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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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奧格的目光越過春來看向了他,那雙納克人的金黃色眼睛似乎在一瞬間收縮了瞳孔,蘇澤知道那是納克人在恐嚇對手時的一種表現(xiàn)。 他也緩緩露出了笑容。 真有意思。 那是作為兄長在保護meimei時的警告嗎? 又或者是屬于男人的獨占.欲呢? 蘇澤那張淡漠的臉上,嘴角微微的牽起了一抹弧度,希望以后這位納克人兄長也能對著他笑出來。 那天晚上,春來和奧格回家之后,奧格特意抽時間來給她講題,和講解幾句的蘇澤相比,奧格就講得更詳細了,春來聽得認真,也好意思跟他問問題,雖然學得慢一點,但她終于學會了不少。 倆人一直講題到半夜,直到春來困得迷迷糊糊的要上樓睡覺,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邁樓梯,不小心一只腳踩空了,整個人差點摔倒。 好在奧格在她身后將她攔腰抱住。 春來一愣,隨即感覺到奧格瞬間就將她打橫抱在了懷里,屬于他的雄性氣息一下子將她包圍著。 她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哥……” 卻覺得自己的聲音那么嬌軟,甚至軟綿綿的。 * 這個夜晚對于這片區(qū)內(nèi)的其他住戶而言,仍舊是個和往常一樣普通的夜晚。 蘇澤那天晚上失眠了,他靜靜的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外面的三輪明月輪流將清冷的月光順著窗戶投射進地板上,照在他的身上。 蘇澤失眠的看向窗外的景色,他的視線鎖定在門口的大樹上,他開始無聊的一片一片數(shù)著大樹上的葉子。 數(shù)到第一萬三千九百六十五片葉子的時候,他聽見了敲門聲。 他雀躍的以為是他的春小姐,但隨即又想到這么晚了,她應該已經(jīng)睡了。 他聽見另一個女聲響了起來,“蘇澤?” 一個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性感的女人。 蘇澤打開門,看見林緋紅穿著那件紅色真絲吊帶睡裙,她還在睡裙外隨意的批了件不合季節(jié)的流蘇披風,機器人身體的她其實對于冷暖沒有感受,她穿得多一點只不過是照顧別人的視覺感受,讓別人感覺到溫暖罷了。 “林教授?” 林緋紅裹緊了灰色流蘇大披風站在門口,道:“不請我進去嗎?” 蘇澤看了她一眼,最終讓了讓身體,林緋紅走了進來,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在黑暗之中環(huán)顧著他的房間,稱贊了一句:“真是個舒適的房間?!?/br> 用黑暗和寂靜將自己包裹,大概是舒服的吧。 蘇澤沒有接話,反而問到:“您有什么事?” 這次輪到林緋紅不接話,轉(zhuǎn)而問到:“你也失眠吧?” 蘇澤站在門口環(huán)著胳膊,看向了坐在月光中的林緋紅,不說話。 林緋紅見他這樣卻笑了。 她說:“別這么見外吧……” 她抽出一根煙遞給蘇澤,蘇澤不接,林緋紅自己點了一根,讓帶著奇特香味的煙氣在屋里飄散。 她裹著流蘇披巾,吸了一口煙,說了句:“這煙里含有稀釋的‘初擁’?!?/br> ‘初擁’,孤獨癥患者的頂級毒.品。 她說:“稀釋過的,我親自研發(fā)的,不會成癮那么嚴重,對身體的損害也沒有那么嚴重。” 林緋紅再遞給蘇澤煙的時候,蘇澤沒有拒絕,只是他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抽這根煙,他將煙在手里頓了頓。 林緋紅又笑了,“你怕我投毒?” 蘇澤不說話。 林緋紅道:“以我們的交情,我怎么會給你投毒?!?/br> “我該稱呼你什么?蘇澤?” “又或者是,希維爾教授?”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再繼續(xù)寫 第059章 蘇澤聽到林緋紅這句希維爾教授, 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反倒是借著林緋紅的點火器將手里那根煙點著了。 他熟練的吸了一口,將煙圈吐在空氣之中, 他那張淡漠的少年臉龐在朦朧月光下又增加了幾絲滄桑感。 林緋紅就這么看著他吸煙。 對于他們這種孤獨星球癥患者而言,這種含著頂級毒|品‘初擁’的煙簡直就像是饕餮遇到了美食一般, 讓人上癮。 吸上一口之后, 似乎有一種溫暖的充滿著陽光的幸福感包裹著他們。 蘇澤甚至能在這短暫的煙氣之后得到片刻的放松, 身體好像一下子變得軟綿綿的了。 就像躺在灑滿了陽光的草地上一般,溫暖、放松、清香。 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 冷凍之前他經(jīng)常體驗的感覺。 倆人就這樣靜靜的吸掉了一根煙。 蘇澤才緩緩的道:“怎么看出來的?” 林緋紅聽到他變相的承認了,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有點得意有點狡黠, 說了句:“我畢竟跟在你身邊當助手那么久,就算你刮掉了胡子還變得這么年輕,終究遮掩不了你身上獨特的氣質(zhì)?!?/br> 蘇澤回憶起最近自己的言行舉止, 說:“是那天我說出了顯色劑的成分配比,所以你才認出我的?” 林緋紅見他已經(jīng)猜出來了, 只得承認, 說:“那個顯色劑的資料當初還沒等你公布出來就被你毀壞了,就算其他人研究, 也不可能超過當年的你,也只有你自己才能精準的說出那些復雜的數(shù)據(jù)?!?/br> 她說:“畢竟, 你當年是宇宙物種專業(yè)方面的頂級科學家,是研究托托人方面的第一人, 甚至在幾十年后的現(xiàn)在, 所有研究托托人的資料仍然以你為準?!?/br> “蘇澤.希維爾教授。” 這一次,被叫到了全名的蘇澤.希維爾對于這個名字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神色,但隨即, 他對林緋紅說:“以后就叫我蘇澤,希維爾這個名字就湮滅在過去吧?!?/br> 林緋紅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畢竟對方從一百多歲的希維爾教授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蘇澤,這種事就算在這個星際年代也算是驚世駭俗的行為,誰都不想被當成怪物看待。 她甚至能猜到蘇澤是怎么變得這么年輕的,在這個星際年代,一百多歲想保持四五十歲的樣貌不是什么太難的事,只要花大價錢注射納米機器人,就能保持一副年輕的樣貌,但是像蘇澤這樣幾乎是返老還童的,而且結(jié)合他生前最后一個科研項目是大腦移植技術(shù)。 她已經(jīng)能猜到他應該就是利用克.隆技術(shù)之后轉(zhuǎn)移的大腦,從而讓自己年輕起來。 她說:“難怪你當年忽然轉(zhuǎn)而研究大腦移植……” 蘇澤已經(jīng)又從她手里拿走一根煙,熟練的點火吸上,煙氣升起的時候,那種熟悉的美妙感覺又來了。 其實他也不明白,明明換了一具身體,只從原來身體移植過來一副大腦,為什么那種該死的孤獨星球癥仍然跟著他,讓他整宿整宿的失眠,讓他的世界仍然是灰蒙蒙的一片。 蘇澤淡漠的語氣,對她說:“你也是這種技術(shù)的受益者。” 是啊,林緋紅能活到現(xiàn)在,也是因為她把大腦移植到了機器人身上,否則以她現(xiàn)在的年紀,早就死了幾十年了。 如此說來,他們這兩個曾經(jīng)的同事,能在幾十年后以這種方式重遇,不能不說這是一種奇妙的緣分。 林緋紅忍不住笑了起來,銀發(fā)紅唇,□□亂顫,多么性感美麗的一副皮囊啊。 她也摸出一根煙繼續(xù)抽著,“是啊,多虧你這項技術(shù),我才能又活了這么多年。也沒想到,兩個本應該早就歸天的人竟然能在這里相遇?!?/br> 林緋紅嘟囔道:“若是有酒就好了。”她舔了舔嘴唇。 蘇澤起身從角落里拎起兩瓶致幻劑飲料遞給她,林緋紅擰開酒瓶和他輕碰一下,然后猛地大罐一口。 倆人就這樣在黑漆漆的房間里,清冷的月光之下,抽著煙、喝著酒,算是慶祝這奇妙的重逢。 喝了半瓶之后,林緋紅有點發(fā)暈,那種奇妙的微醺感讓她短暫的感覺到整個人如在云端一般,輕飄飄的,她問蘇澤:“你為什么想換身體?想長生不老?” 蘇澤沒有回答,卻反問她:“你呢,為什么要用機器人的身體繼續(xù)活下去?” 林緋紅舔了舔酒瓶,“是啊,被炸飛的那一瞬間,我對這個世界的留戀和不甘心,讓我想繼續(xù)活下去?!?/br> 蘇澤說:“我只是想試試看,重新年輕的感覺是什么樣?!?/br> “結(jié)果呢?”林緋紅饒有興致的問到。 “結(jié)果,那該死的病仍然纏著我?!?/br> 林緋紅哈哈大笑,似乎因為太高興,眼角還沁出了淚珠,她用手指抹掉了眼角的淚水,語氣卻淡淡的,“即使只有一顆大腦,它也似乎永遠存在著,比真理之神都更真實?!?/br> 蘇澤沒有回復,只是靜靜的喝酒。 他們都知道,孤獨星球癥的患者很難有真正的開心,他們之所以很多人都離不開‘初擁’這種毒.品,就是因為它能給他們短時間的開心和真實的情緒,讓他們變成一個正常人那樣。 所以此刻林緋紅的開心也不過就像一層面具一樣。 見蘇澤沒有回復,林緋紅的笑容果然如潮水般消散,倆人靜靜的喝著酒。 又過了好一會兒,林緋紅才問到:“今后有什么打算?” 蘇澤喝了一口酒,打算? 他的腦海中立刻閃現(xiàn)出來的是春小姐那張嬌艷燦爛的容顏。 他想將她綁在身邊,算是打算嗎? 對林緋紅,他只說:“還沒想好?!?/br> 林緋紅點點頭,克.隆了自己身體活下來的蘇澤,和換成了機器人身體的她,時間對他們而言似乎變得格外漫長,也更無趣。 大多時候,他們都是隨波逐流,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這樣在和孤獨星球癥的對抗之中反反復復的活著。 她以為蘇澤也是這種狀態(tài)。 * 克.隆動物的實驗非常幸運的,到第三輪動物成長起來之后,發(fā)現(xiàn)它們的基因良好,生長狀態(tài)也不錯,似乎沒有要變異的趨勢。 尤其是那只小豬崽,已經(jīng)和她上輩子養(yǎng)過的農(nóng)家小豬崽一樣了,在實驗室里每天發(fā)出哼哼哼的聲音,等著春來去投喂它。 春來迫不及待的求奧格多幫她合成幾只這樣的小豬,奧格說:“我可以以這個基因穩(wěn)定的豬為模本進行克.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