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1⑧.cм 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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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在做夢。 因為這種感覺是不真實的。她快活忐忑,像個頭腦空白的傻子。 她夢見自己坐在圖書館里,燈火閃爍,她把書豎起來,作一副專心致志的模樣,眼角瞥著米迦勒。 他動了一下,扭過頭來看她,碧藍(lán)的眼睛里反射著燈光,像是沒有生命的玻璃碎片在反光。 太明亮了。 可她緊張極了,心幾乎從胸口跳出來,還要拼命板住臉,這些雜亂的心思干擾了她的直覺。 她要偷拍一張,就偷拍一張。 他有些好奇,掃了一眼那本書的封皮,然后看她露出來的眼睛。 她倉惶低下頭去,假裝閱讀,書面上曲里拐彎的外文飄到眼里,變成了一個個形狀扭曲的符號,像是在讀看不懂的樂譜。 不要被他發(fā)現(xiàn)。 她暗自祈禱,屏息等待。 過了一會兒,她重新抬起頭來偷看。米迦勒轉(zhuǎn)過頭去,他認(rèn)真讀著手里那本書。文法和詞匯都古早艱難,艾琳讀不懂。 趁現(xiàn)在。 鏡頭露出來,她眼疾手快,按下連拍按鍵。米迦勒沒有抬頭,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偷拍成功了。 他被她留在手機(jī)里! 等到回到公寓,她會抱著他的照片在床上高興地翻滾,等回到家,她要給mama看,這是她曾經(jīng)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尖利的叫聲忽然響起。 撕裂,疼痛,恐怖到了極致—— 艾琳猛地坐了起來,睜開眼睛,滿眼漆黑。 是深夜。 “……別怕,沒事。”米迦勒在她身邊,輕聲安慰,捂住她的耳朵。 她轉(zhuǎn)過頭去看,他那雙碧藍(lán)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反射著微光,和夢里的情景有幾分像。 夜行動物。 她心臟一顫。 可那尖叫聲不是在夢里的,它仍在繼續(xù),回蕩在整個城堡中。 米迦勒緊緊捂著她的耳朵,可那無濟(jì)于事。人類共通的情緒通過本能蔓延,即使聲音微弱,其中蘊含的痛苦,卻仿佛能夠讓艾琳感同身受。 她抓住他的手腕:“這是什么?” 因為捂住耳朵后,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失真,她的聲音急切惶恐,像在災(zāi)禍面前無能為力的尖叫,四肢收縮蜷曲,是一個隨時都像逃跑的姿勢。 米迦勒在黑暗中抓緊她的后頸,把她緊緊困在懷里。 “沒事的,親愛的……這只是……”他低聲喃喃,卻見她什么也聽不見,在黑夜中那雙眼睛更加茫然。 他閉上嘴唇,垂下眼睛,拍打著她的脊背,安撫地?fù)崦?/br> 可是他冰冷,堅固,不可撼動,沒有心跳。 不是一個活物。 艾琳喘不過氣,像被困在了牢籠。她抓住他的衣襟:“有人要死了!你去看一看!” 米迦勒的手松開了她。 然后,在那一瞬間,尖叫聲戛然而止。 艾琳拖鞋也沒穿,跑下床去,她在房間四處摸索,找到的最有攻擊性的武器是一個花瓶,她在門口停住,手放在門把手上,警惕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好了……艾琳?!泵族壤漳弥耐闲哌^來,“來……”他蹲下,讓她抬腳。 艾琳一腳踩在他膝蓋上:“是什么?那是什么?你知道嗎?” 米迦勒想笑一下,顯然失敗了。他不高興,顯而易見,甚至壓抑著冰冷的怒氣。可他說話的聲音一樣柔和:“別擔(dān)心,那只是……一個愚蠢而粗糙的……原始者的儀式?!?/br> “那是什么?”艾琳拿那個花瓶指著他逼問。 米迦勒托住那個花瓶,低聲道:“是一個轉(zhuǎn)換儀式……初擁?!彼⌒牡赜^察著她,急忙補充,“是她太粗魯,相信我,通常不會疼,我會很輕……” 啊。 艾琳身上一寒,心頭卻一亮。 哦,同伴,轉(zhuǎn)換,初擁。 他要對她也這么搞一回。 米迦勒把花瓶拿了過去,放到一邊。他看著她的臉,輕聲道:“對不起,親愛的,吵醒你了。我會叫人重新做好隔音,以后,這樣的事不會發(fā)生……” 在黑暗的房間里,艾琳聽他溫柔的絮語。 “在哪里?”她打斷了他的話。 “……”他頓了一下,抱住她的腰,“親愛的,你會害怕的?!?/br> 艾琳吞咽了一下。如他所說,她的確害怕了。 可時間有限。無論是這次初擁花費的時間,還是……米迦勒決定轉(zhuǎn)變她之前,所剩無幾的時間。 “我想看,我想了解。”她深吸一口氣,放緩聲音,彎腰抱住他的頭,手指在他的金發(fā)上反復(fù)撫摸,“可以嗎?” “……”米迦勒說,“你不應(yīng)該看。” 就像每一個夜晚,他都不準(zhǔn)她下床,不準(zhǔn)她離開這個房間。對晝伏夜出的吸血鬼來說……樓下才是他們真正的生活。 “我遲早會知道的?!卑掌届o地告訴他,“米迦勒,我總會知道,你怕什么呢?” 他怕,怕她直面現(xiàn)實,真切知道他是個什么東西……然后…… 他用哀求的聲音試圖打動她,隔著單薄的睡衣,他冰冷的嘴唇撞在她的小腹上,反復(fù)地親吻:“艾琳……” 等一切木已成舟,再面對,也依舊來得及。 她垂下頭去,過了半晌,她低聲說:“我很害怕?!?/br> 米迦勒不安地動了一下:“……不……”他抱緊她的腰肢,手掌來回摩挲,好像想解救她。 艾琳嘆息:“或許,再多讓我了解一些,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她甚至在黑暗中眼眶泛紅。 米迦勒忍受不了,他抱住她的腰,就這樣把她高高抱了起來。 艾琳驚得一抖,眼里剛醞釀好的眼淚都咽下去了。她只能牢牢抓緊他的頭發(fā)。 被他輕易地擺來擺去,她覺得自己在他手里跟剛才那個花瓶差不多輕。 他把她放在門邊陳設(shè)花瓶的小柜子上,把拖鞋給她套在腳上,屈服道:“……好?!?/br> 艾琳晃了晃腳,跳了下來。 她踩著拖鞋,離開臥室。整層安靜異常,是屬于米迦勒的地盤,黑暗,寂靜,孤獨。 她只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因為他的腳步聲太輕,人類的聽覺捕捉不到。真奇怪,她居然直到如今才發(fā)現(xiàn)這一點。有恐懼感從背后爬上來,像一條黏膩的蛇。 可艾琳抓緊了他的衣擺:“……保護(hù)我?!?/br> 囚禁她的鐵籠,保護(hù)她的護(hù)欄。 他眼角一彎,表情松懈了一點:“當(dāng)然?!?/br> 下幾層樓,來到一樓西側(cè)小型宴會廳外。 她聽到了音樂聲,仿佛大廳里有一個樂隊在演奏。 她重新信任了隔音,與此同時打了個寒戰(zhàn)。小提琴詭異的曲調(diào)簡直像是在鋸她的骨頭,鋼琴零星的按鍵音像在敲她的牙。哪位作曲能做出這樣不和諧的音樂?簡直令人寒毛直豎,只想拔腿而逃。 米迦勒推開大門。 燈火輝煌,人影幢幢。 沒有一點熱氣。 明明燈光絢爛,仍舊黑暗得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淵。一張張蒼白的臉轉(zhuǎn)過來,這樣多異于人類的面孔對視覺造成了沖擊,讓艾琳無法辨認(rèn)容貌,只覺得毛骨悚然。 是吸血鬼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