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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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多寶感到憤怒,就算幫mama洗去血跡上了藥,回到房間仍然感到憤怒。 甚至覺得什么‘等你畢業(yè)了有了工作,我就和他離婚’也只是托詞。 mama是不會離婚的。 jiejie工作了這么久,不也沒有離開家嗎? jiejie以前也說過,有工作了就離開這樣的話。 但仿佛大家都受到了詛咒。誰也別想離開。 以前 mama年輕、身體好的時候,說:“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彼詻]有離開。結(jié)果她有了一個時不時就把她暴打一頓的父親。 后來mama被打垮了,說:“身體這樣在外面也沒法生活”所以沒有離開。 就算等將來,她有了工作,也一定會像jiejie一樣,有一個不能離開的理由,在那里等著她。 綁著她。 沒有出路。 一生永遠也不會有。 只能生活在陰影之下,除非有一天,那個男人打不動了。 可真的像mama說的完全沒有別的出路嗎? 從來都沒有試過的人,憑什么這么說? 黎多寶覺得,她的mama就像是站在蘆葦蕩中的疲憊旅人,向四周望去,只看到比人還高的野草,看不見前路。于是不敢離開惡待自己的同路人,更不敢孤自一個,去原野里去尋找別的出路。 她怕那里面可能會有泥沼與有野獸。 于是說服自己,每天以身伺虎是最好的選擇。 各種各樣的地理由,將家里的所有人‘團結(jié)’在這個暴徒的周圍,讓每個人都不能離開,不得解脫。 一生就這樣生活在地獄之中。 他有力時是噬她們血rou的怪物,無力時是她們背上的重負,一生都受她們供奉。 黎多寶站在床鋪前,看著這個狹小憋悶、除了架子床和小書桌再也放不下別的東西的小房間。 在這房間她住了很多年。 墻面斑駁,地磚也布滿了擦不干凈的污垢,行李、雜物堆砌在天花板下的水泥隔層上,暗處嚙齒動物發(fā)出可疑的聲響。 這里對于她來說,能夠稱之為家嗎? 家,明明是人人都應(yīng)該有的東西,為什么偏偏自己沒有? 她不懂。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或者曾經(jīng)做錯過什么。 她靜靜站在黑暗之中,輕聲地詢問。 上鋪的jiejie沒有動靜,也許是睡著了。 她不想哭,可卻還是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然后,她聽到拖鞋走在地板上的聲音。 一下、一下,走路的人聽上去十分平靜,好像世上并沒有什么事值得著急。 ‘吱呀’一聲,沉重的蓋子被打開,在清脆的一二聲試音之后,能撫慰人心的鋼琴聲,驟然響了起來。 那琴聲,像一縷清泉,落進她的心,沖散她心中那些晦暗的、令她無法呼吸的濃霧。 這就是對她的回答。 她靜靜站在狹窄的房間內(nèi),鼻端是潮濕生霉的味道,空氣濃稠,長年無法通風(fēng)淤積的人味令人作嘔。 可如一場噩夢一樣的偶發(fā)事件所帶來的心跳加速,在琴聲中慢慢消失,呼吸也漸漸平穩(wěn)下來。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能聽到別處的聲音。 那是一個與她一般年紀的男孩,她私自稱對方為d。 他鋼琴彈得很好。 第一次他的聲音出現(xiàn)時,講話還帶著稚氣。 她也還很小。 后來兩個人都長大了,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細,而對方奶里奶氣的聲音也漸漸往更醇厚的方向發(fā)展。 兩個人除了可以聽到對方說話,還聽到對方的‘生活’——走路、吃飯、汽笛、風(fēng)、一切。 不過除了一開始試圖與對方說話之外,之后兩人再沒有過嘗試。 因為雙方使用的語言沒有半點相似之處,無從溝通。何況自言自語總會令人側(cè)目,引來麻煩。 于是兩個人雖然漸漸習(xí)慣了對方的存在,也習(xí)慣了不再與對方說話。 不久之后一曲終了。 黎多寶又聽到了對方踢踢踏踏地回到床上的聲音。 那肯定是很軟的床,躺下時發(fā)出陷落在羽毛中的舒心聲響,就仿佛睡在床上的人,會馬上沉到一個美夢之中去。 她從來沒有睡過軟墊床。 能睡那樣的床,一定非常的幸福。 不害怕突然被人揪起來拳打腳踢,也不怕有什么不好的事突然發(fā)生。 “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jiejie?!彼蝗惠p聲說道。 房間里沒有人回答她,jiejie還在睡著,也許真的睡著了,也許只是不想?yún)⑴c任何事,用這種方式將自己和家庭隔離開來。 反正她也沒有期待會得回應(yīng),她在黑暗之中站了一會兒,穿上衣服,將掛在門背后的校服套在最上面,把書本和試卷都塞到書包里,抱上藏在床底的的儲錢罐。 走出門時,上鋪的人坐了起來,扭頭向她看去。 兩姐妹視線交加,許久,她以為jiejie會說什么,又或者,會把爸媽都鬧醒來阻止她。 但黑暗中的人只是面朝著她的方向,無聲坐了一會兒,又慢騰騰地躺了回去。 她松了口氣,又似乎是感到失落。垂眸,掩上門,穿過客廳,輕輕打開大門。 門鎖發(fā)出輕脆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分外刺耳。 她以為主臥有人聞聲走了出來。 因為她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mama的腳步聲,那是一種生怕吵醒什么惡魔的腳步聲,透著小心翼翼的謹慎與膽怯,當mama走路時,簡直像是個幽靈在走路。 但也許是聽錯了,她太過緊張,在她眼中,連走廊里的黑影看上去都像是有人站在了那里,正向這邊看過來。 “我走了。”她對那片黑暗說。黑暗沒有回答她。 隨后,她最后看了一眼月光下被砸得稀巴爛的客廳,掩上了門。 ‘咔噠’輕脆的一聲。 一切都被關(guān)在了門背后。 她順著明亮的走廊向前走,恍惚覺得自己正走進那片看不見的蘆葦蕩。 可心情雖然異樣地沉重、忐忑卻又異樣的激奮。 走到拐角時,她有些遲疑地停了下來。 感應(yīng)燈無聲地滅了。 前面的黑暗中,可能有野獸,也可能有沼澤。 但她回頭,來路上也是黑的。 這時候,少年大提琴一樣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 他有時候夜里,會哼唱曲調(diào)簡單的歌謠。她不知道歌詞是唱什么,曲子聽上去有一些感傷,但又充滿了希望。 她和著調(diào)子,邁步順著樓梯向外去。 沒有再停下來。 第2章 借宿 小區(qū)外半夜的街道一片寂靜。 她的腳步聲也顯得格外的刺耳。一聲聲,在夜色下回蕩。 遠處時明時暗的路燈更平添幾分詭異。路邊的小巷子,也更加叵測。 使得白天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街道,到了夜晚格外讓人忐忑。 黎多寶口袋里有一把水果刀。但也僅此而已。 她小心地繞開了睡在路邊的醉漢。走到十字路口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去哪里。遲疑了一下,香榭麗小區(qū)的方向去。 在本城,那個小區(qū)是最高端的小區(qū)了,那里住的都是些有錢人。她的后桌好友周莉莉就住在那里。 除了周莉莉,她沒有更多朋友。 向保安說明來意時,她免不得在心中有些忐忑,畢竟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了。周莉莉肯定睡了。 但面對保案的探究她并不肯顯露出來:“我和她是同學(xué),你不相信,可以問她?!?/br> 保安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大概覺得她確實是學(xué)生的樣子,不像是假話,但并沒有放她進去,點點頭:“你等等?!被氐街蛋嗍夷闷鹆穗娫?。 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 不知道對方在電話的那頭說什么,保安從窗口伸出頭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黎多寶?!彼f。 保安對電話那頭的人重復(fù)了她的名字,說錯了一個字。她姓黎,不姓李。 她有些擔心。如果因此自己被拒絕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