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夜幕下的荷爾蒙
一場飆車大賽即將開幕,但是令人不解的是,林曉曉并未做什么熱身動作,甚至連賽車服都沒穿,倒是他身后一個小伙子摩拳擦掌,拿著全封閉頭盔往腦袋上罩,跨上摩托轉(zhuǎn)動著油門。 “你不上?讓別人上?”劉昆侖疑惑道。 “他是我的人,他當(dāng)然能代表我?!绷謺詴园寥坏馈?/br> “草你媽的,講理不講理,那昆侖是我兄弟,我也能代表他,我上!”李同池挺身而出,到讓劉昆侖有些感動。 “你他媽的怎么說話的,嘴巴放干凈點?!睂γ嬗腥艘獩_上來揍李同池,被林曉曉擺手斥下。 “你上也行啊。”林曉曉根本不拿正眼看李同池,這個胖乎乎的北京男人輕微猥瑣,還略禿頂,形象和踏板助動車比較搭調(diào),給他一輛公路賽怕是倒了都扶不起。 “我也上,但你必須上!”劉昆侖指著林曉曉喝道。 “你有什么資格命令我?”林曉曉也聲色俱厲起來,他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從平淡如水到歇斯底里只需要一秒鐘。 “這是你選擇的解決方式,如果你反悔,我就用我的方式!”劉昆侖有些不耐煩,他準(zhǔn)備動手了,別看對方人多,能打的沒幾個,他有信心在幾秒鐘之內(nèi)把林曉曉的喉嚨割開,當(dāng)然不會重蹈那倆白癡殺手的覆轍,他會切斷林曉曉的氣管食道和頸動脈,讓他幾秒鐘之內(nèi)死去,像一只被宰的畜生那樣。 至于殺人之后,劉昆侖也已經(jīng)想好,他是不會去自首的,大不了浪跡天涯,從此隱姓埋名,大丈夫快意恩仇,值了! 也許是劉昆侖眼中的殺機讓林曉曉忌憚了,他冷笑一聲道:“好,那我就陪你玩玩,既然按照我的規(guī)則來,那就來個田忌賽馬,咱們一邊各出三個人,三輛車,高中低搭配組合賽,按耗時長短作為總成績,哪一組用的總時間更短,哪一組贏,是三個人的總成績哦?!?/br> 李同池看了一眼對方車隊中的摩托,說道:“不大公平吧,你們的車更多也更好?” 林曉曉聳聳肩:“有錢你也可以買好車啊?!?/br> “媽的,有錢了不起??!”別看李同池白白胖胖的,脾氣還挺暴躁,又差點引發(fā)對方動手的沖動。 “你說對了,有錢就是了不起?!绷謺詴猿爸S道。 王海聰一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斗嘴,他是作為調(diào)停人出現(xiàn)的,按說是一個中立的角色,但是聽到要進(jìn)行三人對三人的小組賽時,王大少突然來了興致。 “我也參加?!蓖鹾B斦f,“我站他們這邊?!彼f的這邊是劉昆侖這邊。 “更有意思了?!绷謺詴岳淅浣邮芰送鹾B?shù)奶魬?zhàn)。 這場賽事變得越來越有趣,從單獨的飆摩托變成混合賽,沒有任何限制,只拼名次,這邊經(jīng)過商量是兩輛摩托加一輛跑車的組合,劉昆侖的烈火戰(zhàn)車還在近江,他只能臨時借一輛摩托,李同池的朋友們顯然都不太有錢,只能提供一輛川崎小忍者,只有可憐巴巴的250cc排量,好在他熟悉這種車型,能發(fā)揮出正常水平。 李同池從一個朋友手中接過一輛摩托,黑色涂裝的雅馬哈r6,排氣量600cc的中型跑車,也算不上有優(yōu)勢,唯一具備一拼實力的是王海聰?shù)陌⑺诡D馬丁。 對方商量一番,決定以同等陣容迎戰(zhàn),兩輛摩托分別是本田的cbr954rr和雅馬哈r1,都屬于排量1000cc的重型摩托,跑車則是林曉曉親自駕駛的法拉利488。 從硬件上來說,這場比賽如同是平民隊對貴族隊,雙方在硬件上差距很大,但是有了王海聰?shù)募尤耄坪跤职饣匾怀恰?/br> 如果說這是一場類似田忌賽馬的比賽,那么王海聰和林曉曉就是上駟,而劉昆侖則是下駟,可惜規(guī)則并不是田忌式的,所以劉昆侖就成了不折不扣的短板,他不熟悉車輛,不熟悉地形,車技也是最差的,必然會拉低本組分?jǐn)?shù)。 四輛摩托和兩輛跑車一字排開,引擎怒吼此起彼伏,劉昆侖看了一眼對手的輪胎,發(fā)現(xiàn)和自己熟悉的截然不同,那是一種粗大的沒有花紋的全熱熔輪胎,在升溫后抓地性能極好,缺點是太過昂貴,跑一圈就報廢,在近江玩摩托的圈子里沒人燒得起這個,發(fā)燒友玩的也都是碣石的水貨走私車,中低端居多,哪見過這些動輒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豪華重型摩托,但劉昆侖絲毫無懼,如果誰的車好誰就能贏,那還要人干什么。 在蓋上頭盔面罩前,李同池沖劉昆侖點了點頭,這個白胖的北京土著此刻眼神堅毅,如同換了個人,但這并未給劉昆侖帶來什么信心,實際上他也不是必須要贏得這場比賽,不管輸贏,林曉曉都必須說出真兇的名字,羅小巧的仇豈能是一場比賽決定的。 林海櫻被雙方一致推舉為發(fā)令人,她腦子都懵了,怎么就演變成一場賽事了呢,在這幫荷爾蒙爆棚的男人聒噪下,她暈頭轉(zhuǎn)向,不由自主,站在路邊舉起了白手帕。 比賽一觸即發(fā),車手們開始轟油門,輪胎原地打滑,升起一股股白煙,橡膠燒糊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隨著白手帕落下,六輛車彈射而出,這一段路況比較空曠,筆直的線路立刻區(qū)分出高下,阿斯頓馬丁和法拉利二馬當(dāng)先,摩托們緊隨其后,劉昆侖駕駛的排量最小的小忍者不出意外的落在最后。 夜里十點鐘的北京二環(huán),車輛如梭,時速均保持在八十公里左右,六輛賽車的加入如同平穩(wěn)的魚群中混入了六只黑鯰魚,頓時造成巨大混亂,這六輛車肆無忌憚的變線穿插,巨大的引擎轟鳴聲令人不安,所到之處,后續(xù)車輛不斷剎車轉(zhuǎn)向,造成數(shù)起刮碰事件。 劉昆侖依然落在最后,只能在夜幕下隱隱看到兩輛超跑你追我趕的紅色尾燈在不斷變換方位,他技不如人,車不如人,但血管里流淌的熱血不比任何的溫度低,飆車比的不僅是車的參數(shù),還有技術(shù)和膽量,既然前二者不如人,那就拼膽量吧! 摩托車體型小,超跑過不去的狹窄空間可以憑借身形優(yōu)勢瞬間穿過,劉昆侖帶著全封閉頭盔,耳畔傳來的只有巨大的轟鳴聲,他全神貫注,弓著身子轉(zhuǎn)動油門,瞅準(zhǔn)機會,驟然加速從兩輛緊急閃避的汽車中穿過,只差分毫就會被擠成rou泥。 忽然,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傳來,前方紅藍(lán)爆閃在閃爍,兩輛警車試圖攔截追趕飆車車輛,但是1.8排量的警車連超跑的尾燈都看不見,談何追趕。 五分鐘過去了,32.7公里的車程走完了三分之一,劉昆侖依然是最后一名,他竭盡全力的追趕,也看不到前車的尾燈了,忽然前面有一灘黑色油漬,他迅速調(diào)整方向避讓,幾乎是同一瞬間,他看到油漬前方有一道黑色的失控的剎車痕跡,路邊一輛黑色摩托車翻倒,車手倒在綠化帶里,驚鴻一瞥沒辨認(rèn)出是誰。 也許是通吃哥掛了,劉昆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但是又迅速否定,通吃哥穿的是懶漢鞋不是馬丁靴,不是李同池而是另一個對方的選手。 對方一名選手已經(jīng)折了,劉昆侖心底升起幸災(zāi)樂禍的興奮,猛加油門穿梭前行,前方一段直路,這輛小忍者被他驅(qū)使出最大功率,速度達(dá)到極致,油料供應(yīng)都跟不上燃燒了,眼前的一切似乎變成了慢鏡頭,他完全在靠著本能駕駛,因為思考已經(jīng)跟不上速度。 前面車輛擁堵嚴(yán)重,劉昆侖急忙制動減速,從路肩開過去,只見路邊有一堆紅色殘骸,是林曉曉的法拉利,車輛破損的極其嚴(yán)重,人怕是也不行了,過往車輛小心翼翼的經(jīng)過,形成擁堵,劉昆侖猶豫了一下,停下車來,在眾目睽睽下上前查看,林曉曉坐在駕駛艙里,頭上有血,奄奄一息,車輛變形嚴(yán)重,根本無法把他拽出來。 “真兇是誰!”劉昆侖試圖喚醒林曉曉,但發(fā)現(xiàn)沒用,這人已經(jīng)陷入昏迷,他立刻撥打了急救電話,看了一下方位,這兒是廣渠門,距離他們始發(fā)的建國門已經(jīng)很近了。 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劉昆侖不愿喝警察打交道,上車離開,既然對方兩個選手都掛了,他也沒必要開太快,當(dāng)他抵達(dá)終點的時候,阿斯頓馬丁和通吃哥的r6已經(jīng)到了,對方只有一輛本田摩托抵達(dá)終點。 大家看到第四個抵達(dá)的竟然是劉昆侖,都感到匪夷所思,沒人敢問,因為都能猜到原因。 “別等了,他們都出車禍了。”劉昆侖摘下頭盔,平靜說道。 眾人大驚失色,正欲離開,一陣警笛大作,十幾輛警車和摩托已經(jīng)將去路堵死,光柱照射下,警方威嚴(yán)的警告聲響起:“全部從車?yán)锍鰜恚p手抱頭!” 參與飆車的全部人員被北京交警方面拘捕,劉昆侖稀里糊涂又進(jìn)去了,和大伙兒一起關(guān)進(jìn)了拘留所,在牢房里他才知道一件事,第一個抵達(dá)終點的竟然是通吃哥。 “很多年沒開摩托了。”李同池淡然道,“那一年我也是開一輛r6在二環(huán)上飆,別給我說什么十三郎,我最快八分鐘就能飆完一圈,可是追求刺激的代價就是車毀人亡,我沒死,在醫(yī)院躺了半年,為了治療注射了大量激素,整個人都變樣了,你知道我以前長什么樣?我不但比你瘦,還比你英俊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