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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寧嬋反倒是看得饒有興致,小臉上也看不出什么懼怕的意思。原身那個時候,郭成安只是被逐出師門,以后不得以天罡派的人自居,不然就會被處理掉。這個當(dāng)然也是張靜荷幫忙疏通的結(jié)果,后來原身就沒命了,具體郭成安到底如何倒也不大清楚,不過應(yīng)該是錯不了。 至于另外三個人那個時候壓根沒有受到什么牽連,只是罰了幾個月苦力,便不了了之了。 這會兒看來倒在那里的四個人,想來定然是查到了什么,祝寧嬋瞇了瞇眼,這時候天竺長老邁開了步子,走到了她們二人跟前。 張靜荷甚不敢將目光放在對方身體的任何一處上。 天竺長老先是神色不是特別好的盯著張靜荷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才開了口,聲音黯啞且夾在著些許的怒氣:來人啊,把張靜荷放了吧,經(jīng)查明她并無什么違反門規(guī)的行為,屬于冤枉的。 謝謝掌門和天竺長老明察,還弟子清白!張靜荷長舒了一口氣,然后麻溜的站起身就走了,連頭也沒有回。如此大事還能保全了自身,她現(xiàn)在才沒有心情再去回去譏諷伏青什么。 那邊郭成安四個人經(jīng)過痛苦的掙扎,已經(jīng)徹底沒了氣息,這院子便無端的增添了幾分陰沉的意思。 天竺看著跪在那里絲毫沒有多余表情的少女,在心頭嘆了口氣,然后揮了揮手示意身后的弟子全部退出院子。等到人都退遠(yuǎn)了,她才開了口:伏青。 弟子在。祝寧嬋恭敬的應(yīng)道。 可是她越是恭敬,天竺的心里越是難受,輕輕咳嗽了兩聲,她有些艱難的張了嘴:掌門做了決定,并不能證明你在整件事當(dāng)中是無辜的,所以要廢了你的武功,逐出師門。 嗯,只是廢武功,不是廢筋脈,好多了。 祝寧嬋咬了咬下唇,眨巴眨巴眼睛,她覺得可以接受。 可是她這個表情落在天竺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她是知道調(diào)查過程和結(jié)果的,而且她為人十分的正直,到頭來掌門讓她來做這個無良的人,現(xiàn)在心里別提多難受了。又瞧見小姑娘委屈的很,就更憋屈了,所以猶豫再三她還是不顧門派的規(guī)矩,開口解釋了:你要知道,只有人活在世上就有是是非非,雖然咱們這些古武門派看似獨立在世俗界之上,但是其實我們并沒有那么風(fēng)光和不受制約,也有許多的不得已。 就像是這回的張靜荷,因為對方家族在明國的厲害,足矣影響到天罡派昧著良心做下不正確的決定。 張靜荷她也只是得到了緩刑的機(jī)會,她只能在天罡派再呆上兩年,到時候自請脫離天罡派。天竺話盡于此,已經(jīng)透漏了很多不應(yīng)透漏的消息了。 祝寧嬋對此表示感激,暗道這天竺長老著實是太過于正氣,其實她真的沒有多在意,不過對方這么一說,倒是省了她許多的力氣。 被天罡派逐出去和自請脫離當(dāng)然是后者聽起來更好聽一些,于名聲也無礙,等到兩年后張靜荷歸家,在明國貴族階層依舊風(fēng)光,而且又是古武高手,多受追捧可想而知。 我知道了。祝寧嬋垂下眸子,淡然的應(yīng)道:天竺長老,請您動手吧。 天竺緩緩抬起了右掌,可是終究是下不去這個手,仰天長嘆:我下起手來沒輕沒重,你是個習(xí)武的好苗子,若是傷了你的筋脈對你以后的修行百害而無一利,你自己動手自廢武功吧,以后下山了,不要提起天罡派。 少女挑眉,這倒是個意外之喜,然后利落的自廢了武功,嘴角溢出一絲紅跡。 對于她的識趣,天竺是既欣慰又內(nèi)疚。上去查探過少女的體內(nèi)情況之后,便招手喚過來一位弟子囑咐道:把她安全送到山下,你可懂我的意思 這名有著招風(fēng)耳黑皮膚的男弟子木訥的點了點頭,一副老實忠厚的模樣,有些呆呆的:弟子領(lǐng)命! 以后天竺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帶著其余的弟子很快沒了影兒。 不管怎么說,祝寧嬋對于天竺長老還是很感謝的,至少對方是真的少見的耿直和真性情,而且對于不平之事態(tài)度還是很明顯的。 因為剛剛自廢了這么多年的功力,就算是很有分寸,也難免內(nèi)息混亂虛弱不堪,這會兒天竺長老能派出自己門下的弟子護(hù)送她,雖然只是一段不長的下山路,但是心意難得。 二人一路出了天罡派的山頂小山門,沿著長滿了青苔的石階慢慢向下,眼瞧著巍峨的山腳下青石大山門就在不遠(yuǎn)處,兩個人都加快了腳步。 青海師兄,真是謝謝你了。少女說話間,臉頰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微微一笑,還有可愛的小虎牙。 青海聞言有些澀然的搔了搔后腦勺,師父總說他腦子不好使,一根筋,不過這樣才能讓他一門心思的修行,武功反倒是比別的師兄弟要扎實。他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但是覺得少女是個好人,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會落得這么個下場。 他正欲回應(yīng)兩句什么,突然,斜后方樹林中竄出來兩個身影!來勢兇猛,手中都握著尖端泛著藍(lán)光的短劍,角度刁鉆,看起來就是要取人性命! 青海本能的瞬間彈出自己的佩劍,然后伸出手將祝寧嬋推到了一邊,猝不及防之下,祝寧嬋崴了一下掉到了旁邊石階下的草稞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