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山舊事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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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月白!” 聽到兄長的怒吼姚月白嚇得一抖,飛快的撿起地上的劍,轉(zhuǎn)身時姚正已經(jīng)沖到她面前了。 “嘿嘿,兄長?!币υ掳子懞玫匦χ?。 姚正卻還是滿臉怒意,問她:“今日可練劍了?” “練了?!?/br> “可修習(xí)心法” “修……修習(xí)了啊?!?/br> “姚月白!” 姚月白知道自己暴露了,當(dāng)即扮可憐,“哎呀,兄長,那本心法真的好難,我怎么也練不會!” “那是你沒有認真練,整日只知道插科打諢,招貓逗狗怎么能會?”姚正又開始恨鐵不成鋼,說:“這十幾年里南山只出了你一個根骨奇佳的,既有了旁人沒有的天賦就該珍惜,也該更加倍努力,不然靈骨也會成廢骨!” “是是是?!?/br> 看姚月白敷衍,姚正氣急敗壞地點她的頭,說:“你刻苦一點,知不知道外人都怎么稱呼你?” “自你在論道大會上嶄露頭角后再無任何進步,外人可都在叫你‘小廢物’啊?!?/br> 姚月白撇撇嘴,說:“當(dāng)廢物有什么不好?!?/br> “呵,你且這樣說著,要是真成了廢物看誰愿意養(yǎng)你,我可不愿!” 姚月白還沒開口反駁,一個小男孩跑過來,雙手伸得高高的,急忙喊著:“我養(yǎng)姑姑,我養(yǎng)姑姑!” 姚月白咧嘴一笑,蹲下來捏捏小男孩的臉,說:“嘿嘿,我就知道沒白疼阿清。” “阿清,你來搗什么亂?!?/br> “爹爹,娘親讓我叫你們回去吃飯。” 姚月白一聽當(dāng)即抱起姚清就跑,說:“快走,快走,我真是要餓死了。” 姚正在身后無奈地嘆了口氣。 “嫂嫂,給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一個女人站在飯桌前,十分地溫柔說:“做了月白最喜歡吃的清蒸魚?!?/br> “好哦,嫂嫂最好了!” “娘親最好了!”姚清也跟著高興地大喊。 “阿清小粘人精快別叫姑姑抱著了,姑姑練了一早上的功,累著呢。” 姚清聽了從姑姑懷里扭出來,轉(zhuǎn)而抱住娘親的大腿。 姚正在后面進來,沒好氣地說:“她累什么,怕是偷了一早上的懶吧。” “嵐茗,你不要再慣著她了?!?/br> 嵐茗只是笑了笑,說:“都快吃飯吧?!?/br> 姚月白坐在飯桌上高興地吃著清蒸魚,準(zhǔn)備再夾一筷子時被姚正打了一下筷子,姚正說:“少吃點,你近來可是在辟谷期。” 姚月白癟著嘴,委屈地朝嵐茗說道:“嫂嫂,你看兄長他。” 嵐茗也打了姚正的筷子一下,說:“你何必如此苛刻,月白還不過是小孩子?!庇纸o姚月白夾了魚rou,說:“吃吧,我們明日再好好辟谷?!?/br> “嘿嘿?!币υ掳组_心地又吃起魚。 姚正搖了搖頭真是沒了辦法。 午后南山陽光和煦,微風(fēng)不燥,舒服的緊,姚月白就躲在枝繁葉茂的樹上偷懶小憩。 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的聲音,鳥兒飛過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不遠處兄長訓(xùn)練師兄師姐的聲音,全都成了姚月白的入夢曲。 “丹田氣足,督任并行;防危慮險,依脈運行; 周天循環(huán),暢通身融;氣歸丹田,功成法明…… ” “啊——” “小師妹!” 是姚月白,她睡得迷糊,猛得一歪頭從樹上跌落下來,但還好她反應(yīng)及時運氣穩(wěn)住身形,安全地落地了。 許多師兄師姐跑過來,接二連三地問: “小師妹你沒事吧?” “小師妹,你摔著沒有啊?” 姚月白笑著說:“沒事啊,我沒——啊疼疼疼——” “兄長,兄長,我錯了!” 姚正揪著姚月白的耳朵,蹙著眉道:“又偷懶!你當(dāng)真屢教不改” 姚月白看著兄長發(fā)火有些怕了,說:“我改,我當(dāng)真改!” 旁邊的弟子們也幫著勸,可是姚正卻發(fā)起大火,拖著姚月白關(guān)進了禁閉室。 姚正捻了個決把門封了起來,這樣誰也打不開門了,姚月白在里面險些哭出來,姚正理也不理,說:“好好反省?!?/br> 說完姚正便轟走了來說情的眾弟子,氣憤地回了屋,閉門,誰也不見。 眾人只好訕訕而歸,只是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林中一個身影很快也閃不見了。 聽了屬下的報告,谷闕宗宗主又氣了一通,他朝凌釋之激動道:“南山那樣的寶地,竟然給那些廢物用來修煉拳腳,真是暴殄天物!” “你急什么,那魔物放出去了嗎?” “放出去了?!?/br> “那就好,且等著吧,南山遲早是你的?!?/br> “家主,近來時有獵戶來說山中似有邪祟出沒?!?/br> “可有描述事發(fā)狀況” “有的?!钡茏诱f:“獵戶說那邪祟似乎會不怕光也不怕火,愛在白天出沒,人遇上了就出現(xiàn)許多幻覺,最后倒也無礙?!?/br> “聽起來是個低級的惑鬼,明日去看看吧?!?/br> “是。” “嗚嗚嗚嗚嗚我好餓啊嗚嗚嗚嗚嗚?!币υ掳卓吭陂T上,只覺得自己十分凄涼。 “小師妹,你別哭了,”門外的師兄焦急地撓了撓頭,說:“家主說你在辟谷期,少吃一頓餓不死?!?/br> “嗚嗚嗚嗚嗚我也太可憐了吧,到底什么時候能出去啊嗚嗚嗚嗚嗚?!?/br> “那個,你別急,家主上山除邪祟去了,等他回來,師娘,我,還有其他的師兄師姐都會給你求情的,家主不會那么心硬的。” “那好吧,那兄長可要快些回來啊嗚嗚嗚嗚?!笨尥赀€要撒嬌,說:“師兄,你們對我太好了!” “那當(dāng)然了,”師兄笑了笑,說:“你是我們的小師妹啊,更是我們南山之光呢!” 姚月白聽了十分感動,決定兄長回來后,一定誠心認錯,從此一定好好修煉。 只是沒想到,等兄長回來后一切都變了。 “來人啊,來人啊,家主受傷了。” 姚家所有的人都驚慌了起來,進出進來地去請大夫,跑前跑后地尋找靈丹妙藥。 他們誰也不能失去姚正,因為他是他們所有人的支撐和庇護者。 姚清嚇得縮進嵐茗的懷里,但也察覺氣氛,不敢哭只怕加重本就凝重焦急的氣氛,嵐茗只會一些簡單的治愈訣,但念了也無甚作用。 姚月白聽著外面慌亂的腳步聲也急得要死,拼命用靈力打破了姚正的法術(shù)。 她跑進屋里,看著躺著昏迷不醒的姚正當(dāng)即嚇得落淚。 嵐茗忙過來安慰,“你兄長沒事,只是受了傷昏迷了。” “叫我看看?!币υ掳鬃揭φ磉?,用靈力去探姚正的內(nèi)息,很亂,很雜,姚月白心慌,只能急忙替兄長輸送靈力療傷。 姚月白不過才結(jié)金丹靈力能有多少,不過片刻便開始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嵐茗急得不得了想要阻止姚月白時一只大手搶先了一步。 姚正氣若懸絲,卻還是威嚴,他拉緊姚月白的手臂說:“你……你有多少能耐了,還替我療傷” “兄長!”姚月白驚喜地大叫。 “你又不聽話,竟敢強行破了我的法術(shù)……” “好了,要不是月白你說不定還醒不了呢?!睄管睦锼闪艘豢跉?,對姚月白說:“你快回去休息,你兄長這里我來照顧?!?/br> 姚月白其實也放心了,點了點頭便走了。 “她明明是有天賦的,為什么就不能……” “好了,你不要說了,快些休息吧?!睄管牧伺囊φ?,姚正只好慢慢閉上眼睛。 所有人都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可是姚正卻因為這個小插曲備受折磨。 沒有人知道,那個被他認為是低級的惑鬼怎么也消除不了甚至鉆進了他的身體里,而他從此再也用不了靈力了。 可是整個南山都靠著他,他不能變成弱者,只能一邊想法子恢復(fù)靈力一邊更加嚴苛地督促姚月白修煉。 半個月后靈力是恢復(fù)了,但是姚正卻發(fā)現(xiàn)自己卻越來越容易走火入魔,他想到了這是惑鬼在作祟,最后只能尋求先人古籍的幫助,照著古籍一種被列為禁術(shù)方法終于抑制住了惑鬼,只是這個做法卻把他、以及整個南山都拖進了深淵和地獄。 事情發(fā)展變化得太快了,他不過下山除了一次妖,就被一個道友指著鼻子大罵:“魔修!敗類!” 從此他是魔修的流言漸漸傳了起來,又添油加醋,變成他引導(dǎo)整個南山修煉歪門邪道。 于是來南山找事的人不少,通通叫他打了回去,那些人更加記恨在心,流言便又變成他用魔道害人,是要與整個修真界為敵! 所以那些自詡正義的正派人士便要聯(lián)合起來討伐他。 姚正聽了大發(fā)雷霆,說道:“可笑!” “家主,他們要來討伐南山,這可怎么辦啊?” “來便來,我姚正未做過的事就是未做過,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來了就讓他們看看,我南山上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姚月白對此也十分氣憤,想要撕爛那些傳謠言人的嘴,可是被兄長訓(xùn)斥一頓:“小孩子莫管這些事,你只好好修煉!” 后來發(fā)現(xiàn),她也卻確實管不了。 討伐的那天來得很快,姚正一個人站在山門前,身子挺拔。 “敗類姚正,你可知罪” “不知。” “冥頑不靈!”一個修士指著姚正罵道:“你修習(xí)歪門邪道,肆意傷害無辜同修,這些你不認” “不認,我姚正沒有做過?!?/br> “如此我們便對你不客氣了!” 姚正不想事情往壞的方向發(fā)展,他還有妻兒meimei,還有上百個南山弟子,他決定放下自尊與這些人再好好解釋一番時,他的體內(nèi)突然涌起強烈的一股力量,那是惑鬼在蠢蠢欲動! “我……我要殺了你們!” 姚正突然喪失了理智,沖向來討伐的人群,大開殺戒。 而站在人群外的谷闕宗宗主嘴角勾起,將手中的驅(qū)使令燃燒干凈。 來討伐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他們殺進開南山,將南山之上的“魔修”殺了個干凈,唯獨還剩下了還負隅頑抗的姚正。 他不知跑到了哪里去,眾人在南山上下搜索,沒想到他竟突然自己出現(xiàn)了,站在庭院里大喊:“我姚正沒錯,我不認錯,死也不認——” 一個青年從人群中跳出,上前一刀斬下姚正的頭顱,踹倒姚正一直站姿挺拔的身體后,他高舉起姚正的頭顱,喊道:“敗類姚正已除!” “凌釋之”在人率先舉劍,大喊道:“修真界安穩(wěn)得護!”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終于明白這場討伐之戰(zhàn)勝利了,他們欣喜、洋洋得意甚至意志軒昂,他們?yōu)樾拚娼绯撕?,他們?nèi)际切拚娼绲挠⑿郏?/br> 他們情不自禁的跟著高喊道:“敗類姚正已除,修真界安穩(wěn)得護!” 鼎沸的人聲一聲蓋過一聲,似乎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而裴青潭看著這一幕,聽著這些聲,身體卻漸漸發(fā)冷,心里是徹骨的寒,他怔怔地看著周圍,看著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舉著姚正頭顱的青年,明白了凌釋之為什么在死后也不愿意告知他緣由,因為那人如今是修真界德高望重,連他也要禮讓三分的人物。 戰(zhàn)役完成后,眾人分割戰(zhàn)利品,貢獻最大的谷闕宗得到了南山,似乎一切都理所當(dāng)然。 一切終于結(jié)束后,“凌釋之”跟著人群離開,可裴青潭想去找姚月白,她怎么樣了,這張戰(zhàn)役后她發(fā)生了什么? 可是這畢竟是凌釋之的回憶,只能看到以他視角的事情,無論如何掙扎,裴青潭也跳出凌釋之的視角之外。 但是事情的緣由已經(jīng)明了,裴青潭捏訣收回神識,迫不及待地想睜開眼,然后去找姚月白,去找那個十年后、滿身戾氣和殺意的姚月白。 【我太有出息了,竟然碼了這么多字! 下章回到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