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我愛你

    劫走用于合成高級向?qū)氐腦R血融素被劫、造成圣內(nèi)倫薩塔區(qū)首席哨兵凌峰重傷以及準(zhǔn)首席向?qū)иw弘光等人重傷代價是圣內(nèi)倫薩塔區(qū)的前任首席哨兵韓身為自由之翼成員的身份被徹底暴露，以及自由之翼旗下的武裝組織“殺戮者”在兩個塔區(qū)的精英部隊圍剿下?lián)p失近半。

    這樣的損失對于普通的恐怖組織而言，不可不謂不重，但是對于試圖挑起普通人與異能者之間的排斥與仇視，并通過培養(yǎng)出優(yōu)秀的哨兵和向?qū)泶蹔Z塔區(qū)最高權(quán)力，最終引領(lǐng)異能者認(rèn)清他們才是世界主宰的自由之翼而言，這樣的損失只是通過成功必須付出的代價而已。

    “很好，你與趙弘光之間的鏈接看來已經(jīng)消失了?！逼钭用饔米约旱木裼|須在韓君的精神海中仔細(xì)探索了一番之后，確認(rèn)趙弘光之前與韓君的精神壁壘緊緊結(jié)合的精神觸須已經(jīng)因為主體遭受重創(chuàng)而斷裂消失。

    “神父，那么我可以去見魏辰了嗎？”半跪在祁子明面前的韓君并沒有抬頭，他神色倦怠，聲音嘶啞，盡管有祁子明強大的黑暗向?qū)е映?，可是強行斷掉與趙弘光之間的匹配，還是給他的精神海帶去了不小的刺激與傷害。

    祁子明瞥了眼神色委頓的韓君，唇邊隨之浮現(xiàn)出了一抹冷笑：“為什么不趁勢殺了凌峰和趙弘光，你是心軟了嗎，韓君？”

    “任務(wù)既然已經(jīng)按照原計劃完成，我認(rèn)為沒必要浪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在無足輕重的人身上。我已經(jīng)廢了凌峰，趙弘光也陷入瀕死狀態(tài)，不可能再對我們產(chǎn)生什么威脅。”韓君稍稍遲疑了一下，隨后鎮(zhèn)定地回答了祁子明的質(zhì)疑。

    “無足輕重的人？趙弘光于你而言，真的只是無足輕重的人嗎？”祁子明作為一名向?qū)?，深知哨兵對匹配向?qū)У囊蕾?，他聲色和藹地將韓君扶了起來，對方那張冷峻的面容，倒真是有幾分無情，就像當(dāng)年那個男人一樣。

    “對我現(xiàn)在而言，只有自由之翼是最重要的?！表n君抬起眼，平靜地直視著祁子明那雙審視的目光。

    “你能這么想很好，要記住，這里才是你的家。除了自由之翼，這個世界上并沒有你真正的容身之所?！逼钭用鞯男θ菀幌伦兊脮崦疗饋恚锨疤州p輕地?fù)崦痦n君那張還帶著傷的面頰，柔聲說道，“一開始，你就是我選定的繼承者，如果沒有意外，你本該代替秦永年成為圣內(nèi)倫薩塔區(qū)的最高領(lǐng)導(dǎo)者，你的個人魅力以及能力，足以讓塔區(qū)那些家伙都拜服在你的腳下。只可惜你中途走錯了路，我至今都很自責(zé)，為什么要答應(yīng)你和魏辰匹配，你這樣的強者，本不該讓任何人成為你的羈絆。愛情會毀掉一個人的理智，這樣的經(jīng)驗，比比皆是。我會帶你去見魏辰，但是……你必須清醒地知道你應(yīng)該做什么。別再讓我失望了，孩子?！?/br>
    不知是不是因為精神海受損的緣故，韓君的反應(yīng)變得有些遲鈍木訥，他用一種茫然的目光看著試圖對自己循循善誘的祁子明，過了一會兒才點了下頭回答對方道：“我不會再讓您失望。”

    在恢復(fù)了記憶之后，韓君很清楚，一直在承受痛苦的人，并不僅僅是自己，魏辰所要忍受的痛苦，遠(yuǎn)比在黑塔中接受強制治療的自己更為深重。

    而當(dāng)韓君時隔五年之后再一次見到魏辰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到底給對方帶去了怎樣的磨難。

    那位昔日風(fēng)姿綽約的圣內(nèi)倫薩首席向?qū)Т丝陶怀嗌砺泱w地固定在一張金屬床上，對方的頭發(fā)長了不少，俊美的容顏卻如同凋謝的玫瑰一般變得黯淡憔悴，即便嘴里插著強制吸入氧氣的口咽管，可是消瘦的胸膛依舊起伏得異常艱難。韓君很清楚地看出了魏辰的情況，對方生命已經(jīng)進(jìn)入倒計時。

    “他種在你精神壁壘里的玫瑰凋謝后，身體狀況就開始惡化。看樣子，他最后的精神力都用來維持對你進(jìn)行記憶封印了。他現(xiàn)在清醒的時間并不太多?！逼钭用髡驹陧n君身邊對他解釋道。

    “魏辰，我回來了。”韓君仿佛沒有聽到祁子明在說什么，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魏辰冰冷的手。

    昏睡之中的魏辰眉間忽然微微一蹙，他柔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緩緩睜開了眼。

    幾乎只是一瞬間，魏辰那雙早已晦暗的眼里又泛起了光，他先是難以置信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韓君，隨后卻頗為苦澀地努力沖對方露出了一絲笑意。

    “對不起?！表n君被魏辰眼底的笑輕易地?fù)魸⒘诵睦矸谰€，只是他仍強忍著不落下淚來。

    “魏辰，我讓韓君來見你了。看樣子，你對他仍然是有感情的。既然如此，你又為什么非要和我們繼續(xù)作對呢，加入自由之翼，從此之后成為韓君身邊最有力的助力，這不是很好嗎？雖然你的身體狀況的確在進(jìn)一步惡化，但是只要我維持住你的精神海，你就還能活下來。”

    異能者也好，普通人也罷，精神與rou體之間都存在著互相影響的關(guān)系，而異能者的精神海更是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主體rou體的消亡或是存續(xù)。直到此時，祁子明才在韓君和魏辰面前亮出底牌。

    果然，韓君在聽到祁子明的話之后，幾乎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對方。

    “神父，求您救救他！”

    “我當(dāng)然可以救他，不過要看他自己的選擇了?！逼钭用魑⑿χf道，他習(xí)慣性地握住了胸前佩戴的十字架，仿佛自己就是那個拯救世人的神。

    “魏辰，不要辜負(fù)韓君對你的感情，我說過，我們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讓異能者們能在這個世界上更好地活下去而言。韓君這段時間的遭遇你也看到了，普通人對異能者終究充滿了惡意與排擠，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對我們再一次進(jìn)行殘酷的打壓，到時候，一切都晚了?！?/br>
    祁子明沖旁邊的一名工作人員看了眼，示意對方暫時取掉魏辰的口咽管，為對方佩戴上便于說話的氧氣罩。

    “我的選擇和以前一樣……我拒絕和你們合作。”魏辰費力地喘著氣，笑著對祁子明說道。

    韓君渾身一震，盡管他知道魏辰絕不會輕易答應(yīng)祁子明的要求，可是對方如此決然的回答還是讓他感到了一絲慌亂與痛苦。

    “所以，你是選擇死亡嗎？為了你心中的正義，你甚至不惜將你心愛的人孤零零地留在這個世上？”不知為什么，祁子明在說出這句話時，眼中并沒有對魏辰的譏諷，反而多了一絲深沉的悲哀，就仿佛他也曾經(jīng)歷過這樣的痛苦。

    “你會尊重我的選擇，對嗎？這五年來，雖然我沒有陪在你身邊，可我從不曾忘記你。我很高興，有人可以接替我照顧你了。”魏辰扭頭又看了眼韓君，對于韓君，他的目光沖充滿了抱歉與不舍。這些年來，他一直憑借自己殘存的精神力固執(zhí)地封印著韓君的記憶，一來是不愿讓對方想起真實的身份再回歸自由之翼，二來也是為了不讓對方想起那段回憶而陷入痛苦之中。與韓君相處的幾年時光雖然不長，但是魏辰卻相信自己是了解韓君的，對方骨子里的善良與正直并不會因為他是自由之翼的人而有所污損，要不然，在最后那一刻，韓君也不會因為不肯對自己下毒手而受到祁子明的控制了。

    但是玫瑰終有凋謝的一天，魏辰也一直在隱忍地等待著那一天，在沒有確認(rèn)韓君的狀況好轉(zhuǎn)之前，他愿陪著對方一同遭受塵世的煎熬。

    終于，那一天來到了，在韓君的精神海中，一股溫暖而強大的力量代替自己殘存的精神力開始撫慰這片枯竭的精神海，并為其注入新的生機。

    雖然依依不舍，可是魏辰也隨之放手，他原以為自己或許等不到再見韓君一面就會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而如今他能與對方再見一面，也算是了卻了這殘生最后的念想。

    韓君這時才意識到原來魏辰什么都知道，對方不僅知道自己這五年來都過著怎樣生不如死的日子，更知道有一個年輕向?qū)ё呷肓俗约旱纳?，為自己修?fù)精神海，為自己帶來新的生機。

    想到和魏辰一樣待自己溫柔深情的趙弘光，韓君痛苦地咬緊了牙關(guān)，洶涌的淚水幾乎是順著他的鼻梁滑落不止。

    “我想你活下去?！表n君的頭越來越低，最后他幾乎將頭埋在了魏辰的胸膛聲，盡管他知道自己的要求過于自私，又或是對不起其他人，可他還是一字一句艱難地說出了這幾個字。

    “能讓你的幸福人已經(jīng)不是我了，韓君。而你應(yīng)該帶給更多人幸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