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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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光芒剎那間突破云霧,蘇爾朝前的步伐停下,大喊一聲保護,然后拿出道具蹲在白骨中間。其他玩家也是一樣,甚至動作比他還快。 村長被這猝不及防的變化驚到了,甚至遠超剛剛看到白骨。一分鐘前信誓旦旦說著絕不跪著生的人,如今畏畏縮縮躲在白骨的包圍中,腦袋都看不見。 “艸你大爺!” 一句臟話實在地從他口中蹦了出來。 臉皮哪有命重要,蘇爾現(xiàn)下連圣嬰都抱得很緊,就差沒喊爸爸。 燦爛的金光中,面容悲苦的神明撥開云霧,俯視下方的畫面,看到這一幕唇瓣動了下竟是忘詞了。 哪里來得一群沙雕玩意兒? 沉默了片刻,聲音將朝霞震蕩出漣漪:“兌現(xiàn)你們的承諾?!?/br> 耳膜似乎都要被刺穿,蘇爾安靜做著縮頭烏龜,偷偷拿出鏡子,紅色的桃心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強度顫動著。 一只大手從天空中探下,朝著其中一名玩家抓來。 李子倉感受到強烈的危機感,事實上他的預(yù)感沒錯。對白骨來說,蘇爾相當于雇主,后續(xù)的好處還得從他這里拿,至于其他人,保護的狀態(tài)就很敷衍。 李子倉深吸一口氣,隨時準備用道具。 大手距離人還有半丈時,圣嬰突然睜開眼,雙目泣血,血絲化為煙霧,包裹住李子倉全身。 被光忙反彈,神明冷冽的聲音從云霄傳來:“為何要護著成人?” 圣嬰沒有回答,纏在白布的手掌伸出一小截,如竹筍竄出老長,大有要把神明拉下云端的意思。 一時間神明的一半金光居然被打退幾分。 蘇爾親眼見識了有實體鬼怪的強大。 神明被頂撞,十分不虞,再次發(fā)問:“何故?” 音浪較之前更加震耳欲聾。 蘇爾捂著耳朵,實在受不了:“它聽不懂,別問了?!?/br> 對牛彈琴有意思么? “……” 誰都不肯后退一步,死磕在這里。 說了句話后蘇爾便一直盯著小鏡子上的桃心,哪怕一直僵持下去,只要捱過今天就能離開。 神的視線轉(zhuǎn)移到了村民身上,作為凡夫俗子,哪個都不敢得罪,村長帶頭跪在一邊垂著腦袋不停念著禱告詞。 一個圣嬰已經(jīng)很麻煩,如今還有白骨護持,想要一波帶走并不可能。 神改了主意:“交出四名神使?!?/br> 圣嬰聽不懂,玩家裝聽不見,白骨只惦記著陰氣,以至于一時間沒人理會神明。 “好,好極了。”威嚴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怒氣。 蘇爾腿蹲得有些麻,無奈看了眼紀珩:“什么時候才能天黑?” 紀珩相當冷靜,微微直起一些身子:“與其干耗著,不如普及教育。” 他正視神明:“教會這孩子常識,不至于來年繼續(xù)被蒙騙壞了你的計劃?!?/br> 聞言神的目光定格在圣嬰身上,靜默許久,終于選擇暫時收手。 換了只腿半跪著減輕壓力,蘇爾由衷感嘆,論心黑還是紀珩黑,一句話便讓這孩子從此踏入知識的海洋。 氣氛陷入一片死寂,村民的禱告聲也漸漸低不可聞。 蘇爾用唇形問紀珩:“有幾成機率勸退?” 紀珩神情莫測:“這要看他是不是神。” 蘇爾目光一滯。 紀珩失笑:“你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把他當神看?” 蘇爾并不否認,輕聲說:“我只聽說過惡魔這個種族喜歡做交易?!?/br> 神明依舊高高在上,卻下了最后通牒:“交出兩人,既往不咎。” 數(shù)量驟減,從壓抑的語氣中可以感知到已經(jīng)是忍耐的極限,蘇爾聽后反倒唇角有了弧度。故意張口,讓白骨也能聽見:“偉大的神明可不會討價還價?!?/br> 陰陽怪氣李子倉最是擅長,插刀說:“該不會是魔物偽裝的?” 依珠嬌媚地笑笑:“聽說吞噬強大的妖物能壯大自身,你說吃了他,會不會變漂亮?” “……” 說者有心,聽者更是有意,白骨僵硬的骨頭偏了偏,和自己的太姥姥交換了一下訊息。 如果真能把這邪惡的神明當做養(yǎng)分,說不定他們能進一步修煉出rou身。 白骨不蠢,現(xiàn)階段只是有個想法,除非瘋了才會冒險去主動攻擊神明。這么多年過去,有些畏懼刻早已在了骨子里。 女人最了解女人,依珠完全能理解這種自私自利的心情,蠱惑說:“現(xiàn)在就是一個最好的試探機會?!?/br> 只要神明不強勢拼個你死我活,便證明有顧忌。 ‘白骨軍團’巋然不動,玩家自成了受益者。 天地間的空氣受到擠壓,蘇爾知道神明真正出手了,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驚天動地,白骨站在了圣嬰這邊,一時間神明竟也無可奈何。 蘇爾故意揚聲道:“跟他拼了!” 眼看這邊氣勢高漲,神明金身黯淡,消失前寒聲道:“三日之內(nèi),我必來取你們性命?!?/br> 蘇爾嗤之以鼻,別說三天,今天他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 白骨準備散了,突然發(fā)現(xiàn)腳腕被抓住。 “再等等?!辩R子上的桃心還在跳動,神明肯定躲在暗處。 白骨嘆氣:“你好歹是個男人,有點骨氣?!?/br> 蘇爾:“好處我會給夠?!?/br> 利益驅(qū)使,白骨多在原地守了稍頃,足足有半小時,白骨都有些不耐煩時,鏡面終于恢復(fù)平靜,跳出一行小字。 關(guān)于蘇爾的自我剖析無非是厭惡陳規(guī)陋矩,匆匆一瞥后便抬起頭。 另一邊紀珩垂眼,斂去的眸光令人捉摸不透,察覺到蘇爾的擔憂,一言不發(fā)收起鏡子笑了笑說:“不是什么要緊的?!?/br> 這還是對方第一次有意隱瞞信息,蘇爾皺眉:“很嚴重?” “具有誤導(dǎo)性,一時也不好判斷,”紀珩頓了頓說:“或許還不如不知道的好?!?/br> 為了改變未來反而容易親手將命運的軌跡推往上面。 蘇爾聽出話中深意,放棄繼續(xù)追問鏡子上的信息,垂首不知在沉思些什么,良久開口說:“我先回趟院子。” 他還有欠白骨的賬沒還。 村民避之如蛇蝎,自動讓開一條道。 為了掩人耳目,蘇爾在屋中渡陰氣,白骨都是貪心不足的,只能拖著時間。 快要周旋不下去時,熟悉的牽引感傳來,他的手腳開始不受控制。蘇爾眼前一亮,給了青蓮智者一個‘及時雨’評價。 像來時一樣,半個身子很快被吸入鏡子里,白骨可惜電擊器,伸手要拉他一把。蘇爾卻是躲過揮了揮,緩緩?fù)鲁鰞蓚€字:“再見?!?/br> 最好是永別。 · 離開封建詭異的村子,再看弄虛,突然覺出這座城市的可愛之處。 對比產(chǎn)生幸福感。 微松一口氣,望見聚在酒店內(nèi)的幾位玩家時,蘇爾眉梢一動……對比還能產(chǎn)生傷害。 選擇打安全牌的玩家此刻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主持人分明說得像是一場死局,然而去的全部安然無恙歸來,早知如此,他們何必留下虛度光陰。 有幾人很快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但還有兩三人,眼神摻了些敵意暗暗一瞥蘇爾。 莫名膝蓋中箭,蘇爾還挺納悶。 難道真的是體質(zhì)問題? 紀珩淡淡道:“總有些庸人想著武力值這么低的都能活下來,我肯定也能。” “……” 聲音沒有刻意壓低,一時間酒店的人都能聽見。 青蓮智者穩(wěn)坐釣魚臺,欣賞這場戲。 紀珩問:“面對這種人,該說什么?” 蘇爾接得從善如流:“你行你上?!?/br> 他其實不大喜歡這句話,不過面對個別人,還是很應(yīng)景。至少當下不再有玩家用那種酸澀嫉妒的眼神注視自己。 主持人的工作很到位,讓兔子侍者提前準備好飯食,給回來的人接風(fēng)洗塵。視線一掃,青蓮智者面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收獲不小,你們幾個就快要找到完整的希望?!?/br> 他說話有種四兩撥千斤的味道,看似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氣氛緊張起來。 留守的玩家再次懊悔沒有參與進游戲當中。 “既然人齊了,現(xiàn)在又還是上午……” 青蓮智者沒有給這人說下去的機會,不容置喙道:“新的任務(wù)明天會發(fā)放?!?/br> 同樣的一頓飯,有的享受美食,有的食難下咽。 青蓮智者忽然開口:“只剩下最后一個任務(wù)?!?/br> 蘇爾停下啃雞腿:“還有兩天時間。” “第七日是純粹的觀光游覽,”青蓮智者慢悠悠道:“所以希望各位能在明天有所得,那是一個……很有趣的小游戲。” 停頓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翹:“相信你們會喜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