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纏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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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一沒打算隱瞞,老實(shí)坦白道,“我落了東西在那里?!?/br> 容珩目光一峻,隨即反應(yīng)過來,“璇璣盒?” 孟初一點(diǎn)了點(diǎn)頭。 當(dāng)初就是為了撈那盒子她才下了水,他為了救她又差點(diǎn)失去功夫成了一個廢人,后來也是因?yàn)槟莻髡f中的璇璣丹……等等,她終于想起一件要事來,“你的身體恢復(fù)的怎么樣了?” 這么長時間,看他精力旺盛龍精虎猛的,她都忘了這件事了。 他瞟一眼過去,眸光微挑,似笑非笑,“藥是你給的,既然這么不放心,不如你現(xiàn)在就試試看,我的身體如何?” “……”孟初一面無表情,一巴掌拍開眼前那張礙眼的俊臉,環(huán)視空蕩蕩的四周,“怎么去?馬廄那邊的馬倒是不錯,但我不能確定那位獻(xiàn)王殿下還在不在。” 容珩目光一銳,悠悠看過去,“你見過獻(xiàn)王了?覺得如何?” “是個偉丈夫?!?/br> 面容堅毅目光冷靜,眉宇之間全是朗凈氣息,一看便是胸懷磊落的大丈夫,跟某個慣常心機(jī)深沉陰謀算計的殿下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容珩輕輕一笑,對她的言下之意完全不以為意,“容煜野的確是大雍王朝皇族子弟中難得的清流,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便無緣帝位,甚至,終究免不了被人猜忌?!?/br> 孟初一一怔,“什么意思?” “容煜野的母妃是靜妃,是圖南的鎮(zhèn)國長公主,曾與蕭長公主并稱為二驕,但可惜她遇見了蕭長公主,圖南被滅,堂堂鎮(zhèn)國公主便只能成為大雍妃子,圖南成為大雍邊疆一域,但因?yàn)槿秩吮牒?,常常sao擾大雍邊境,與戎地接壤的圖南便成為力克戎地的最好力量,甚至不用出動大雍的一兵一卒,只消靠圖南皇室與百姓,便能保得大雍一方太平,何其簡單。”容珩輕笑了聲,冰涼語氣里掩不住譏誚冷漠的意味。 孟初一了悟。 容煜野,成也圖南,敗,恐怕也是因?yàn)閳D南。 圖南這些年的兢兢業(yè)業(yè)流血奮戰(zhàn),成就了靜妃與獻(xiàn)王無比特殊崇高的地位,可正也是這樣,獻(xiàn)王稍有不慎,便會得來功高震主的下場,甚至說,不需要不謹(jǐn)慎,除非獻(xiàn)王能夠徹底擺脫圖南的勢力,那圖南,必然成為他的原罪。 孟初一腦海里不期然浮現(xiàn)容煜野的模樣,有些感慨,也有些莫名的悲涼。 “你同情他?”容珩細(xì)細(xì)看著孟初一的臉色。 “有些,卻也不算很同情?!泵铣跻惶拱椎牡?,“這世上比他慘的人多得是,他生而為皇子,有顯赫的母族,有圖南的靠山,如果不想在這樣復(fù)雜的背景中被碾成灰,那他就該自救,若是他自己都不同情自己,救不了自己,別人再多的同情又有什么用?” 她天性自私,實(shí)在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的人,雖然對那容煜野很有好感,但畢竟只有一面之緣,連點(diǎn)牽念都沒有,讓她多費(fèi)心思,實(shí)在是不可能。 容珩定定看著身邊神色坦然的女子,目光激賞。 她天性冷靜,甚至稱的上淡漠,卻有比尋常人更明澈的心思,也從來都知道,人生得意與否,全憑自己。 孟初一察覺到容珩的沉默,忍不住挑眉回望,“你覺得,我說的沒道理?” “有道理,自然是極有道理的?!比葭駱O為誠懇的點(diǎn)頭,一副贊同不能再贊同的模樣,隨即語音一頓,他道,“只不過我很納悶,良辰美景,咱們一定要將時間浪費(fèi)在獻(xiàn)王這樣的俗人身上么?” “……” 孟初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過去。 她就不信,如果不是他存了讓她見著獻(xiàn)王的心思,會讓她見著獻(xiàn)王?這可是雍王府,又不是大街上,隨隨便便一只阿貓阿狗都能遇見的地方。 她有些氣怒,懶的再跟著這別扭的人嘮叨,扭身就走。 隨即便被容珩自后面拉住了,柔軟冰涼的衣袂落在她的臉頰之上,奇異的香氣在鼻息流動,仿佛上輩子在月夜下盛開的那朵曇花,幽幽而散,讓人心中馥郁而柔軟,竟不由自主靜了下來。 孟初一向來冰涼堅硬的心在這一瞬仿佛被柔軟的細(xì)紗籠住,微微軟麻,仿佛一顆心也繾綣在夜色里,懶怠動作。所以她沒有動,任著他自背后輕輕環(huán)住她。 “抱歉?!?/br> 容珩忽然輕道。 孟初一怔了怔。 “我知道你對我,或許還沒有從頭至尾天長地久的心思,也知道,我這樣的身份,即使一心籌謀,也免不得機(jī)關(guān)算計,放你離開,是最好的保護(hù)?!比葭褫p笑,“但我為人從來自私,更是傲慢霸道的不講半點(diǎn)道理,即便是你想逃,我好不容易把你找了回來,我也不允許你再逃了。你與我,注定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從此生生世世,纏也纏死你?!?/br> 孟初一嘴角微抽。 前半句文藝酥麻,聽的她心肝抽抽,仿佛古代版徐志摩,后半句簡直霸道野蠻,才是容珩的味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覺得那后半句,聽著頗為順耳? 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有了自虐的傾向了? 正想著,旁邊突然傳來一聲馬嘶,她側(cè)頭一看,漆黑的夜色之中,一匹白馬早就踏沙而來,純白無垢的顏色,最溫柔柔軟的顏色,偏偏神峻非常,顧盼之間全是傲然之色,對比之下,竟耀眼的讓人轉(zhuǎn)不開眼。 一匹馬也有這樣的神采,孟初一一看就喜歡上了,“好俊的馬?!?/br> “戎地以北,是他的家鄉(xiāng)?!?/br> “戎地以北?”孟初一微訝,迅速在腦海里換算了一下地理位置,更加驚詫,“荒原?” 她對這個朝代的地理位置所知不多,但也知道荒原在大雍王朝里有著怎樣一個神秘而危險的定位,容珩身為堂堂親王,居然有這一匹來自荒原的座駕,實(shí)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她忍不住問,“這馬你是從哪里來的?” 容珩沉默一瞬,好一會才道,“姑姑送的?!?/br> 孟初一一愣,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的姑姑,應(yīng)該便是那位蕭長公主。 可容珩不是一直都稱她為長公主殿下么? 破天荒的,怎么改了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