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哥哥會救我的
南蠻皇宮,表面上一片風平浪靜,春蟲浮游,夜風微拂,樹葉沙沙作響。 “可有消息了?”殿內(nèi),南蠻皇以手撐頭,眉頭緊蹙,周身疲態(tài)。 兩個多月了,還是半點消息都沒有,他已經(jīng)不抱什么期望。 “沒有殿下的消息,但是屬下查到了另一件事。這是宗魚送回的管信?!弊诤虒⒁桓~管遞給南蠻皇。 “看過了?” 宗禾點頭。 南蠻皇揉了揉眉心,沒有接過,叫宗禾說給他聽。 “是,信中所言,宗魚查到東營有一支精衛(wèi)一夕之間消失,宗魚待深入探查之時,總是有人暗中阻斷信號源,至使他無從深入。宗魚懷疑此事與納蘭將軍有關,只是那邊行不通,于是擅自從貴妃娘娘下手,最后查到貴妃娘娘的親衛(wèi)在殿下出事之前去過東營,理由是給納蘭將軍送春衫。宗魚懷疑……”宗禾頓住,欲言又止。南蠻皇大概也猜到了幾分,撐著發(fā)脹的腦袋。 “繼續(xù)說?!?/br> “宗魚懷疑行刺殿下的人并非是東瑜暗刃,而是我東營的將士喬裝。而這一切,皆是受貴妃娘娘的指示?!?/br> 南蠻皇聞言,拍桌而起,怒上指冠。 “她好大的膽子!” 是不是膽大,宗禾不敢發(fā)表意見,他只知道,不管貴妃做了多少錯事兒,南蠻皇也不會對她下殺手,畢竟,她是納蘭將軍的妹子。 “主子息怒?!?/br> “給我繼續(xù)找,不管天涯海角,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 南蠻皇揮袖,砸了了一方硯臺。 “是。” 宗禾退下后,南蠻皇喘著粗氣,心中絞痛,癱坐在御座上,良久方才平復。 東瑜雖地大物博,但無將,平日里都是安安分分的維持兩國的關系,他雖有心東征,奈何找不到理由,出兵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身為帝王,他在心痛哥舒賀齊之時,也不是沒想過趁此機會機會揮師東去,現(xiàn)如今派去東瑜的使臣已經(jīng)在談判中了。 他知道行刺之事另有蹊蹺,只是沒想到會是貴妃。貴妃平日里雖強勢,但也安分,不曾做出過什么逾矩之事,他沒想到她會有如此心計。 麗正宮 “娘娘,皇上來了,臉色不太好?!贝淦吝~著碎步入內(nèi),腳步略顯急促。 納蘭月趕忙站起來理了理衣袍,殿外,已然響起了宣旨太監(jiān)三呼皇上駕到的傳報。 正待納蘭月要出外迎接的時候,南蠻皇已經(jīng)進了內(nèi)殿,向她走來。 隨侍宗德沒有跟進來,南蠻皇看向翠屏,翠屏畏懼,偷偷的瞄了納蘭月一眼,猶豫著退下了。納蘭月望著翠屏離去的背影,恐懼暗生。 宗德拂塵一揮,殿門被帶上了。 納蘭月見這陣仗,心知皇帝多半是查到些什么了,她彎出一抹笑,向南蠻皇走去,卻不想南蠻皇大步上前厄住了她的咽喉。 “你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嗎?” 南蠻善戰(zhàn),國人無論男女皆習得半點武術,南蠻皇也不例外。納蘭月雖得納蘭儀親授,但所習依舊淺薄,耍耍花腔還行,真要對上了,肯定是不敵的。 “呃~~皇上~~”南蠻皇下手不輕,納蘭月瞪大了眼,開始掙扎,臉漲得通紅。 “朕竟沒想到你如此惡毒,連朕的兒子都下得去手?!蹦闲U皇面露猙獰,眼里滿滿的傷痛和悲憤,恨不得將她就此了結。 “皇上說,說什么,臣妾聽~不懂!”納蘭月掙扎,不敢承認。 “裝糊涂?你真當朕糊涂了嗎,你真以為那瞞天過海之計能瞞過所有人?”南蠻皇一把甩開納蘭月,靜靜的看她撞到石柱,頭破血流。 納蘭月爬了起來,端正的跪在南蠻皇面前,言辭鏗鏘,“皇上明察,臣妾不曾做過?!?/br> 南蠻皇將銅管甩給她,納蘭月眼神微閃,按動機關將其打開來看,納蘭月猶豫的看了南蠻皇一眼,顫抖著手打開了密件來看。 “皇上,臣妾冤枉,這是有人栽贓陷害!”這是無論是否被查到,她都不會承認的,承認了即使南蠻皇不會殺他,也不會輕饒了她。 南蠻皇沒想到都到了這個地步,她居然還不承認。南蠻皇蹲下,捏著納蘭月的下頜,惡狠狠的道,“不管是不是冤枉,此事,朕說是你干的那就是你干的。老四要是出了半點差錯,朕絕不輕饒。” 南蠻皇甩開她,大步離去。 “傳朕旨意,貴妃納蘭月涉嫌謀害皇子,罪大惡極,收回鳳印,削其妃位,打入冷宮?!?/br> 納蘭月猛的抬頭,看著那扇大門轟然關上,隔開了月色清光。 翠屏跪地想要扶她起來,聲兒都在顫抖,“娘娘不要怕,納蘭將軍會想辦法的?!?/br> 納蘭月輕觸額角的傷口,面色還有一絲恍惚,她沒想到,他真會那般絕情,相伴十余年,當真沒留下一絲半點兒的柔情寬容嗎? “是啊,哥哥會救我的……” 南蠻皇出去后并沒有會御寢殿,而是去了先皇后的尚正宮。 尚正宮是皇后正殿,按理說,這里即使沒有主人也該時常打掃的,但南蠻皇卻下了令,不許動作這里的一分一毫,是以十余年來,尚正宮都只有一個先皇后的貼身嬤嬤打理著。 南蠻皇進來的時候,整個尚正宮也就只有內(nèi)院里還亮著燈,老嬤嬤正在內(nèi)院的浣衣房洗衣,見南蠻皇來了,手忙腳亂的收拾了下。 “老奴參見皇上,皇上萬福?!?/br> “免禮。” 屋內(nèi)燈火灰暗,南蠻皇擇了個近處坐下。 “福玉,這么多年了,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皇上能讓老奴一直守在宮里,是老奴的榮幸。” 福玉有些局促,這就她一人,不只是隨侍身旁好還是去沏壺茶好。 皇后娘娘剛去那會兒,皇上還會經(jīng)常來坐坐看看,時間久了,皇上也好些年都沒來過了。她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宮殿里活了半輩子,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應付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了。 顯然南蠻皇也看出了她的局促,只是稍坐了會兒。 “朕去別處看看,你忙你的吧?!?/br> “老奴帶你去吧!”這皇帝怎可隨意撂下,福玉自請帶路,南蠻皇沒有拒絕。 “皇上這些年一點兒沒變?!备S褚娔闲U皇在曾經(jīng)常坐的院停下駐足,忍不住多說了句。 曾經(jīng),二人便是這樣,吃著她做的冰糕,躺在樹蔭下乘涼。 “變了,都變了,朕老了,福玉也老了!”南蠻皇的話中滿含蕭瑟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