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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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感覺?” “他說你睡夢中笑得太過甜美?!毕闹量床幌氯ィ逶捊饣螅骸罢G闆r下,你不會露出那樣的微笑?!?/br> 雖然聽著挺無厘頭,但不得不承認日常對方的笑容更多是摻雜著算計。 沒急著否認,蘇爾完整訴說了一遍剛剛的美夢。 “據說抵達自由小鎮(zhèn)能實現人的一切夢想,我又沒有做美夢的習慣,應該不是巧合?!?/br> 大半夜聊這種話題足夠令人毛骨悚然,夏至吞咽了一下口水,心道難不成真的有鬼能瞞天過海潛入這間屋子? “氣味?!奔o珩沉思半晌突然開口。 蘇爾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瞥見袖子上不知怎么意外沾了點香灰,指甲蓋大小的面積,散發(fā)著一股奇異的淡淡幽香。 見狀夏至若有所思:“武力值不高,被選做下手對象倒也正常?!?/br> 哪怕在副本里有再亮眼的表現,蘇爾畢竟進游戲的時間太短,武力值的提升空間有限。 紀珩走到床邊,抹了點他袖子上的香灰,忽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許鶴離家?guī)啄???/br> 蘇爾搖頭,夏至卻是直接給出答案:“差一個月就滿兩年。” 可見下午分開的那會兒功夫,調查工作很全面。 紀珩笑了下:“兩年不到就發(fā)了大財衣錦還鄉(xiāng)……”余光打量著屋中簡易的布置:“還是在沒有原始資本支持的情況下?!?/br> 夏至:“根據我打聽來的信息,許鶴是經商發(fā)財,具體做什么生意不得而知?!?/br> 任何一個人都可能白手起家,但在恐怖副本里,往往需要多想一層。 紀珩注視著蘇爾:“我有一個想法?!?/br> “……” 蘇爾撇了下嘴,為什么要復制他的口頭禪? 對視間紀珩的笑容驟然收斂:“殺死郵票鬼的是王三思?!?/br> 蘇爾輕輕挑了下眉。 結論太突兀,夏至愣了片刻一臉驚駭看過去,第一反應是就算胡扯也不能扯到這種地步,可還沒等她提出質疑,游戲率先給出回應: [恭喜玩家紀珩破解郵票鬼的死因,獲得郵票鬼的饋贈:銀色子彈(對付狼人的利器)。] 眾多疑問堆在心底幾乎快要爆炸,夏至唇瓣抖了好幾下,最終只憋出一句:“王三思怎么可能殺得了郵票鬼……” “不在于能力,而是身份。”紀珩沒因為說對答案有太多喜悅,反而目中多出些凝重:“每個人扮演的身份決定了他會經歷的命運軌跡。” 夏至納悶:“王三思不就是個家庭調解員?” 紀珩搖頭。 一直沉思的蘇爾目光動了動,忽然輕嚯了一聲,起身朝外面走:“稍等我一下?!?/br> 夏至好奇:“去哪里?” 蘇爾想著她留下來,免不了繼續(xù)提問,而紀珩厭惡無止境地做解答,于是問:“一起么?” 夏至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紀珩選擇獨自待在屋中,似乎知道他們的去處,沒有跟著但也沒阻攔。 夏至以為蘇爾會去存放香爐的地方,然而兩人一路走到許鶴父母屋外。 明明是悶熱的夏天,這間屋子門窗緊閉,夏至一度認為進去后會發(fā)現腐爛的尸體。直到蘇爾把窗戶撬開一條縫,兩個形容枯槁的老人被鐵鏈拴在床上,不停扭動,處在一種極度興奮的不正常狀態(tài)。 “給我,給我藥……”撬窗戶的動靜分明挺大,老人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不斷重復這兩個字。 夏至莫名覺得這一幕瞧著眼熟,直到看到地上的針頭,瞳孔一縮……電視里吸了毒的人很多就是這種狀態(tài)。 再聯系到許家兄弟種種異常,不禁生出一種可怕的猜想。 老人后知后覺地察覺到窺視,略灰白的眼珠猛地朝這邊看來。 蘇爾彎下腰,提前一步把窗戶合上。 回屋的路上,夏至吹著夜風,許久緩過神:“許鶴是販毒發(fā)家?” 蘇爾點頭:“所謂的能達成一切夢想,說穿了夢里什么都有?!?/br> 有些在現實中郁郁不得志的人,懦弱地選擇用毒腐蝕靈魂,達到另一種享樂的極端。 夏至深吸一口氣:“可任務要求是找到正確的郵票,通往自由小鎮(zhèn)。” 副本在教唆玩家走上犯罪的道路? 腦海中一閃而過什么,夏至突然停下腳步:“有販毒的就有緝毒的。” “空降的調解員和鎮(zhèn)上沒有固定住處的單身漢,”蘇爾神色平淡:“我、紀珩和王三思最可能的身份是潛伏在這里的警察?!?/br> 至于許家,明顯是個毒窩。 眼睛一瞇看向夏至:“臥底不會委身給家暴男,所以你的身份應該是……” “線人?!毕闹晾潇o下來,展開分析:“因為忍受不住丈夫虐待,又沒辦法離婚,所以選擇秘密舉報?!?/br> 這樣一來不但可以永久脫離苦海,說不定還能用線索換得一些獎金,衣食無憂地過好下半生。長期被家暴反而成為某種無形的障眼法,讓她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去見王三思,哪怕次數再多也不會引起懷疑。 難怪適才紀珩會當著她的面說出重點,大家是一個陣營的。 交談間已經走到屋外。 紀珩不知什么時候出來,坐在門口的小馬扎上,看似在賞夜景,可惜目中沒有任何星河倒影。 蘇爾直接用手在門檻上抹了下,隨意在旁邊一坐。 “有答案了?” 蘇爾點頭:“身份牌已經對應好,只剩下最后一點。” 紀珩相當平靜:“王三思。” 蘇爾頷首,沉聲道:“有線人提供信息,許鶴父母又吸毒,再不濟也能來個人贓俱獲,可他依舊逍遙法外?!?/br> 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是臥底中出了叛徒,在中間虛與委蛇拖延時間。 靠在門上一動不動的夏至面色有些難看:“王三思殺郵票鬼,郵票鬼竟然代表正義?!?/br> 語氣中的嘲諷意味很濃。 蘇爾幽幽道:“或許幾年前理治局沒有這么腐朽,上頭接到舉報要抓毒梟,少不了當地理治局的配合?!?/br> 現在看到的這些理治局工作人員遠不到退休年齡,然而后來這些人全部消失不見,應該是遭到了某種不測。 “假設當前是在經歷過去某個節(jié)點發(fā)生的事情,現實里王三思依舊是家庭調解員,這么多年過去,他很有可能把小鎮(zhèn)發(fā)展成據點?!?/br> 王三思配合許鶴解決工作人員,再把自己的人手安插在理治局中。先前成人用品店老板說香爐是托理治局的關系才能買到,間接提供了佐證。 夏至眉頭漸漸舒展:“如果是這樣,許鶴也不過是抽到身份牌的普通玩家。” 只不過對方需要扮演的是毒梟角色,未必有真正罪犯毒辣的手腕。 “是么?”紀珩低低笑了一聲,在寂靜的夜色中,聲音寂寥又鬼魅。 夏至忍不住指尖顫抖了一下:“難道不是?” 紀珩淡淡道:“根據我的經驗,角色扮演中,副本會按最符合特質的原則讓玩家對號入座?!?/br> 王三思和許鶴在現實中是好人的可能性小得可憐。 “特質?”蘇爾仔細審題,親切地拍了下紀珩的肩膀:“那我們的特質就是娶不上媳婦?!?/br> 紀珩無奈:“單身漢只是用來打掩護的身份。” 蘇爾直接無視了這句話,一臉憧憬望著夜空:“單身到你這個年紀,我必然在專注學業(yè)。” 說不定都拿到了博士文憑,前途一片光明。 “……” 陰風襲來,郵票鬼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院中,目中少了平日里的那種迷茫。 一枚銀色的子彈呈拋物線狀扔了過來。 “這是你幫我找到死因的報酬?!?/br> 紀珩放在手里摩擦了一下,東西是好東西,可惜這個副本用不上。 夏至試著開口:“你找回了記憶,是不是要去報仇?” “哪有這么容易?”郵票鬼閉了閉眼:“這個鎮(zhèn)子已經被毒毀了,每個人的神志都受了影響。” 冷冰冰的提示音在最后一個字道出的瞬間響起: [代表正義的你已經知道自由小鎮(zhèn)的秘密,請在三天內找到毒王,徹底毀了它。] 三個人的任務介紹只有細微的差異,夏至代表的是混沌。 蘇爾聳肩:“毫無疑問,王三思他們是邪惡。” 今晚紀珩特別喜歡看天空,當月亮的輪廓逐漸模糊時,才重新開口:“秘密被破解,幻境要崩塌了?!?/br> 聞言蘇爾左右環(huán)顧,留意到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在漸漸化為虛無,怔了兩秒,連忙脫下外套跑回屋中,把幾十個小人打包。 剛直起腰眼前的世界天翻地覆。 睜眼后不知身處何處,蘇爾首先檢查小人,好在因為注入陰氣,它們并沒有隨著幻境一并化為虛無。不禁微微松了口氣:“全員幸存?!?/br> 電擊器的陰氣都用空了,泥人軍團還沒發(fā)揮作用,假如剛剛葬送在幻境中,自己就虧大了。 嘴角掀起的弧度在抬頭的瞬間直接垮了下去,熟悉的月季花映入眼簾……此刻月季紳士正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對面,肩膀上還坐著個小泥人,眉心處的紅點格外醒目。 蘇爾心一下涼透了,半晌僵硬地偏過腦袋,對紀珩說:“才從第一層幻境出來,想不到又進入了第二層。” 沒錯,這一切肯定都是幻覺。 副本太過分了,居然整出幻境套娃! 作者有話要說: 蘇爾:只要我不承認,一切就都是虛假的存在。 紀珩:高考生應該知道物質才能決定意識。 蘇爾:我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