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那么厲害？他看起來倒是很普通?！倍湃舫粤艘惑@，他愈發(fā)覺得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是對的了，雖說趙弘光也并不難看，但是比起自己來，還是差了些意思。

    “只是看上去普通罷了?！辈恢獮槭裁矗吹蕉湃舫泽@的模樣，余子明竟有些忍不住為趙弘光感到驕傲，這種傲慢又自大的哨兵，總有一天得嘗過頂級向?qū)У木窆糁蟛艜米鹬厮恕?/br>
    杜若笑著瞇起了眼，對于強者，他向來都是很有興趣，要不然他也不會放棄萬花叢中過的日子答應來見見自己未來的匹配向?qū)Я恕?/br>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很想試試和他匹配了。他不會真的喜歡那個老頭子吧？”

    趙弘光雖然說是想回去休息，可是他現(xiàn)在并沒有那樣的心情。聽了余子明的話之后，他又對韓君日后的處境感到了一絲擔憂，所以他動身去了黑塔，這一次，守衛(wèi)卻并沒有允許他再進去。

    “抱歉，沒有許可證您不能進來?！笔匦l(wèi)當然知道是面前這個年輕向?qū)е斡隧n君的狂化癥，但是在對方跨出黑塔的大門之后，沒有許可證的情況下，誰也不敢擅自放他進來。

    “那我可以和林醫(yī)生通一下話嗎？他應該會讓我進來的。”趙弘光沒轍，他總不能為了進入黑塔去攻擊守衛(wèi)，盡管面前這個B級守衛(wèi)的精神屏障對他來說簡直到處都是漏洞。

    守衛(wèi)猶豫了一下，考慮到面前站著的可能是以后會成為首席向?qū)У拇笕宋?，他最終還是替對方連通了林少安的辦公室。

    “林醫(yī)生，是我！”趙弘光笑著沖投影對面的林少安揮了揮手。

    正在忙著處理工作的林少安抬起頭，冷冷地看著趙弘光，他的表情冷漠得仿佛兩人從未有過什么交情。

    “什么事？你又不肯留在黑塔工作，還跑來干嘛？這里我們的人會照顧好你的韓叔叔的，你放心就好?！绷稚侔膊露疾碌玫节w弘光想要說些什么。

    “呃，我可以來看望一下他嗎？總覺得有點不放心呢?！甭犃擞嘧用髂欠挘w弘光哪里還放心得下，他也只好厚臉皮地向林少安提出了請求。

    沒想到，林少安只是擺了擺手：“不行。你現(xiàn)在不能來看他。塔區(qū)正在啟動對韓君的調(diào)查，這期間，他會待在黑塔里，一邊接受治療，一邊接受調(diào)查，禁止任何人探視。好了，我還要繼續(xù)工作，就不和你多說了?！?/br>
    趙弘光還沒來得及多問一句，投影屏幕就黑了下去，通訊器的信號也隨之中斷了。

    “怎么會這樣……他重病才好?。【筒荒芊胚^他嗎！”趙弘光可以想象之前贊揚過韓君對塔區(qū)貢獻，甚至不惜違背條令留住對方性命的大人物們，在得知對方的狂化癥被控制住之后基于某些不為人知原因而翻臉的模樣。

    趙弘光的抱怨很難傳達出去，面前的守衛(wèi)也只能裝作都沒聽見。

    他抬起頭，仰望著面前這座森然聳立的黑塔，將肥啾從精神海里放了出來，然后眼看著這個小家伙循著情感共鳴而掠上了某一層的高度，在空中久久徘徊。

    第31章調(diào)查

    一號白塔的餐廳內(nèi)，在此工作的塔區(qū)職員正在安靜用餐，為了照顧哨兵們的五感，餐廳里播放的音樂里也夾雜了白噪聲，顯得靜謐而和諧。

    “為什么非要調(diào)查韓君？當年的事情，不是對外已經(jīng)有論斷了嗎？”自從妻子去世后，就一直堅持在白塔餐廳解決晚飯的杜望在瞥到秦永年的身影后，朝對方走了過來。他并不是對韓君發(fā)起調(diào)查的主導者，實際上，提出對韓君進行調(diào)查的人正是秦永年，對方還說服了其他幾位執(zhí)委，最后達成了多數(shù)意見，讓他這個塔區(qū)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人也無從反對。

    “他明明之前的事情都記得，偏偏不記得那場事故。你不覺得很蹊蹺嗎？”秦永年沒有隱藏在自己對韓君的懷疑，杜望找上他的時候，他微笑著將一顆沾滿了醬的牛rou丸塞進了嘴里，雖然沒有匹配向?qū)В撬木癖趬径嗄陙硪恢北３种叨鹊姆€(wěn)定，這也讓他可以釋放自己的五感，隨意享用美食。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挺喜歡韓君的嗎？提名他為首席哨兵候選人的也是你，怎么現(xiàn)在這么針對他了?！倍磐麌@了口氣，無奈地在秦永年身邊坐了下來，他的飲食習慣倒是很像一名哨兵，餐盤上都是些清淡的食材。

    秦永年擦了擦嘴，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我對韓君的欣賞僅限于他是一名出色的哨兵而已，我的任務就是為塔區(qū)挑選優(yōu)秀的哨兵，當初提名他不過是公事公辦?，F(xiàn)在我建議啟動對當年那場事故的調(diào)查，也是為了塔區(qū)。”

    “聽說，你想讓顧佳從向?qū)Ч芾碇行睦镎乙幻鸖級的向?qū)г囂巾n君的精神海，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失憶了？可你應該知道我們向?qū)У哪芰€沒有達到能翻看一個人的記憶的程度?！倍磐麑η赜滥甑哪承┬袨楸磉_出了深深的擔憂，韓君的狂化癥好不容易得到了控制，要是被對方這么一折騰又復發(fā)了，那之前大家做的一切豈不前功盡棄。

    “測謊而已。讓向?qū)в镁裼|須伸進他的精神海親自去感受一下，這可比測謊儀好用多了。聯(lián)合政府警察局不也經(jīng)常請塔區(qū)的向?qū)內(nèi)兔?？?/br>
    “干脆讓趙弘光去做好了。”杜望想了下，與韓君匹配度最高的趙弘光似乎更容易完成這個任務。

    “呵，趙弘光？他畢竟是個菜鳥，再說了，他好像對韓君特別有好感，說不定會包庇對方也說不定。我已經(jīng)想好了人選提供給顧佳了?！鼻赜滥贻p嗤了一聲，看上去自信滿滿。

    “我好歹也是塔區(qū)的向?qū)С錾?，有什么人選你總該和我商量下吧？”對于秦永年過于獨斷專行的舉動，杜望很是不滿，但是畢竟現(xiàn)在塔區(qū)之中，哨兵才是最有說話權的群體，他也不得不默許對方某些越界的行為，實際上，塔區(qū)一直以來都是由少數(shù)派的向?qū)巫罡哳I導，哨兵管理中心主席是二號人物，這也算是一種制衡。

    “就這么不放心我這個老戰(zhàn)友嗎？我可沒給你這個向?qū)磉^任何麻煩。我選的人，你會滿意的，不然我也不會直接讓顧佳去幫我安排了?！鼻赜滥昕粗磐窃絹碓诫y看的臉色，這才親昵地伸過手環(huán)住對方的肩拍了拍。

    “所以，你選了誰？頂級向?qū)У馁Y源可是塔區(qū)稀缺，我只是不希望因為這件事造成損失。你也見過韓君的狂化樣子，我敢說現(xiàn)在塔區(qū)的哨兵，包括你在內(nèi)，沒一個打得過他?！倍磐D過頭，意味深長地與微笑著的秦永年對視在了一起。

    “瞧你說的。不是給他檢查過了嗎？他的精神壁壘都重建了，還有什么好擔心的?！鼻赜滥陮Υ巳允遣辉谝獾哪?，接著，他壓低了嗓音，有些神秘地對杜望說道，“我選的向?qū)且w淵，當年他可是韓君的第二順位向?qū)?，和韓君有著86%的匹配度。由他來探測韓君的精神海，應該會很順利才對”

    尹飛淵，S3級向?qū)?，現(xiàn)任向?qū)Ч芾碇行母敝飨嫦驅(qū)W院督學，杜望對他也很熟悉，畢竟現(xiàn)在圣內(nèi)倫薩塔區(qū)S級的向?qū)е挥心敲葱┤恕Ｔ驹谖撼奖徽J定死亡之后，執(zhí)委會想推舉有資歷且有能力的尹飛淵繼任首席向?qū)В蓪Ψ絽s以目前的工作無法脫身為由拒絕了這個機會，以致于現(xiàn)在圣內(nèi)倫薩塔區(qū)的首席向?qū)恢枚歼€空閑著。而忙于教育管理工作的尹飛淵至今仍沒有匹配哨兵，他的匹配峰值很奇怪，除了最高86%匹配韓君之外，只剩下了幾個匹配度僅為30%左右的哨兵，一旦匹配度低于60%，哨兵和向?qū)еg的匹配就沒有太大的作用。

    在杜望看來，尹飛淵就是那種典型的默默無聞的幕后工作者。

    尹飛淵十分低調(diào)，每天一大早就會來到位于一號白塔的向?qū)Ч芾碇行?，然后將自己鎖在辦公室里一整天，如果不是開會或者需要他出面的督導工作，幾乎沒人可以看到他在塔區(qū)里晃悠的人影，下班之后，對方就趕緊收拾起東西搭乘磁懸浮列車離開塔區(qū)，回到他位于A3安全區(qū)的家中，連餐廳提供的福利餐也無法留住他趕著回家的腳步。作為一名不需要精神屏障的向?qū)?，尹飛淵活得就像一個普通人，除了因為沒有匹配哨兵不得不每個月按時取用結合熱抑制劑這一點。

    “尹飛淵，你確定他愿意？”杜望認為秦永年的選擇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如果按照匹配度和能力來說，尹飛淵的確是目前除了趙弘光之外最適合韓君的向?qū)?，但是過于低調(diào)甚至在他們看來有些孤僻的尹飛淵，并不像愿意卷入麻煩事的人。

    “他不愿意？那扣他工資好了。聽說他在A3區(qū)買的房子房貸還有不少年呢。這塔區(qū)里的高薪是那么好拿的？多少一線的哨兵和向?qū)в妹趽Q錢，就讓他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也推三阻四的話，那塔區(qū)要他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