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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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過是個小插曲,剛說完紀珩便走到井邊,倒沒有蘇爾那般小心翼翼,挽起袖子伸手在內壁摸索。 片刻后說:“取一盞燈和粗繩來,我要下井?!?/br> 蘇爾唇瓣動了動,最終沒有阻止,對方下了決定,不說十成,至少有七八成把握。 依珠和蘇糖衣去找東西,蘇爾提議:“用道具武裝一下的好。” 紀珩靈值不低,根據(jù)現(xiàn)有的感覺,井底就算有鬼,也不會太強。不過看他一臉認真,還是取出一塊八卦鏡掛在身前。 八卦鏡配著現(xiàn)代裝,模樣有些滑稽,好在顏值能打。 繩子取來后,紀珩熟練地綁在腰間。 保險起見,蘇爾又幫忙給他綁了一道,欲要加第三道時,蘇糖衣趕忙制止:“五花大綁的,又不是捆豬?!?/br> 話糙理不糙,蘇爾朝紀珩看去,后者腰上勒著兩圈粗繩,正沖他露出一個頗為無奈的微笑。 蘇爾輕咳一聲,擺了下手,示意下井吧。 井里濕氣很重,紀珩瞇著眼掃過壁畫,因為還要辨別,下移的速度很慢,也虧得臂力好。 不時要在井內掉頭,快到井底時,已經(jīng)花費了近一刻鐘。 蘇爾趴在井邊,畫于他而言是倒著的,看不出內容,不過卻是注意到紀珩漸漸皺起的眉頭。 “一位旅人在沙漠中暈倒,和神交易,后來到達綠洲反悔,結婚生子……” 聲音從井底傳來,空蕩有回音,別說多陰森了。 紀珩看圖說故事的時候,一只慘白的手從水中升起,他面無表情打落,似乎早就發(fā)現(xiàn)水鬼存在,無視后繼續(xù)看畫:“神被觸怒,綠洲連年干旱,快要成為一片沙地。” 蘇爾皺眉:“邏輯不對啊?!?/br> 既然是神,一怒之下取走凡人性命就好,何必要遷怒一整個綠洲。 “就畫到了這里,”紀珩:“還有另外兩口水井,或許能找到其他線索?!?/br> 準備上去時,臨時改了心思,拽住水鬼的頭發(fā)往上拖。 繩子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好在鬼本身不重,一人一鬼平安上來。 水鬼被甩在地上,憑著本能伸手想要抓住個活人拽下去。紀珩望著蘇糖衣和依珠:“麻煩去找一下萬億他們,對一下壁畫上的內容?!?/br> 都是人精,知道這是在故意支開人,不過萬億和李子倉早就開始檢查水井,有必要去一趟。 她們走后,紀珩拎著水鬼到蘇爾面前。 蘇爾掏出電擊器,在吸食陰氣前盯著水鬼尋思:“其他人都是被燒死,就這個變成了水鬼?” “是個玩家。”紀珩說:“胸牌在上來的過程中掉了。” 蘇爾幾次試著和水鬼對話,均以失敗告終,最后確定是已經(jīng)完全沒有神智。 紀珩:“玩家變成鬼,保留意識的可能性極小?!?/br> 原住民死了能化成有自主意識的厲鬼,玩家卻不行,不然容易破壞平衡。 蘇爾也是想到了這點,順便琢磨了下祝蕓活著的可能性還有幾成,她似乎有一絲殘存的理智。 水鬼只剩下獸性,奮力掙扎想要撲食而來。蘇爾忽然明白紀珩在井內皺眉的原因,不是源于壁畫,而是發(fā)現(xiàn)水鬼曾經(jīng)是一名玩家。 紀珩:“抓緊時間?!?/br> 蘇爾抬起頭,低嘆一聲終究選擇動手。眼睜睜看著猙獰的水鬼快要斷絕生機,最后一刻水鬼目中似乎恢復了清明,盡是解脫之意。 “謝……”喉嚨里剛擠出一個字,水鬼倏地又變得暴躁,僅有的清明蕩然無存。 身體重重抽搐了幾下后,掙扎無果,水鬼徹底消失。 蘇爾搖了搖頭,比起死后變成鬼,能在副本中徹底寂滅都算一種幸運。 他沒來得及感慨太久,紀珩便道:“井里畫像上塑造的形象是個女人?!?/br> 蘇爾怔了下,完全沒料到有這個轉折。 回想當時酒店卡片上的故事,年輕的旅人出現(xiàn)在沙漠里,加上卡片上用的是‘他’字,第一反應直接當做男性。 事實上,‘他’字在很久以前用法很廣,判斷旅人為男性的原因不過是慣性思維。 “依珠竟然是最早真相的……” 正說著,萬億等人從黑暗中走來,這下所有的玩家算是聚齊了。 路上依珠早就和他們交流過,此刻玩著頭發(fā)說:“生死關頭誰還會去談責任感?!?/br> 這會兒不是互相爭執(zhí)價值觀的時候,萬億大致總結另外兩口井的畫面:“人算不如天算,神本想在女人生產后取走她的性命,不曾想女人驚懼過度竟然難產而亡?!?/br> 蘇爾垂眸:“難怪只能遷怒村子?!本徚司弳枺骸昂⒆幽??” 萬億搖頭:“沒提,不過刻著一行字:每年七月十五,神會來罪孽的村子接走他挑中的神使?!?/br> 七月十五正好是后天,也就是神要取走他們性命的時刻。 萬億神情凝重:“時間有限線索又少,必須要確定一個調查方向……故事里沒提到的孩子,村子本身,或是那位年輕的旅人,你們看要從哪一個入手?” 話音落下許久,也沒有人接。 紀珩在開口前看了眼蘇爾,意思要聽他的看法。 蘇爾實話實說:“我對找信息不是特別擅長?!?/br> 紀珩:“說你目前能想到的,不是線索也行?!?/br> 蘇爾:“一,毀了村子,那行字里提到神會來罪孽的村子進行接引,村子沒了,這句話也許能不成立?!?/br> 停頓了一下,又伸出一根指頭:“二,自殺,神注定空手而歸?!?/br> “……” 絕世狠人!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李子倉目光顫動:“你這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蘇爾:“‘毀’不代表殺戮,可以想辦法讓村民暫時喪失行動力,分批轉移到各個不同的地方,沒有人口居住,村子頂多叫房屋聚集地;再者,假設我們現(xiàn)在沒了,那神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蘇糖衣提出盲點:“可井里剛還發(fā)現(xiàn)水鬼,假設不幸被拽進去,就真死了。” 蘇爾笑了笑:“那是因為還有其他備選?!?/br> 死了一個,還有其他五名玩家。 蘇糖衣剛要張口,看見蘇爾的笑容,莫名打了個寒顫。 “能進入弄虛的玩家不會弱小,折在了村子里證明這些村民個個不是善茬?!碧K爾微笑道:“所以一定要占據(jù)主動權。” “你是想要……” 紀珩淡淡道:“他是想從明天起在村子里大搖大擺進行探查詢問,而且要集體活動,如果村民阻攔,一言不合我們就做出要集體自殺的樣子?!?/br> 神使死了,拿什么來祭天? 第131章 視頻 一陣夜風呼嘯而過。 萬億發(fā)現(xiàn), 自從和蘇爾組隊,空氣就會時不時陷入沉默。唯獨當事人十分嚴肅認真,詢問大家意下如何。 面色從凝重變?yōu)閺碗s, 萬億:“我沒意見?!?/br> 依珠的道德觀念本就和一般人不同,完全不覺得這種提議有問題。眾人先后點頭, 最終全票通過。 眼看氣氛在往尷尬的方向走, 蘇糖衣重提之前沒來得及執(zhí)行的計劃:“我想去村口看看。” 夜深人靜,白日里沖人吠叫不止的大黑狗趴在柱子下面, 睡得挺沉。 蘇糖衣試探著靠近一小步, 狗只是動了動腦袋, 然后繼續(xù)睡。即將要跨出一條腿時,蘇爾忽然拉了她一下:“等等?!?/br> 蘇糖衣邁步前已經(jīng)用石子做過實驗,掉在地面沒有反應才要落步, 這會兒被制止,疑惑地眨眨眼。 蘇爾半蹲在地,不時扒開一塊石頭, 連續(xù)三四次后終于發(fā)現(xiàn)一只蜈蚣。似乎并不擔心吵醒黑狗,他后退三步, 把蜈蚣裹在外套里借力甩了出去。 蘇糖衣被他的謹慎震驚……這是連村外面的空氣都不愿意接觸。 衣服落地發(fā)出啪嗒一聲, 黑狗睜開眼睛時,眾人心頭微緊。好在它的眼皮聳拉下來, 誰也不搭理。 很快玩家便顧不得黑狗,視線被外面的畫面吸引。 只見蜈蚣在衣服上不安地躁動, 沒過多久爬行速度越來越慢, 直至徹底停在那里,整個身體縮水不少。 風一吹,尸體竟是輕飄飄地滾動到一邊。 “外殼干了, ”見狀蘇糖衣一陣后怕:“地表溫度好像很高?!?/br> 真要出去了,一時半會兒估計死不了,不過腳可能會被灼傷。 蘇爾:“從山腳到村子有一截距離,連一棵野草都沒有,這不正常?!?/br> 聞言蘇糖衣下意識眺望遠處山上一片青綠,近處村里的林木也不少,不禁蹙眉。以村子為軸心,方圓幾里地溫度都不正常,杜絕了晚上有人逃跑的可能性。 偏過頭再去看蘇爾,由衷感嘆:“終于明白你活到現(xiàn)在的秘訣?!?/br> 如此浪還能長命,和極度的謹慎脫不開關系。 出不了村,眾人只能暫時回屋休息。天微微亮時,玩家便醒了,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聚在一起。 雞叫三聲,村子重新恢復生機。 夜晚憊懶的黑狗白日時不時叫上一聲。眾人尋著小孩嬉鬧的聲音找去,最后在井邊發(fā)現(xiàn)一個啃雞爪的小孩。 聯(lián)想到昨晚在附近挖到的手骨,蘇爾面色不大好看。他沖小孩招了招手:“玩游戲么?” 小孩不像成人那么會做表面功夫,這會兒沒人看著,有點不耐煩:“不玩?!弊炖锿鲁鲭u爪的殘渣:“不過如果你們肯吃供奉的豬頭,可以考慮?!?/br> 沒再堅持,一行人轉身回院子。 · 凳子,白綾,菜刀……進入屋子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工具。 準備工作完成好,蘇爾故意制造出特別大的動靜,路過的村民隨意掃了眼,臉色倏地大變:“你們在做什么?” 院子里的畫面極其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