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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如今的探花郎,好一個未來的大晉宰執(zhí)。 她又怎知道,那未來風云巨變,她甚至曾以為這人對自己不料想,知道所謂的真相,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生終究只是個笑話一般,所嫁之人早死,所愛之人錯愛。 可恨,她竟是活的那么的長,聽到那人戰(zhàn)場身亡,看朝中庸俗之輩爭執(zhí),待到最后兵馬臨城,國破家亡,人間慘亂,她在家中,拋了三尺白綾,終是了了這卿卿性命! 娘子,這是新煮的茶水。女使為她除了外衣后,又給她倒了一杯新茶,喝下半盞后,她才悠悠躺在床上,閉上困倦的雙眼,但愿一夜無夢。 屋內安靜的可怕,只聽得一個冷冷的淡淡的聲音問道。 好了嗎 那藥早就放下了,如今這小娘子定是沉睡不醒了。只是可惜這嬌美娘子,竟是要給那個廢物皇子。一個略帶幾分感慨的聲音出聲道。 別廢話,好了那就快點行動。冷淡的聲音出聲道。 不消片刻,那榻上已是空無一人。 那天夜晚,明月高懸,夜涼如水,房內的燈火卻是柔和微黃,兩人皆是一身清涼白衫,望著棋盤上的棋子。 何安執(zhí)白,蕭靈隱執(zhí)黑。 修長的手指緩緩拂過,白棋輕落,那指甲修剪的圓潤整齊的蔥蔥玉指捏著一枚白棋子,秀眉微皺,明顯沉浸于這焦灼的棋勢之中,夜間的風從半開的窗口淺淺送了進來,輕薄的大袖空蕩蕩的。 蕭靈隱手握黑棋,眼角卻忍不住望著對面那人,內里心思大部分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唯有剩下的幾分還在考慮著棋盤上的局勢。 兩人從夜初暗時便開始下棋,興致盎然,一下便下了十幾局,你來我往,互有輸贏。 直到如今時候,夜深深,昏暗暗。 何安身邊服侍的左右,都已退下休息。 棋盤旁置一小桌,小桌上的茶水是先前添上的,甚至還備了一壺酒,小菜若干,當然多是素菜,且有幾疊點心。 幾個來回后,棋盤上的黑棋子已被白棋子圍堵,無路可退,蕭靈隱拿著黑棋子,眉目微斂,看著棋盤,微微嘆了口氣,道:銘章兄,棋藝高強,在下不敵。 何安聽之,只搖了搖頭,說道:今日,你心不在焉頗多,莫不是臨近中秋佳節(jié),后悔沒和含山君去京都玩耍一二。 不識人間繁華風流,但識好友相交之樂。 聽到這俊朗書生如此這般說道,何安又笑了,起身彎腰給自己倒了杯濃茶,輕抿了一口。 臨近中秋佳節(jié),無親朋,寺院又清凈,確實有幾分寂寞。 蕭靈隱見之,一時微愣,只覺那笑溫溫柔柔至極,如料峭春寒時,暖日初融,點點春光浮現(xiàn),醉了人間無數(shù)。 不下了,不下了。何安出聲道,又將那小桌上的點心拿了過來,看向對面人,只說道,之前光顧著下棋,也未顧及肚子空空。 說完,他從那盒中拿了一塊糕點,其色白如玉,味甘甜,輕咬下一口,便化入口中。 想到前些日子聽到的某事,何安又道:子瑜兄,你可知京城有個花糕員外 蕭靈隱聞之,笑問道,可是那家天香坊因為糕點賣的好,賺的不少的錢,店主便買了個員外郎的官。 對對對,愚初聽聞之,只能一嘆。嘆了口氣后,何安又道,當朝官職之說,著實復雜。此事暫且不提,只說那家的糕點,確實樣式精巧,色澤光潤,用料豐富,也不難怪生意紅火。 這糕點便是我托人去他店里買的,嘗起來,味道真真不錯。何安看著手中的糕點,又笑道,像我手中所拿,便是他店里的新研制的糕點,因色白光滑,宛若白玉,故稱作白玉糕。 蕭靈隱細細探去,對面那人所執(zhí)糕點確實白,只是那人指尖亦是白如玉筍,細軟豐潤,一時之間,奪去了他的目光,竟是使他忘了去看那白玉糕。 他的目光實在灼灼,何安見之,望了幾眼手中的白玉糕,歡欣笑道:要不,子瑜兄也嘗嘗。 蕭靈隱回過神來,便嘆了口氣,也從盒中拿過一塊糕點,看著對面那人微微瞇起的雙眸。 交往也有三月余,他知道,這樣不自覺的神情,意外著面前的人心中著實歡喜。 吃完手中糕點,何安起身看了幾眼屋外的天色,又道:子瑜兄,夜已深,你的住所離著這兒卻有幾分遠,隔壁有間屋舍,內有床褥,要不等會兒你就在那兒稍作歇息吧。 蕭靈隱聽其言,也不推辭,便應下了。 兩人談興正濃,各自喝了幾盞茶,吃了點微涼的小菜,蕭靈隱甚至還被何安勸了喝了幾杯清酒。 既是告別后,蕭靈隱便去了隔壁的屋內。 悄悄躺下,他閉著眼,回憶那人笑的溫和柔軟的眉眼,那人闔著眼,睫羽微翹,偶爾總是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得了樂趣后,便笑的如春風拂面,總是不經意便驚動他人心湖。 平日里,他總是愛笑,笑的溫溫和和,如書中的謙謙君子,并無其他煩擾。 但偶然見其背影,靜謐幽深,又如山間青松,林間清泉,總是不自覺帶著幾分蕭索淡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