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216:裝瞎?真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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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板訂上楊士真那口棺材時,兩個身著粗布麻衣,眉目間含凌然之氣的人走了進來。 老板若無其事的拿出一把鋸子,開始據(jù)木材。 “老師傅,你剛才可有看到兩男一女從這里路過?” 老板看了二人一眼,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好像沒有,我這里是棺材鋪,大多見了都繞道走?!?/br> “你再想想……”其中一人尤不死心,開始描述三人的長相。 棺材內(nèi),孔行之一撮頭發(fā)突然落下,掃到宓銀枝臉上。 兩人俱是一驚,孔行之及時伸手捂上了她的嘴,不讓她發(fā)出聲音。沒了支撐,身子壓在了宓銀枝身上。 宓銀枝翻了個白眼,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暈過去。 孔行之自覺失態(tài),想要起,卻沒想到棺材上寬下窄,這壓了下去,便被夾在那,一時動彈不得。 動作間,他的頭發(fā)再次掃過宓銀枝的臉,一陣瘙癢感襲來,想要伸手去撓。 可手也被他壓著,完全抬不起來。 宓銀枝急的干瞪眼。 最后只得搖了搖頭,想要躲開那一撮頭發(fā)的瘙癢,磕到了棺材板,發(fā)出“嘭”的一聲。 兩人相視一眼,心跳漏了半拍。 “這個棺材可以打開看看嗎?” 外面,男聲響起。 棺材鋪老板卻是八風(fēng)不動。 “實在對不住,這棺材已經(jīng)被東城的官家預(yù)定了,馬上就要送過去了,不能再開。我蘭陵的習(xí)俗,棺材被選定蓋上,需得到使用之時才能開啟,否則……便是咒人早逝?!?/br> 青衣男子審視著老板,看不出說謊的痕跡。 又走到棺材邊敲敲打打。 嘭嘭嘭的聲音,敲的很有規(guī)律,宓銀枝的心都揪到了一起,連瘙癢都顧不上了,大氣都不敢喘。 孔行之嘴唇緊抿,一滴汗落下,剛好砸在宓銀枝的鼻尖,濺出的水珠,漾開一朵嬌花。 宓銀枝心驚,好在孔行之捂住了她的嘴,沒讓她呼出聲。 “老師傅,你這棺材都裝了些什么,聲音這么沉?!?/br> 老板好笑,“這你就外行了吧,這是上好的雪柏木制成的,雪柏制成的棺木,可保千年不腐,價值千金?!?/br> 老板走上前,在側(cè)面敲了兩下,發(fā)出嘭嘭的聲音。 “這是雪柏木特有的聲響,我們做棺材的,可根據(jù)這聲響辨別木材的真假?!?/br> 說起這個,老板的語氣里還有些得意。 青衫男子審視了他一會兒,將信將疑,最后只得抱拳一禮,“叨擾了?!?/br> 聽到遠去的腳步聲,宓銀枝松了口氣,伸手想要推開孔行之,孔行之面色突變,手落下抓住宓銀枝不安分的小手。 腦袋不經(jīng)意的磕下,劃過宓銀枝的唇角。 兩人俱是一愣,連呼吸都凝結(jié)了。 宓銀枝只感覺到先是一個軟軟的東西從她嘴角劃過,然后是濕潤的臉頰。 她宓銀枝,身為外科大夫,對人體器官組織是何等了解,幾乎是瞬間反應(yīng)過來劃過她嘴角的是什么東西。 兩人都困在棺材里,空氣不通,臉上縈繞的全是孔行之的氣息。 額上都浸出了汗珠,孔行之臉上的汗也一顆顆的滴落在宓銀枝發(fā)間。 除了沉重的呼吸聲,幾乎再聽不到別的聲響。 直到外面撬釘子的聲音傳來,兩人才猛然驚醒。 明明漆黑一片,明明他看不見,可宓銀枝總覺得,他在暗中窺視著自己。 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宓銀枝掙開的孔行之只桎梏,抬手撫上他的臉,中指正好落在他微瞇的右眼。 “有時候真懷疑你是在裝瞎?!?/br> 孔行之呼吸一滯,忽而輕笑出聲,胸膛跟著起伏,身下的宓銀枝能明顯的感覺到。 “在下倒是希望沒瞎,如此……便可以看清你的模樣。” 宓銀枝恍惚覺得,這話透著曖昧。 可她真無法想象,孔行之會有其他心思。 孔行之話落,頭頂?shù)墓撞陌鍍和蝗槐幌崎_,瞬間的光讓宓銀枝不適的瞇起了眼。 可她卻沒忘記觀察這一瞬的孔行之。 瞳孔深處,沒有絲毫波動。 宓銀枝自嘲一笑,她居然會懷疑他沒瞎,當真是熱糊涂了。 待棺材被徹底掀開,宓銀枝一把推開孔行之,坐了起來,拿袖子擦著臉上的汗珠。 孔行之恍惚坐在棺材末尾,手扣在木板沿,指尖泛白。 老板伸手去扶孔行之出來,指尖剛碰到他的手背就被避開。 老板愣了一瞬,“先生,我扶你出來。” “不必。” 孔行之抿唇,從袖中掏出一塊兒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珠。 宓銀枝擦汗的動作猛的頓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孔行之。 看著他細致的擦干了臉上的汗,又將手帕疊好,放入袖中,動作一絲不茍。 直到孔行之起身,跨出了棺材,宓銀枝還愣愣的盯著那個方向出神。 “姑娘?” 老板看著那姑娘坐棺材里發(fā)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該出來了?!?/br> 宓銀枝恍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出來的,也不知道怎么出了棺材鋪。 轉(zhuǎn)角處,一人吩咐道:“你先去稟告十三爺,我跟上去瞧瞧。” 此人說完,不見有人回應(yīng),轉(zhuǎn)頭欲探究竟,一個手刀落下,便失去了知覺。 宓銀枝恍恍惚惚被孔行之帶回了家,楊士真給她倒了杯茶,宓銀枝看著那茶,也出神良久。 “銀姑娘,可醒醒吧你!”楊士真在她面前揮了揮手。 “士真,不得無禮?!笨仔兄饬藯钍空嬉痪?,又問宓銀枝,“姑娘在想什么?” 宓銀枝眼神怪異的瞟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沒啥,突然想起一個人?!?/br> “心上人?” 猝不及防的一問,宓銀枝呼吸一滯,臉色煞白。 “不是?!?/br> 孔行之聽出她口氣的不善,沉默了良久又問:“仇人?” 宓銀枝哼了一聲,吶吶道:“也不算?!?/br> 目光突然落在孔行之桌前,看著他面前的茶杯,里面裝的清水,“你怎么不喝茶?” “在下不喜飲茶?!?/br> “煮茶喝茶不都是文人雅客的日?;顒訂幔俊卞点y枝撇撇嘴。 孔行之愣了愣,突然笑出了聲,嘴角淺淺的梨渦,映著清淡的笑顏,別有一番滋味。 “在下連吃穿都成問題,何來這些風(fēng)雅閑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