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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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蕪菁走后,葉瀾盛把薛妗從身上扯下來,“你怎么來了?” 他隨口問,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薛妗還要扒拉過來,他皺眉,“我沒吃晚飯,沒力氣,抱不動你?!?/br> 薛妗哼了一聲,卻也不生氣,靠在他身上,勾著他的手臂,眉毛揚了揚,說:“我打擾你們了?” “打擾了?!比~瀾盛順著她的話說。 薛妗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眼睛盯著他,“真的?” “你覺得呢?”葉瀾盛也不回避她的目光。 薛妗撒嬌,“我自然是聽你說的,你說什么我都相信你。” “你若是相信,就不會直接闖進這里?!?/br> “不對。我就是因為信任你,才直接來這里,我是著急想見著你嘛。還有啊,季小姐有男朋友,你要是有別的心思,可不地道哦。除非,你對她用心了,才要不擇手段?!彼贿呎f,一邊用手指在他胸口畫圈。 葉瀾盛淡笑,抓住她的手,從身上拉開,“你想玩,自己玩,別扯我頭上。這婚約,沒到最后,未必會有結(jié)果,指不定還要換人?!?/br> 薛妗:“只要我不松口,就沒道理換人?!?/br> 她又膩上去,嬌嗔著說:“我一落地就馬不停蹄的來找你,結(jié)果去你房間沒找到人,后來我問了酒店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明明就是你要跟我玩捉迷藏?!?/br> 她像無骨動物一樣,賴在葉瀾盛的身上,十分粘人。 “我要吃飯?!比~瀾盛懶得跟她扯。 “吃啊,我也餓著呢?!?/br>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出房間。 葉瀾盛拿手機給季蕪菁打了個電話,問她是否拿了房卡,她自然沒拿,她哪里敢多留半分鐘。 季蕪菁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外面,準備吃飯了,要不然你幫我把房卡放在前臺,一會我回去的時候拿一下就好了?!?/br> “可以。” 說完,葉瀾盛就掛了電話,與薛妗一會把房卡放在前臺后,兩人就去餐廳吃了晚餐。 葉瀾盛沒多余的力氣到處跑,就直接在酒店餐廳隨便吃了點。 他也沒想著要照顧薛妗,隨便她愛吃不吃。 用完餐,葉瀾盛就準備自行回房,他連裝都不裝的態(tài)度,多少還是讓薛妗不快。 她喝了口白開水,在他起身之際,說:“應(yīng)爺爺?shù)膶O子與我有些交情,我也跟應(yīng)爺爺打過幾次照面,他對我印象還不錯呢?!?/br> 葉瀾盛擦了擦嘴,“梁問跟你說的?” “不是,不過我知道他在幫你查人,正好前兩天跟伯母喝茶聊天,聊到了你的事兒,知道豐澤制藥眼下的難處。你是我未來老公,我自是不能讓人太欺負了你,所以我便想過來幫幫你。幫不上,也可以給你打打油,打打氣。對了,伯母說你有個東西要給我,是什么?” 她拖著下巴,沖著他眨眼,似有所期待。 “確實有,但要過幾天?!?/br> “行,那我等著了?!毖︽∑财沧?,“那你能不能陪我去吃飯?。俊?/br> “我很累,我要回去休息,明天再陪你去吃。” 薛妗倒也沒有發(fā)脾氣,十分順從的說:“那好吧,那我跟你一塊回房?!?/br> 葉瀾盛沒說什么,薛妗屁顛屁顛跟著他回了套房。 季蕪菁在外面找了家面店吃了一碗面,期間季甘藍給她打了電話。 “吃飯沒?“ “正在吃?!?/br> “工作順利么?是不是很忙?” 季蕪菁喝了口雪碧,說:“還好,我能應(yīng)付。” “注意身體,天涼了,我看了天氣預(yù)報,北城那邊降溫降的很厲害,沒有厚衣服就去商店里買,別太克扣了自己?!?/br> “我知道?!彼宋亲?,筷子攪著面,默了幾秒,問:“你說,我考研怎么樣?” 話音未落,她便自顧自搖頭,“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當(dāng)我沒說。” 季甘藍:“你別瞧不起我好吧,沒吃過豬rou,我總還見過豬跑吧。雖然好多人都說,學(xué)歷不重要,但我想著若是有機會往上去,你應(yīng)該可以試試。你可以考研,你還可以考公務(wù)員,只要你想,我覺得都可以,不是問題。家里那點事兒,不需要你來承擔(dān),你當(dāng)初不是說了要跟他們斷絕關(guān)系,你只考慮你自己,你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還有什么顧慮的?!?/br> 她思索了一下,大抵知道她的心思,“要是一邊工作一邊考試沒辦法專心,你就全心全意的準備考試,錢這方面,我……” 季蕪菁打斷,“你一個月賺多少錢?” “肯定比你多就對了。” “再多能多到哪里去?你又要給家里寄錢給老二治病,還時不時給大姐補貼,自己還要開銷,這會又想著要接濟我。季甘藍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善良,這么能扛事兒。你那么能抗,你當(dāng)初為什么把我賣掉?” 季甘藍:“七年前跟現(xiàn)在能比么?我當(dāng)初有什么辦法?我但凡有辦法我也不會這樣做!” “你也重男輕女!” 說完,季蕪菁就把電話給掛了。 這一通電話,弄得季甘藍一肚子火氣,她把手機丟在沙發(fā)上,氣的不行。 “藍姐,芳芳又鬧別扭了,把秦老板給得罪了,這會正鬧呢。” 季甘藍揉了揉額頭,拿了根煙,“這是第幾次了?秦老板是個什么樣的人,她芳芳心里不清楚?她要找死,我不攔著,我這風(fēng)月坊不少她這一位?!?/br> 旁人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季甘藍把煙擱在煙灰缸里,還是起身出去了。 風(fēng)月3號包廂,里頭的燈全亮著,所有人正襟危坐,地上坐著個女人,臉已經(jīng)被打腫了。 季甘藍進去時,沙發(fā)上的男人正在發(fā)飆,手里的煙灰缸就要砸下去,季甘藍眼疾手快,迅速的拿手擋了一下,那煙灰缸落在她手背上,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 她只微微皺了一下眉,而后笑著坐在秦老板的身邊,“秦總,做什么發(fā)那么大火?” 秦老板一把揮開她的手,說:“藍藍,你這里的姑娘,可是越來越不識抬舉了?!彼p笑,轉(zhuǎn)而一手扣緊了季甘藍的腰身,用力的捏了一把她腰上的軟rou,“要說本事,還是藍藍你有本事,攀上的人一個個來頭不小,像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確實是不敢得罪。原本來這里是為了消遣,現(xiàn)在好了,來這里是要伺候小姐來了,你說有不有趣?” 季甘藍哎呦了一聲,一只手捂了下胸口,“秦總您這樣說,可是折煞我了。我能開這一家店,還不都是因為你們這些老總念舊情,愿意提攜我么。否則的話,我這風(fēng)月的生意哪兒能有這么好。今個的事兒,肯定是我們姑娘的問題,姑娘都是我選的,出了問題,自然就是我的錯?!?/br> “秦總您不要生氣了,芳芳我會帶回去嚴加管教,一會我讓小q來陪您,今個您在風(fēng)月的酒水我請客?!彼f著,沖著旁邊人揚了揚手,對方會意立刻端了杯酒過來,放在她的手里。 “這杯酒,就當(dāng)是賠罪了?!奔靖仕{朝著秦老板媚笑。 但很顯然,秦老板不吃這一套,她剛要喝酒,就被他扼住了手腕,嘴唇只在杯沿上碰了一下,沒能嘗到酒的味道。 秦老板的手勁很大,季甘藍敵不過,很快,手里的酒就被他自己給喝了。 他凌厲的眼睛盯著季甘藍,說:“這事兒我可以不計較,酒水我也不需要你來請,我就只有一個要求?!?/br> 季甘藍心里多少能猜到他要什么。 “今天,由你陪我,如何???” 季甘藍笑起來,“我的價格您不是不知道,再者如今我已經(jīng)不掛牌了,規(guī)矩立在這里,我不方便陪您啊。秦總,咱們相識于微時,您應(yīng)該能體會我這一路來的心酸苦楚。我知曉您講義氣,自是不會在這里為難我一個小女子,對不對?” “不對?!鼻乩习鍥]給面子,捏著她的手更緊了幾分,那眼神似是在說他今個為難定了。 季甘藍握住他的手,捏著嗓子,撒嬌道:“秦總,您別這樣嘛。您知道我賺錢不容易,又有一對吃錢的父母,我若是壞了規(guī)矩,我怕這風(fēng)月從明天開始,就不存在了。到時候您可愿意養(yǎng)著我么?” 秦老板氣不平,卻又不敢得罪季甘藍背后的人,他捏著季甘藍的手腕,那力道,簡直像是想把她的手骨捏碎。 可整個過程,季甘藍面不改色,只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頭,從始至終都是含情脈脈,又楚楚可憐的看著秦老板。 終了,秦老板松了手,隨手指了一下茶幾上放著的洋酒,“喝了這瓶,今晚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你是我的好meimei,你的面子我一定給?!?/br> “我就知道秦總是最仁義的?!?/br> 她靠過去,下巴抵在秦老板的肩膀上,在他胸口輕撫三下后,便拿了那瓶酒,一口灌了下去。 出了包間,季甘藍腳步不穩(wěn),芳芳跟在后面,她豁然轉(zhuǎn)身,一個巴掌甩了過去,“你第幾次了?” 芳芳垂著頭,眼眶紅紅的,臉已經(jīng)被打的很難看了。 季甘藍皺了下眉,這會也沒多少心思去教訓(xùn)她,擺了擺手,“你先回去,等明天我再收拾你?!?/br> 她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躺在貴妃椅上,酒勁上來,就開始難受。她酒量好,卻也架不住這么喝,胃里開始翻江倒海,疼的要死。 她縮著身子,咬著唇,強忍著。 最后還是忍不住,招呼了人來,去了醫(yī)院。 她早前喝酒傷了胃,如今喝酒只能食量,過量胃就不行。今天這一瓶下去,這胃估摸著又要燒壞。 到了醫(yī)院,她吐了一口血。 胃穿孔,要做手術(shù)了。 醫(yī)院里,她獨自一個人躺vip包間里,臉色蒼白,手術(shù)安排在明天,請了最好的醫(yī)生。 夜深人靜,病房的門被人推開,她睜眼,見著來人,說:“抱歉,我應(yīng)該想更好的辦法,眼下這個樣子,沒有辦法陪他出行了。” “不要緊,他讓我轉(zhuǎn)告你,其他不用多想,好好休息就好,身體為重。” “謝謝?!?/br> “沒有人照顧你么?” “有,但我讓她回去了,我想自己一個人休息?!?/br> “還是找個人在身邊陪著吧,你這樣他也心疼的?!?/br> 季甘藍淺淺一笑,“知道了?!?/br> 對方?jīng)]有逗留太久,坐了一會就走了。 病房里又深陷靜寂,季甘藍睜著眼,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出神。她沒有睡意,拿著手機看了半天通訊里,又看了半天的朋友圈,竟然找不到一個人可以聊聊。 這個時間點,打給誰都不合適。 她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放下,閉眼休息了。 …… 這幾天,葉瀾盛多數(shù)時間在陪薛妗游山玩水,而季蕪菁充分發(fā)揮了跟班的作用,給他們拿包拿水,跑腿排隊。 比跑業(yè)務(wù)還累人。 這會,兩人去游湖了,位置不夠,她沒上去,就在湖邊休息。 抱著包坐在椅子上發(fā)呆,今天陽光還不錯,太陽曬著,也不覺得冷,就是有點困。 今天薛妗叫了幾個朋友一起,湖面上隱約傳來他們的笑鬧聲,十分愉快。 期間,邱煙發(fā)來過信息,問她葉瀾盛近況。季蕪菁原本不想回復(fù),可轉(zhuǎn)念一想,就拿手機拍了一張薛妗和葉瀾盛的照片發(fā)了過去。 【葉總很好,與未婚妻游山玩水中,勿念?!?/br> 發(fā)了這條,季蕪菁心里莫名有點爽。有本事就去懟薛妗啊,到她這個沒名沒分的小蝦米面前耍心思有什么意義。 邱煙很周到,還回復(fù)了她一個微笑的表情,【開心就好,你辛苦了?!?/br> 季蕪菁覺得她們兩個這樣私底下對話,像菜雞的互啄,真正的王者這會正依偎在葉皇帝的懷里呢。 季蕪菁沒再跟她互發(fā)信息,此后她也沒再給過消息。 晚上有飯局,季蕪菁提前去給葉瀾盛拿衣服。 衣服送上去的時候,薛妗不在房里,門虛掩著沒關(guān),應(yīng)該是專門給她留的,上來之前她就打過電話。 進去后,她把衣服掛在衣架上,又把要系的領(lǐng)帶,穿的鞋襪,佩戴的手表袖扣,一一放好。 葉瀾盛在衛(wèi)生間里洗澡,她走過去,隔著門,說:“葉總,您的東西我都給您放在衣帽間了。沒有其他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給我準備點吃的東西。” “是。” 季蕪菁跑去餐廳,給他準備了餐前點心,再回去的時候,葉瀾盛已經(jīng)在衣帽間穿衣服了,就是領(lǐng)帶怎么打都打不好。 他從鏡子里注意到人,“過來。” 季蕪菁頓了頓,依言走過去,“葉總,什么吩咐?” “這領(lǐng)帶有問題?!?/br> 季蕪菁看他一眼,“我給你系?” “系?!?/br> 她這才伸手,簡單幾下就打好了,而且打的很正。 “餐點我放在餐桌了,您隨時可以去吃?!?/br> 餐桌上那些,都是他平日里會多吃一點的小食,他拉開椅子坐下來,喝了口水,說:“你當(dāng)我秘書倒還不錯?!?/br> “謝謝葉總夸贊,您吩咐的都是小事兒?!?/br> “回去給你升職。” 季蕪菁一愣,不知他這話是真是假。 葉瀾盛笑說:“升做我的秘書?!?/br> “您身邊已經(jīng)有兩位很厲害的特助了,我去了哪兒有發(fā)揮空間啊。” 他笑而不語,吃了幾口,余光瞥了她一眼,“有衣服么?” “什么?” “你跟著一起去,今天是應(yīng)老頭的生日宴。到時候若是要喝酒的地方,你替我頂著,要我被打出來,你護著我?!?/br> 季蕪菁差點笑出聲,但她及時忍住了,用力抿了下唇,才恢復(fù)平靜,說:“薛小姐那邊……” “你打電話讓人送一套衣服過來。瞧你這模樣,手里也不會有什么像樣的衣服。” 季蕪菁揶揄:“不如讓人給我拿一套保鏢服好了,反正我去是為了保護你,要是穿裙子,到時候打架不方便?!?/br> “我要是被打了,你怕是最開心的?!?/br> 季蕪菁并不知道,晚上的飯局這么隆重,難怪薛妗出門去美容院做臉弄頭發(fā)。 葉瀾盛親自打的電話,送來的是小禮服。 淺粉色的,長款仙女裙。 季蕪菁把衣服換上,尺寸剛好合身,嚴絲合縫。 裙擺的長度正好,不會拖地。 配套的還有一雙銀灰色的高跟鞋,跟不是特別高,穿上走路很舒服。 季蕪菁自己不會編發(fā),葉瀾盛讓她洗個頭就行,等她洗完,吹干,化好妝,換上衣服,她自己在鏡子前看了一會,覺得很漂亮,也很喜歡。 她在里面自我欣賞,磨蹭半天,才悄無聲息的出來,走到葉瀾盛的跟前。 他這會真拿著書在看,全神貫注的,似乎沒有注意到她走近。 “葉總,我換好了?!?/br> 她語氣輕快,隱隱透著高興。 葉瀾盛合上書,抬頭看過去,她稍微有些靦腆,站在那里,眼睛朝著他看了一眼,小聲問:“好看么?” “好看?!?/br> 他很自然的回答。 答完,季蕪菁愣了一下,而后朝著他露出笑。 燦若桃花。 兩人都略微愣了一下,葉瀾盛反應(yīng)快些,他收回視線,指了指桌上放著的盒子,說:“把這個戴上?!?/br> 季蕪菁走近,正好落定在他腳邊,她蹲下來,把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套精致的飾品,設(shè)計挺別致的。 葉瀾盛說:“戴著。” “哦。”她想著是出席隆重場合戴的,等結(jié)束了,就還回去。 她先拿了項鏈,扣子不太好弄,她戴了半天也沒戴好。 葉瀾盛盯了半天,把手里的書丟到旁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來?!?/br> “哎呦,你不拉我,我都弄好了。” 葉瀾盛沒理她的話,把項鏈拿過來,拽著她的胳膊,拉到跟前。 “把頭發(fā)拿起來?!?/br> 季蕪菁依著他所說,把頭發(fā)弄起來。 戴項鏈這個舉動有點點浪漫,他指尖觸碰到她脖頸皮膚的時候,她心頭顫了顫。所幸,這不是一個多難的事兒,幾秒而已,就戴好了。 她放下頭發(fā),稍微整理了一下,手指摸了摸吊墜,另外幾樣她沒拿,覺得用不著。 葉瀾盛也沒在意。 時間差不多,兩人出門,先去了一趟美容院接薛妗。 葉瀾盛親自進去接人,季蕪菁則坐在副駕駛等著。 等了將近半小時,兩人才出來。 薛妗打扮的比季蕪菁想象中的要簡單,她穿了條星空裙,燈光下一閃一閃,很漂亮,很夢幻。頭發(fā)打理的就更簡單了,這種宴會,最好低調(diào)一些,免得喧賓奪主。 這是一場小范圍的宴請。 就辦在應(yīng)教授兒子的家里,應(yīng)教授自己住的是大院,沒有場地,而這生日宴也是小一輩組織起來的,有些時髦,沒那么多規(guī)矩和講究。 應(yīng)教授親和,與小輩們相處沒架子,亦師亦友。大家就都玩得開,沒那么拘束。 薛妗在受邀范圍內(nèi),葉瀾盛是作為家屬出席。 當(dāng)然,這個家屬,應(yīng)家上下并不知道。 車子駛進別墅區(qū),葉瀾盛側(cè)頭看著外面,笑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到時候丟了臉,可不要怨我?!?/br> “不會的,這么多人呢,應(yīng)爺爺不至于會不給我面子,就算真的要生氣,他頂多以后再不見我。但是,他見不見我,對我來說也沒多大的意義,所以為了你,我可以與這些姓應(yīng)的絕交,沒有任何問題?!?/br> 很快,車子到應(yīng)家別墅門口。 門口很熱鬧,有專門迎賓的人。 車子停下,就有人過來開門,薛妗先下車,而后是葉瀾盛,他繞過車頭,走到薛妗身邊,拉住她的手,兩人一塊進去。 至于季蕪菁,自己開門,不遠不近的跟著就行。 不過因為不是重要人物,進去的時候,不免有人攔住她,詢問她的身份。 她思來想去,說:“我是薛妗小姐的助理?!?/br> 萬一報葉瀾盛的名字,被趕出去怎么辦? 進了別墅大門,里頭還挺熱鬧,每個人都穿的挺隆重。 葉瀾盛和薛妗進去的時候,季蕪菁感覺到場面有一瞬的變冷。 應(yīng)蘊看到薛妗帶著葉瀾盛來,面色微得變了變,趕忙過來,一把將她拉住,扯到一旁,壓著嗓子說:“不是說好了,你自己來的?” 應(yīng)蘊是應(yīng)教授的孫子,與薛妗關(guān)系不錯,在國外認識,兩人一個學(xué)校的,一直暗戀她。曾經(jīng)曖昧過一段時間,但他一直沒什么勇氣表白,慢慢就有點淡了。 前陣子,薛妗的小姐妹結(jié)婚,婚禮上兩人又碰上,兩人才重新有了聯(lián)系。以好友的身份,還帶她回家吃了頓飯。 畢竟是千金大小姐,在長輩面前,薛妗一直都很討喜,她禮數(shù)周全,說話又甜,拿捏長輩的心思很準,所以很難讓人不喜歡。 私下里,她還是很愛耍小性子,脾氣有些古怪,這些在應(yīng)蘊眼里,都是可愛的,古靈精怪的。 可是,萬萬沒想到,她會和葉家人訂婚了。 在他眼里,葉瀾盛可配不上薛妗。 薛妗說:“請貼上不是寫著可帶家屬么?阿盛是我男朋友,也是我未來丈夫,我當(dāng)然是要帶來的呀。”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爺爺他……” 薛?。骸皩α?,爺爺在哪兒???我要去見見他?!?/br> 她說著,探頭張望。 一眼就瞧見了應(yīng)博文。 她面上一喜,拍拍應(yīng)蘊的肩膀,“等一會再說吧,我去跟爺爺打招呼?!?/br> 她說完,便拽著葉瀾盛朝著應(yīng)博文過去。 應(yīng)蘊攔都攔不住。 季蕪菁猶猶豫豫的跟上,好怕打架呀。剛才那小哥的表情,季蕪菁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她查過應(yīng)博文的資料,老頭脾氣很倔的,算是油鹽不進的那種人,但若是碰上他極其喜歡的子弟,又是個十分想祥和的老爺爺。 季蕪菁見過葉瀾盛碰壁兩次,她不覺得,這一次能是一個例外。 薛妗似乎并沒有考慮到這個,拉著葉瀾盛歡歡喜喜的來到了應(yīng)博文的面前。 葉瀾盛的出現(xiàn)本就讓這場小型的聚會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沒有鋪墊,沒有做過妥善全面的安排,直接把人帶到應(yīng)博文面前,大概也只有薛妗有這個本事。 “應(yīng)爺爺,好久不見。您還記得我不?” 應(yīng)博文在看到葉瀾盛那瞬間,面上的笑容全無,即便他挺喜歡薛妗這個孩子,可眼下顯然是厭惡更甚。 氣氛頃刻間降至冰點,應(yīng)蘊跑過來想打圓場,“爺爺,薛妗常年在國外,有些事兒她并不知曉?!?/br> 薛妗不理會應(yīng)蘊的話,拉了葉瀾盛,說:“應(yīng)爺爺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夫葉瀾盛,他以前也做過醫(yī)生,醫(yī)術(shù)超級棒。我周圍一圈的富家子弟,唯獨他沒有被家里人安排學(xué)習(xí)金融,另辟蹊徑報考了醫(yī)學(xué)院。我好崇拜他,他跟我身邊那些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樂,等著繼承家產(chǎn)的富家子弟一點都不一樣。” “本身我們這樣的人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起點比旁人要高,做任何事兒的成功率也比普通人要高出許多。而我最崇拜他的就是,他愿意舍棄捷徑,去做一個醫(yī)生。在另一個領(lǐng)域,開辟屬于自己的成就。應(yīng)爺爺,您比我更了解作為一個醫(yī)生的價值,這個技術(shù)走不了后門,走不了捷徑,是完完全全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獨擋一面?!?/br> 這一番話,讓應(yīng)博文不好發(fā)作。她說的是事實,也說的很在理。 原以為薛妗是個任性的小姐,做什么事兒全憑喜好,可眼下她說這樣一番話,顯然她可不是什么任性妄為的富家小姐。 季蕪菁站在旁邊,倒也沒有自愧不如,本身她就比不上,她自己清楚。這一刻,她竟然可以由衷的覺得他們般配,葉瀾盛娶到這樣的妻子,是值得高興的事兒,確實是強強聯(lián)合。 大抵連葉瀾盛都沒想到薛妗會說這么一番話。 他側(cè)目看她一眼,薛妗朝著他笑,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崇拜和愛慕。 她又問應(yīng)博文,“應(yīng)爺爺,您說我這未婚夫,是不是特別棒?” 應(yīng)博文眼神還是冷的,目光在葉瀾盛面上停留了幾秒,“來我書房說吧。” 他也是有頭有臉,薛妗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若是還固執(zhí)的把人打出去,那是他沒有臉面,這樣的場合,不允許他那樣做。 應(yīng)博文勉強掛著笑,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葉瀾盛和薛妗趕忙跟上,到了書房門口,應(yīng)博文沒讓薛妗進去。 應(yīng)博文沒坐下,似乎準備簡單兩句話就把人打發(fā)了。 不等葉瀾盛多說一句,應(yīng)博文直接道:“豐澤的事兒,你不必跟我說,我這邊不會松口。你的事兒我基本都知道,你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岳錫元也是,甚至比你更好。他的死很可惜,令我很心痛。你應(yīng)該知道,他是我的世侄。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用意,要站在這里,在這個生日宴上,令我難堪。如今岳家被你們?nèi)~家打擊成什么樣,我不說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能力有限,你們?nèi)~家財雄勢大,這是我觸不到的范圍,但醫(yī)藥界,我還有話語權(quán),想讓我給豐澤機會,你先讓錫元復(fù)活?!?/br> 葉瀾盛還真不知道,應(yīng)博文與岳錫元還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以前也沒聽岳錫元說過。 他笑了笑,“那我還真當(dāng)是來錯了。但有句話,我以前從來不講,因為我覺得沒什么可講,信我的人自然相信,不信我的人說一百遍也不會相信。岳錫元的那場手術(shù),我沒有做錯任何一步,也絕對沒有公報私仇。對于這場醫(yī)療事故,到現(xiàn)在醫(yī)委會也沒有給出過最終的定論,手術(shù)過程的影像反復(fù)看了一百遍,所有醫(yī)生都可以證明,我沒有做錯?!?/br> “您也曾經(jīng)是醫(yī)生,醫(yī)生是人不是神,意外誰都不想。人死了,你們可以傷心可以難過,但沒有道理把憤怒撒在一個醫(yī)生身上?!?/br> “豐澤的事兒,您想有意刁難,我也只能認。您也說了,葉家財雄勢大,少了豐澤這家公司也沒什么。但您想過豐澤那些辛苦研發(fā)新藥的科研人員么?甚至于豐澤在定價上普遍都是低于市場價格,每一個人都在努力。您不能因為它上頭是源葉集團,就否決了它的所有?!?/br> 應(yīng)博文冷笑,“商人本質(zhì),說的比唱的好聽。當(dāng)年的事兒你當(dāng)然不會認,你要是認了,你還會那么瀟灑的站在這里跟我說這些廢話。我還是那句話,一個包庇殺人犯的集團,我懷疑其誠信問題,所以絕對不建議用豐澤制藥的任何物品,我要對廣大患者負責(zé)?!?/br> “今天是我的生日宴,還望葉先生你不要破壞掉這美好的夜晚,由衷感謝?!?/br> 說完,應(yīng)博文便徑自出去。 薛妗仍站在門口等著,見他這么快出來,略有些詫異,但還是笑著同他打招呼,“應(yīng)爺爺?!?/br> 應(yīng)博文并沒給好臉色,“還望薛小姐以后不要做這種令人不快的事兒,你的做法,與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威脅我的性質(zhì)一樣。這是粗魯?shù)娜耍艜龅氖聝??!?/br> 薛妗眉梢微的一挑,臉上的笑意減退了幾分。 應(yīng)博文:“靜悄悄的走,大家都好收場?!?/br> 人走了以后,薛妗哼了聲,說:“這老頭子太壞了,跟我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br> “還可以,沒拿掃把趕出去不錯了?!?/br>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回去么?” “不然呢?你想讓他們拿掃把趕我?你愿意我也不愿意?!?/br> 薛妗噘嘴,“那我還穿那么好看,白費了?!?/br> “那就找一家需要穿正裝的餐廳,就不白費了?!?/br> 她瞬間咧著嘴,“那行啊,走吧,本小姐還不愿意待在這里呢。” 兩人都到樓上,樓下就季蕪菁一個人。 她頭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多少有些拘束,就找個偏角的位置站著,目光掃視屋里的那些人,舉手投足間,就能瞧出這些人的修養(yǎng),自小的教育不一樣,養(yǎng)出來的人就是不同,氣質(zhì)涵養(yǎng)是她這等人學(xué)都學(xué)不來的。 投胎真的是一門技術(shù)活。 她站的位置不起眼,很少有人發(fā)現(xiàn)她,也就應(yīng)蘊是瞧見她跟著薛妗一塊來的。 “你怎么站在這里?” 他突然搭話,季蕪菁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得體的回應(yīng):“這里比較自在?!?/br> “你是薛妗的?” “我是葉瀾盛的助理?!边@會就沒有必要騙人了。 “哦,是他的助理啊?!睉?yīng)蘊落寞了一瞬,原以為她是薛妗的人,他把手里的紙杯蛋糕遞給她,“你吃吧?!?/br> “不用了,謝謝?!?/br> “吃吧,我專門拿給你的?!彼_實是專門拿給她的,雖然剛才在聽到她是葉瀾盛助理的瞬間,想扭頭就走,但是教養(yǎng)使然,他不會這么做,不體面。 他堅持,季蕪菁就只好接過。 “謝謝?!?/br> “葉瀾盛脾氣不太好吧?”他站著沒走開,問簡單與她展開話題。 “還行,只要不做錯事兒,都挺有耐心的?!奔臼忀枷钩?。 “是么?這種富家子弟還有耐心?” 季蕪菁笑了笑,“那他也算是富家子弟里很優(yōu)秀的人?!?/br> “確實啊,借刀殺人,還把對方家里搞得家破人亡,也確實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出這種事來。” 又是個新的信息。 應(yīng)蘊自顧自的說:“為了個女人做這種事兒,也是獨一份?!?/br> 第二個新的信息。 季蕪菁:“我并不知道這些事兒,老板的私事兒,我不打聽?!?/br> 應(yīng)蘊側(cè)目看她一眼,上下打量,“你做他助理可要小心些,聽說他這幾年很風(fēng)流,男女通吃,長得好看的,走在街上的都能被他拉去酒店開房。你這樣的女孩子,可別被他的外表騙了?!?/br> 季蕪菁干笑,“謝謝您的提醒,我會注意的。您也是醫(yī)生么?” 應(yīng)蘊點頭,“是啊,不過我做的是中醫(yī),自己開了家中醫(yī)館。我爺爺還是挺支持我的,中醫(yī)相對來說少,需要更多人去傳承和延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