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巨塔_分節(jié)閱讀_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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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韓君拄著自己的長刀,一邊咳嗽著一邊走進(jìn)了這條注定不會有攝像頭的巷道,貧民的生死即便到了這個時代,依舊不值一提,政府的資金總是優(yōu)先撥給核心區(qū)域,畢竟住在那里的人都仿佛天生更為高貴,就連自己這樣本是受人畏懼警惕的異能者,當(dāng)他拿出黑卡直接買下A1區(qū)的別墅時,一開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工作人員也能立即克服對異能者的恐懼,為他提供最優(yōu)質(zhì)的服務(wù)。 酒館的老板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子,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最近深夜還會來喝酒的人也越來越少了,但是店總還是要開著,畢竟這個時代的錢可不是那么好賺的,尤其是在這種本就沒有希望的區(qū)域。他守著空蕩蕩的酒館,抽著自制的雪茄,一邊喝著濃茶,一邊盯著掛在墻上那臺早在幾十年前就被淘汰了的電視機(jī)。 當(dāng)老頭聽到有人推門的時候,不等他興高采烈地去迎接這位難得的客人,空氣中那股濃郁的血腥味頓時讓他渾身一震。 “給我一壺最烈的酒?!表n君緩慢地喘息著找了張最近的椅子坐下來,他的精神體受到了嚴(yán)重的傷害,而他的rou體也沒好到哪里去。 “不,不好意思,我要打烊了,要不您去……”在看到韓君一坐下之后就有鮮血順著凳子流下來的情形,老頭決定提前打烊,酒館里沒有什么名酒,都是些他自己釀制的劣質(zhì)酒,為了降低成本,也為了那些窮鬼買得起,還少不了在里面兌了酒精。 韓君沒說話,他將那把滿是血污的長刀隨手扔在了桌上,不動聲色地盯住了酒館老板那張蒼老的臉。 在貧民窟開酒館的人總都有些膽識的,老頭也瞧出來韓君大概是不屑于打劫自己,這才咬咬牙,趕緊轉(zhuǎn)身去倒了一壺店里最烈的白酒出來。 等老頭將酒壺放到桌上的時候,韓君已經(jīng)動手解開了自己的上衣,他袒露出血rou模糊的胸口,反手拔出腰間的短刃戰(zhàn)刀之后,二話不說拿起酒壺往自己胸口的傷處倒去,接著韓君便不再去管老頭那震驚的目光,徑直用戰(zhàn)刀割開傷口挑出了一枚子彈。 “呃!”隨著子彈落在地上發(fā)出聲響,韓君終于忍無可忍地發(fā)出了一聲呻吟,這是杜若那小子給他的紀(jì)念,對方這一槍是沖著要自己的命來的。 好在他的及時抓起另一個人擋在面前,但是即便如此,這枚子彈還是穿過那個倒霉鬼,一直打進(jìn)了自己的胸口,最后卡在了肋骨上。 子彈的貫穿傷及了骨膜,劇烈的疼痛讓韓君眼前一陣陣發(fā)黑,更不提他身上另外幾處仍在流血不止的傷口。 “給我一些東西,我要包扎下傷口?!表n君緩過一口氣來,抬頭又盯住了早已被嚇得不敢言語的老頭,不過這一次,他卻笑了一下,“小五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小五哥?那是一個二十多年前的稱呼了,現(xiàn)在人們都叫自己小五爺了,爺在未必有尊敬的意思,不過這頭花白的頭發(fā)總還是老到了足以被人叫“爺”的年紀(jì)。 老頭心中的恐懼在這一刻忽然消解,他疑惑地看著韓君,那張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的臉,英俊而冷酷,總讓他覺得有些眼熟。 “你,你是……” 但是小五爺終究是老了,他的記憶變得老鼠窩,雜亂無章,根本想不起來哪里還見過韓君。 “我爸當(dāng)年最喜歡晚上到你這里來喝酒了。”韓君拿起酒壺喝了一口,他很口渴,可是劣質(zhì)的白酒并沒有緩解這樣的狀況,反倒讓他覺得自己的咽喉被灼痛,而在成為首席哨兵之后,他喝的都是高級的香檳紅酒,這樣劣質(zhì)的白酒,果然很難喝,真不知道當(dāng)年他的父親為什么能眉頭都不皺一下就默默地喝掉一壺。 “令尊來過我這里喝酒嗎?”小五爺還在試圖從韓君硬朗的五官上找出些許熟悉的痕跡。 韓君抓起酒壺往自己后背的傷口淋了上去,他需要疼痛來讓自己打起精神。 “二十年多年前那個又窮脾氣又臭的流浪哨兵,他的酒品很好,從不會喝醉了就大吵大鬧,也從不拖欠酒錢。他最喜歡坐在這個位置喝酒,然后點一盤花生米,有時候還會帶我一起過來吃點東西?!表n君伸手在桌邊比了比,那時候,他大概只有桌子那么高。 “??!我想起了,他已經(jīng)好久沒來過了?!你是他兒子,那個小不點?!”老頭渾濁的眼里有了一絲光彩,這個小酒館也曾是個熱鬧的地方,盡管有的客人從來都不屬于這份熱鬧之中。 “你怎么傷得這么重,我這就去給你找藥和紗布!”老頭依稀記起了韓君口中那個哨兵,直到現(xiàn)在,不少不愿受塔區(qū)管制,選擇效力工會或是某些私人組織的異能者也仍在邊緣安全區(qū)徘徊,這里對他們的身份沒那么多要求,只要不隨便傷人,普通人與他們之間還算相安無事,而二十多年前,這家藏在陋巷里的小酒館第一次有哨兵光顧。 那時候,在普通人的印象中,異能者都是有本事賺到大錢的人,他們就算出入在D4區(qū),也不屑于混跡在這種不入流的小酒館中。而在小五爺?shù)木起^,每次只喝得起最便宜的劣酒的韓定無疑刷新了眾人對異能者的看法,原來異能者里也有混得這么爛的家伙。 不過與其他喜歡仗勢欺人的異能者不同,韓定從來不會顯擺自己身為哨兵的身份,他對人的態(tài)度雖然有些過于冰冷,可并非沒有禮貌,每一次小五爺給他擺上酒具的時候,他甚至?xí)吐曊f句多謝,這也是他每次少得可憐的幾句話之一。 韓君環(huán)視著空蕩蕩的酒館,當(dāng)年韓定接下公會任務(wù)之后,要嗎將自己留在那個寒冷而陰暗的家里,要嗎就把自己帶到酒館,給自己點一份咖喱雞腿飯,然后讓自己在這里等他回來,現(xiàn)在這地方早已不復(fù)往日的熱鬧,墻上斑駁的菜單上也早已沒了咖喱雞腿飯這道菜。 小五爺?shù)募揖驮诰起^的二樓,他翻箱倒柜找出了很久沒用過的止血藥粉以及一些干凈的白布,匆匆送到了韓君的面前。 “不好意思,我家里沒紗布這東西。你看這個可以嗎?”老頭神色局促,面對韓君,他已經(jīng)不再恐懼,反倒有了一種對故人之子的憐惜。 “多謝。”韓君笑了下,拿起藥粉灑到了傷口上,然后又撕開白布纏緊了傷痕累累的上半身。 就這么一瞬間,小五爺?shù)幕貞浲耆貋砹?,他驚喜地看著韓君,贊嘆道:“真沒想到你都這么大了。不過也是……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你和你父親真的好像。對了,你父親他還好嗎?他好久都沒來這里喝酒了。” 韓君包扎好傷口之后,這才將衣服穿上,他聽到小五爺這么問,神色微微一怔,很快又笑著說道:“我父親死了好多年了。” “啊,抱歉!我不知道!”老頭心里一沉,一時也不知該對韓君說些什么話,畢竟對方也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小孩,更不像是一個脆弱的男人。 “沒關(guān)系。”韓君說著話站了起來,雖然這一路,他盡量避開了巡邏的軍警衛(wèi)隊,可是沿途的攝像頭總會將自己的行跡暴露出來的,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必須趕回基地。 “對了,有吃的嗎?我想要一份咖喱雞腿飯。”在離開之前,韓君決定再點吃點東西,他已經(jīng)一天沒吃過東西,而這個時候保存體力對他而言非常重要,以及,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挨餓,在黑塔里,那些每天只能接受鼻飼的日子可以說是將他折磨得一心求死的原因之一。 “你也看到了,現(xiàn)在生意不好做,我這里已經(jīng)沒再賣吃的了。呃,不過……廚房里應(yīng)該還有幾個飯團(tuán),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老頭尷尬地笑了笑,因為來這里的人越來越窮,也越來越少,往日一份只需要三十通用貝拉的咖喱飯都算得上是奢侈品,沒什么人會消費了。 “那就多謝了。”韓君將長刃戰(zhàn)刀擦干凈之后收回了刀鞘里,這種特殊材質(zhì)的武器原本是不容易黏附血跡的,可今天的戰(zhàn)況太過激烈,以至于刀身上也附著了一層厚厚的血污。 拳頭大的飯團(tuán),底部是硬邦邦的黃色鍋巴,里面夾了一團(tuán)沙拉醬,就算是調(diào)味。韓君一口氣吃了三個,之后又喝了一大杯熱水,劣質(zhì)的白酒被他當(dāng)作酒精已經(jīng)全部用于處理傷口了。 “慢慢吃,小心噎著?!笨吹巾n君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樣狼吞虎咽,老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小子不管吃什么都能吃得這么香。 韓君擦了一把嘴,不知為什么,這一刻他想起了咖喱雞腿飯,也想起了趙弘光給自己做的蛋包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