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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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以后的例行節(jié)目,是畢業(yè)晚會。 教育局這些年對所謂的“謝師宴”管理越發(fā)嚴格,老楊婉拒了所有的吃飯邀約,只答應(yīng)了出席他們自發(fā)組織的畢業(yè)晚會。 美其名曰晚會,實際就是一頓散伙飯。 天際的航線,在交匯后終于開始飛向不同的終點,從此各奔東西,各自天涯。 飯局定在一家裝修典雅的酒店,時間在晚上六點。 陸沉沉和周恪一進門的時候,同學(xué)們已經(jīng)來得差不多了。偌大的餐廳分了叁個桌子,男生兩桌,女生一桌。 他們進來的時候菜已經(jīng)上了,兩桌男生鬧騰著給老楊敬酒,看到陸沉沉,一個個眼疾手快就把周恪一給拉過去,摁到男生堆里。 “男女分開坐啊,不管有情況的沒情況都不許坐一起,聽見沒!” “剝奪胖子的私有權(quán),今天的班花是大家的共有財產(chǎn)!” “禁止眉來眼去,禁止暗送秋波——” 陸沉沉無奈,只好和周恪一分開,她往女生的桌子走去,坐到任晴雯的身邊。 一坐下,任晴雯就往她杯子里倒啤酒。 陸沉沉側(cè)眼瞧她,“看不出來你也挺放得開?!?/br> 任晴雯放下啤酒瓶,拿起杯子與她對碰,發(fā)出“砰”的一聲清脆的響聲。 “都畢業(yè)了,一起玩點大的?!?/br> 陸沉沉微微笑了一下,拿起酒杯與她對碰。 “畢業(yè)快樂?!?/br> 酒過叁巡,氣氛越炒越熱。 大家都有些醉了,酒精讓情緒放大,一下就上了頭。 也或許并不只是因為酒精。 有微醺的同學(xué)已經(jīng)把頭埋到胸前,偷偷揉眼睛。 氣氛開始漸漸變化。 班里有學(xué)音樂的藝術(shù)生特地帶來了自己的吉他,不知從哪兒找到一套音響和話筒,折騰了一通后竟然連上了。音樂生坐在高腳椅上,抱著吉他,掃了掃弦,音樂從指尖流淌而出。 “呀,還有這一出?!崩蠗铙@訝地說。他今天喝了不少酒,看誰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他本來就看起來很慈祥,這么一笑就顯得有點憨。 他招呼大家,“大家來鼓鼓掌?。〗o點鼓勵。” 同學(xué)們哈哈大笑,很給面子地拍手。 音樂生提了提吉他,抬起手,順帶清了清嗓子。 底下有男生調(diào)笑:“唱個歌還起范兒,浮不浮夸!” “你不懂了吧,這叫藝術(shù)家的范兒。我跟你說這是人面前沒碗,不然我都得丟倆硬幣進去?!?/br> “哈哈哈?!?/br> 噼里啪啦,鬼哭狼嚎。 音樂生不受影響,低下頭,在緩緩流出的旋律中,開口彈唱。 “又到鳳凰花朵開放的時候 想到某個好久不見老朋友 記憶跟著感覺慢慢變鮮活” …… 陸沉沉側(cè)著身,手撐在桌面上支著下巴。這個音樂生她不熟悉,也是第一次聽他唱歌,說實話他的吉他彈得不夠流暢,面容也不夠清俊,但坐在那兒彈唱的樣子,撥動琴弦掃出音符的樣子,一下凝成兩個最深刻也最俗氣的字。 ——青春。 她抿抿嘴,有些想笑,悄悄往旁邊瞥過去一眼,正好瞧見周恪一轉(zhuǎn)頭對著身邊的潘偉杰講話,只露出一個側(cè)臉的輪廓。 他們的背后就是窗戶,沒拉窗簾,nongnong的夜色成了背景,萬千星辰都傾泄下來,照亮在她的心上。 陸沉沉轉(zhuǎn)回頭,瞇著眼睛繼續(xù)聽音樂生的歌,眉眼間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 “青春帶走了什么 留下了什么 剩一片感動在心窩” …… 微醺的夜,悶熱的空氣,無法言明的分別在即,挑動著每個人的心弦。 嘈雜聲漸漸低去,幾桌學(xué)生不約而同望著那個唱歌的人,輕聲開口,與他合唱。 “時光的河入海流 終于我們分頭走 沒有哪個港口是永遠的停留 腦海之中有一個鳳凰花開的路口 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一曲畢,沒人說話。 有人低頭沉默,有人悄悄抹淚,有人低頭藏笑,藏不住,溫柔從唇角溢出來。 老楊喝得有點多,他向來是個走親和路線的老師,眼見大家情緒都低落下去,晃悠悠地扶著桌子站起來,走到音樂生的身邊。 他說:“大家不要一下搞得這么沉重,這樣吧,我也給大家唱首歌?!?/br> 這句話一說完,頓時有人嗷嗷叫。 “真的假的?老師你要唱歌?” “唱什么呀?” “我還從沒聽過老師唱歌呢?!?/br> 旁邊有同學(xué)嘟囔:“老楊該不會要唱《纖夫的愛》吧?” 大家嘀嘀咕咕,老楊那邊已經(jīng)接過話筒,喂了兩聲。音樂生不會彈他要的旋律,老楊大手一揮,直接清唱起來。 出乎意料,他唱的不是什么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懷舊金曲,是樸樹的《生如夏花》。 唱第一句“也不知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的時候沒找準調(diào),跑出了叁公里外。大家膽大包天,集體噓了下。老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頂,露出個靦腆的笑,勉強穩(wěn)住繼續(xù)唱,副歌快唱完了終于把自己從跑調(diào)的邊緣救了回來。 “我在這里呀?!?/br> 底下有同學(xué)跟著他接:“就在這里呀。” 老楊笑了,有心酸也有欣慰,眼底微微泛紅。他唱:“驚鴻一般短暫,像夏花一樣絢爛?!?/br> 老楊的歌聲沒有多少技巧,純粹只是用大白嗓在唱,但是他飽經(jīng)滄桑的聲音和一如既往慈愛的眼神,讓身邊的學(xué)生多多少少都有些難過。 他們知道,已經(jīng)到了離別的時刻。他們這些同學(xué),之前或有過嫌隙,或有過爭吵,但此時此刻他們都心知肚明,過了今晚,有些人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 男孩們勾肩搭背地站起來,活躍點的干脆拿個酒瓶,對著嘴也跟著一起唱,嫌不夠大聲似的扯著嗓子,面紅耳赤。 “我為你來看我不顧一切,我將熄滅永不能再回來。” “不虛此行呀。” 有感性的男同學(xué)沒忍住,抱著酒瓶,開始眼泛淚花,哽咽著唱:“不虛此行呀。” 老楊走過來,將他摟過去,拍拍他的背安撫:“驚鴻一般短暫,開放在你眼前?!?/br> “一路春光呀,一路荊棘呀?!?/br> …… 不需要深究對或錯,在一個時刻,離別的感傷和畢業(yè)的快樂蓋過了一切。 陸沉沉站在擁擠的人群里,隔著一片嘈雜,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桌子。 正好那個人也在看她。 周恪一遙遙地向她舉起酒杯,和她隔空對碰。 身后的夜色越來越濃,月光越來越亮。 城市要進入沉睡了。 身邊的人還在吵吵嚷嚷,而陸沉沉被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包圍著,有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恍然。 她想,這就是她的青春。 “驚鴻一般短暫,像夏花一樣絢爛?!?/br> 老楊拿著話筒,朗聲道:“同學(xué)們——” 大家一同看過去。 “人生的路很長,我就送你們到這兒了,接下的路要你們自己走了!” 老楊高高舉起酒杯,不知往哪個方向敬酒,“我作為你們的班主任,自認為對你們是盡心盡力,最起碼做到了無愧于心!不知道你們對我是不是也是這樣……” 曾一帆站在椅子上,眼淚淌到了T恤上,他抹了把臉,說:“老師,你特別好!真的特別好!” 田菁琳已經(jīng)哭得差點背過氣去,任晴雯撐著她,用紙巾替她擦去眼淚。 老楊把酒杯湊到身前,繼續(xù)說:“以后的日子里,你們還會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不管怎么樣,老師只有一個愿望,希望你們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跟我一樣,做到無愧于心!要記得,無愧于自己!” 他仰頭,一飲而盡。 “祝你們前程似錦,萬事勝意。一路荊棘,一路春光!” “恭喜你們,畢——業(yè)——了——” 完┊結(jié)┇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