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自己化作了“罩子”，只為讓人們聽到自己的苦難與希望。

    鳥嘴人：“可你還是回來了。耶穌像個疲憊的流浪漢一樣，回到了沒有活人的羅馬?！?/br>
    流浪漢：“對，或許路到了盡頭，或許人們都想要回到人群中去。只是抱歉，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我想，有些與我并不一樣的神，他們會像千年前一樣前來?！?/br>
    俞星城驚的心里一咯噔：“你是說，千年前月神是被群神驅(qū)逐的？而現(xiàn)在，群神將會齊聚？！”

    流浪漢揉著胳膊，俞星城這時候才看到他手背處的淡淡傷疤，那是釘子穿過手掌留下的疤痕：“我也不確定?；蛟S很多老朋友已經(jīng)消亡了吧?；蛟S也沒有那么多神會前來。更像是一群年邁、衰老的朋友們的齊聚，但我想這次齊聚是有必要的?！?/br>
    “因為或許就沒有以后的齊聚了。這世界從未像今日這樣不需要神。我們都已太過虛弱?！?/br>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繼續(xù)。

    還有很多事沒有解釋，而熾寰見到流浪漢沒多久，就認(rèn)出了他。他看到失去一切的耶穌后表情很復(fù)雜，也是因為聯(lián)想到了圣主。

    第167章 耶穌

    鳥嘴人并未因為“群神齊聚”這樣的話語, 而感到安心。他面上露出譏諷的笑容：“哦，又要等神去拯救我們嗎？早不來晚不來，羅馬城的人死盡了, 他們來了。而且現(xiàn)在，我也沒看到哪個神流血, 沒看到哪個神付出代價, 更別說跟月神打個不可開交。別了吧, 我不會等?！?/br>
    流浪漢微微一頓，雙眼明亮的笑了起來。

    俞星城看向鳥嘴人，道：“我也不會在這兒等。要是等神來拯救, 我們這群人也不會闖到羅馬來。我要去找到西滿神父, 他口口聲聲說月神的黯淡之血能夠治愈血獸病，看來都是扯謊。月神的血液只會讓人變成它的奴仆。那我就親自去質(zhì)問他。更何況，如果說有眷族、有血獸, 那西滿又是怎樣的存在？”

    鳥嘴人回望著她，表情漸漸復(fù)蘇, 他喉頭滾動：“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尤奴不會想讓我坐在這兒, 像個失敗者一樣等死。如果他在受苦，那我就也要拼命掙扎?！?/br>
    眾多倚靠著墻的仙官陸陸續(xù)續(xù)站了起來, 就連已經(jīng)面色蒼白有些虛弱的裘百湖，都緊緊握住了刀鞘。小燕王開口：“對, 我們從不等神來拯救。不論如何，我們都要像動物一樣, 拳打腳踢垂死掙扎一番?！?/br>
    流浪漢仰頭道：“往上走吧。小老鼠, 你能否給我漁人的戒指。”

    鳥嘴人并不因他自稱耶穌就對他服從，反而很不舍的猶豫了半晌，才將戒指遞向他。

    流浪漢笑起來, 他笑的時候依舊是那副很傻很赤子的模樣：“你不就想把戒指戴回尤奴的手上嗎？我會替你這樣做的。”

    鳥嘴人手指松開，漁人權(quán)戒落入流浪漢滿是疤痕的掌心中。

    鳥嘴人走到圣彼得像前，將戒指上的漁夫圖案，貼在小圣彼得像的額頭上。圣彼得像散發(fā)出淡淡的光，俞星城察覺到腳下蓄滿的清水漸漸漲高起來了。

    流浪漢：“你們離開吧。”

    眾人往下水道來路的方向退去，鳥嘴人在水中拖著步子，目光一直看著流浪漢。

    流浪漢笑起來，他寒酸的拽緊了身上的破布毛毯：“米餅很好吃，謝謝你們。以及……”他竟將目光凝在俞星城身上，笑出牙齒：“很好，她終于成了她最想要變成的模樣?！?/br>
    俞星城愣了。

    他是在說圣主嗎？

    連接鳥籠房間的石門打開，流浪漢穿過及腰的清水，受浸的水沾濕了他全身，他進(jìn)入了鳥籠的房間。俞星城他們一邊退去，一邊回望。

    那團(tuán)軟rou仍在鳥籠之中呼吸，而當(dāng)流浪漢走進(jìn)房間，那團(tuán)軟rou上來自無數(shù)物種的眼睛瞪大，又緩緩閉上。

    鳥籠的欄桿之間有足以讓人穿過的縫隙，他竟拖著濕透的破布毛毯，攀著欄桿，笨拙又吃力的爬入了鳥籠之中。就在那一瞬，他披在身上的毛毯瞬間燃燒殆盡，鳥籠的金屬欄桿金光明亮，洞室紅光盈滿石壁，他周身的肌膚被燒紅燒焦，微微冒煙，卻又在不斷地生長！

    他頭發(fā)已然不再，只有一個人形的背影，周身如在煉獄中受無盡的折磨。可他還是緩緩走入了鳥籠中央，跪坐在血紅得綢緞上，捧起了尤奴的上半身，使尤奴的尸體可以枕在他膝蓋上。

    石門緩緩關(guān)閉，俞星城往后退的步子越來越慢，蔓延到他們所有人腰部的清水，像是在太陽下曬過一般微溫，她緊盯著石門愈發(fā)窄的門縫。

    鳥籠之中，因灼傷而失去人類面貌的耶穌，伸出了赤紅的手，握住了年輕的教皇交疊在胸口緊握十字架的手，垂下了頭，親吻向尤奴蒼白的額頭。

    咔噠一聲輕響，石門緊閉。

    空曠的洞室再度隔絕另一側(cè)，他們無聲的穿過清水，走動的漣漪映著淡淡月光。

    仙官們拉拽著行走艱難的人，阿比蓋爾扶著亞瑟，大家這些信仰不同地域不同的人，聚團(tuán)緊靠著彼此的肩膀，走回到下水道。

    老鼠們在下水道中安靜的呆立著，像是它們也在祈禱。

    他們恍惚著離開了下水道。

    俞星城走在隊尾，身邊傍著熾寰。熾寰抬起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俞星城似有很多話想要問熾寰，卻又不知從何問起，熾寰的掌心只是堅決的有熱度傳來。

    鳥嘴人在帶他們離開下水道的路上，沒有點起兩側(cè)墻壁的燈燭，熾寰在黑暗中，肩膀靠著她的肩膀。

    當(dāng)再度佇立到下水道外，教堂的廣場上，俞星城仰頭，月光明亮，照亮了涂滿血液的地磚。竟只差四分之一就接近滿月。

    鳥嘴人想要戴上面具，卻又猶豫著摘了下來，將面具扔回了下水道，連接著脫下手套與那嚴(yán)嚴(yán)實實裹住他的皮風(fēng)衣?；蛟S他想到了尤奴的話，神不會在意丑陋或美麗。

    他露出了飽受皮膚病折磨的雙手、脖頸與臉頰，看向他們：“羅馬城的鼠王要接管這座城市。我會帶你們?nèi)フ业轿鳚M神父?！?/br>
    人群穿過廣場，大教堂所在的高地是羅馬城最高處，俞星城甚至可以從廣場眺望到遠(yuǎn)處的海面，但她卻看到一個剪影停留在海面上，以這個距離而言，那樣的剪影絕對是龐然大物。白煙滾滾籠罩著剪影，巨大的氣囊閃爍著光輝，俞星城瞇起眼睛意思看著剪影……

    她忽然意識到那停留在羅馬城外海面上的東西是什么。

    橄欖山！

    那個規(guī)模，只能是一座小城市！

    橄欖山接近了羅馬城？他們想要做什么？

    俞星城到現(xiàn)在都記得橄欖山上狂熱絕美的宗教氣氛，以及那個看起來比西滿更神神叨叨的斐理伯神父，似乎都與教廷有幾分類似。月神的出現(xiàn)似乎都和橄欖山相關(guān)，更何況西滿神父連接起了共濟(jì)會、橄欖山與教廷……

    也有人注意到了遠(yuǎn)處海面上隱隱有光點的橄欖山，大家站住了腳步，仙官中有些在萬國博覽會時于蘇州當(dāng)值，見過橄欖山，又驚又怒道：“他們來了？他們這是要干什么？”

    但遙遙停在海面上的橄欖山并未靠近羅馬教廷，俞星城感覺到滿月即將向西墜去，一切都在加速：“他們沒有靠近，我們就先別管了。走，我們進(jìn)入教堂。”

    濕漉漉的廣場上，大家走動起來，她似乎看到幾只紅色的蜻蜓死在地面上，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鳥嘴人：“我們往西側(cè)的大門去?！?/br>
    西側(cè)大門外有半圓形的低矮石階，門外立著一座圣母像，他們從慢走漸漸成了小跑，而越是快速靠近教堂西側(cè)的大門，俞星城越是聞到了濃重新鮮的血腥味。

    鳥嘴人有著老鼠的鼻子，他早早就聞到：“不只是卡文迪許他們的血液，還有眷族的血味。眷族終于殺上了來了嗎？”

    厚重的黑色鐵質(zhì)大門，只打開了兩人并肩進(jìn)去的門縫，俞星城仰頭看著龐然大物的鐵門，閃身進(jìn)門縫就聽到了一陣怒吼——

    他們進(jìn)入了教堂的側(cè)殿。

    地板微微震顫，連頭頂創(chuàng)世紀(jì)的壁畫都似乎要龜裂剝落?？諘绲闹鹘烫脙?nèi)部，那些本來排列整齊的木制長椅早已打飛，混亂的堆疊在地上。室內(nèi)昏暗不堪，幾點燈燭在鎏金纏枝的墻飾旁顫動，彩繪玻璃給地面籠上一層黯淡的彩光。唯有從最高處深遠(yuǎn)穹頂小窗斜入室內(nèi)的一縷月光，照亮了祭臺前的大理石地面，與那上頭雙手合十祈禱的修女。

    那修女淺灰色的頭發(fā)從頭巾下露出，兩只麋鹿的角從她額頭兩側(cè)長出，麋鹿角正在血淋淋的蛻皮，深色的皮rou就掛在角上。她兩只幾近腐爛露骨的雙手，纏繞著串珠十字架項鏈，睫毛纖長，鼻梁挺直，站在月光下，無聲的祈禱。

    ……她是“麋鹿”。

    就是曾經(jīng)在伊斯坦布爾血獸之夜，化身而出的貝希摩斯之一。

    她身后是米開朗琪羅最著名的圣母憐子像。只是在圣母的臂彎中，耶穌身體之上，堆放著數(shù)只脫落下來的麋鹿角，尖銳的角尖似乎要戳向圣母低垂的雙眼。而瘦弱赤|裸的耶穌的雕像上，涂滿了黑色的血液。

    大廳中已有數(shù)只灰白色毛發(fā)的血獸倒地而亡，大多血rou模糊。

    幾位共濟(jì)會的巫師橫尸在大廳的地板上，而兩三位鐮刀修女想要沖向“麋鹿”，卻被灰色毛發(fā)的血獸團(tuán)團(tuán)纏住。俞星城看到這里只有兩三位鐮刀修女，就立刻意識到，她們這些眷族，這些“未見教的獵人”，已經(jīng)只剩這兩三個了——

    只是因為她們死后立刻化作灰塵，俞星城才一路上沒能看到她們的尸體。

    但她們能闖入這里，也就是說明朝圣長階上駐守的那只貝希摩斯，已經(jīng)被他們所殺。眼前的“麋鹿”是西滿神父身邊最后一只。

    顯然這大廳內(nèi)，血戰(zhàn)還在持續(xù)，而“麋鹿”本不想出手。俞星城在尸體中搜索著卡文迪許的身影，就看到幾位共濟(jì)會巫師仍強(qiáng)挺著，就靠著雕滿天使像的大理石柱下，卡文迪許竟然還在抽煙。

    卡文迪許似乎要把肺都鼓脹起來一般，叼著煙桿猛地抽了一口，而后將煙霧緩緩?fù)鲁鋈ァ?/br>
    一大團(tuán)煙霧像是凝固在空中，他沾滿血的右手點了一下煙霧，那團(tuán)有形狀的煙飛出去，飛向小穹頂下的“麋鹿”修女。

    與此同時，“麋鹿”修女睜開了雙眼，她純白的睫毛微微扇動，看向了俞星城他們走入的方向，熾寰提防的弓起后背，看向這位交過手的老對手。

    “麋鹿”低聲嘆了口氣，她的頭發(fā)迅速生長，覆蓋全身，她跪伏在地面上，俞星城似乎聽到了骨架重組般咔嚓聲，她體型迅速龐大——俞星城第一次親眼看到了貝希摩斯的變身。

    “麋鹿”胸口肋骨突出在血rou包裹之外，俞星城甚至能看到她的脊柱與緩慢跳動的心臟，手臂上的十字架串珠似乎纏繞的更緊，幾乎勒開她的皮rou。她緩緩直起身體，巨大的身形遮蔽了圣母溫柔環(huán)抱耶穌的雕像，她揚(yáng)起覆蓋著白毛的臉頰，沐浴在月光下，她的聲音似乎還像是修女時那樣寂寥溫柔：“我不會允許你們?nèi)ゴ驍_西滿神父。他即將成為真我，將與月神共視宇宙。誰都無法阻止?！?/br>
    作者有話要說：　　神秘的橄欖山也將要露出真實面貌了。

    第168章 麋鹿

    俞星城真想罵一句：“真我”個狗屁！

    卡文迪許煙斗中冒出的大團(tuán)煙霧, 首先在空中變形，飛向了麋鹿。煙霧成圈，困向麋鹿合十的雙爪, 麋鹿想要伸手撥開煙霧，卻沒想到那煙霧就像是擁有實體般, 明明只有淡淡一圈, 卻牢固的捆住她的雙爪——

    卡文迪許的煙霧是他的武器嗎？

    俞星城回想著, 他也在他們面前抽過煙，是否那時他有過殺心？！

    麋鹿是所有貝希摩斯中，性情看似最波瀾不驚的, 煙霧緊緊勒住她雙爪腕部, 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頭，可她只是垂下獸態(tài)面部上過于纖長的白色睫毛，本來就勒進(jìn)她皮rou毛發(fā)中的十字架串珠項鏈, 發(fā)出淡藍(lán)色的微光，她低低悶哼一聲, 蕩開氣浪, 煙霧被轟碎，連歪斜在地板上的長椅都被氣浪推開幾分。

    那些煙霧雖然散開, 卻又淡淡的漂浮在麋鹿腰間，似乎鉆向了她暴露在外的肋骨與脊柱附近, 俞星城清楚的看到那煙霧在腐蝕她的毛發(fā)與骨頭上僅存的血rou，但麋鹿卻只是微微一笑, 她的□□都已經(jīng)腐爛的差不多, 這些對她身體的攻擊，她根本就不在意。

    麋鹿抬起手，手臂上纏繞的十字架串珠微微晃動, 一只長木杖出現(xiàn)在她手中，她兩條粗壯的反關(guān)節(jié)的大腿用力，將木杖狠狠砸向大理石的地面！俞星城看到熾寰猛地上前一步，他抬起手中的滔天杖，似乎要與麋鹿在法力上一比高下！

    颶風(fēng)在教堂內(nèi)部刮起，俞星城他們似乎在最平靜的鳳眼里，卻看到墻壁兩側(cè)歷代杰作的宗教雕像，在熾寰的颶風(fēng)下就像是泥沙雕塑般，表面迅速風(fēng)蝕的五官模糊，穿孔潰爛。

    無數(shù)長椅，就像是攪拌機(jī)里的積木一樣，相撞著被卷入空中，化作碎片，卡文迪許更是被颶風(fēng)波及，其中一個共濟(jì)會巫師被卷入空中，頭部撞在長椅上，如件破衣服般被卷動著，卡文迪許與其他兩三個巫師狼狽的躲在一處小神龕內(nèi)。

    麋鹿睜開了毫無反光的漆黑雙眼，凝視著熾寰。

    那目光中有對鏡的自憐。仿佛是覺得熾寰和她一樣，都在守護(hù)一個高高在上的人。

    俞星城不喜歡那種眼神。熾寰才跟她不一樣。

    他之前都能一對二，再加上他之前把塞赫麥特的靈力吞下，面對麋鹿應(yīng)該不在話下。但麋鹿或許是因為就在月神的光芒下，她腐爛的更糟糕了，但力量卻似乎比之前更強(qiáng)大了——

    熾寰也漸漸意識到了，他額頭上青筋突出，滔天杖上浪花的圖案像是在活生生的滾動，他猛地將滔天杖向麋鹿的方向一推。

    麋鹿似乎預(yù)料到他這一招，她大腿鼓起，猛地高高向空中一彈跳，數(shù)道風(fēng)刃在大理石地面上割出齊整的痕跡，將麋鹿身后的圣母憐子像割成碎塊，那些在耶穌懷中的麋鹿角落滿地面。

    熾寰轉(zhuǎn)頭快速的看了一眼俞星城：“你們先走，我可以一個人對付她！”

    小燕王有些猶豫的看著俞星城。

    俞星城氣笑了：“你腦子在想什么呢！我們這群人就本來無法與月神為敵了，我還把你扔在半路用來對付這種擋路怪物，我們就是上樓找到了月神或者西滿又能干嘛！正義的圍毆就行了，如果你一個人能解決，那我們都上，就能把她按在地上打！”

    熾寰咧嘴笑了，俞星城推了他一下，也對周圍其他人一抬手：“速戰(zhàn)速決，有什么就招呼！再猶豫天就亮了！”

    溫驍一點頭，人率先朝麋鹿飛過去，亞瑟頭頂縫線都在滲血，還是掏出了懷表：“我會配合你們，走！”

    溫驍打頭，熾寰做主力，如果說當(dāng)時在伊斯坦布爾，是他們這群人被無盡的血獸圍毆，那么今日就到了反過來的時候！而麋鹿似乎就是在畏懼這種圍攻。

    她身后祭臺后，七八只僅剩的灰毛血獸再度齜著被黑血沾染的尖牙撲來，可俞星城卻看到那些鐮刀修女，似乎理解了他們的意圖，拿起身后圓輪上的武器，沖向了灰毛的血獸。

    小燕王周身仿若蕩開一片區(qū)域，隨著他走向麋鹿，那些斷裂的椅子腿或石雕，在他周圍如活了一般立起，在他前進(jìn)的腳步中，紛紛化作投槍，如雨般朝麋鹿的方向刺去。

    而溫驍?shù)挠笆郑诖竺鲿r若是他不敢施展的詛咒，在此處便是狂暴有效的利器。俞星城親眼看到那影手相距十幾米，竟扎穿了麋鹿腿部的肌rou，他緩緩漂浮，沾滿黑血的影手在他身下?lián)纬鲆粋€個手印——

    大家已經(jīng)這樣配合了太久，這一路過來，他們走過許多國家，見過太多千奇百怪的敵人，每一個人都對彼此的靈根與能力了如指掌，所有的行動都想著——他們一定立刻就懂得如何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