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公子是想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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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想見主子。”曲藝一大清早就跪地上,望著他家如月般清冷的主子。而溫月容呢,連眼神都沒施舍過一個,靜靜地?fù)v鼓著他的草藥。 曲藝見他家主子無動于衷,又道:“主子,皇上前些日子自縊,好在救了下來,只是近來身子越發(fā)虛弱,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不進湯水了?!?/br> 曲藝是真的同情皇上,小小年紀(jì)就失了雙親,如今又活在攝政王的陰影下,完全沒有半點一國之君的肆意。 溫月容悠悠轉(zhuǎn)過身,一雙幽深的眼掃過曲藝的頭頂,嘴唇輕啟,說出的話卻冷酷無情。 “既如此,將安樂丹送去便好,去了,你也不必再回來了?!?/br> 安樂丹,乃是為飽受病痛折磨的將死之人,而研制出來的劇毒之藥,只為讓人死的時候減輕痛苦。 “主子?”曲藝驚恐,呆呆的望著溫月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但溫月容卻沒算放過他。 “本座沒有吃里扒外的屬下?!?/br> “主子冤枉,屬下只是看皇上可憐,他已經(jīng)沒有別的親人了?!鼻嚸蛄嗣虼剑髯酉騺頍o情無心,這一點他們都是知道的,只是他雖無心,皇上有??! “主子,這次是攝政王派人來的?!睌z政王派人來的,充分說明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若是皇上自己派人來的,可能會為見他一面而夸大其詞,但若是攝政王派來的人,那只能說真的命在旦夕了。 然而溫月容聽了此話卻沒有一絲動容,只是回了藥房,找出了個瓷瓶遞給了曲藝。曲藝怔住,他知道,這不是安樂丹,那便是救命良藥了。 曲藝很是興奮,接過瓷瓶謝了恩便打算走。 身后溫月容毫無半點情感的聲音傳來,“送去便不必再回來了?!?/br> 曲藝頓住,就這般背對著溫月容站了好一會兒才找回思緒,良久才轉(zhuǎn)身跪地鄭重道:“屬下定會照顧好皇上,請主子放心。主子保重!” 曲藝聲音哽咽,不敢抬頭,快步離去了。 溫月容望著曲藝離去的背影,臉上無波無瀾,良久,有風(fēng)拂過,一片草藥顫顫巍巍的舞動著,方才繼續(xù)手上的工作。 曲藝剛走出院子就看到迎面而來的宓銀枝,也沒有多想,打過招呼就徑直走了。宓銀枝看他神色匆匆的樣子,有些莫名其妙,午飯的時候又將此事告知了哥舒賀齊等人。 小蝸牛聽了,很是天真的回了句“他被他主子拋棄呀”。 幾人面面相覷,正打算問小蝸牛是怎么知道的,又想到這這位是萬年的老仙,能偷聽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兒。 可小蝸牛當(dāng)真是冤枉,她可沒偷聽,就是人家還在睡夢中的突然被那主仆二人的聲音吵醒了,這才多聽了兩句。 宓銀枝問:“溫月容為啥要拋棄他呀?” 小蝸牛答曰:“曲藝想救皇上,溫月容不給救,曲藝硬是要救,溫月容就說,你去吧,去了便別再回來了,然后曲藝就走來。” 小蝸牛攤攤手,說得倒是簡潔明了,只是這個中深意,這么個不喑世事的仙人是不會懂的。 “皇上?哪個皇上?”哥舒賀齊疑惑,想到了自家父皇,迫切的問小蝸牛。 或許的哥舒賀齊的急切的模樣嚇到了小蝸牛,小蝸牛癟癟嘴,不回答,又去給黃離撒嬌。 “小黃,我要吃梨花酥?!?/br> “這早便過了梨花盛開的季節(jié)了,我哪去給你找梨花酥?”黃離日常無奈。 “我知道小黃有辦法的!”小蝸牛日常耍無賴。 “真是拿你沒辦法?!秉S離又日常縱容。 對面二人交換了個眼神,默默的別開了眼,這二人,簡直不忍直視。 待黃離將小蝸牛安撫好了,小蝸牛才道她也不知道是哪個皇帝。百陸算得上號的皇帝就南蠻那位,還有就是東瑜那位,其他小國的是王而不是皇。而天衡那位,不叫皇帝,叫天主。 小蝸牛這話,也說不清到底是哪個皇帝,哥舒賀齊是個重情的,南蠻皇本來身子就不好,萬一是因為他的失蹤而心力交瘁,生了病那他就萬死難辭其咎了,想了想還是打算親自去問一下溫月容。 “我也要去。” 哥舒賀齊看了宓銀枝一眼,點了點頭。 待二人走后,黃離狀似無意的喃喃道:“這溫月容貌似是東瑜的人吧?” 小蝸牛隨意道了句是呀,便繼續(xù)和安撫她的五臟廟了。 哥舒賀齊找來的時候,溫月容也正在吃午膳,曲明在一旁伺候著。 哥舒賀齊一撩衣袍,一點沒客氣的坐在了溫月容對面,宓銀枝挑挑眉,跟著坐下。而對面那人完全當(dāng)他們不存在,自顧自的夾菜吃飯。 哥舒賀齊開門見山:“本殿想問一下,今晨你們主仆二人所說的皇上指的是誰?” 沒人理。 “溫先生?” “食不言,寢不語。” (⊙o⊙) 哥舒賀齊等了半晌,等出這么一句,有些憤憤不平,正待發(fā)作,又被宓銀枝阻止了。哥舒賀齊瞪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于是,屋內(nèi)的畫面變得異常的詭異。一個人在慢條斯理的吃著午飯,兩個人坐在一邊看著那人吃飯,遠遠的,還有一人站在門口看著屋內(nèi)三人。 午后,有風(fēng)起,送來陣陣蘭花香,時濃時淡。 哥舒賀齊耐心幾乎耗盡。 “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你以為是何人?”溫月容不答反問。 “肯定不會是我父皇!” “既不是,你有何來追問?!睖卦氯莸沉烁缡尜R齊一眼,直接走人。 “溫先生,我等在此地也叨擾多時了,也是時候告辭了?!?/br> 宓銀枝趕忙插話,防止溫月容就這般走掉。 溫月容回身,臉上有一絲不悅,只是若非親近之人是無法察覺的。 宓銀枝看溫月容那八風(fēng)不動的樣子,看來想要離開是沒那么容易了。也是,這人一看就不是個不求回報的人,能讓他們在這住下,肯定是他們身上有可取之處。 “溫先生有什么條件盡管提吧,本殿要是能辦到的定會盡力。” 哥舒賀齊顯然也知道溫月容的小心思,他堂堂王爺,想要滿足一個醫(yī)者的條件,應(yīng)該也不難。 但顯然,溫月容對哥舒賀齊是不感興趣了,只是一直盯著宓銀枝看,那平日里沉靜無波的眸中,竟泛濫著幽光,宛如一灘死水突然跳進了一只青蛙,驚心動魄。 宓銀枝輕笑,淡淡道:“公子是想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