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
她發(fā)燒時候,白江川對她并不差,允許她上床睡,不強迫她跪著,給她的小腿換藥,如果不是每天要給他口出來,栗世差點以為是真愛。 好日子沒過多久,她的病就好了,兩天來栗世收斂了自己的小心思,不敢跑不亂說話,每次都會幻想他拿著菜刀在后面追著她砍,畢竟精神病什么都做的出來。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會有人來救她。 那人是他的爸爸,在白江川出門的五分鐘后趕來,砰砰敲打著臥室門,栗世拿不定主意,不敢開門,畢竟那男人揚言她要是敢開門,就給她手斷了的話。 “里面是不是有人,給我出來!” 中年男人粗魯?shù)暮鹇?,一耳便聽出來是上次與白江川吵架的男人。 栗世急忙起床用一旁的外套裹住自己身體。 “叔……叔叔,求求你救我出去,我是被他關(guān)在這里的。” 門鎖扭動的聲音更大了,下一秒后,破門而入,他與白江川長相幾分相似,臉色生氣來都那么可怕,眉頭緊擰。 “出來!我?guī)阕?,快點!” 栗世來不及道謝,光著腳一瘸一拐奔下床,比他還要著急,“快快走,他,他說不定就要回來了,被他抓到我一定會死的。” “車子在樓下,你會開車嗎?” 她連連點頭,白清將車鑰匙扔給了她,“自己走,快點!” 栗世愣了一下,急忙彎了個腰。 “謝謝叔叔,謝謝叔叔!” 救命恩人,來不及報答了,她這就要跑,但愿不會碰上那個魔鬼才是。 白清見她下樓,悶沉著臉色,轉(zhuǎn)身走去廚房,抽了一把光亮的菜刀,重重叩在案板上。 栗世踩低了油門,一路飆馳出去,從來都沒這么害怕過,她怕死了那個惡魔,就算馬路上他走過來,甚至也會毫不猶豫的撞上他。 姨媽的寵物店早上才剛剛開門,栗世身上裹著他黑色的大衣,氣喘吁吁的推門進去,認識她的員工笑著跟她打招呼,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往日嬉皮笑臉的人,現(xiàn)在滿臉嚴肅。 “我姨媽呢?還沒來上班嗎?” “老板在二樓的辦公室里?!?/br> 她抬著酸疼的小腿,匆匆往樓上走,辦公室門敞開著,于橋穿著高腰黑色連衣裙,翹著二郎腿嬉皮笑臉的,坐在皮椅上打電話,對著那邊應(yīng)聲笑道。 “貨物最近都填補上了,幾家分店也都已經(jīng)裝修好,您要是來合伙做,我保證絕對不會虧待您,現(xiàn)在我手里還有幾百來萬,放出去帶利息利滾利賺的更多?!?/br> 不知那邊說的什么,她笑的更是開心,抬眼一看,栗世早已經(jīng)站到了她的面前,瞬間把她嚇了一大跳。 “你,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她面無表情,“剛才,姨媽你在跟誰打電話?” 她對著那邊說了幾句后匆匆掛斷,拍拍胸口嘆了口氣。 “你是要嚇死我??!進來怎么也不敲門,最近又去哪里鬼混了?幾天見不著人影?!?/br> “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問姨媽你才對吧?” “你又在我面前裝什么小大人呢?小栗世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呀。” 栗世看著她身后憑空多出來的幾個保險箱,嘴角的笑扯的越來越冷淡。 “別裝了,姨媽,你賣了我,是嗎?” 于橋一愣,倒也沒反駁,“他都跟你說了?” 栗世眼眶紅著,眼淚堆積,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落,一滴一滴,越掉越多。 于橋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上輕輕拍了拍。 “栗世啊,姨媽養(yǎng)你這么多年,也該給我點回報了吧?你也知道,我一個人開店多不容易,最近寵物基地又死了幾只花上萬元培養(yǎng)出來的小家伙,貸款還不上,還一直虧欠。” 栗世把手抽出來,破涕大哭朝她大吼,“那你就要把我賣了嗎!對你來說,我就像是貓狗一樣,交易的工具嗎?你這樣讓我爸媽怎么看待你!他們這么放心的把我交給你,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栗世!” 于橋嚴肅瞪著她,“你捫心自問,十幾年來,我有哪點對你不好的?我把你像親女兒一樣對待,你爸媽說是去歐洲出差,這十幾年來除了給你發(fā)郵件,根本沒回來看過你,他們早就把你拋棄了,在國外又生了一個孩子,他們不要你了!” “嗚,嗚騙子!你就是貪圖我爸媽寄給你的錢,才會看在錢的面子上照顧我,你還想用你這劣質(zhì)的謊言偽裝到什么時候?” 于橋笑了,嘲諷的一哼。 “我騙你?對,我是騙你,你爸媽在國外生了個兒子,還給我寄照片呢,說讓我把你當(dāng)作親生女兒去養(yǎng),他們移民了,以后不會回來,每個月給我寄的錢也越來越少,到最后干脆不給我錢,讓我倒貼去養(yǎng)你!” “而你呢?我惦記著你怕狗,沒讓你在店里工作,你還拿著我的錢出去揮霍,你真以為我養(yǎng)的起你一輩子?。∧阒恢滥悻F(xiàn)在就是個拖油瓶!” 她哭的越來越兇,上氣不接下氣,扯著嗓門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于橋沒再給她一點好臉色。 “哭,接著哭!給我滾出去哭,這里早就沒你的位置了,從今天開始別叫我姨媽,我不認識你,好不容易有個男人要你,趕緊給我滾回去做人家媳婦,別到最后那男人又把錢給要回去!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碰上你?!?/br> 栗世摸著眼淚,抓著外套的一角,越來越兇的眼淚根本止不住,她眼睛前一片模糊,于橋拽著她的衣領(lǐng),強行將她拖出去。 “不要,我不要走!嗚嗚姨媽,不要趕我走啊,我工作好不好,求求你了,別趕我走,嗚……嗚我真的會聽話!” “我不要你了,你趕緊給我滾,他都已經(jīng)把錢給我了,你現(xiàn)在是他的人,給我滾回去!” 栗世拼盡全力扒著門框,胳膊被她尖銳的指甲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殘忍的用高跟鞋踢著她還沒好的腿傷,那里是被狗撕咬的地方,一路連拖帶拽,不顧她哭喊,硬是將她關(guān)在寵物店門外,命令著里面的員工。 “今天歇業(yè),把門都給我關(guān)上!從現(xiàn)在開始,不準把她放進來,誰要是敢自作主張讓她進來,直接辭退!” 她倒在門口,倉惶往前爬,淚水斥著圓溜溜的雙眼,哭的可憐,扒住玻璃門哀求,“姨媽,姨媽別不要我,我真的聽話,嗚我不花你的錢了,我給你掙錢好不好,別把我給那個男人,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啊!” 于橋回頭瞥著,冷漠掃視她一眼,拿出門鎖扣在里面,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的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