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真是要命?。?/h1>
為了了解清凈寺的內(nèi)部狀況,沈采萱旁敲側(cè)擊了半天,從本地人那兒了解到,清凈寺里住著的都是念經(jīng)打坐的尋常僧人,并不存在舞刀弄棍的武僧。 換句話說,清凈寺里僧人都是些尋常人,武力值應當不高,以他們的警覺性,多半發(fā)現(xiàn)不了前來夜探的沈采萱,就算發(fā)現(xiàn)了,也很難抓得住身負武功的沈采萱。 盡管如此,沈采萱還是十二分的小心謹慎,在前往西北角的途中,她從不走現(xiàn)成的路徑,而是哪兒暗就往哪兒鉆,穿林過院,仿佛一只悄無聲息的貍貓。 因為走的不是直線,沈采萱花費了好大的工夫,方才來到了西北角,隨即悄然立于一棵枝繁葉茂的榕樹下,小心翼翼的探頭張望不遠處的小院。 為了確保無人察覺,沈采萱一直等到子夜時分,方才出門。 這么曲曲折折的一路走來,甚是耗時,此時已到了后半夜。 按道理,這會兒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清凈寺上下都應該熄燈睡覺了,諾大的寺院里本該漆黑一片才是。 可神奇的是,都這個時候了,眼前的小院里依舊燈火通明。 他娘的,燈油不要錢?。窟@不年不節(jié)的,整這么亮堂作甚? 沈采萱暗罵一聲,皺眉思量了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說,在此之前,沈采萱只是懷疑這個客院有問題,那么現(xiàn)在,親眼看到這個客院三更半夜還亮著燈,她幾乎可以肯定,這里面必有古怪。 然而,明知這個客院里有古怪,沈采萱卻不敢貿(mào)然進入其中查探——這里面如此亮堂,貿(mào)然進入的話,搞不好分分鐘就被發(fā)現(xiàn)了。 思量再三過后,沈采萱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繼續(xù)躲在樹下暗中觀察。 沈采萱之所以做出如此決定,無非是寄希望于里面的人吹燈上榻,到那時,她可以暗中行事。 然而,沈采萱貓在樹后好久好久,久到她的腿都站酸了,里面依舊燈火通明,一丁點要吹燈上榻的意思都沒有。 沈采萱沒有手表,但她估摸著,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 天亮了,可就不容易撤退了。 穩(wěn)妥起見,得趕緊撤。 但,來都來了,怎么能一無所獲、無功而返呢?怎么著也得有點收獲不是? 沈采萱尋思著,就算進不去,無法探出其中玄機,也該察明這個小院的大致布局,方便再探。 思及至此,沈采萱再次施展出她那爬樹的絕技,“蹭蹭蹭”幾下子,麻溜的爬上了這棵高愈三丈的參天古樹,坐在枝椏間,向燈火通明的院內(nèi)望去。 只一眼,就見位于客院正中的那間屋子的大門打開了,兩個下人打扮的年輕男子一前一后,抬著一卷草席,走出了大門。 那卷草席…… 莫名的,沈采萱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下意識的朝客院的方向挪了挪。 此時此刻,沈采萱的內(nèi)心很矛盾—— 一方面,她希望自己能夠湊近一些,看清楚那卷草席里面卷著的是什么。 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謎底揭曉,不希望知道那卷草席所掩蓋著的真相。 原因無他,直覺告訴她,那卷草席里卷著的極有可能是尸首,而那尸首……或許就是張寒露的。 怕什么來什么,就在沈采萱糾結(jié)不已的時候,其中一個下人,不知怎么的,忽然間腳下一個踉蹌,撲地倒了。 他這一倒,造成的結(jié)果是,那卷草席滾落在地,滾了兩滾之后,草席散了開來,里面卷著的物事露出了一小部分來。 沈采萱目力驚人,視黑夜如白晝。 盡管天還未亮,且相隔了一段不短的距離,但借著客院里的燈光,沈采萱還是看了個一清二楚—— 那卷草席里面卷著的是一個雙目緊閉的少女。 沈采萱一眼就認出來,她就是自己筆下一遍又一遍描繪過的張寒露。 盡管張寒露眉目依舊,卻給沈采萱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原因無他,張寒露正處于韶華之年,可她的臉龐上卻無一絲她這個年紀本應有的鮮活之氣,有的只是死氣沉沉。 幾個時辰前,行走于明媚陽光之下的鮮妍少女,現(xiàn)如今,竟然躺在了簡陋無比的草席里,無知無覺,無聲無息。 她……死了。 那卷草席所掩蓋著的真相太過殘忍,哪怕沈采萱事先已經(jīng)隱隱預料到了些許,可驟然目睹這一幕,還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沖擊,“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沈采萱雖然會武功,卻沒有闖蕩過江湖,她的江湖經(jīng)驗無限接近于零。 換做老江湖,在夜探某個陌生所在的時候,不慎發(fā)出響動,必然會果斷逃離現(xiàn)場。 沈采萱這種江湖菜鳥,警惕心嚴重不足,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心存僥幸,認為自己方才發(fā)出的那聲“啊”很輕,而清凈寺里又沒有武僧,客院里的人統(tǒng)統(tǒng)不會武功,絕不可能憑借一丁點動靜,就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便貓在樹上沒挪窩,繼續(xù)觀察院內(nèi)的動靜。 沈采萱看到,那兩個下人將張寒露的尸首重新卷進了草席里,動作粗暴,神色冷漠,仿佛他們處理的尸首不是花季少女的,而是什么阿貓阿狗的。 沈采萱心中破口大罵,就在這時,她那遠勝常人的直覺告訴她——危險來襲! 沈采萱雖然警惕心不足,但反應夠快,關(guān)鍵時刻,不做多想,縱身就向樹下跳去,離開了原來的藏身之處——某根枝葉繁茂的枝椏。 只聽“咔嚓”一聲,那根枝椏從中折斷,直直的落了下來。 悄無聲息的上了樹,緊接著,一把打斷了兒臂粗細的樹枝…… 哎呀媽呀,偷襲她的,絕逼是個高手??! 偷襲之人武功究竟有多高,沈采萱不曉得,但她曉得,必定比只會三腳貓功夫的自己高出一大截! 不是說清凈寺里沒有武僧的么?怎么忽然間冒出了一個高手來? 這,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啊?。?/br> 這可真是要命??! 沈采萱又驚又怕。 打是打不過的,那就只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