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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槍聲凌亂,室內(nèi)昏暗,到成全了相隔千萬年再次相觸的兩個人。 念枝的唇瓣被男人的呼吸搔得有些癢。 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是誰撬開了誰的唇齒,不知道是誰的呼吸亂了誰的心弦。 踮起足尖,整個人的重量往那個人依靠,在她玉白的胳膊慢慢勾上男人脖頸的時候,念枝突然恍恍惚惚晃過一個念頭。 忘記是在哪個位面里,她曾經(jīng)看過一本書,好像叫做《傾城之戀》,或者是個其他什么名字,她記不太清了,但她記得里頭講的一個故事,那個名為白流蘇的女主角這樣想,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誰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誰知道呢也許就因為要成全她,一個大都市傾覆了。 而現(xiàn)在念枝覺得,好像這滿會所的槍聲,那些流淌在地上的鮮血,那些不知道逃到哪里去的歌伶舞伶都是為了成全她,成全她在此時此刻偷來的一個唇齒相濟。 他的唇珠像她記憶里一般舒適; 她的胳膊繞著他的脊梁。 他的金絲邊框眼鏡有一點磕到她的眼瞼; 她的膝蓋在悄悄摩擦他的長腿。 他的手指似乎繞過去在摸索她的腰腹; 而她將自己抬得高高的,恨不得整個人都嵌在他胸懷里。 他黑黢黢的眼眸不愿意閉上,就好像她也不想閉上眼睛一樣。 # 嘭! 外頭包廂的墻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我說,老子在外頭累死累活的,你們還不出來外頭的槍聲漸歇,又響起男人懶洋洋拉長的語調(diào),三哥在里頭磨嘰什么吶 宋漣城看都沒往外頭看,兩個人的呼吸都急促,離開念枝的唇瓣的時候,男人像是下意識一樣輕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咬完之后,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宋漣城避開念枝難得顯得茫然的表情,將臉埋在她光潔的脖子邊,想要平復一下呼吸。 然而他有些狼狽地發(fā)現(xiàn),即使錯開她的眼神,他連她身上隱約的花瓣香味也無法抵擋。 最后只好苦笑著,替她理好額發(fā)。 門一開,就看見宋玥城閃瞎人眼的風流笑。 桃花眼的男人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白色襯衫上星星點點血跡,有些凝結(jié)了,有些還在暈開。 嗯宋玥城一眼就看見念枝,立馬開始調(diào)笑扯嘴皮子,喲,這不是上次在街上遇見的念、姑、娘、么,三哥你動作夠快啊,她上次來宋家拜訪的時候你應該沒見著她吧 宋漣城沒有接這個話茬:那邊解決了 哎呀不巧,姓章的心口有護心鏡護著呢,嘖,真夠小心他那狗命的。 宋玥城一說,念枝就確定今天確實是這人搞的鬼了。 倒是沒想到宋漣城也摻和了一腳。 # 別告訴我一槍都沒中。 哪兒能啊,左邊打不進去還不能打右邊么宋玥城吊兒郎當,一雙桃花眼頗有深意看著念枝,更何況,有念姑娘的干爹在,我們也省了不少力不是 念枝沉默,蕭七爺會幫忙,她原本是保持懷疑態(tài)度的,但根據(jù)她推測的一些情形看,原主這具身體的母親沈枝的死亡,估計是和章家的誰有關系。 不然,以蕭七爺對沈枝的態(tài)度,他是不會容忍有人在他心目中的再現(xiàn)沈枝奪魁之夜的景象這一時刻搗亂的。 這家伙要是倒下了,章家主事的還真沒幾個,老的那些,早該兩只腳都踏棺材里準備了。 提前恭喜你立功了。宋漣城淺淡地笑了笑。 你還是不回去宋玥城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包洋煙,手指輕輕巧巧一提溜,叮的一下開了一只亮銀色的火機。 色澤變換的火苗,輕輕舔舐上洋煙的頭部。 他吸了一口,煙氣從唇邊晃蕩出來,宋玥城叼著煙,手臂卻越過宋漣城,在煙盒上一彈彈出又一根煙遞到念枝面前:念小姐該是會抽的吧來一根 念枝聞著煙味有些心癢,她算是老煙桿,原主也是,身子骨里都有癮。 按照原主的個性,即使是在她心心念念的老學究面前,還是會選擇來上一根。 這樣想著,她也接了過來。 宋漣城難得詫異,倒是沒有說什么,任由宋玥城給念枝點上火,細碎的煙霧從念枝唇瓣漏出來一點。老男人看得有點想笑,彎起的眼里帶出笑意,眼尾也有幾處細密的紋路。 他覺得頂著這樣一張面容的念枝像個孩子在偷偷抽大人的煙卷。 念枝剜了他一眼。 宋玥城看在眼里,垂了頭,落下的幾縷劉海遮住他的眼神。 不知道在回想什么。 # 這一場槍戰(zhàn),帶來了三大后果。 最直接的影響,自然是香榭麗會所的頭名之夜半途結(jié)束,不過眾人默認最后的贏家是曾經(jīng)大紅大紫又沉寂了好些時日的舞伶念枝。 其二的影響,就是香榭麗會所這些時日難得閉門搞裝修,生意落了不少,而蕭七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幸好他這個后臺的余威仍在,也沒什么人來會所搗亂。 最嚴重的后果,是在香榭麗之夜中彈的章軍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