說出來?” 對方噤聲不再說話。 薛琰胸口沉悶,一腳踹在了電梯門上,站了一會后,甩手離開。 與葉瀾盛的這場談話必不可少。 薛微在葉家過了一晚上才回家,她沒睡好,心里全是季甘藍的事兒,她沒有回薛家,直接去了烘培店,打開電腦,調出來監(jiān)控,不停的往前翻,具體是哪一天她不太記得,就知道個大概。 幸好,所有的一切都保存著。 她才知道,她跟薛琰在衛(wèi)生間里做什么的時候,季甘藍下來過一趟,她在衛(wèi)生間門口站了好一會,就那么站著,一動不動,在視頻里,看起來有些慎人。 但現(xiàn)在知道她的身份以后,再看,就覺得可悲。 她站在門口時候,聽著那些惡心人的響動,心里在想什么呢? 季蕪菁說季甘藍曾經喜歡過薛琰,她湊近,想要看清楚季甘藍的表情,但是沒辦法看清。 她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關掉了電腦,去看了留言板。 季甘藍后來又來過兩回,其中有一回寫了留言,她仔細的找,找到了一張可能是她寫的留言,因為沒有留名。 【我要重新開始?!?/br> 她拍下照片,發(fā)給了季蕪菁。 她剛發(fā)完,門口傳來鈴鐺的聲音,她轉頭,便瞧見薛琰進來。 她愣了愣,完全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來,她一下子沒有回過神來,一直到薛琰走到近處,她才立刻反應過來,“哥。” 薛琰拉開椅子坐下,直入主題,“在葉家看到季蕪菁了么?” 薛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怎么了?” “你只需要回答?!彼@然很不耐煩,看起來還有點火氣。 薛微坐下來,想了想,說:“確實在?!?/br> “你們說話了么?” “說了幾句?!?/br> “她跟你說了什么?” “沒跟我說什么,我現(xiàn)在跟葉瀾盛的關系這樣,她也不太理我?!?/br> 薛琰抬眸看著她,也不笑,黑沉的眸子里,映出她的臉。他的目光銳利,仿佛能一眼將人看穿。薛微心里很怕,她想要轉開視線,但她克制住了自己,迎著他的目光,問:“怎么了?她有什么問題么?” “我要你把她帶出來,能做到么?” “這個,她都不愿跟我說話,我叫她出來,她大概也不會出來吧?!?/br> “所以你辦不到?你連這個都辦不到,你說什么幫我?” 不等她說話,他便像上司下達命令,“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只要她出了葉宅就行。你不是想進振鋒工作么?如果這件事辦好了,你就可以進公司?!?/br> 說完,他就走了。 薛微坐了幾秒后,追了出去,“哥,你等一下?!?/br> 薛琰站住,她關好門,跑到他身邊,“我跟你一塊走,你現(xiàn)在去哪兒?” “我回公司?!?/br> “順路,我想回公寓?!?/br> 一路上,薛琰沒怎么說話,神色凝重,估計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問題。 薛微嫌少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神色,所以這次的事兒,一定讓他十分頭疼,并且不好解決。 到了公寓樓下,車子停下。 薛琰再度開口,“記得我讓你做的事兒么?” 薛微側頭看他,默了一會,說:“記得,但我不一定能辦到?!?/br>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br> “好吧,我盡力而為?!?/br> 薛微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沒說下車了,她站在路邊,看著車子遠去。 想了想,先給薛妗打了個電話。 得知她在葉澤善那兒照顧。 薛妗說:“微微,這兩天不幫我照顧下孩子吧,雖說在葉家能讓人放心,可沒有一個自己人在,我還是怕?!?/br> “好,我去照顧。”薛微應下,沒有任何托詞。 正好,她本身也是要去葉家。 過了中午,她才回去。 回去的時候,原本應該在負一層待著的姚京茜,竟然坐在餐廳里吃東西,而季蕪菁則坐在對面看著。 畫風非常的奇怪。 季蕪菁見她來,與她打了個招呼,“是忘了什么東西在這里?” 她搖頭,“是我姐叫我過來幫忙看兩天孩子,她在照顧姐夫?!?/br> 季蕪菁點頭,“孩子在樓上,方姨照顧著?!?/br> 薛微的目光掃了姚京茜一眼,又看了看季蕪菁。 應了一聲,就上樓去了。 姚京茜從始至終沒有抬頭,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 早上,葉瀾盛出門后。 季蕪菁考慮了一下,去看了看姚京茜,開門進去的時候,她躺在地上,眼睛睜著,一動不動,像一具死尸。 一個正常人被這樣關著尚且受不了,就更別說本身精神方面就不一定正常的人。 昨天聽葉瀾盛那樣說,設身處地的想,姚京茜沒有瘋掉算不錯了。 當然,她不瘋可能是因為存著報復的信念,所以一直支撐著自己到今天,為了報仇,她可以豁出去一切。 季蕪菁站在她身邊,保安讓她小心點,不要離得太近。 這屋子就那么大,即便保安刻意壓低聲音,也能聽的清清楚楚,姚京茜哼笑,沒有起身,只是側了下頭,看著她,說:“聽到沒有,離我遠點,靠那么近,小心我抓花你的臉。” 季蕪菁蹲下來,“起來?!?/br> “做什么?” “你這么躺著做什么?” “你管我?!币┸绨琢怂谎郏瑐冗^身,不想理她,更不想見到她。 在這里見到她,說明了什么呢,說明了她跟葉瀾盛感情更近一步,這對她來說,不是什么好消息。 “起來,我?guī)愠鋈?。?/br> 姚京茜猛地回頭看她一眼,“什么?” “我?guī)闳d里吃飯。” 她挑眉,笑起來,“在這個家里,你比盛舒還厲害了?” 她的語氣聽來有點酸味,臉上雖笑著,可那笑意下面壓著的是怒火。 季蕪菁看的出來,也聽得出來,她站起來,問:“你去不去?” 她猛地坐起來,可一下站不起來,她就那么仰頭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慢慢落下去,‘為什么’三個字始終沒有說出口,卡在喉嚨里,問不出來。 最后,她站起來,跟著她出了負一層。 保安果然沒有攔著,也沒有多問一句,只是在背后跟著。 季蕪菁走在前面,兩個人距離三步,姚京茜看著她,腦子里莫名的浮現(xiàn)出四個字,苦盡甘來。 季蕪菁算個什么東西?鄉(xiāng)野丫頭,一點身份背景都沒有,可她現(xiàn)在走在前面,穿著最好的衣服,活脫脫的一個女主人。 到了餐廳,傭人按照她的吩咐上菜。 姚京茜坐下,她進去給她泡了杯茶,放下后,在她對面坐下來。 季蕪菁說:“不知道是否合你胃口,想吃什么你直接說,可以讓傭人再做?!?/br> “好大的派頭?!币┸鐩]動筷,上次被打之后,她的背就一直不能挺直,強行挺直會很疼,因為沒去醫(yī)院檢查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 其他外傷倒是都好的差不多了。 一直沒怎么好好吃飯,姚京茜瘦的很厲害,頭發(fā)亂亂的,背脊躬著,整個人看起來就有些狼狽。 可不得不承認,她長得很好看,即便這樣狼狽了,也絲毫不影響美麗,特別是那雙眼睛。 她想,當初的姚京茜一定更加驚艷。 好了,葉瀾盛就是個顏狗。 季蕪菁沒理會她的暗諷,只道:“吃吧,人是鐵飯是鋼,你不是想看到葉瀾盛的下場么?你不吃,怎么看得到?” 姚京茜瞪了她一眼,僵持片刻后,她還是拿了筷子開始吃。 季蕪菁盯著姚京茜吃完后,讓她去洗澡換衣服。 “想走懷柔政策?” 季蕪菁把衣服遞給她,說:“你身上都臭了,去洗澡吧。洗完了,我?guī)闳ヒ惶酸t(yī)院?!?/br> 姚京茜挑眉,“你不怕我跑了?” “你這個樣子,應該跑不掉,而且我?guī)闳サ氖撬饺嗽\所,都安排好的,想跑很難吧?!?/br> “你到底想干什么?”姚京茜沒有耐心,“你要是想放我走,就別那么多廢話,現(xiàn)在就讓我走。要是想策反我就省省吧?!?/br> “策反你有什么用?”季蕪菁抓住她的手,將換洗的衣物放在她手里,“你在凌隨眼里,連個棋子都不是,你知道他什么?策反你,就能拉他倒臺么?不能吧,既然不能,又何必要費力氣策反你?!?/br> “嗬,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不是我小看你,是你太看得起自己。跟這種人合作,只有你吃虧的份?!奔臼忀纪屏怂话?,“洗澡吧?!?/br> 姚京茜一把將她推開,厲色道:“你少用這種態(tài)度跟我說話!你以為你是誰?你在施舍我么?” 季蕪菁:“你是在后悔么?” “后悔?后悔什么?” “不知道,你的事兒我怎么會知道,不應該問你自己么?” 姚京茜哼了聲,“你現(xiàn)在這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真是可笑?!?/br> “你想多了,你我之間從來沒爭搶過,何來勝利者之說呢?所以你不要被害妄想癥,我跟你之間沒有利益沖突,我也沒有把你當做是對說,更沒有存了害你的心思,因為沒有必要?!?/br> “說的倒是好聽,誰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你現(xiàn)在刻意站在我面前,你就是炫耀你現(xiàn)在的身份么?成了葉瀾盛的太太,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嘲笑我的失敗,我的無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我不稀罕!” 季蕪菁沒再跟她多說廢話,找了個女傭人過來伺候著洗澡,就走開去看薛微了。 姚京茜靠在門上,來伺候她洗澡的女傭人很魁梧,顯然是防止她作妖的。 最后,她還是選擇了洗澡,里面洗澡水都給她放好了。 薛微在兒童房里,孩子睡著了,這會很安靜。 季蕪菁推門進去,薛微抬眼看了看,立刻坐直了身子。 方姨也在。 季蕪菁看了眼孩子,又看了看薛微,兩人視線對上。隨即,兩人就出了兒童房,去了季蕪菁的房間。 “你有事?” 薛微點頭,“薛琰想讓我?guī)愠鋈ァ!?/br> 看來是猜到了。 季蕪菁:“你現(xiàn)在跟他怎么樣?” 她搖頭,“不怎么樣,他是個沒有心的人,要撼動他的心很難,我也沒這個信心。其實他對我沒什么不同,他把季甘藍當做是工具,還算是有用的工具。而且,是最低級的,他占著我,除了那個沒有其他用處,他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聽話?!?/br> “不。”季蕪菁反而變得堅定,“你一定是不同的,你試過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么?或者,有沒有喜歡過別人,當你喜歡別人的時候,他是什么反應?” 薛微搖頭,“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也沒有跟任何異性接觸過。也就一個葉瀾盛了。” “那我覺得你可以嘗試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樣的反應。你跟我姐在他心里的定位肯定不同,他可以把我姐送到別的男人床上,對你卻是獨占,一定是不同的?!?/br> 薛微垮著臉,并沒有被季蕪菁的話說動,她不覺得自己在薛琰心里是特別的,真的不是特別,但她也說不清楚為什么薛琰要得到她。 下午兩點,季蕪菁帶著姚京茜出門,去了一趟私人診所,給她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倒是沒什么打問題,肋骨輕微錯位,可以自愈。 檢查完等報告時,季蕪菁帶著她去看了個人。 門口有護工守著。 “人現(xiàn)在穩(wěn)定,可以進去探視?!?/br> 里面的不是別人,正是葉澤煥。 幾日不見,他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張臉瘦的快脫形了,這會躺在床上睡覺,黑眼圈很重,臉色也很差,他眉頭緊鎖,顯然還是不舒服的,呼吸很重,手腳都被綁著。 姚京茜冷著臉,“這又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你們是夫妻,不該看看他么?” “我已經申請跟他離婚,在我心里也從來沒把我們當做是夫妻?!币┸缧彼谎郏Φ溃骸澳悴粫窍敫谢野??” 季蕪菁笑了起來,“感化這兩個字你是怎么想的?你覺得自己是個壞人?” 姚京茜一時語塞,瞪大眼睛想要罵人,季蕪菁沒給她出口的機會,一把拽過她,說:“他一會可能會醒,你先等等,我出去上個廁所?!?/br> 季蕪菁出去,姚京茜本來也想走,剛一轉身,就聽到葉澤煥叫了她的名字。她愣了愣,回過頭,人并沒有清醒,還睡著,只是睡的不安穩(wěn)。 不知道為什么叫她的名字。 她沒有走近,主要是害怕,怕他真的醒過來,到時候發(fā)起瘋來又要打人。 “茜茜……” 他又喊了一聲,姚京茜皺了皺眉,猶豫了一秒,還是轉身出去了。 但門口的人不讓她離開,又把她趕了回去,她只能待在房間里。 這時,他又開始說話,“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我相信你,我會相信你……” 他說了一大堆,但她只聽清楚這幾句,眉頭皺的更緊。她咬了咬牙,幾步上前,一巴掌打在他臉上,說:“你裝什么裝?!” 葉澤煥沒有什么反應,也沒有醒過來。 姚京茜沖著他大吼,“你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醒著,你們想干什么?!你們是想告訴我,我做錯了是么?是想讓我后悔,想讓我愧疚?!別做夢了!我為什么要愧疚?我不會的!” 葉澤煥仍在自己的夢里,“我,我只愛你一個……” 姚京茜拿了床頭柜上的水,毫不猶豫的潑在了葉澤煥的臉上,他猛然睜開眼。 姚京茜:“肯醒了?” 葉澤煥臉上的表情是恍惚的,定定的看著天花板,并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好一會之后,才側過頭看向她,目光是茫然的,失去焦距,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她。 “說話?!彼Z氣很重,非常不耐煩,也討厭他現(xiàn)在的樣子。 “茜茜……”他聲音有些沙啞無力,“我們離婚吧?!?/br> 姚京茜剛想說這個,他卻比她先一步開口,她還記得那天他打她時,可是斬釘截鐵的說過不會跟她離婚,永遠都不會,纏都要纏死她的。 她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張著嘴,什么也說不出來。 葉澤煥閉了閉眼,雙手時而握拳,時而松開,“我知道我這個戒不掉了,最后的結果是耗死,我也不想拖累你……茜茜……我會遵守諾言……” “你走吧?!?/br> 姚京茜哼笑,“演戲么?” 他沒再說話,也說不動了。 季蕪菁把適時進來,問:“醒了么?” 姚京茜猛地回頭瞪她,“真是可笑,季蕪菁你不要自以為是!” “什么?” 姚京茜轉身就走,只是到了門口還是被攔住了,她低吼,“少在這里演這種惡心的戲碼,你真應該多了解一下我以前的事兒,就會知道這種戲碼對我沒有任何效果,只會讓我覺得更惡心!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我就是要看著你們死,絕對不會改變我的初衷!” “讓她出去,在外面等著?!?/br> 她發(fā)話,姚京茜順利走出房間。 門關上,季蕪菁:“你感覺如何?” 葉澤煥抖著唇,說:“她其實很可憐,你……你們不要太為難她,給她一條活路。” “是她讓你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不恨么?” 他閉著眼,扯了扯嘴角,沒有回應。毒癮發(fā)作的時候,會恨,非常的恨,恨不得把她殺了,若是他發(fā)作時,姚京茜在身邊,說不定那天就真的把她殺了。 但清醒的時候,他知道自己舍不得,也不想恨。 真的要恨,他會恨葉瀾盛。 凡事都有因果。 他說:“我想安樂死?!?/br> 季蕪菁出了房間,姚京茜就坐在不遠處的休息椅上。 季蕪菁走過去,在她身側坐下來,“報告出來了么?” “別搞了?!?/br> “什么?” “別搞這種無聊的事兒,沒有意義!” 季蕪菁:“他想安樂死?!?/br> 姚京茜一愣,而后低笑,“是么,還挺有勇氣,我以為他會貪生怕死。不過也是,你們這么鎖著他,拿不到東西,他活著也確實難受,倒不如死了痛快?!?/br> “所以,你覺得是我們害了他?”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br> 季蕪菁側過頭看著她,沉默片刻后,突然揚手一巴掌打了過去。 她打的很突然,沒有任何預兆,啪的一聲,在這安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響亮。 姚京茜反應遲鈍一拍,預備打回去的時候,季蕪菁又給了她一巴掌。她現(xiàn)在弱,第二個巴掌直接把她扇趴下了。 季蕪菁起身,不等她說話,叫了人過來把她弄上車。 其實也不需要說太多了,姚京茜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只是她覺得自己不能回頭,也不可能回頭,發(fā)展到這一步,再回頭又能怎么樣?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回去。 如果可以回去,她大概會在岳錫元死的時候,就直接跳海自殺,就不該活下來。 回到葉家,姚京茜沒有被送回負一層,而是安排在了客房里,照舊是有人看著,屋里的窗戶都封死。 回來的時候,在廳里碰上盛舒,季蕪菁想了下,還是主動的問號。 不過盛舒不理她,當做沒有看到。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她跟著葉瀾盛一塊下來,并把姚京茜的事兒交給了季蕪菁,還給予了她在這個家里使喚人的權利。 盛舒聽了心里不快,但葉瀾盛說話的語氣是決定好了,而不是商量。 她飯也沒吃,直接回了房。 一整天都沒有出房間,等季蕪菁帶著姚京茜去醫(yī)院,她才出來。 知道薛微在,又忍著沒有發(fā)飆。 她已經給盛鴻打電話了,準備過去住幾天,這會正讓人收拾東西,車子都在準備好了,結果還是碰上。 傭人拿了行李下來,大包小包,看著是要外出很久。 季蕪菁想了下,還是走過去,說:“伯母,不能溝通么?” “不用,這個家里也用不著我做什么,有你在就夠了。我準備過幾天,去找葉沛,你也不必在我這里費工夫?!?/br> “但是,孩子還是需要有您在才能得到更好的照顧。我在這里也只是暫時的,等凌隨的事情了結了,我就會走的。現(xiàn)在主要還是他的關系,葉瀾盛才把我?guī)н^來。其實您也最好少出去,凌隨那種人無所不用其極,只要是能威脅到葉瀾盛的,他都會做。” 盛舒看她一眼,“說的比唱的好聽?!?/br> “您總是讓我識趣,不要給葉瀾盛惹麻煩?,F(xiàn)在您這樣,豈不是讓他難做?昨天我發(fā)現(xiàn)他生了白頭發(fā),他這個年紀,生白發(fā)是不是早了些?” 盛舒抿了唇,垂著眼,沒有說話。 季蕪菁坐下來,拿了水壺倒了茶,遞給她,說:“我相信,我們兩個最懂事的女人,都該知道這段非常時期該怎么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