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大理石的宮廷多了幾處塌陷，一具白毛怪物的尸體，斜倒在皇宮后的山坡上，肢體碎爛，肋骨斷裂，在嫩綠的山坡植被、精致的山頂涼亭與大理石穹頂之間，金色的晨光下，這團(tuán)爛rou尸體巨大惡心的不真實(shí)。

    俞星城在空中的行船上，遙遙就看到了貔貅就用著它原本的丑模樣，蜷在寬闊的廣場上，大尾巴搭在回廊瓦頂，睡得呼嚕震天響，鼻涕還掛在那張七擰八歪的臉上。一群圣訓(xùn)者圍著它，又是禱告，又是祈求，它全然不知，只吹破了個鼻涕泡。

    俞星城莞爾，她拿起腰間行露鈴，灌入靈力，在空中晃了晃，貔貅一下子驚醒過來，頂翻了周圍的一群圣訓(xùn)者，仰起頭來。它粗啞蒼老的聲音陡然響徹托普卡帕宮上空：“你早點(diǎn)來接我，我就不用睡地板，可以睡小榻了！”

    小燕王震驚的看著貔貅騰云駕霧般躍起，在半空中化作一只雜毛田園犬，一下子跳上了空中飛行的船型法器。

    小燕王往后讓了讓，貔貅老狗在船上開始跳：“不是說請我吃大餐嗎？我昨天咬了這白毛猴子一口，可把我惡心壞了——”

    眼見著法器都在空中亂搖擺，俞星城連忙一只手按住它腦袋：“別跳，回去再說。讓胖虎給你做rou餅吃。”

    貔貅老狗吸了一下鼻涕，口水開始忍不住：“……rou餅，嘿嘿，rou餅。熾寰小蛇呢？”

    俞星城拍了拍衣領(lǐng)，笑道：“他吃飽了睡著呢，走吧，咱們回去?！?/br>
    小燕王大著膽子，伸手摸了摸貔貅的腦袋，又撓了撓它頸上的雜毛，貔貅享受的瞇了瞇眼睛，聲音威嚴(yán)：“小伙子，手藝不錯。我封你一個內(nèi)官如何？今后你就負(fù)責(zé)給我按摩了。官職僅次于鈴眉哦?！?/br>
    燕王殿下手頓了頓：“……”

    就在船飛過托普卡帕宮時，恢復(fù)了靈力的俞星城清晰的看到，在托普卡帕宮最高的鐘樓上，似乎有一個身著暗紅色長裙的女人，與兩名圣訓(xùn)者站在那兒。

    她俯瞰著伊斯坦布爾的海峽，自然也看到了他們。

    俞星城看著哈麗孜，與她遙遙的雙目對視。

    她沒法向哈麗孜一樣，冷靜的從高處俯瞰這千瘡百孔的城市，她甚至不忍回頭看城市各處的煙柱與血跡。海風(fēng)吹拂著哈麗孜的衣裙，沒人知道這位太后心中在想什么。

    小燕王似乎也注意到了哈麗孜，他輕聲道：“我現(xiàn)在可不想見她?！?/br>
    俞星城也轉(zhuǎn)開了臉，點(diǎn)頭：“嗯。”

    遠(yuǎn)洋寶船?？吭诤{外，距離伊斯坦布爾約有二十多海里，俞星城他們登船時，幾乎所有的官員船員都涌到了甲板上，沖著他們揮手，甲板似乎被海水沖洗過了，血獸的尸體都扔進(jìn)了鍋爐焚燒，大部分人也都將沾著血的衣服也扔了進(jìn)去，都換上了新衣裳。

    俞星城降落后，先讓人安頓了雪萊與拜倫等人，幾個醫(yī)官連忙將他們扶走，俞星城本想跟上，卻被甲板上的官員船員們緊緊圍住，小燕王也有些吃驚：“你們有何事要稟告嗎？”

    為首的一位文官咽了口口水，朗聲道：“殿下，俞大人，船上受傷者共一百七十二人，重傷者三十一人?，F(xiàn)在向您報告。”

    小燕王一愣。

    文官：“我們已經(jīng)寫好了家書，還請殿下與俞大人，將我們放在伊斯坦布爾吧。我們聽說了，感染血獸病的凡人，血液也有毒，也會傳染給旁人。我們不能就這么歸回船隊(duì)，船隊(duì)中幾萬人，不能因?yàn)槲覀兌萑胛ｋU。請把我們?nèi)酉掳?。?/br>
    小燕王急了：“伊斯坦布爾說不定正在屠殺患病的普通人，把你們放在這兒，就是讓你們?nèi)ニ退腊?！?/br>
    隊(duì)伍中其中一個船員道：“反正也只有幾個月性命，如果能不傷害到其他人，早死對我而言也……也無所謂！”

    大家附和起來，俞星城看著他們穿著漿洗干凈的衣裳，有的甚至已經(jīng)將書信捏在手中：“只要能把信送回去就好?！薄暗钕?，這才是正確的做法??！如果傳染給兩萬人，讓這血獸病帶回大明怎么辦！”

    俞星城搖了搖頭：“我已經(jīng)找到了治愈大家的辦法，只是可能要讓大家再陪我一趟。我們這次去追擊罪魁禍?zhǔn)?，從她口中得知了辦法?！?/br>
    眾人驚喜，連忙七嘴八舌道：“什么辦法？”

    俞星城微笑：“我們可能要去教宗國。說是得到了神血，便可以治愈?！?/br>
    “神……血？”

    “這、這是傳說吧?！?/br>
    大家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人覺得荒誕。

    俞星城笑起來：“相比于等死，殺神之旅也好歹算是有點(diǎn)希望吧。若我們真能殺了它，就將它的血化作雨，化作河，也拯救所有感染血獸病的人，不好嗎？”

    船上許多人，從船只到達(dá)埃及附近后，就沒能見過俞星城這樣的笑意。

    大家既覺得有些不切實(shí)際，又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

    后頭一個河南口音的船員喊道：“殺神怎么了！俺老家，給龍王燒香龍王要是不下雨，都要派個人把龍王捉出來扒皮抽筋的！管他什么鬼神，搞這種事兒能是什么好神，就該讓把它綁到凳子上，讓土地爺打爛他屁股！”

    眾人笑了起來：“扒皮抽筋啊！行??！龍王咱都敢打，這個外國神，又算什么玩意兒！”

    “就是！”

    小燕王也笑了起來。

    俞星城抬手：“諸位別激動，殺神也不是說殺就殺的，先讓我們商議商議。只是拜托大副，將感染血獸病的官員和船員都搬到船艙最底層住吧，大家還是要盡量別感染其他人，至于怎么去教宗國，以及之后的計劃，大家再等消息吧?！?/br>
    眾人面上浮現(xiàn)出希望來，小燕王和她穿過人群登上船艙上層，他回頭沖大家道：“先把家書收好吧，也到了該寄家信的時候，回頭都給你們寄回去?！?/br>
    議事間還躺著重傷者，俞星城、裘百湖與溫驍、譚廬等人，只能在俞星城房間內(nèi)先聚集，小燕王一屁股坐在榻上。

    俞星城關(guān)上門，道：“殿下，你不能跟我們?nèi)??；蛘哒f，此行去教宗國，只有我和裘大人帶隊(duì)，你們都應(yīng)該去跟戚雨信匯合?！?/br>
    小燕王一下子坐直了，擰眉：“什么？”

    俞星城：“殿下，我不是在說笑，不論從何種角度來看，您都不該跟我們?nèi)?。關(guān)于蘇伊士運(yùn)河一事，才是此行的關(guān)鍵，您留在這兒才能保證運(yùn)河一事順利，不會因?yàn)橄ＥD局勢或奧斯曼動蕩而出問題。您應(yīng)該做出正確的選擇?！?/br>
    作者有話要說：　　中華兒女多奇志。神仙不識相，就揍他丫的。

    **

    因?yàn)榘駟巫謹(jǐn)?shù)問題，提前到今天晚上更新，不過明天白天就沒了。

    第148章 實(shí)驗(yàn)

    小燕王不說話了。

    裘百湖點(diǎn)了點(diǎn)頭：“殿下, 我們這些人卷進(jìn)去，冒險也就罷了，您總該安安生生的回去的。這一趟旅途都快一年了, 您別最后出了岔子。大家都在等著你回去?！?/br>
    小燕王抱著胳膊，半晌道：“可沒幾個人會等我回去?！?/br>
    裘百湖嘆口氣：“至少寧禎長公主在等著你?！?/br>
    小燕王偏過頭去不作答了。

    周圍幾人也察覺到, 以前笑面虎似的小燕王, 在大家面前顯露出幾分真性情。譚廬開口：“這樣, 你們?nèi)ネ套趪?，還是不要用遠(yuǎn)洋寶船了，畢竟寶船數(shù)量不多, 比較珍貴, 也吃水太深，不是什么港都能進(jìn)得去。到時候也不能只有你們這些染了血獸病的人去，等咱們跟戚雨信匯合后, 問問有沒有誰也愿意跟著去——不過我估計沒多少人?！?/br>
    溫驍站在屏風(fēng)旁邊，俞星城的居室一下子擠進(jìn)好幾個男人, 他反倒心里隱隱著急的相幫俞星城擋上點(diǎn)什么。俞星城看他伸手把屏風(fēng)展開一些, 把她的床鋪與梳妝臺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有點(diǎn)想笑。

    溫驍偷偷摸摸的拽了屏風(fēng)后, 清了清嗓子道：“如果匯合之后，這艘船也要沖洗……我記得之前有一些戰(zhàn)船就能容納兩百到三百人, 比較合適?！?/br>
    俞星城忍住笑：“嗯，人少也不要緊。一百來號人, 再加上幾個妖, 估計人也夠。我記得雪萊倒是一直想去教宗國，或許會跟我們順路。”

    俞星城正說著，門被敲了敲, 譚廬打開門，一只蒼白瘦削的手抓住了門框，亞瑟探進(jìn)了頭來：“呃……嗯……俞大人，我想有事跟你談?wù)劇?/br>
    俞星城點(diǎn)頭：“進(jìn)來吧?！?/br>
    亞瑟本來就挺膽怯局促的，之前遇到迦勒和西滿神父這兩次，他表現(xiàn)出來的偶爾硬氣，已經(jīng)讓俞星城大開眼界了。他把帽子拿在胸口，側(cè)身進(jìn)來，俞星城請他坐在了小榻上，道：“你是想說些跟西滿神父相關(guān)的事兒嗎？”

    亞瑟點(diǎn)頭，他緊緊捏著帽子，頭頂趴著的小變色龍也縮手縮腳。

    俞星城給他斟了一杯冷茶，半蹲下來，似哄道：“我還想找你去問呢，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事兒，就再好不過了。”

    亞瑟低聲道：“西滿，其實(shí)是天主教中耶穌十二門徒的名字?！?/br>
    俞星城擰起眉頭：“等等、十二門徒……我，我好像有點(diǎn)印象……”

    她當(dāng)時就覺得西滿神父那副神秘兮兮的做派，有些熟悉，腦子里搜索一番，俞星城忽然道：“橄欖山！我在萬國博覽會時期，曾經(jīng)見到過一位叫‘斐理伯’的神父，他來自橄欖山！斐理伯這名字不也是十二門徒之一嗎？”

    亞瑟：“是的，西滿神父確實(shí)跟橄欖山有很密切的聯(lián)系。但在我近二十年前遇到他的時候，他就用著‘西滿’這個名號，我不知道他是先加入的橄欖山，還是先加入的共濟(jì)會?！?/br>
    俞星城有些吃驚：“橄欖山有這么早的歷史？”

    亞瑟：“橄欖山正式獨(dú)立也差不多是在二十年前，那時候他們用飛艇帶著小片土地和自造的建筑從美利堅(jiān)飛離時，聽說許多人手挽手還在飛艇上唱著圣歌。當(dāng)時震驚了許多人，報紙上全都是橄欖山的圖畫新聞，只是他們消失在太平洋之后，大家都以為他們沉沒了，才漸漸淡出視野，直到前兩年萬國博覽會前后才再度露面。也可能西滿神父是橄欖山最早的追隨者之一，如果這樣的話，那共濟(jì)會和橄欖山的聯(lián)系可能早在二十年前就開始了?！?/br>
    俞星城擰眉思索：“可他說他離開共濟(jì)會之后再加入的橄欖山，難道這是撒謊？沒事兒，你說你知道的事就好了。”

    亞瑟：“……我之前說過我是阿卡迪亞人，雖然民族飽受波折流浪，但我的家族卻還算有魔法的天賦，家中長輩早就有加入共濟(jì)會的，后來家里為了培養(yǎng)巫師，就把包括我、迦勒在內(nèi)的許多人，都送到了倫敦的魔道學(xué)院。我們那里是分學(xué)派的，我就加入了西滿神父所在的學(xué)派。”

    “西滿中途曾經(jīng)帶我們離開了魔道學(xué)院，他在歐洲學(xué)界還是頗有聲名，我們跟他到了一處古老修道院去做研究，他搬去了很多藥劑、玻璃器皿與針管等等，那里還有許多古籍與修道士。卻沒想到，我們到了那里之后，才是噩夢……”

    俞星城：“噩夢？”

    亞瑟并不著急說苦痛的故事，他微笑：“其實(shí)我本來的魔法天賦很不實(shí)用。我擅長記憶，學(xué)習(xí)語言，我本來能cao控所有的筆，將我腦中所想記錄下來，而且我會十幾門語言，其他的什么魔法，我都很不擅長。所以我一直是西滿的助手之一，西滿也經(jīng)常讓我去借閱古籍，那些古籍戴著鎖鏈都鎖在架子下的欄桿上，一年內(nèi)我?guī)缀蹙涂幢榱怂械臅?。那時候就發(fā)現(xiàn)很多書里有古老莫名的語言，既不是象形，也無法追溯起源，西滿知道我看到過那些莫名語言的書，竟然很高興……”

    亞瑟垂下眼睛：“很快，我就被他帶進(jìn)了修道院下層的懺悔室，我本以為只是禁閉，沒想到卻是無休無止的……試驗(yàn)。具體試驗(yàn)都有哪些步驟，我都記不得了。當(dāng)年自詡記憶力超群的我，很多事情都記不住了。我只記得，為了打開我的頭顱用的擠壓鐵箍，為我施加魔法讓我不死的修道士，每隔幾日定時刮頭發(fā)的冰涼刀片，如鐘表一樣滴答的血液，還有那個隨著日夜明暗的十字架小窗?！?/br>
    俞星城忽然想到亞瑟的能力。

    他雖然能夠控制時間，但他對于時間缺乏了判斷力，只要一時無法看表無法確認(rèn)時間，他就會陷入恐慌。

    難道這也與當(dāng)時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嗎？

    亞瑟繼續(xù)講述道：“嗯，我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我聽到西滿神父狂喜的笑聲，似乎是在我身上的實(shí)驗(yàn)成功了。從此之后，我多了一個……世界……我沒辦法講清楚那種感覺，就像是我的大腦多了一只眼睛，那眼睛卻不向外看，而向內(nèi)在看，看的是我們永遠(yuǎn)無法看到的世界?！?/br>
    他的神情太苦痛太茫然，仿佛目光已經(jīng)遠(yuǎn)于這艘船，跨過這片海。

    “就像是……萬千宇宙運(yùn)行的規(guī)律，被我瞥了一眼，余光掃到了虛影。我以為的宇宙運(yùn)轉(zhuǎn)的莊嚴(yán)、瑰麗都沒有，仿佛我們了解的有序、無序、虛無、信仰，都不過是因?yàn)橛袀€人在抹布上滴了一滴咖啡。我們作為抹布的纖維細(xì)絲上生活的東西，這滴逐漸擴(kuò)散變干的咖啡，就是我們的宇宙。我們瘋狂的在分析，在測量它的變化，內(nèi)心詰問它的本質(zhì)，它的誕生，它的來源——可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人就會把這個抹布翻了面，去擦打翻在桌子上的一整杯咖啡?！?/br>
    俞星城有些驚訝于他這樣的形容。

    亞瑟：“而且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能讀懂那些古籍上陌生的語言了，但另一邊，我的腦袋水腫的就像個魚泡一樣，我發(fā)了瘋不知為何總想去摳瞎自己的雙眼。最后，西滿不想讓我死了，就把我的腦袋給剖開了，把里頭的東西挖了出來，我的瘋狂終于消失了，我也忘記了那些語言，甚至忘記了很多我看的書，我有過的記憶。但我終究是活過來了，而且我獲得了暫停時間的能力……”

    亞瑟立刻抱歉道：“對不起，你要聽的是西滿的事情，我卻講的都是我自己的事。”

    俞星城：“不，跟他接觸的人太少了，你的這些經(jīng)歷都很重要，你再講講吧?！?/br>
    亞瑟靦腆的點(diǎn)頭：“總之就是我腦內(nèi)的東西被掏出來之后，我懇求一位修道士給我一塊表，因?yàn)槲姨ε聸]有時間的生活了。那位修道士可憐我，給了我一塊懷表，并且告訴我……我已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四百多天了。拿到懷表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可以停止時間。我就利用這一點(diǎn)，逃出了修道院。但你知道嗎，我在逃出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修道院下，關(guān)押了許多像我一樣追隨西滿的學(xué)生。”

    “他們戴著腳銬，頭上戴著籠子……他們的腦袋已經(jīng)腫的不像樣了，而且腫大的腦袋都是半透明的，里頭似乎有一團(tuán)陰影在游動。至于頭戴的籠子，可能是怕他們的頭顱隨時會像吹脹的腸衣一樣爆開，頭顱里的東西會逃竄出來?！?/br>
    俞星城驚訝：“那不就是……昨天晚上我們見到的，他身后那兩個隨從的裝扮嗎？他還在搞這樣的事嗎？”

    亞瑟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逃出來的時候，他并不在修道院。之后，我沒再見過他，只是聽說他的學(xué)派竟然有不少追隨者，而且他那時候才公開聲稱加入橄欖山，又去了教宗國，似乎在教宗國混的很好。不過教宗國的消息一直很封閉，我只聽說過他甚至混到了紅衣主教，且在方濟(jì)各會頗有號召力?！?/br>
    但顯然以他現(xiàn)在的裝扮，似乎位置已經(jīng)不只是紅衣主教了……

    俞星城靠在墻上：“他說他是為了圣父才去教宗國的。圣父，我聽之前的斐理伯神父提及過，應(yīng)該就是橄欖山的核心人物，宗教首領(lǐng)了吧?！?/br>
    亞瑟垂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對橄欖山的了解太少了。不過，恐怕共濟(jì)會內(nèi)，也沒多少人對橄欖山了解太深?！?/br>
    俞星城：“我總覺得橄欖山時隔多年第一次出世，就是去大明的萬國博覽會，應(yīng)該還有別的原因。但現(xiàn)在我們連這懸浮在空中的橄欖山到底?？吭谀膬憾疾恢腊?。不過謝謝你，亞瑟，你已經(jīng)告訴我們了很多訊息了，西滿神父早在很多年就開始搞各種實(shí)驗(yàn)，現(xiàn)在在搞血獸病試驗(yàn)也是極有可能的，而他的研究應(yīng)該就是在教宗國展開的，畢竟那里也是爆發(fā)地?！?/br>
    亞瑟抬起頭來：“要是能幫上你們的忙就好了。而且……你們?nèi)绻ソ套趪?，那我也要去?！?/br>
    俞星城：“他也在教宗國，你不怕他？”

    亞瑟：“我要是怕他，我就不會昨天去見他了。怎么說呢，我都已經(jīng)如此破碎，害不害怕又有什么意義？更何況，或許我也是做學(xué)者的命，好奇心仿佛已經(jīng)蓋過了我對過去的恐懼?！?/br>
    俞星城看了他一會，點(diǎn)頭：“好。你決定就好，帶上你也算是個幫手，我是歡迎的?！?/br>
    亞瑟提及西滿之后，大家似乎也覺得了解到的事情，太超越常識，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便散了會。俞星城先去看了看肖潼和戈湛，戈湛恢復(fù)力還是強(qiáng)大的，但肖潼的情況并沒有好轉(zhuǎn)許多。

    俞星城想到肖潼的境況，夜里就有些輾轉(zhuǎn)反側(cè)，熾寰在她枕頭邊躺著，它之前掛在她脖子上睡了許久，這會兒也睡不著了，化作人形起來推她：“你睡不著要不就起來看書，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老子想瞇一會兒都不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