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劫
楚桐身后突然伸出一只*走了驗孕棒:“什么好吃的我看看?” 是王月俠,當她看到上面兩條紅杠的時候還不明白:“這什么意思?” 楚桐搶回驗孕棒,沉著臉不說話,王月俠頓時明白,看看四周,宿舍里沒別人。 “你有了!劉昆侖的?!蓖踉聜b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你要重蹈覆轍啊這是?!?/br> 楚桐的臉從陰沉變成了哭喪:“可不是么,大意了,你可千萬替我保密,我不能重蹈我mama覆轍,我不想那樣,我不想二十歲就當媽,我做不到,我還要上學。” “那怎么辦……”王月俠慌了手腳,打開電腦說:“上網(wǎng)查查有什么醫(yī)院可以做掉?!?/br> 兩人商議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瞞著家里做掉,但是劉昆侖作為經(jīng)手人是必須要陪同的,楚桐打了個電話過去,年輕的劉昆侖沒有經(jīng)驗,也沒有當?shù)男睦頊蕚?,只能同意?/br> 楚桐是在校學生,不能明目張膽的去做手術(shù),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十一月份,一年中所有的長假都過完了,所以她只能選擇周末,在網(wǎng)上查了一圈,最終確定一家私營醫(yī)院,據(jù)說無痛人流技術(shù)先進,對大中學生還有適當優(yōu)惠,。 到了周末這天早上,楚桐先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說自己明天要到近江來,抽空會和女兒吃頓飯。 “糟了,我媽明天來。”楚桐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要不取消手術(shù)?” “下周學生會有活動?!蓖踉聜b提醒道。 楚桐思慮半天,一咬牙道:“做,休息一晚上夠了,陪我媽也就是吃頓飯而已,我能挺得住。” 決定好了,看看外面的天,下著蒙蒙細雨,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天是越來越冷了,楚桐翻出一件毛衣穿上,給劉昆侖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來接自己。 劉昆侖接了電話,立刻出發(fā),他開著捷達車從工地出來,一路駛向大學生,可是途徑一個十字路口,踩剎車的時候感覺不對勁,剎車失靈了!他反應很快,強行降檔降速,打方向沖向路邊,最終撞上一棵行道樹,由于車速太快,氣囊爆開,他腦袋也撞出了血。 一輛路過的面包車停了下來,車窗降下,司機關(guān)切的問道:“沒事吧?” 劉昆侖捂著頭從車上下來,擺擺手說沒事,面包車也就沒再多問,慢慢開走了,這場事故是單方面的,車也脫審沒有保險,不必要報交警,回頭叫一輛拖車來拉走就行,重要的不能耽誤楚桐做手術(shù),他拿出手機想給楚桐打個電話,可是一個陌生電話突然進來,接通了又不說話,掛斷又打過來,連續(xù)數(shù)次,同時又有大量短信涌入,全是垃圾內(nèi)容,氣的劉昆侖差點把手機砸了,他站在雨中,額頭流血,拿著一部響個不停的手機,身邊是引擎蓋里冒著白煙的汽車,路過車輛行人都為之側(cè)目。 劉昆侖當機立斷,關(guān)了手機,揮手打車,可是下雨天出租車很難叫,都是短途好生意,十塊錢一單掙得利索,即便有空車,聽說去大學城立刻拒載,氣得他一路跑回去,今天也是邪門了,所有能借的車都不得閑,他又不好意思說載女朋友去打胎,只能默默咽下這口氣,騎摩托去大學城。 雨下的不大,但是路面濕滑,劉昆侖的摩托車又是公路賽輪胎,淺淺的幾道花紋沒有排水功能,好在他駕駛技術(shù)過硬,一路有驚無險,駛?cè)氪髮W城區(qū)域之后,路上車輛稀少,他不禁憂慮起來,這兒似乎更難打車,實在不行就叫一輛高價黑車得了。 突然前方橫起一道鐵索,劉昆侖應激性緊急剎車,但是摩托車還是撞了上去,被生生截停,他整個人飛了出去,自己都能感覺到在空中飛翔,短暫的失重感過后,重重的落在地上,然后翻了十幾圈,終于停下不動了。 劉昆侖穿的是賽車服,耐磨但是扛不住這種撞擊,他能感覺到自己骨折了,得虧呆了全封閉頭盔,不然當場就得掛掉。 冷雨淋在身上,劉昆侖想動,但是動不了,似乎全身都麻木了,此時一輛灰色的面包車停在身旁,他只能看到一雙翻蓋皮鞋踩在雨水中,一柄傘撐開,似曾相識的聲音響起:“把人抬車上?!?/br> 車上又下來兩個人,輕而易舉就把一百二十斤的劉昆侖拎起來扔到了車上,他們顯然沒打算送醫(yī),因為上車就給劉昆侖上了手銬。 劉昆侖忽然醒悟過來,捷達車剎車失靈是有人做了手腳,當時停在路邊關(guān)切詢問的就是這輛灰色面包車! 他試圖反抗,但被人按得死死的動彈不得,頭盔被摘下,一張陌生面孔伸到臉前,高顴骨,薄嘴唇,眼睛冷的像蛇。 “大佬,把他眼睛挖了吧?!鄙哐勰姓f。 副駕駛位子上傳來懶洋洋的聲音:“那不行,得留著讓他看戲呢?!?/br> 這聲音越聽越熟,劉昆侖忽然驚醒,這是張彥斌的聲音,大毒梟一直沒有消失,他時刻盯著自己,手機遭到電話短信轟炸怕也是他干的,想到這里,他不寒而栗。 “看好戲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去想。 一只手掐住劉昆侖面頰,硬把他的嘴捏開,一團破布塞了進來,緊跟著黑布頭套蒙住腦袋,世界一片黑暗。 他聽到張彥斌cao著普通話打電話的聲音:“請問你是機主的什么人,哦,他出車禍了,現(xiàn)在人昏迷不醒,我們正把他送往最近的醫(yī)院,好的,保持聯(lián)系,就這樣。” 劉昆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過一樣疼,張彥斌一定是打給自己最親近的人,他說的好戲,大約是在自己面前一個一個的殺害自己的親人,剛才這個電話,不知道是打給四姐還是打給楚桐。 他想到楚桐在自己手機通訊錄里標注的是親愛的,心又在滴血。 …… 此時楚桐已經(jīng)到了市區(qū),她等不到劉昆侖,再打電話就是不停的占線,打到后面是關(guān)機,雖然不相信劉昆侖是那種不負責任的渣男,但此時的心情也是極差的,索性自己一個人打著傘出去,等王月俠打熱水回來,已經(jīng)找不到楚桐的人影。 楚桐花了一百五十元的高價打了一輛黑車,已經(jīng)到了私營醫(yī)院的時候突然接到劉昆侖的電話,起初她還賭氣不接,連打了三次才接了,那邊傳來的竟然不是劉昆侖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男子,說劉昆侖出車禍了! 緊急時刻,楚桐保持了頭腦的清醒,但她沒有仔細深究劉昆侖的手機為什么會占線和關(guān)機,而過后又能正常通話,她只在乎劉昆侖的安危。 流產(chǎn)手術(shù)自然是不做了,楚桐焦灼的等待著電話,十分鐘后,電話響了,對方告訴她劉昆侖被送到望東醫(yī)院急診科了,生命垂危,需要家屬簽字做手術(shù)。 “我馬上到!”楚桐心急火燎的沖到雨中,攔車攔不到,一陣風把她的傘也給刮跑了,好在一輛載客的出租車停下,司機問她愿不愿意拼車。 楚桐一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給司機和乘客說自己趕著去救命,獲得了對方的理解后,出租車先開往望東醫(yī)院。 望東醫(yī)院是二甲區(qū)醫(yī)院,平時就門庭冷落,下雨天更是連那些閑著沒事就開藥的退休老人都不見了蹤跡,出租車開到醫(yī)院門口,楚桐丟下一張十元鈔票說聲謝謝,就鉆進了雨中。 望東醫(yī)院門前冷冷清清,只停了一輛灰色面包車,當楚桐走上醫(yī)院臺階的時候,車里下來一個人,沖楚桐說傷員轉(zhuǎn)院了,這兒條件有限,救護車把他送到武警總醫(yī)院去了,我們在這兒等你一起過去。 楚桐不疑有詐,跑過去鉆進車里,剛上車就發(fā)覺不對,但為時已晚,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這一幕被孤零零坐在醫(yī)院長椅上的尤老鼠看到了,他來這兒不是看病,而是踩點,想打藥房里*的主意,正一籌莫展,抓耳撓腮之際,看到這一幕情景,頓時驚呆。 楚桐的面容身影,已經(jīng)深深刻在他腦海中,絕對不會看錯,他下意識的沖到窗邊,看清了面包車的牌照,緊跟著跑出去,確認面包車向哪個方向開,左顧右盼,沒看到有公共電話亭,這種東西已經(jīng)頻臨淘汰,書報亭都不再兼營公用電話業(yè)務(wù),只有一些專業(yè)的話吧提供網(wǎng)絡(luò)電話語音服務(wù),但是遠水不解近渴,尤老鼠只好又跑回醫(yī)院,要求借電話使用。 尤老鼠是個癮君子,望東醫(yī)院的醫(yī)護人員久聞大名,自然是拒之門外,尤老鼠說我報案,人命關(guān)天啊,護士們置若罔聞,這也難怪,吸毒人員的信譽已經(jīng)完全破產(chǎn),哪怕說真話也沒人相信。 最后還是護士長說了一句,讓他打個電話又不會損失什么,打唄,尤老鼠千恩萬謝,他沒打110,而是撥了一個手機號碼。 “伙計,我閨女被人綁架了,車號是江a62579,灰色的大面包,車上至少四個男的……我沒胡扯,也沒吸粉,我說的是真的!認識這么多年,你就信我最后一次行不!我給你跪下了!” 尤老鼠說著竟然真的跪下了,電話那端的人自然看不到,卻把一群護士嚇得夠嗆。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后,尤老鼠千恩萬謝,跑出醫(yī)院大樓,在車棚里瞅了幾眼,挑了一輛電動車撬開鎖,還把雨衣拿出來披上,偷車對他來說駕輕就熟,但是追蹤這活兒就有難度了,好在老天幫忙,從望東醫(yī)院出來只能右拐,而且是一條封閉式道路,下雨天堵車,灰色面包車被堵在一個紅燈前。 尤老鼠想過上前營救,但是他常年吸毒,身體都糠了,作為一個處在社會底層的人員,世態(tài)炎涼看的太多,他知道即便到處都是車,都是人,但自己真的沖上去,沒有一個人會幫忙,他們只會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