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回憶
毒蟲紛紛扭轉(zhuǎn),繼續(xù)回到齊軍的身上,去啃食齊軍的血液和骨rou。 念慈在一邊看著,眼中的淚水流下來,卻一直沒有伸手去護(hù)著齊軍的尸體。大概對她來說,這算是里外一種報仇的方式了吧。 齊軍的尸體慢慢被啃咬,只剩下骨頭了,毒蟲還嫌不夠,盯上了念慈的身體。 它們撲到了念慈的身上,啃咬念慈的rou體,吮吸她的血液。 念慈的身體姿勢一動不動,要不是身體還有起伏,還真的是和死了一樣。 念慈忽然張口,唱起了南齊瓊都的民謠。 那一年,她十一,第一次在街頭遇到了身為齊軍,她稚嫩年少,他少年沉穩(wěn)。 念慈就想著,這個少年真的是長了一副好皮囊。 年少的一顆心,就此沉淪。 但念慈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份,她要成為天蠱司的圣女,她要手握權(quán)勢,用一輩子來護(hù)著南齊和天蠱司,讓百姓風(fēng)調(diào)雨順,讓南齊永遠(yuǎn)強(qiáng)大。 五年后,南齊瓊都大變,念慈護(hù)不住天蠱司了,年少的君王相信她,但是不相信天蠱司。 終于在一日黑夜,念慈長大的天蠱司被滅了,下手的正是這個君王。 她本來不想茍且偷生的,只想自盡去陪著師兄弟和師傅,全當(dāng)是為天蠱司盡忠。 可是,年輕的君王不肯放過她,把她帶入宮中,占據(jù)了她的清白。 年輕的君王用盡了一輩子的柔情和耐心,在宮廷之中,他一手打下了桃花源,終于焐熱了她的心,兩個人也的確是過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念慈懷孕了,年輕的帝王很高興,他期待了許久的孩子終于有了。但是念慈卻不是這樣想的,這個孩子對她來說是一擊重錘,時時刻刻告訴著她的叛變和責(zé)任。 天蠱司是君王所滅的,念慈應(yīng)該報仇!她該報仇的! 一日刺殺,念慈失敗了,年輕的君王心中憤怒,卻不舍得要了念慈的性命,用天蠱司剩下的人來逼迫念慈就范。刺殺的事鬧得太大了,朝堂上下才知道念慈還活著,這些大臣為了朝堂和帝王著想,逼著帝王殺念慈。 帝王不得不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hù)念慈,他把念慈送入了最低賤的地方,卻在暗中護(hù)著她,念慈哪里知道帝王苦衷,她只知道原本高高在上的天蠱司圣女變成了低賤的妓子。 念慈只知道她對不起撫養(yǎng)她的師傅,對不起她的師兄弟,對不起身上的責(zé)任。在教坊的日子并不好過,每天都有人去羞辱她,每天她都活在自我內(nèi)疚中,慢慢的,她瘋了。 或者說,她終于瘋了。 兩個人的軌道就此徹底分離。 后來,真正的秘鑰閣掌權(quán)人出現(xiàn)了,他和念慈做了個交易,給了念慈高深的武功,給了她足夠的人手和秘鑰閣在南齊的勢力,交易條件只有一個,讓齊軍去死。 齊軍動了天蠱司,讓秘鑰閣的人非常生氣。 念慈早就瘋魔了,她為了報仇什么事都能夠做的出來。終于,在寶藏點,她的計劃成功了,她把齊軍永遠(yuǎn)的葬在了那里。 她成功了,但是她一點都不高興,因為她不能自盡。 秘鑰閣想要得到天下,需要慢慢籌謀,所以南齊暫時還不能亂,他們要扶持聽話的皇帝,這個皇帝最好是由自己人養(yǎng)出來的。 而念慈之前一直在皇宮之中,對齊軍的行為是最熟悉的。 所以,念慈開始假扮成為帝王,成為了秘鑰閣的傀儡,所有的命令都不是她下的,后來太子長成,念慈便理所應(yīng)當(dāng)退位。 當(dāng)皇帝的短短幾年中,念慈開始厭恨齊雋,她恨齊軍,自然也厭恨和齊軍之間的血脈,開始折磨齊雋。但是齊雋又是她的親生骨rou,念慈不想就此廢了齊雋,忍不住送人去撫養(yǎng)他成才,就有了蘇不留的坎坷身世。 蘇不留是她一手所安排,蘇不留全家被滅,無處可去,且蘇不留又有無限的野心,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念慈回想自己的一生,真的是荒唐又可笑,如果再來一次,她不想做人了。 一生坎坷,做人有什么意思呢? 念慈任由毒蟲啃咬自己的身體,她一點都不反抗,身上的皮rou慢慢消失,她閉上眼睛,徹底咽了氣。 她這一輩子造下了太多殺孽,讓她魂飛魄散吧。 毒蟲把念慈和齊軍的血rou全部啃光,離開了這個地方,兩具骨架倒在了一起。 …… 連笛雨和裴鉞離開之后,快速前往天楚。 一個月后,天楚國度終于迎來了佑安縣主和裴世子。 佑安縣主在褐北五城立下了大功勞,被封為佑安公主,裴世子被封為肅榮親王。 半月后,天楚大婚,佑安公主和肅榮親王的喜宴足足辦了三天三夜,天下大慶。 忠勇國公府之中,連笛雨坐在床上,裴鉞為她梳頭,“這兩天是真的把你累壞了。” 連笛雨享受著這一切,“還好。這兩天我一直想起南齊的事。” 裴鉞彎腰抱住了嬌妻:“一切有我在,無人可以傷你。” 忽然暗十二匆匆而來,他在門外喊了一聲:“王爺王妃,延寧侯府來人了。” 連笛雨眼中露出不屑:“又是誰來人,又想要什么?” 自從他們回來之后,延寧侯府做事越來越不成樣子,完全一副暴發(fā)戶嘴臉,完全不像是一個侯府的作風(fēng)。 延寧侯府低微,被朝堂權(quán)貴欺負(fù)了,讓忠勇國公府來做主。那個時候連笛雨和裴鉞婚事在即,裴鉞念著那是連笛雨的娘家,到底是出手相助。 后來,連笛雨便宜爹連博易被妾室哄著,連博易就在外面欠下了不少的錢,忠勇國公府出面擺平,花了不少的錢。 后來的后來,連惠雨弄死了離王府之中的妾室,離王要休了連惠雨,便宜爹連博易帶著一家上門來哭訴,這還發(fā)生在婚事前一天。連笛雨本來不想管,可是皇后不想丟了忠勇國公府的臉,親自插手。 這一樁樁一件件頻頻發(fā)生,延寧侯府越來越不像話,行事作風(fēng)完全沒有道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