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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青山愣了一下,并不明白葉易的深意。 他不懂劍,也不會用劍,更別說評價別人的劍法了。 若是讓他從哪個酷炫哪個美觀來說,他還能胡扯出一二三點來,但葉易顯然不會閑到這種地步。 笑青山只道:再讓我看看。 葉易點頭: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別這么緊張。 比武臺上,二人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身姿矯健,劍意隱約透于劍法之中,一招一式自有其風(fēng)范。 雖然劍招還略帶著一板一眼的教科書痕跡,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將其融會貫通。 任何大能見了,即使口上不提,心里都會對二人給予肯定。 但笑青山卻說:不怎么樣。 說來好笑,他明明對劍法沒什么研究,卻深深覺得那二人的招式還差了點什么,撓不到癢處,讓他想要睡覺。 當(dāng)然,他也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如果問他這個問題的人不是葉易,他肯定不會回答得這么誠實。 笑青山?jīng)]有修為,不能和葉易用神念交談,對陣的二人沉浸在比試中,聽不到他這番評價,但在座的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余明翰撤回望向笑青山的視線,兀自盯著桌上的一杯清茶。 師弟向來直言直語,不懂語言上的打太極,和他在一起時謹(jǐn)言慎行,能不說就不說,但在葉城主的面前,卻沒有這擔(dān)憂。 不過 不怎么樣這句評價也太過無禮。 那兩位修士一個是青云舫的,一個是百花谷的。 余明翰微微偏過頭,兩處席位上,已有修士面露不屑和嘲諷之色,顯然對笑青山的評價嗤之以鼻。 這么瞧不起別人,倒是上臺比下看看啊! 兩聲笑響起,慎古須發(fā)盡白,但仍精神矍鑠,嗓音也無半點年老時的渾濁。 他道:的確是不怎么樣。 余明翰驚訝:掌門! 慎古可是劍宗的代表,他這樣說了,不等于和其他兩派結(jié)仇嗎! 頂著從青云舫和百花谷投射而來的想要殺人的目光,慎古毫不在意地喝了口茶。 老東西! 何柏華暗自啐了一口,在從百花谷趕來天罡城的途中,他們?nèi)缮塘康煤煤玫模覀€機(jī)會煞一煞天罡城的威風(fēng),但這混蛋見笑青山和葉易好上了,就撕毀了約定,要和他們劃清界限了! 何柏華眼珠子一轉(zhuǎn),別以為缺了劍宗,他們的計劃就實行不了了,到時候騎驢看戲走著瞧! 一片如雷般的喝彩聲起,笑青山猛地睜開眼,腦袋擱在葉易的肩上,脖子有些酸痛。 葉易幫他捏了捏后脖子,力道適中,很快舒緩了他脖頸的僵硬感。 笑青山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覺日暮已經(jīng)染紅了天邊,日輪被山脊吞掉了一半。 他又看睡著了 擂臺上,一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氣喘吁吁,地面上落著斷成兩截的劍,斷面在暮光下略帶憂愁; 而另一人則受到了眾星捧月的待遇,青云舫的弟子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臉上洋溢著喜悅。 那人雖是勝者,也姿態(tài)狼狽,衣服上破了好幾道口子,鮮血浸染開來。 看來兩人都受了重傷。 魁首無奈地迎著眾人的簇?fù)?,忽然面色一變,齜牙咧嘴,衣袖上的血痕進(jìn)一步蔓延原來是他的傷口在推擠中又裂開了。 他的師弟連聲道歉,他又連連說沒事,二人復(fù)讀機(jī)般你來我往后,哈哈大笑。 笑青山見此情景,嘴角不由勾起。 忽然,他心神一動,對著葉易問道:你參加過折花宴么 葉易懶散地靠在座椅上,雙手交疊在腦袋后:參加過啊,那時我剛十八總之無聊透頂,沒一個能打的。 笑青山道:那你也是魁首 葉易偏過頭去看他,睫毛一眨:不是。 笑青山想了想,問:你中途棄權(quán)了 葉易笑道:聰明,我待了半個月,把他們所謂的魁首有力候選人打敗后,就走人了,懶得在那浪費(fèi)時間。 現(xiàn)場不乏有和葉易參加過同一屆折花宴的修士,聽到他這話,肺都快氣炸了。 這他媽就是遲來了幾百年的羞辱嗎! 笑青山卻嘴角含笑,眼尾彎彎。 鮮衣怒馬的少年,輕狂張揚(yáng),憑著一把刀把折花宴搞得天翻地覆,對別人擠破了頭都要去摘的桂冠視若無睹,瀟灑離開。 只可惜他沒能看到這一場面。 笑青山猛然起身,湊到葉易面前:我想看你用刀。 來到天罡城這么久,他還沒有見過葉易動手。 這可是天下第一的修士! 笑青山眼眸亮晶晶的,像是撒入了星星。 沒有人可以拒絕他的請求,葉易如是。 他愣了會兒,笑道:好。 那是一把烏黑的刀鞘,由鯊魚的皮制成,柔韌而又結(jié)實。 刀鞘上的裝飾物很少,只嵌一顆藍(lán)色避水珠,在夜色中如深海般靜謐。 此刻,刀鞘被刀帶動,微微震顫,嗡嗡鳴響。 笑青山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那刀鞘,在他的手指快要摸到那暗青色的鯊魚皮時,刀安靜了下來,刀鞘也不再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