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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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影衛(wèi)聲音出口,才覺得自己嗓音沙啞難辨,他微吸了口氣,緊緊盯住慕容馳,一字一句的道,“我等奉了陛下的令,陛下要保護娘娘的安全?!?/br> 不知是不是錯覺,影衛(wèi)覺得四周溫度陡然降低了許多,他下意識抬眼看向慕容馳,卻見面前男子面色溫文,唇角還帶著笑,一副和藹無害的模樣,多年危險讓他心中一寒,竟一時不敢再說。 慕容馳微微斂眸,輕輕一笑,“那是自然,既如此,就跟著罷。”說罷,側(cè)頭看向孟初一,“走走如何?” 孟初一望了眼那幾個暗衛(wèi),微微皺眉,卻也知道這是這幾個影衛(wèi)能夠做的極限,“去那邊吧。” 她抬腳就往剛才有大動靜的方向過去,眼角余光掃見旁邊的人,心里一陣心安,不由唇角微揚,問,“怎么這么早就進宮了?” 她聲音沒有刻意壓下去。 四周都是影衛(wèi),或明或暗怕是人數(shù)不少,她即便想瞞,也瞞不住,與其鬼鬼祟祟啟人疑竇,不如大大方方。 “放心不下?!蹦饺蓠Y微笑,“與其在家里懸著心,不如早些進宮?!?/br> “家里可好?”她更想問的是他身體可好,可那指代性未免過強,這里畢竟是宮里,眼線未免太多了些。 “魑魅魍魎都是些見不得光的,只是有些惱人的,倒也不妨事?!蹦饺蓠Y笑的云淡風輕,“再如何,那不過是些小事,與這里相比,無足輕重?!?/br> 孟初一微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他身體沒有好全。此時倒也沒了散步的心思,她干脆轉(zhuǎn)身,宣布道,“我乏了,回了?!?/br> 距離剛才的喧鬧已經(jīng)過去一陣子了,即便她現(xiàn)在趕過去,也是完全來不及的,既然他來了,她樂的做的甩手掌柜。 她說走就走,頭也不回。 慕容馳望著她的背影,回頭看向影衛(wèi),十分歉然的聳肩,“那我也回屋了,來回奔波了這么久,倒也累了?!?/br> 影衛(wèi)們面色難看。 剛才又是威脅又是利誘,就是為了散步,可走了不到兩步,便不散步了,這是不是耍著人玩么? 可心里再腹誹,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兩人一前一后朝著相反的方向行進,面面相覷片刻,還是立刻尾隨孟初一身后。 他們的保護目標本來就是孟初一,慕容馳不過是個捎帶的,宮里護衛(wèi)本就多,也無需他們浪費人力。 孟初一回到寢殿,門口那個璇璣盒自然沒了蹤影,而那幾個被木菊迷暈的影衛(wèi)也已醒來,個個守在門口如臨大敵,分明是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昏睡驚著了,她也懶的看那些人的緊張面孔,只道一聲,“我睡覺的時候,不喜歡人在旁邊守著?!?/br> “這……” “出去守著,屋頂窗外隨便你們,我的屋子不樂意別人進來?!泵铣跻煌媲坝靶l(wèi)猶豫的面孔,面色發(fā)冷,“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你們不懂……出去?!?/br> 她聲音雖淡,卻自有威儀,影衛(wèi)面面相覷,竟真的屈服了,魚貫退出屋子。 孟初一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下屋子,確保再無一人留在屋里,不由微松了口氣,走到窗戶邊,輕輕推開窗戶。 窗外漆黑如墨,一片死寂,風聲呼嘯而過,愈發(fā)添了幾分的幽冷意味,這座巨大的宮殿,仿佛是一只巨大的惡魔,無聲無息的吞噬了多少無辜的靈魂,似乎連風里都帶著血腥的意味。 孟初一沉默望著窗外,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何處了,又是否查到了那個內(nèi)侍的下落。 這人,當真是胡來! 孟初一忍不住嘆息,歡喜輕松之余全是淺淺的憂慮,她知道他是個極有主張的人,也知道他應該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冒險,可他才醒了多久,雖然服了璇璣丹,這么倉促的進來,未免也太勉強了些。 她皺了皺眉,卻也知道多思無益,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替他將最強悍的影衛(wèi)引開,想來,其余那些守衛(wèi),應該還不放在他的眼底。 孟初一壓下憂慮,合衣入眠,只是睡的不甚踏實,迷迷糊糊似乎覺得屋子里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她睜開眼,也不起身,望著那幾乎籠入暗夜里的黑影,“來啦?” 來人輕笑了聲,十分不知道體貼的也鉆進被子里,略帶寒氣的氣息冰的她微微瑟縮了下,咕噥了聲,卻還是往他懷里縮了縮,“身體怎么樣?” “還好,”頓了頓,“或許可以說,因禍得福了。” “怎么說?” “那傷勢似乎將我體內(nèi)的一些暗疾沖開了,傷勢雖險,發(fā)出來卻也無大礙了,不過蕭柳已經(jīng)被我派到傅近雪那邊去了,怕是還要老爺子好好看看?!?/br> “傅近雪?”孟初一睜眼,眼底雖有迷蒙之意,顯然是清醒了不少,“他出了什么事?” 他望著懷里明顯精神了些女子,頗有些不是滋味的哼了聲,“你倒是關(guān)心他?!?/br> 孟初一捏他,“快說?!?/br> “北越有變,北疆戰(zhàn)事將起,傅近雪那身體,著實太弱了些?!?/br> 孟初一微松了口氣,“北疆戰(zhàn)事起,傅近雪暫時回不了京,如今京城局勢復雜,不回來也好?!焙龅南肫鹗裁?,她猛地坐起,“既然北疆有變,那你會不會……” 雖然他一直韜光養(yǎng)晦,但當年他也是在戰(zhàn)場上馳騁歷練過的,北越戰(zhàn)事突起,必然引起大雍朝堂大亂,他身為皇子,說不得也會前往北疆。 容珩對她的緊張的態(tài)度稍稍滿意了些,不由笑了笑,然后平靜的道,“不會?!?/br> 孟初一一怔。 容珩輕笑,“他是不可能讓我上沙場的,他怎么可能容許我建功立業(yè)的?長公主殿下雖然是朝中功臣,更是大雍功臣,但對他而言,著實不是值得紀念的好人物,連帶著,他自然忌憚我的存在?!?/br> 成也蕭何敗蕭何,這個道理,誰都懂。 孟初一微微頷首,這倒也符合隆慶帝的性格,只是……她抬眼,看向容珩,此時此刻他依舊頂著慕容馳的相貌,但依舊能看出他眉眼間的抑郁。 他……還是想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