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斯……”周秦吻著他的金發(fā)，氣息不穩(wěn)地問，“你還想上戰(zhàn)場嗎？”

    伊萊斯的臉色變了變，他不知道周秦的目的，但是應(yīng)對這個問題，早已有一套準(zhǔn)備好的答案，他應(yīng)該虔誠地回答：“我只想在您的身邊，做好您的妻子。其他的事情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他不能妄以為周秦沒有因為下午的事情責(zé)難他反而鼓勵他進(jìn)行模擬艙對戰(zhàn)，就抱以不切實際的希望。但可能是剛才的模擬艙訓(xùn)練已經(jīng)完全地暴露了他潛伏已久的欲望，他今天偏偏不想再按照臺詞本說下去。

    “殿下，您問這個做什么？”他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合適的角色和位置，不是嗎？我只是覺得戰(zhàn)場可能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蛘吒嬖V我你想干什么？”

    伊萊斯臉色有點發(fā)白，他勉強笑了笑：“我現(xiàn)在的角色是您的匹配對象，我的位置就是在皇太子莊園里等待您每天的歸來。”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敝芮卣f。

    伊萊斯的內(nèi)心掀起了浪花，說他不想要自由，連皇帝陛下都不信，可是他能夠信任的人，能是周秦？

    皇帝的兒子，新任皇太子？

    “我這樣的人……以現(xiàn)在的精神力，都沒辦法再上戰(zhàn)場了。我只會成為部隊的累贅。”伊萊斯說，“我能離開這里嗎？如果可以，讓我離開帝星，離開帝國，并保證我的父親和弟弟不受到皇帝的制裁?！?/br>
    他說完這段話，緊緊地盯著周秦的表情。

    他無異于是把真話都說了出來，這是冒險，一個不慎，他就要犯下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

    “離開？”周秦詫異。

    周秦的表情讓伊萊斯很快了然，他笑了笑：“殿下，我知道這不可能的，我只是說說。我知道自己的身份?！?/br>
    “不，你誤會了，伊萊斯。如果這是你真心的想法，我不會阻攔?！敝芮氐?，“只是我現(xiàn)在的能力有限，你的要求我現(xiàn)在辦不到，但是請相信我，如果真的是你想要的，總有一天我會幫你實現(xiàn)?！?/br>
    “什么時候？”伊萊斯問，“當(dāng)您成為皇帝的那一天嗎？可那還有很久……”那還需要很久，久到他已經(jīng)完成婚姻，久到度過了青年，久到磨去了他最后一點的棱角——就像古往今來皇帝的所有妻妾omega一樣，被統(tǒng)一塞入皇宮內(nèi)廷里去，作為新皇帝的后宮，永遠(yuǎn)地變成一只家養(yǎng)金絲雀。

    光是想想這種未來，就令人沮喪。

    他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掌中玩物，他也不是任何人的玩物。

    他經(jīng)歷過太多。

    從云端跌落谷底，將他身心打碎。聰明的皇帝不用給他設(shè)置牢籠，在這個世界，他的性別已經(jīng)是他最深最無法掙脫的囚籠。

    然而這他都能忍受……最可怕的不是這些，是偶然伸出的自以為是的援助之手，就像是在黑夜中撥開夜幕的一點星光，他還來不及感受到溫度，就被全部收回。人若眼前永遠(yuǎn)黑暗，是不會絕望的。只有那些個看似希望的星星之火忽然被撲滅，只有你懂得那些星星點點的珍貴，才會感覺到真的絕望。

    周秦靠近他一些，低聲說：“我知道這很難。請你試著相信我一點……我們得一點點來?！?/br>
    他的話顯得格外地誘人。

    伊萊斯想狠狠地給他一拳，就像在訓(xùn)練室里一樣，告訴他不要再說這些高高在上的蠢話。

    但是他低垂著頭站在那里，沒有回應(yīng)，就好像剛才在模擬艙內(nèi)大殺四方的人不是他，就仿佛他是一個恭順的omega妻子。

    并不急于一時。周秦想。

    “時間不早了，伊萊斯?！敝芮卣f，“我們今天的課程就先這樣吧?！?/br>
    伊萊斯抬頭看他，表情有些復(fù)雜，過了一會兒問：“那殿下您準(zhǔn)備在哪里用晚餐？我去安排?！?/br>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讓吳管家把晚餐送到我書房?！敝芮卣f，他頓了頓又說，“那我先上樓了，晚上見，嵐下。”

    “晚上見，殿下。”伊萊斯道。

    直到周秦離開了訓(xùn)練室，伊萊斯才想起他的話——“晚上見”的意思是？

    伊萊斯回到西裙樓后，讓吳管家準(zhǔn)備了晚餐，又分析了很久“晚上見”三個字的意思，等吳管家安排人準(zhǔn)備上樓送晚餐的時候，伊萊斯拉住他：“吳管家，殿下說‘晚上見’一般是什么意思？”

    吳管家想了想：“也許殿下只是字面的意思呢？”

    伊萊斯松了手。

    “吳管家，我先回去休息了。請確保今夜不要有人來打擾我?！?/br>
    吳管家皺了皺眉：“您確定？如果是殿下呢？”

    “我確定。”伊萊斯道，“如果殿下有要求，我又暫時力不從心，也只能請他找別人了?！?/br>
    “……嵐下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我還是回臥室好好休息吧?！币寥R斯道，“實cao課很累?！比绻梢裕褚苟疾幌胍姷街芮?。

    不想見任何人。

    “媽呀，您在訓(xùn)練室把人撩完了之后的選擇是只身一人回到書房？”陳倉驚嘆，“理工男的悲哀，技術(shù)宅的無能。”

    周秦打開顯示器：“我覺得我早晨給你主程序?qū)懙哪莻€代碼的重要級別還是很高的，怎么你還是這副見到什么都想嘲諷的個性？”

    “呃……”

    周秦不逗他了，從電腦里調(diào)出一個程序，投放在顯示器上，瞬間房間中央出現(xiàn)了一個智能的3d影像——一個類人腦結(jié)構(gòu)。

    “這個你看看。”

    陳倉的主程序變成了藍(lán)色流動的液體，爬上了那個類人腦結(jié)構(gòu)的溝溝壑壑。

    過了一會兒它驚訝道：“這、這是一個ai？雖然很基礎(chǔ)，很新……但是的的確確是個ai！它是哪里來的？”

    “我寫的?！敝芮卣f，“但是這個ai還不健全，我無法激活它?！?/br>
    “您寫的？”陳倉更驚訝了，“原來您那句擅長寫代碼不是唬人的，您是真的很擅長?！?/br>
    “你有辦法幫我完善它嗎？”周秦自動過濾了陳倉無用的廢話。

    “這個……可以的……”陳倉在類人腦結(jié)構(gòu)里游蕩，開始用他的藍(lán)色主程序?qū)Y(jié)構(gòu)進(jìn)行修修補補，“雖然有很多bug ，但是不得不說它的基礎(chǔ)結(jié)構(gòu)很完美。再加上我的調(diào)整，未來它能成長成一個強大的ai呢！”

    很快地陳倉從結(jié)構(gòu)里退了出來：“殿下，您試著啟動它試試？”

    周秦調(diào)出鍵盤，輸入了一個指令，點擊回車。

    仿佛有電流一下子鉆入了投屏在書房里的那個類人腦結(jié)構(gòu)。

    接著類人腦結(jié)構(gòu)動了一下，代碼在空中投屏里滑過，最終停留在一個閃爍的光標(biāo)處——“完成啟動，型號zhou001”。

    陳倉道：“真是簡單粗暴的命名方式……等等，殿下您已經(jīng)有我了，為什么還要再做一個新的ai？而且它就像個小孩子，什么也不懂?！?/br>
    “我有一個幫助伊萊斯提升精神力的想法。雖然不是很完備，但是這個ai是其中的關(guān)鍵?！敝芮卣f，“我們得一點點來?！?/br>
    “您別忘了嵐下的話，他如果得到了力量，就想離開您呢?！标悅}提醒道。

    周秦怔了一下，苦笑起來：“那大概是因為我是皇帝的兒子吧。他恨皇帝，也恨我，情理之中。沒事，我們再努力努力，說不定哪天伊萊斯就知道我的好，回心轉(zhuǎn)意呢。時間還長。”

    他話音剛落，就傳來了敲門聲。

    書房內(nèi)的3d建模投影和顯示器屏幕一起消失。

    一切都恢復(fù)平時的樣子。

    周秦走到門口。

    陳倉道：“不是嵐下，也不是吳管家?！?/br>
    周秦打開門，就看見一個陌生的omega穿著華族風(fēng)格的大褂，正端著餐盤站在外面。

    “你是誰？”周秦問，但是他心里已經(jīng)猜到這個人大概就是伊萊斯所說的白榕。

    白榕抬頭，他露出了恰到好處的omega的柔弱，那個單純無害的表情仿佛就像是勾人的小綿羊。

    “殿下，您……不記得我了……”他小聲說，“昨天晚上……您……”

    “把餐盤放在桌子上。”周秦對他說。

    “是的，殿下?！卑组泡p手輕腳地走進(jìn)書房，將餐盤放在了書房一側(cè)的桌子上，借著放盤子的機(jī)會，他快速抬頭看了一圈。

    “看什么？”周秦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白榕一抖，又把頭低垂了下去。

    “殿下……”

    “我問你看什么？”周秦走到了他的面前，“啞巴了？”

    他伸手捏著白榕的下巴抬起來仔細(xì)打量著：“臉上打了有一盒粉底吧？都蹭到我手上了。”

    白榕垂著眼簾，笑快掛不住了：“我不太清楚殿下您的喜好，下次我一定注意?！?/br>
    周秦松開了他的手，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用餐巾慢慢擦著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問：“吳管家給你安排的工作就是送飯？”

    “不是，殿下。是嵐下指定我來為您送餐。”白榕垂著頭回答，“嵐下說讓我服侍您用晚飯?！?/br>
    周秦擦手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又要把我推給別人！周秦心里憤憤地想。就算要離開我，也不需要這么明顯，這么迫不及待吧。

    “哦？你打算怎么服侍我用餐？”他問。

    白榕柔聲說：“這樣可以嗎，殿下？”他說話之間，已經(jīng)將外面的大褂脫去了，里面是一件單薄的華族古風(fēng)衣服，衣服沒有扣子，只用腰帶系住，露出大片的胸膛，胸口的乳尖粉紅誘人。他的兩條長腿在衣服分開的高叉下若隱若現(xiàn)，沒有穿鞋，一雙白玉一樣的腳，腳趾微微曲著，站在羊絨毯子上，嫩得都好像要被羊絨劃出痕跡。

    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太過濃郁，是一種來自某外星系的異形紫幽蘭花的味道，甜蜜濃郁而醉人。可能有些人喜歡，但是周秦聞起來覺得頭痛，因為太香，反而沒有任何好感。

    “殿下，請讓我服侍您，做完昨晚我應(yīng)該做的事?！卑组懦尤说毓蛟谒拿媲埃且路拈_叉幾乎遮不住他的雙腿，周秦懷疑他下面什么也沒穿，“我感覺光是聞到您大海般的信息素味道，就已經(jīng)情動了……”

    ※※※※※※※※※※※※※※※※※※※※

    周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