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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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雷詢問似的看向晉王。 文老頭略一咬牙,勸道,“殿下,這事,摻和不得!雍王與太子不睦已久,這次的事,不管是什么因由,注定不能善了,殿下何必?fù)胶驮诶锩???/br> 晉王沉吟不語。 外面一聲輕嘯,嘯音隱約。 奔雷倏地望向外面,身體繃直,“雷音!是太子府里的供奉!” 文老頭臉色驟變,急急看向晉王,“殿下!太子府的供奉,武功深不可測!即便是奔雷,恐怕也敵不過的!” 晉王看向奔雷,奔雷面色平靜,“我敵不過?!?/br> “殿下!” 晉王目光落在郁郁森林之中,深沉如海,就在文老頭還想再勸時,晉王已經(jīng)沉然開口,“看看再說。” “殿下……”文老頭還想再勸。 “文遠(yuǎn)?!睍x王神色淡淡,投射過去的目光沉冷微涼,帶有幾分警告之意。 文老頭臉色微微變了變,但他也知道晉王殿下的秉性,吶吶不敢再勸,咬牙轉(zhuǎn)身,“我去外面布置防衛(wèi)?!?/br> 奔雷目送文老頭的背影,回頭看向晉王。 晉王知道自己這個侍衛(wèi)的秉性,抬眼,“怎么了?” 奔雷不語,目中隱隱猶豫之色。 晉王看著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表情的少年,倒有幾分稀奇,難得起了幾分興致,問,“你想我出手?” 奔雷沉默一瞬,慢慢點頭。 “為什么?” 奔雷復(fù)又沉默下去,仿佛沒看見晉王臉上的興味,臉色平板,直挺挺的像是僵尸。 晉王也知道奔雷的脾氣,他若是不想說,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說的,也不勉強,淡聲解釋道,“如今太子地位已經(jīng)岌岌可危,所以這個時候,就更不能妄動。不論太子如何言行有失,陛下榮寵太子這么多年,自然有其道理在,而且這些年陛下年歲愈大,愈發(fā)圖穩(wěn)圖定,太子倒臺,不僅太子倒霉,他的對手更會倒霉?!?/br> 奔雷平平的看著晉王,神色如常。 晉王失笑,也覺得自己今日確實有些古怪,居然對奔雷說起這種朝政之事……他微微斂眉,壓下心頭涌起的莫名不安,起身走出帳篷。 陰沉的天空垂在頭頂,山林冷沉如墨,蕭瑟冷風(fēng)穿林而過,扯出嗚咽凄厲的呼嘯聲。 奔雷在后面亦步亦趨,晉王回頭看了少年一眼,笑了笑,“不必?fù)?dān)心,他們的目標(biāo)是雍王,即便他們知道我在這里,也不會對我做什么的。” 奔雷沉默以對,繼續(xù)跟在后面。 晉王一笑,也不再堅持,慢慢走到山崖邊,居高臨下的看過去,隱約能看見野人谷,遠(yuǎn)遠(yuǎn)望去,山谷之中怪石嶙峋,荒無人煙,沒有半點煙火氣息。 也不知那一日,她是落在了何處?她的尸骨,如今又在何處?她當(dāng)時,是怨著他的吧。 又或許,在她心里,根本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心里突然壓抑不住的酸澀疼痛,他微吸了口氣,冰涼的冷風(fēng)吸入肺腑之中,疼痛與冰涼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咳嗽出聲,越咳越厲害,幾乎要將肺咳出似的,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一點血色都不見。 斜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扶住他,奔雷言簡意賅,“回?!?/br> 晉王掩著唇又咳了疾聲,擺擺手示意無事,慢慢直起身,只覺得渾身寒冷,下意識攏緊身上的大氅,眼角余光瞥見山下一點隱約的燈火,仿佛是哪里的人家。 “雍王妃就在那里?!北祭淄蝗婚_口。 晉王怔了怔,不由多看了眼奔雷,“你對那位雍王妃,倒是頗為看重?!?/br> 奔雷又沉默下去。 晉王望著悶葫蘆似的奔雷,淡淡一笑,回首望了望身后濃黑暗色里那點光芒,目光微閃,隨即斂沒。 “回吧?!?/br> …… 嘯音輕響,在夜色之中連綿不絕,仿佛一種宣告。 容珩身后暗衛(wèi)臉色微變,“主子,這是……” 容珩眸光微凜,一瞬銳利嘲諷,“居然派出了府里的供奉,看來太子對我實在是重視?!?/br> “主子,您內(nèi)息未定,還是……” “派人護住院子,其余不用管,至于太子,我倒要看看,他是否當(dāng)真有這個膽子,若他真有,我倒是真佩服他?!比葭衤曇粑校珔s厲。 “可是主子……” 轟! 身后突然一聲巨響,黑夜之中光芒驟亮! 容珩臉色一變,驀然回頭,“初一!” 不遠(yuǎn)處火光沖天,赫然是齊二家的方向! 身后暗衛(wèi)臉色也變了,立刻前沖,但他們的速度不及容珩,容珩身形一掠,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消失在濃重夜色里。 耳邊風(fēng)聲呼嘯,仿佛有鬼夜哭,容珩內(nèi)心極度焦灼,卻絲毫不覺,只覺這段距離再漫長不過,又恨自己糊涂,居然將她一個人放在那里,如此疏忽大意! 他還在她的身上下了足以讓她昏睡三個時辰的安息香,如果她因此有什么損傷…… 容珩略一咬牙,從來冷靜的心緒竟不由微慌,他微吸了口氣,將所有負(fù)面情緒壓下去,疾掠而去,原本要半盞茶的時間,他足足只花了一瞬功夫,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有有一人站在火光沖天的屋子門口,身形纖細(xì),熟悉非常。 提著的心猛地一松,身形在半空之中竟一個趔趄,略略定神,他迅掠而過,一把將那人緊緊擁住,擁的極緊,完全失去了他平日的從容冷靜。 “還好,還好,你沒事?!?/br> “還好,還好,我醒的夠早。”清冷略帶笑意的嗓音自他懷里靜靜響起,卻沒有半點嗔怒的意思。 容珩臉色微凝,低頭看向懷里臉上微帶笑容沒有絲毫怒意的女子,慎重的問,“你不怪我?” “怪你做什么?怪你想保護我讓我睡一覺?”孟初一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緩聲道,“放心吧,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弱,不過說起來,倒是虧了你當(dāng)時給我植的蠱蟲,她讓我的耐藥力強了許多?!?/br> 容珩臉色微微一黑,“小初兒,你是在怨我嗎?” “你這時候才聽出來?”孟初一假笑了下,隨即不客氣的推了他一下,“快讓一讓,我還有事要做。” 容珩猝不及防,真被她往后推了一步,臉色更黑了黑,沒好氣的瞪著眼前這十分不解風(fēng)情的女人,“小初兒……” “讓一讓,我得救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