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德看著戚樂那堆得歪歪扭扭的雪人，有點強迫癥。他看見戚樂的鞋襪濕了大半，便從杰西卡手中接過用具，向前一步走進花園里，對戚樂說：現(xiàn)在的天氣算不上暖和，您穿的太少了。若是只想要看雪人，您去廊下坐一會兒吧，我見杰西卡為您帶來了手爐，您不妨暖一會兒手。

    戚樂笑瞇瞇地沒有拒絕。她做到了廊邊，看著克勞德接過了工具開始堆雪人。不愧是能在鐵盒里造出雪人的，在花園這樣的地方，他堆的雪人更大更漂亮。手法嫻熟，甚至有點雪雕的架勢。

    這倒是讓戚樂想起了李朝舟，李朝舟再拿手術刀前，拿小鏟子堆雪人也是熟手。小時候他還在院子里堆過動畫片里的角色，雖然不是十足的像，但意思總是到了。

    世界里一時只剩下克勞德堆砌雪人的聲音。戚樂看著克勞德，接著對系統(tǒng)道：你看見克勞德了，算是我回答了你最初的問題。她刻意掠過了，沒有去問系統(tǒng)為什么比起關注她還要關注一個無關緊要的軍人，她希望系統(tǒng)自己察覺，所以故意說得模棱兩可說：該你回答我了。

    令戚樂失望的是，系統(tǒng)憋了半晌，憋出一句：病毒!

    系統(tǒng)看見戚樂揉上了額角，以為是先前的波動的后遺癥，心里也有些歉意，它解釋著道：不小心被病毒盯上了，我剛才聽不見你聲音也是因為病毒，現(xiàn)在我把防火墻下載了。咱們暫時沒法聯(lián)系總部的數(shù)據，但lsquo;病毒rsquo;就不能再影響我了!

    戚樂：病毒。

    她慢慢念了系統(tǒng)給她的答案，玩笑道：你不是一直說你不是單純的數(shù)據流嗎也會被病毒侵擾

    系統(tǒng)：對、對啊，怎么就不能了能傷到我的，都算病毒!

    這樣反而到不能說它騙人了，戚樂見它鐵了心，也不急這一會兒，轉而問了句：為了隔離lsquo;病毒rsquo;，你和總部斷了網，那我們任務的完成度怎么算

    系統(tǒng)：

    系統(tǒng)遲疑道：咱們就把能做的全做了，確認絕對完成了，在聯(lián)網的同時就回去

    戚樂問：好，那lsquo;絕對完成rsquo;的標準在哪兒

    系統(tǒng)：我、我啊。你看我都經手這么多了，我肯定能判斷的。

    戚樂聞言不吭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問：你剛才出故障，真的是因為病毒嗎

    系統(tǒng)：不、不然還能因為什么呢

    戚樂靜靜地看著堆砌著雪人的克勞德。

    她和系統(tǒng)說：我以前和你說過的話，你都沒忘記過吧

    系統(tǒng)不解：我當然記得啦，你和我說過的每一句我都記得。怎么了，突然提這個，是要保暖嗎

    系統(tǒng)當時毫無所覺，可到了最后想想，這可能是戚樂給予的第一個預警。

    戚樂沒有說話，花園里克勞德已經將雪人堆的差不多了。他側過了身，讓戚樂看見那雪人，等著她的評價。

    晶瑩剔透的雪人用藍玻璃裝飾這眼睛，鼻子是杰西卡拿來的一只半折了的羽毛筆。看起來挺可愛的，就是這嘴上的笑，還有這眼睛的距離

    戚樂沉吟片刻：看起來是個狡詐的雪人。

    克勞德嘴角微翹，卻一本正經說：雪人哪里來的狡詐，她是最純潔的。

    戚樂飛快的看了一眼克勞德，假裝沒聽見他話語中的調侃。她在杰西卡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了身，看了那雪人好一會兒，方才對克勞德說：謝謝您的雪人，我很喜歡。

    關于雪的冒犯，至此就算結清了。在克勞德有些微訝的眼神中，戚樂溫柔道，感謝您的陪伴，克勞德，我會給您最想要的東西作為回報。

    克勞德有些不適應，顯然是戚樂突然變得講理合情了讓他覺得不對勁。

    所以他直接問：陛下，您是有哪里不太痛快了嗎

    戚樂：戚樂有些驚訝，她想了想，笑道：您真的很敏銳，所以您最好趕緊離開。不然等我善心收回了，也許就要尋別的理由再來糾纏您了。

    您不喜歡，不是嗎

    克勞德沉默了。

    戚樂轉身告辭，杰西卡攙扶著她回去。戚樂卻說不需要杰西卡，她想自己走一段。杰西卡被撇下，有些無助的看向克勞德，克勞德點頭讓他安心，顯然是來的這一路，他已經安排好了值守巡邏人員，確保戚樂的安全。

    戚樂離開后，克勞德詢問杰西卡：陛下最近遇見什么事了嗎

    杰西卡搖頭：除了國政，陛下近期并沒有其他的事情。

    克勞德想了想又問了句：那她有和你說過什么嗎

    杰西卡想到剛才戚樂將手放入雪中后，突然問的問題，她將這事同克勞德說了。

    克勞德沉默了一會兒，對杰西卡說：夫人，您其實答錯了。將一件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延緩，不是不可能的。

    有時候，人們會為了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人，將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無限推延?？藙诘碌溃μ幰彩且粯?，為了并非自己、更重要的那部分，人類能夠犧牲的，遠超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