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無法自控
本以為薛妗會找那種娛樂性很強的酒吧,結果只是一家酒肆,還真是專門喝酒的地方。 薛妗領著他坐在吧臺前,她要了兩杯杰普森。 比較經(jīng)典的一款雞尾酒。 顏色比純凈水混一點,看起來有點霧白色。 薛妗揚了揚眉毛,“你喝喝看?!?/br> 葉澤善笑了下,覺得她真當自己是個白癡,他也沒多言語,端起杯子,淺淺抿了一口,并沒有顯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吧臺下面的燈光泛上來,把他的眉眼照的格外清楚,一顰一笑,一點點表情都可以盡收眼底。 不過她沒從葉澤善臉上看到任何。 她轉著酒杯,自己沒喝,一只手托著下巴,很長很長的沉默,葉澤善顯然比她自在很多,自顧自的喝著酒。 薛妗時不時側目看他以議案,瞧他怡然自得的樣子,不免在心里腹誹,這男人究竟是個啥玩意兒,連話題都不挑一個。她薛妗是有多失敗,在葉瀾盛那邊碰一鼻子灰,到了葉澤善這里還要被嫌棄? 越想越氣,她不由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段,有那么一瞬間,開始懷疑自己。 但很快就認定是他們沒有眼光,腦子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起碼葉瀾盛就很有問題,前女友那德行,季蕪菁更差。 眼光越來越差。 她自顧自的哼了一聲,端著酒杯,一口氣把酒給喝了。她酒量還不錯,但這酒口感真的辛辣,這么一口悶,總歸是不合適。 喉嚨火燒似得,調(diào)酒師適時的給了她一杯檸檬水,壓了壓。 扭頭,正好對上了葉澤善的笑。 笑的有點幸災樂禍的。 她皺眉,一腳踢了過去,“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br> 他沒避開,承受了她這一腳,怪疼的。 “不會喝就別喝,喝醉了又吐我一身,很臭?!?/br> “我才不會那么容易就喝醉,我還怕你對我圖謀不軌呢!” “不會?!彼p描淡寫的,神色是篤定的,自若的喝酒。 薛妗已經(jīng)火冒三丈了,就差把手里的檸檬水潑他臉上了。 她就不信了,這男人還能是唐僧不成! 她要搞死他,必須搞死他。 她要搞得他,跪下來叫她奶奶。 薛妗笑了笑,說:“誰知道呢?那次你也不是什么都沒干,該看的不都看了?” 薛妗又重新叫了酒。 之后,沒再跟他廢話,兩個人并排坐著,姿勢各異,中間隔著半個手臂的距離,各自喝著酒,沒有交流,可兩人之間的氛圍,卻有一種奇怪的曖昧在里面。 酒肆里喝酒的男女不少,也有專門來買醉的,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故事。 酒肆里有專門陪落單客人喝酒的員工,替人排遣憂愁和內(nèi)心苦悶的,還挺有意思。 薛妗今天打扮的好看,即便身邊坐著個葉澤善,還是有人過來搭訕,請她喝酒。 有幾個sao包一點的,還故意擠在兩人中間,想刻意把葉澤善擠開。 薛妗會適時的點一句,告訴那人,“這是我男朋友,你擠到他了,擠壞了,你賠???” 她笑瞇瞇的,可說話的語氣卻很不客氣。 對方一聽,就識趣的走開了。 薛妗跳下椅子,拉過去一點,兩人坐的更近。 她側過身子,一只手撐著頭,笑瞇瞇的看著他,說:“你還真是一點都不看著你女朋友,這么多男人勾搭我,你也不知道宣誓一下主權?” 他淡淡的笑,手里是第三杯杰普森。 “你還有選擇的余地?!?/br> “什么?” 他側目,又重復了一遍,“我說你還有選擇的余地。” 薛妗噗嗤笑出聲,“葉澤善,你談過戀愛沒有?” “談過。” “誰???什么時候?” “之前的許小姐,還有……” “別提相親對象,我是說你自己喜歡,自己談的那種?!?/br> 他思索了一下,“沒有?!?/br> “那你就從來沒喜歡過什么人?” “沒怎么注意?!?/br> 薛妗瞇了眼,薛琰說像葉澤善這種人其實很難拿捏的,因為看起來無欲無求,油鹽不進,除了工作以外,沒有特別的愛好興趣。情感方面,除了自己家人以外的人,他都是冷冷淡淡,禮數(shù)周全,其實沒多少真情。 但他又跟那些冷血無情的人不一樣,他心是暖的,做事有自己的原則,甚至刻板。 讓他打破內(nèi)心的界限,跟讓和尚破戒一樣難。 薛妗一直這么盯著他,葉澤善有條不紊的喝完了手里的酒,轉頭的瞬間,薛妗突然湊了上去,嘴唇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穆湓诹怂拇缴稀?/br> 葉澤善一愣,唇上是柔軟的,帶著一點兒若有若無的香氣,那種香氣有點甜。 薛妗閉著眼,長長的,如蒼蠅腿一樣的睫毛,微微顫著,好像是有點緊張。 她呼出來的氣,有點熱,熱的葉澤善有一瞬的頭腦發(fā)脹。 下一秒,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薛妗睜開眼,眼睛很大,深色的瞳孔,像是要把人吸進去。 葉澤善停頓數(shù)秒,還是把她推開。 薛妗挑眉,看到他發(fā)紅的耳朵,笑了,雙腳踩在凳子的擋上,雙手壓在他的肩膀上,湊過去在他耳側說:“你嘴唇很好看,我早就想嘗嘗看了,很甜。” 他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心神有一瞬的恍惚,他知道,她在挑逗他。 可知道又如何?他被撩動,是真的。 他抬眼,對上她含笑的眼。 兩人對視片刻,他雙手掐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將她托起來,放回椅子上。 薛妗也沒反抗,而是朝著調(diào)酒師說:“我男朋友特別害羞,你先不要跟他說話,讓他平復一下心情?!?/br> 調(diào)酒師微微一笑,留出了空間給他們。 葉澤善說:“我不是你男朋友?!?/br> 憋那么久,憋出這一句話,把薛妗給逗笑了。 “想單方面分手?我不同意。” “爺爺是取消婚約,并沒有提起讓我們結婚,所以這個男朋友大可不必?!?/br> “葉澤善,你是不是怕我?” “怕什么?”他的耳朵已經(jīng)沒剛才那么紅了,神色還是認認真真的。 薛妗靠過去,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小聲說:“怕我吃了你。” 他將她推開,“就算是吃,也是我吃你,何來你吃我?” “那可未必?!?/br> 她手指捏著杯沿,輕輕晃著酒杯,冰塊在杯中搖晃,發(fā)出清脆的響,“上次放著給你吃,你都不吃,還說不怕。你要不怕,那你就不是男人,那方面有問題?!?/br> 他眼神一冷,“這一點,我沒必要跟你證明。” 薛妗側頭,輕挑的笑著,看了他一眼,喝完了杯子里的酒,跳下椅子,一步擠到他腿間,雙手撐住他的大腿,微微仰著看著他,說:“我猜你不行?!?/br> 說完,她很快退出來,拎了手袋,揮揮手說:“回去了,我累了?!?/br> 葉澤善呼吸沉了一分,薛妗的酒杯上沾了一點口紅印。 他想到剛才她的唇全部落在他的唇上,所以會不會此時他的唇上也落了她的口紅。 他搭在吧臺上的手指微的動了一下,片刻后,才從椅子上起來,并未立刻出去,而是先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 唇上果然落了唇彩,還糊到嘴唇外了。 等他出了酒肆,就看到薛妗百無聊賴的站在路邊,左搖右晃,手里的包被她甩來甩去,是在等他。 她轉頭的一瞬,看到他出來,便朝著他揮手,“你干嘛呢,這么慢,我等半天了。” 她雙手叉腰,有點生氣。 葉澤善走過去,正好司機打車過來,他把車鑰匙給司機,指明了停車位置,讓他把車開過來。 夜里的份吹在身上,還有點涼,薛妗喝了酒,所以不冷。 她說:“你給我說說那兩個釘子戶的情況?!?/br> 她語氣是認真的。 葉澤善想了一下,把情況簡單的說了說。 薛妗說:“都是無賴,無賴就要用無賴的法子,你別跟人講道理。這種人,一分錢都別給,給了還長臉了。” 葉澤善看了她一眼,“還以為你什么法子?!?/br> “你怕什么?按照規(guī)章制度辦事兒,無論如何你都是占理的。速戰(zhàn)速決,是最好的辦法?!?/br> “也許吧。” 薛妗看他,覺出他是有些婦人之仁,或者說他有自我的一套規(guī)則和底線。 他與薛琰不同,倒是有幾分像她爺爺?shù)淖雠?,她默了一會,說:“你這樣不行的?!?/br> “什么?”他轉頭,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她搖頭,“沒什么?!?/br> 之后,兩人便沒再說話。 回到酒店,兩人各自回房,薛妗倒是沒作妖。 可葉澤善并沒有睡好。 …… 三天后,來了個壞消息。 那家老太太在夜里去世了,但也伴隨了一個好消息,兩家人都答應了拆遷,就按照原來的賠償,不需要額外支付。 這一切發(fā)生的很突然,葉澤善正準備折中方案,事情卻這樣搞定了。 只是這老太太突然去世,讓葉澤善心里覺得有點奇怪。 他問了助理,那邊說是突發(fā)心梗,自然死亡,至于為什么突然改口,本身那家的子女早就想妥協(xié)了,現(xiàn)在老太太沒了,自然就好辦了。 但葉澤善準備去看看他們的時候,卻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似人間蒸發(fā)一般。 這天,他主動找了薛妗。 他是傍晚十分去摁門鈴的,結果這人睡眼惺忪來開門,像是被吵醒,表情還不太好看,有點不耐煩。 她趴在門上,“有事么?” “我想跟你聊聊那兩個釘子戶的事兒。” “還沒解決?” 他看著她的眼睛,靜默片刻后,說:“解決了?!?/br> “解決了你還跟我聊什么?!?/br> “我想知道,是否是你做了什么?” 她笑了下,“你都不承認是我男朋友,我為什么幫你做事?你臉大?” “好,那沒事了,你慢慢睡?!?/br> 他速戰(zhàn)速決,轉身欲走,薛妗一把拖住他的手,“你什么意思???” 大概剛從被窩出來,她的手很熱。 “沒,隨便問問?!?/br> “我正在睡覺,你隨便問問?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工作一整晚,才剛睡下去沒多久!” 她抓著他的手不松,另一只手叉著腰,一臉憤懣。 葉澤善:“那你想如何?” 薛妗眼珠子轉了轉,“親我一下,我勉強原諒你。” 葉澤善盯著她,心思幾轉,下一秒突然上前,在薛妗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被他騰空抱起來,而后兩人進屋,房門用腳勾上。 室內(nèi)昏暗,光線不足。 兩邊房間格局是一樣的,葉澤善避開了所有障礙物,輕車熟路到了床上。 “你不是想試試么?” 薛妗還有一點懵,“什,什么?” 葉澤善:“那就讓你試試,我究竟行不行?!?/br> …… 雖然葉澤善已經(jīng)盡力做到嫻熟,但薛妗還是能體會到他的生澀,并且,他用時挺短。 短到她還沒怎么樣,他就已經(jīng)結束了。 然后,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可能是第一次。 果然是無欲無求石頭人,真的連一次女人都沒有去嘗試。 薛妗憋住沒笑,瞧著他血紅的耳朵,她強忍住,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說:“沒關系,每個人的第一次都是這樣的,并不只有你?!?/br> 然后,她咧開嘴笑了。 可這笑容讓葉澤善自尊心過不去,他一句話沒說,抽完一支煙后,他恢復了。 速度快的讓薛妗有些驚訝。 而后,葉澤善報復性的讓她把剛才的笑收了回去。 事實證明,無論怎樣的男人,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自尊心都很強,不允許被笑話。 就算是石頭心的葉澤善也是如此。 薛妗累倒了,睡過去的時候,只看到葉澤善去浴室的背影。 再次醒來時,房間里就她一個人,葉澤善不在,靡靡之氣也早就散盡。 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晨了。 她洗了個澡,正準備去對門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是葉澤善的信息。 【公司有事,先走了。】 薛妗把電話撥過去,已經(jīng)關機了,看來是上飛機了,這關機速度倒是很快,故意的吧。 她嘁了一聲,“裝什么裝?!?/br> …… 葉澤善坐在飛機上,側頭看著窗外出神,腦子里時不時的浮現(xiàn)出昨天的畫面,他壓下去,又跳上來,像是跟他作對似得。 他跟空姐要了一杯冰水。 他喝完冰水后,夾了一塊冰含在嘴里,腦子逐漸冷靜下來。 果然是冒險的一步,可這一步,到了這一刻,又似乎不得不走。 無論這兩個釘子戶的事兒是否存在貓膩,一旦這事兒發(fā)生變化,他不能讓自己有背鍋的可能,唯有把薛妗拉到一塊,還有甩鍋的機會。 冰塊很快就融化在嘴里。 無論是誰,經(jīng)歷了從未經(jīng)歷的事兒以后,總是會不可控的回味各種滋味,一遍又一遍的反復回味。 這一點,連葉澤善都無法自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