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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化敵為妻在線閱讀 - 第76節(jié)

第76節(jié)

    沈行在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可有嚇著?”

    “沒有,我……”蘇木沒明白他為何如此緊張,抬手指了指樹下的那只貓,“我就想去看看……”那只貓。

    話說到一半,沈行在對著不遠處的一叢灌木厲聲喝道:“云秀,出來!”

    蘇木這才發(fā)現(xiàn)那叢灌木后露出一截衣角。

    云秀磨磨蹭蹭,從灌木后出來,臉上帶著被發(fā)現(xiàn)的驚慌與煞白。

    蘇木一頭霧水,“你躲在這里做什么?”

    “那只貓是她的?!鄙蛐性诶湎履槨?/br>
    他從外面回來,聽說蘇木被老爺子叫去,放心不下,便來接她。來時卻見到蘇木被貓嚇了一跳。

    “她的又怎么了?”蘇木越發(fā)不解,轉(zhuǎn)臉看著云秀,“我又不怕貓,難不成你想讓貓撓死我?”

    “你不怕?”沈行在忽然眉頭一皺。

    蘇木搖頭,“我自然不怕,貓難道不可愛嗎?”

    沈行在記起她那時被貓嚇得直往他身后躲。正因以為她怕貓,他才特意警告過云秀,不許讓貓出現(xiàn)在蘇木所住的院子附近。

    誰知道……

    他心中嘆氣,搖搖頭,“可愛?!?/br>
    第99章 流星

    蘇木將袖中的牌子再往里藏了藏, 看向臉色極差的云秀。

    朝她笑了笑,便去扯沈行在的衣角。

    “怎么?”沈行在微俯下身,看著她。

    蘇木朝他眨巴眼, 學(xué)著云秀的樣子,歪著腦袋賣乖,“腳酸,不想走路?!?/br>
    “不想……”沈行在愣了一愣,見她這忽如其來的奇怪舉止, 便明白她想做什么。

    他一時失笑, 向她張開手臂,“要我抱你?”

    “……背吧。”蘇木存心想要氣一氣云秀,只是讓沈行在一路跑過去, 她自覺還沒這么厚臉皮。抱這一動作太過親昵,她尚未適應(yīng)在外人面前做這樣的事。

    沈行在并無意見。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靖遠侯掀起袍子,背對著她單膝跪下,“上來吧。”

    蘇木趴在他身上,兩手攬住他的脖子,偏過頭同云秀道:“云秀meimei, 我們先走了?!?/br>
    話音剛落,便覺出沈行在的胸腔悶悶震了一下。

    她這才后知后覺地生出一點羞意。但背也背了, 云秀還在,她總不能再下來,便一頭撞在他背上,柔軟的頭發(fā)蹭著他的后頸, 低聲催促,“不許笑,快走?!?/br>
    等云秀徹底在視線中消失, 她終于維持不住那點臉皮,晃著腳道:“可以放我下來了?!?/br>
    沈行在將她往上一顛,抄著她的腿彎,止住她亂晃的腳,話里調(diào)侃意味明顯,“不是腳酸?”

    “……現(xiàn)在又不酸了?!?/br>
    “我的手僵了,放不下來。”沈行在輕笑一聲。

    走了一段路,沈行在又低聲道:“你吃醋,我很高興?!?/br>
    “是嗎?可你吃醋就很無理取鬧。”蘇木歪過腦袋,戳了戳他的側(cè)臉。

    “……司徒蘇木,你還真是不解風(fēng)情?!鄙蛐性陔U些又被她氣笑。她總有辦法在煽情時將氣氛破壞得一干二凈。

    快到院子,蘇木環(huán)顧四周無人,兩腿一蹬,身子抬高,往前壓過去,在他臉上印下一吻,“這樣呢?解風(fēng)情了嗎?”

    進到屋子,沈行在幾乎是立刻將人放了下來,眼神不善,“老實點?!?/br>
    頓了頓,嚴肅道:“有事與你說?!?/br>
    見他如此,蘇木也不再嬉皮笑臉,乖乖坐好,聽他說話。

    “最遲后日,北豊與西夏定然開戰(zhàn)。日晷城暫時是安全的,但以防萬一,你要與云家一起退到月城?!?/br>
    “那你呢?”蘇木反問。

    沈行在沉默了一瞬,“我留在這里。”

    “你想上戰(zhàn)場?”

    這一回換來的,是更長久的沉默。

    “不是已經(jīng)有援兵了嗎?就非要你上戰(zhàn)場?”蘇木咬住唇,眼眶忽的一紅。

    “木木,”沈行在抬手碰了碰她的眼眶,被她扭頭躲過去。他嘆了口氣,“我姓沈,我的父親沒能守住的東西,我得守?!?/br>
    “難道你就不擔(dān)心在你不在的時候,云家會對我下手嗎?”蘇木再開口,聲音已經(jīng)帶著啞。

    “你不是見過老爺子了?有他在,你不會有事?!?/br>
    “可你上回不也是覺得有郭宮在我就不會有事嗎?”蘇木眨眼,滾下兩滴熱淚。

    她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她原本應(yīng)該明事理,北豊將士無數(shù),別人都可以,不能獨他不行。

    可她就是覺得不行。她能敬佩英雄,但她愛的人,只要能在她身邊,沒有危險,平平安安,貪生怕死也好,怎么樣都沒關(guān)系。

    但她也一早就知道,沈行在一定會上戰(zhàn)場。早在她見他晨起練槍那時起,她便明白,縱然朝堂之上的靖遠侯如何運籌帷幄、攪弄風(fēng)云,可他這一身骨血,從一開始便注定要為戰(zhàn)鼓號角,立在這囂囂大漠間。

    “木木,待這一戰(zhàn)勝利,我便娶你好不好?”沈行在最害怕見她哭,他只怕她若是哭得厲害了,他就當(dāng)真不愿意再上這戰(zhàn)場。

    可他苦心孤詣,精心計劃多年,將父親舊部重新聚集,為的就是這一仗。所有人都記得鴻谷關(guān)的兩萬白骨英魂,時隔七年,總要該要去祭奠了。

    他是沈家軍的少帥,誰都能退,獨他不行。

    兩人一站一坐,蘇木仰頭看著他,“你當(dāng)真要去?”

    沈行在點頭。

    “我若說你敢去我就不要你了,你也非去不可?”

    回應(yīng)她的是沉默。

    蘇木背過身,抬手對著門口一指,“你去吧,我不要你了。”

    “木木?!鄙蛐性诎欀肌?/br>
    蘇木忽然起身,用力將人往外推,眼淚濺在沈行在手上,灼燙驚人。

    “木木,手……”

    她雙手并用。

    左手才結(jié)疤不久,沈行在唯恐傷到她,不敢靠她的手太近,一路被她趕著出門。

    邁過門檻,門在他眼前關(guān)上。

    青簪進院子時,只看見靖遠侯立在檐下,肩上覆了一層細霜。

    她對這幅場景感到很意外,面無表情的臉上,眼中露出一點疑惑。

    沈行在見到她,下了臺階,走到她面前,沉默了半晌,只說出一句,“照顧好她。”

    說罷,便轉(zhuǎn)身離開。

    青簪一頭霧水,雖然遲鈍,也明白可能出問題了。

    敲門進屋后,只見她們郡主抱著膝蓋坐在地上,一邊抹眼淚一邊淚眼婆娑,“你把吉柳兒給我叫過來。”

    青簪點頭,不敢多問,又見她們郡主重新站起來,重重地踩了一下腳底的地毯,才憤憤上床。

    她們郡主時常有不穿鞋便跳下床的習(xí)慣,這還是靖遠侯命人送來的地毯。

    ***

    自軍營再回來時,經(jīng)過蘇木的院子外,沈行在駐足了片刻。

    并無燭火,想來是已經(jīng)歇下了。

    他記起她紅著眼眶趕他出去,心中一痛,又在院子口停留了許久。直到郭宮出聲提醒,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進屋,他便察覺出氣息不對。

    屋內(nèi)無光,只有自門扇溜進來的半片清輝。

    黑暗之中,有人抓住了他的衣襟,在他下巴上重重咬了一口。

    溫軟的身子近乎壓在他身上,女兒家的馨香充盈鼻尖。

    “木木。”沈行在啞然開口,將人抱住后,反手關(guān)上門,再將屋內(nèi)的燈點起。

    懷里的小姑娘已經(jīng)換了一個地方,發(fā)泄似的咬著他的肩膀,像一只異常兇猛的小獸。

    沈行在沒動,任她咬,只是淡笑著用食指與中指摩挲著她的后頸,就像在給貓順毛。

    直到嘴里有了淺淡的鐵銹味,蘇木終于松了口,當(dāng)著他的面呸呸了兩聲,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沈行在對此毫無反應(yīng)。蘇木肯主動來找他,就算嫌棄他,討厭他,也都沒那么重要了。他如今只覺得高興。

    甚至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檢查了一下,“牙疼不疼?”

    蘇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上手去扯他的衣襟。

    她只有一只手方便,沈行在的衣飾向來華貴又繁瑣,她橫扯直拽,也只堪堪讓他露出了一小片胸膛。

    “木木你這是在做什么?”沈行在一驚,及時握住她作亂的手。

    蘇木仰頭,一臉倔強,勢在必得,“睡你!”

    “睡!”沈行在一噎,偏頭避開她莽撞地湊上來的吻,“木木你知道自己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嗎?”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彼褐掳停仓?,眼眶又紅了一圈,不依不饒地貼在他身上,踮起腳去吻他的下頷。

    唇瓣離開的那一瞬,溫聲軟語,“在在——”

    頓了頓,又叫,“哥哥——”

    簡直要命!

    沈行在都快被她逼瘋了,抓著她的肩膀?qū)⑷送七h了一些,想?yún)柭曈?xùn)斥她又開不了口,只能咬牙道:“這都是誰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