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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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爺既然知道情況了,這幾日就辛苦一些,多安撫三姑娘,讓她好早些康復(fù)。但三老爺時刻得記住自己的身份,那是忠義侯的嫡女,以后會喊你一聲三叔父?!?/br> 林以安平靜地聽著。 這樣的敲打,也不是第一回 聽,他的嫡母一不痛快就總愛拿他的出身來說上幾句。幼年時還曾不忿,也不是他情愿來到這個世上的,隨著年紀(jì)漸大,倒覺得都無所謂了。 待惠嬤嬤離開,他的小廝石頭才被放進(jìn)客院。 石頭擔(dān)心了許久,就怕嘉禧公主會遷怒自家主子,回到林以安身邊見他好好的,才放下心打聽為會搬到客院。 “你只當(dāng)是來幫著照顧病人的。” 林以安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著,沉默良久,才給了這么一句話。石頭茫茫然然,想起他還沒用飯和服藥,把這間的事情先放下,急急忙忙又出門張羅去了。 嘉禧公主用尋常婦人沒有的魄力和手腕,暫時挽回了對衛(wèi)國公府不可替換的親事,府里經(jīng)歷此事的下人亦很快做好安排,把整件事就那么消化在少數(shù)的知情人里。 衛(wèi)國公府平靜了,忠義侯府那頭才知道蘇眉出了事故。 杜氏從被國公府婆子送回來的女兒嘴里得知事情,腳一軟,嚇得癱坐在椅子里半天都沒能說一個字。 送蘇沁回來的婆子個個腰圓膀大,本就不是好相與的,見杜氏如此不經(jīng)事皆交換一眼,領(lǐng)頭的就說道:“此事歸根到底,是蘇大姑娘過錯更大。小小年紀(jì)便使這種手段,是要把我們世孫戕害了不成?!此事我們會如實(shí)告知忠義侯,至于三姑娘,公主殿下已經(jīng)留她在府里養(yǎng)傷,畢竟眼下侯夫人這個繼母夾在中間也不好做?!?/br> 一番話居然就把整件事全怪到蘇沁身上。 蘇沁在蘇眉醒來的時候見過她瘋癲的模樣,后來蘇沁被嘉禧公主的人給看管著,就不知蘇眉是怎么一個情況了,現(xiàn)在聽婆子們這樣一說,嚇得眼淚越發(fā)收不住。 然而,婆子說完還有后話,“我們公主說了,三姑娘的事不宜外傳,怕府上大姑娘年紀(jì)輕兜不住話,會留嬤嬤在大姑娘身邊好隨時提點(diǎn)著。兩位嬤嬤是宮里出來的,正好還能教大姑娘一些禮儀?!?/br> 杜氏好半天都沒能回神,婆子幾人里出列兩個,一點(diǎn)也不見外,架起哭得妝都花了的蘇沁就讓人帶路要送她回屋。 如此一來,蘇沁的一舉一動也全掌控在嘉禧公主的手里。 但嘉禧公主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樣,那就是蘇眉的外祖吳家。 杜氏改嫁到侯府這么些年,雖然自己提拔了一批人,但也做不到滴水不漏。何況在忠義侯的默許下,蘇眉外祖家暗中也放了不少人,就防著杜氏,怕她嫁過來后不能善待兄妹二人。 今日國公府來人說的那些話,皆落入?yún)羌已劬€的耳中,那人等國公府的婆子們一走,就偷偷給在保定府的吳家送消息了。 ** 蘇眉喝過藥,一覺睡到近黃昏。 紫葵一直守在她跟前,見她睜眼,滿心期盼著姑娘一覺醒來就又恢復(fù)記憶了??商K眉張口第一句還是:“夫君呢?” 紫葵強(qiáng)忍著失落,忙道:“三老爺就在前頭的西廂房,他有傷在身,也正歇著?!?/br> “我要去找他,他為什么不歇在屋里!” 蘇眉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起得太急,腦后傷口一陣抽疼。她不管不顧,忍著眩暈走得跌跌撞撞,險些把一只古董花瓶都撞倒。 紫葵看得心驚膽戰(zhàn),也怕她再失控加重病情,只能喊來一個婆子幫忙架著她慢慢往前頭去。 林以安睡得正香,胸口忽然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硬生生將他憋醒。還沒睜眼,就聽到耳邊有幽怨的哭聲:“夫君是不是嫌棄我沒懷上,所以丟下我一個人了?!?/br> 他瞌睡瞬間都跑了,扶額在心中哀呼:天爺啊,她再哭下去他是不是就該成了始亂終棄的負(fù)心漢了。 林以安還能怎么辦,只能艱難爬起來先把這個小祖宗哄好。 好在蘇眉還是盲目地信任他,不過安撫幾句就眉開眼笑,又恰好是飯點(diǎn),歡歡喜喜地就拉著他一塊兒用飯了。 林恒禮就在對面廂房,林以安為了避嫌,一直大開門窗,林恒禮把對面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盯著林以安的眼神陰鷙,喊來人問:“藥好了嗎,趁熱給端過去?!?/br> 他說的藥是特意多加了能讓人安睡的方子,一碗下去,睡一夜是沒問題的。蘇眉睜眼就要找林以安,一刻都離不得,他又不是死的,豈能讓她不斷在眼皮子底下蹦跶。 下人說好了,他揮揮手讓送過去。 蘇眉還是纏著林以安要他喂藥,可她嘗了一口后就皺眉退開。 “良藥苦口,喝完一會有蜜棗?!绷忠园惨艘簧自偎退爝?,是真把她當(dāng)生病的晚輩哄,溫柔又耐心。 她倒是又喝了,然后搶過勺子說:“我自己來,夫君你用飯。”居然是真端坐著一口一口認(rèn)真地喝藥。 不過末了還是鬧了出小意外,藥喝完,她把手邊的湯碗也撞翻了。湯水淋了一身,她一步三回頭的回屋去更衣。 這一更衣,時間有點(diǎn)兒長,入夜了林以安都不曾再聽到她回來的動靜。 他把手上的書放下,把昏昏欲睡的石頭喊醒,讓幫著擦身后歇下。 他其實(shí)猜到了。飯后的藥是從林恒禮那邊端來的,多半加了安神的東西,從而減少蘇眉與他接觸的時間。 恐怕往后她的藥里都會摻這些,就怕時間長了,對她身子不好,還是得盡早幫她離開國公府。 “今晚你不用守夜了,好好下去歇著吧,明兒一早再過來,門不用鎖?!绷忠园猜詿┰甑匕汛差^的書再拿到手中,把石頭給遣走。 夜?jié)u深,天空連顆星子都沒有,濃墨似地籠罩著天地。 林以安遲遲未入睡,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在外頭響起三更的梆子聲時,他終于聽到屋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他放下書,燭火微弱,將他側(cè)顏映照出白玉一般的溫潤顏色。 “還以為你找不著地方了……”他朝著腳步傳來的方向開口,下刻卻是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望著從屏風(fēng)后探頭探腦的小姑娘。 蘇眉。 她不是被迷倒睡下了嗎?! 蘇眉以為他是跟自己在說話,眼眸一彎,臉上兩個小酒窩也跟著冒了出來,小跑著上去就牽住他袖子邀功:“夫君,晚上的那碗藥有問題!我怕喊出來,他們又要使別的法子害我,就偷偷全倒袖子里了?;厝Q衣服的時候果然不斷有人來問我是不是歇下了,我就躺床上裝睡,這才找到機(jī)會跑出來!” 說罷,一雙眼眸亮晶晶地看著他,仿佛在等他的夸贊。 林以安窒了窒。她真的是神志不清嗎,恐怕誰也沒有她警覺,林恒禮知道怕要被她氣死過去! 眼下他又該怎么把人哄回去? 林以安頗為頭疼,可還是在她殷殷的注視下抬手,在她發(fā)頂揉了揉:“眉眉很厲害……” 他是真心在夸贊,蘇眉真的太出乎他意料了。 “兩天不見三老爺,居然就美人在側(cè)了,我來得不是時候?”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不正經(jīng)的調(diào)笑。 林以安立刻收回手,把小姑娘拉到床沿坐下,又用自己的外袍兜頭就一把將人裹住,把她裹得只露出一雙眼睛,面色不虞地看向來遲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蘇眉:我是個小機(jī)靈! 林以安:小機(jī)靈快藏好,別給外人瞧見了~ ———— 感謝在20200522 18:39:04~20200523 21:22: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指尖 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章 “喲喲,這是個怎么樣的絕色美人,居然讓三老爺都舍不得叫我多看一眼?!?/br> 來人邁著步子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一雙眼細(xì)長,有精光閃動,像只狡詐的狐貍。他還是第一回 見到林三如臨大敵的模樣,還是為了個女人! 蘇眉怔怔地看著憑空冒出來的人,下意識往林以安身邊靠。 她的不安和依賴純粹而明顯,讓人有想將她護(hù)在羽翼下的沖動外,一股沒來由的滿足更是填滿心湖。他不動聲色在她背后輕輕拍了拍,作無聲安撫她之余朝來人道:“有事快說。” “三老爺有美人陪伴,就對我不耐煩了?!眮砣搜劢且惶?,語氣哀怨。 “柳四。” 林以安沉聲。 柳四心頭咯噔一下,抬眼望去,果然見那個素來溫和的人冷了臉,區(qū)區(qū)兩個字喊出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威嚴(yán)來。 “我記得你今年八月才及冠吧,明明比我還小那么兩歲,怎么總是恫嚇我?!绷泥止疽痪洌K于收了玩鬧的表情說正事,“殿下對你腿上的傷十分憂心,自責(zé)是他累及你,說想找個辦法讓太醫(yī)來給你瞧瞧,另囑咐讓你安心養(yǎng)傷?!?/br> 林以安說不必勞動太醫(yī),“背后鬧事的人揪出來了嗎?” “肯定能揪出來,不然真當(dāng)我們吃干飯的?”柳四信心滿滿,話落又擔(dān)憂地去看他在被子下的雙腿,“真不用太醫(yī)看看?不是都說醫(yī)者不自醫(yī),你是學(xué)了點(diǎn)醫(yī)術(shù),那日不是我及時把救命藥送到,你恐怕真要留在閻王殿了?!?/br> “不必,只要沒耽擱殿下的要事,其余都不重要?!绷忠园惨琅f拒絕,“倒是有件事要麻煩你,長案上有封信,你順道幫我稍過去。” 信? 柳四邁開腿往擺著香爐的長案去,果然見到一封信就壓在下方。 他拿起來掃了眼上面寫的收信人,怪叫道:“保定府吳家?你管這叫順道?” 分明要他出京跑一趟! “聲音再大一些,外頭的護(hù)院就知你大駕光臨了,得掃榻相迎柳四公子?!绷忠园蔡嵝阎?,還特別留意蘇眉。 小姑娘聽到她外祖家的名頭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一同忘記了,只是不知何時把手探進(jìn)了他袖子里。 他剛才專心說話,此時察覺,手指已經(jīng)被她扣住。 姑娘家的指骨纖細(xì),纏綿起來又柔得似絲帶,把他繞進(jìn)那片溫軟中,攏了個密不透風(fēng)。 林以安心底一個激靈,當(dāng)即要抽回手。 偏她不依不饒地追了過來,追趕間指尖掃過他掌心,又摸上他的指縫,帶起一浪難以抑制的酥麻。林以安的呼吸被此舉驚得都亂了。 他卻要維持面上的鎮(zhèn)定,眉毛都不敢揚(yáng)動一分,生怕被不遠(yuǎn)處的柳四發(fā)現(xiàn)他們在暗中糾纏不清,心中涌動著難以言喻的羞愧。 好在柳四的注意力留在那封信上,盯著吳家老太爺?shù)拿M半晌奇道:“這不是忠義侯的岳丈大人嗎,你什么時候跟他老人家有往來了?!?/br> “你且去?!绷忠园脖凰p得一顆心都顫顫巍巍,敷衍著回了句。 本來也不想讓柳四知道太多。 “行吧行吧,你林三剛立了大功,我跑個腿又算什么,權(quán)當(dāng)巴結(jié)你一回?!绷陌研攀蘸茫瑴?zhǔn)備離開。 走了兩步,卻又退回來,饒有興致地再打量床沿邊上坐著的小姑娘??上Я忠园舶阉锰^嚴(yán)實(shí),除了能看見她一雙靈動的眼眸,判斷出她年紀(jì)約莫剛及笄,一無所獲。 一貫潔身自愛,對所有女人都不假辭色的林三爺居然是喜歡這種嬌俏年紀(jì)小的嗎? 林以安渾身都緊繃著,柳四實(shí)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知他不喜被人多窺探,收回視線道:“你那嫡母真奇怪,好好的把你挪這里養(yǎng)傷做什么,讓我一通好找?!?/br> 丟下那么一句抱怨的話,終于真的離開了。 夜風(fēng)溜進(jìn)只剩余兩人的屋子,把燭火吹得左右搖晃,林以安在搖曳的影子中猛然往里側(cè)一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