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薛清靈在自己曾經(jīng)的練習琴前坐下,修長的手指也是行云流水般的撫弄了幾下,試探過音色后,微微皺了眉頭,在他和裴疏的家里,收藏著十幾張稀世古琴,大部分是安王妃送過來的,薛清靈經(jīng)常聽那些古琴音色,聽習慣了之后,開始嫌棄自己原本的練習琴音色了。 他調(diào)整好姿勢,抬眸看了看自家夫君和兒子的位置后,垂眸開始專注的彈琴,他手下的琴曲悠悠,琴音如同明月的清輝一般潑灑在周圍所有人的身上,那有力的琴音一響,余音婉轉(zhuǎn),顫動的余音仿佛在人的心間舞動,帶來一陣秋日的思念。 薛清茹愣怔在了當場,只恨不得揉揉眼睛,想要知道眼前的這一幕是否只是她的幻想,如若不是幻想,她怎么能聽到她弟弟居然能彈出這么動人的曲子?? 王宗沅也被嚇了一跳,他之前沒聽過薛清靈彈琴,這時他不免在心里感慨道:沒想到弟夫的琴藝絕妙,清茹弟弟的琴藝也不輸人。 比先前張螢的琴曲還要高妙多了。 王家夫妻被震驚住了,當場坐著的柳玉芷更是驚嚇到了,這這這……這還是她家去年那個“彈琴琴斷不斷在家制造噪音”央求著她找琴藝先生的的草包兒子嗎? 這才嫁出去多久啊……彈琴時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裴疏抱著他們家小小裴點了點頭,對薛清靈的琴曲還算滿意,薛清靈懷孕后的那段時間,為了給小小裴做胎教,裴疏經(jīng)常撫琴吹笛曲,薛清靈這種時候也不好再作妖,不再讓裴疏和自己一人一只手協(xié)作彈琴辣耳朵,反而跟著裴疏老老實實學琴,日積月累的,可能連他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他的琴藝突飛猛進。 薛清靈整日聽裴疏親手彈的琴曲,自然覺得自己彈得曲子各種不足,可他現(xiàn)在的琴藝,已經(jīng)是中上水平,是普通人眼中的佼佼者。 比張螢的琴藝不知高了多少。 薛清靈這一首曲子彈完了之后,收獲了三個人以上的驚艷眼神,柳玉芷和薛清茹看著自家兒子(弟弟)簡直跟做夢一樣,她的傻兒子(弟弟)脫胎換骨了! 柳玉芷這時候恍恍惚惚的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薛家,最有才華的人居然是他們家的小靈兒。 “靈兒,你的琴藝漸長了!” “弟弟,你的曲子彈得越發(fā)厲害了?!?/br> …… 第165章 可能性 薛清靈走回座位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一眾夸耀的聲音,jiejie和姐夫交頭接耳,說他的琴聲不凡,他娘柳玉芷更是夸張的不行,一個勁兒的贊美“我兒有才華有天賦”,薛清靈被說得有些臉紅。 裴疏見他在身邊坐下,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不吝嗇自己的夸獎道:“今夜的曲子彈得極好。” 薛清靈受寵若驚,眼睛登時比星星還亮,撲閃撲閃的看著眼前的人,“真……真的嗎?” 裴疏溫柔含笑道:“當然是真的?!?/br> 薛清靈雖然在心里道“還是比不過你啦”,但他被裴疏夸了,就跟吃了蜜似的,甜到了心里,恨不得再跑到自己的練習琴前,彈他個一整夜,讓裴疏整夜整夜的夸獎他! 等明天回家的時候,一定要把這琴帶回去。 薛清靈在心中美滋滋的做好打算,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要是這么喜歡我琴聲的話,那我以后天天彈! 薛清靈笑著露出兩個小梨渦,神情帶著幾分得意忘形,忍不住傾過身體倒在自家夫君身邊,一家三口緊緊的挨在一起,裴疏的手臂環(huán)抱著孩子,薛清靈則輕輕拿起對方的手掌,在對方的手心里驚鴻掠水般的撓了撓。 裴疏微微抬眸看他,正好看著對方亮閃閃的眼睛,滿心滿眼倒影著自己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心中一動,想要低下頭去親他一下,只是可惜如今岳母大人、jiejie、姐夫都在周圍坐著,教他不好這么當眾“輕薄”他的小夫郎,只能壓抑住心頭激蕩的心情,只在對方的小梨渦上捏了一把。 和他兒子的小肥臉一樣,手感極佳。 “以后我彈琴,你吹笛子好不好?咱們倆一起合奏!” “好啊?!迸崾枨笾坏茫x擇一琴一笛合奏,比一人出一只手彈奏古琴要靠譜多了……他家夫郎終于要放棄這個野望了嗎? 這可真是大好事一件。 那邊的張螢注意到了薛清靈身邊的熱鬧,一張臉在陰影下扭曲的不成樣子,就在對方彈奏曲子的時候,她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心想著怎么可能?對方一個醫(yī)館家的小雙兒,怎么可能會練的這么高超的琴藝,明明他jiejie薛清茹完全不懂琴瑟。 對方怎么可能勝過練琴十載的自己? 張螢逼著自己扯了扯嘴角,“薛小公子這琴藝,一定是從小苦練了十幾年吧?小女子真是佩服佩服?!睂Ψ娇隙ㄊ菑男∪杖湛嗑?,才勉強達到了這樣的水平,相信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超過他。 薛清茹輕笑了一聲道:“靈兒是最近一兩年才開始學琴的吧?記得我剛出嫁那會兒,弟弟的琴藝還不如我這個jiejie呢?” 王宗沅被一口酒水給嗆到了。 用一種“你可真能吹”的眼神看向他家媳婦兒。 薛清茹的琴藝王宗沅這個丈夫自然是領(lǐng)教過的,對方彈出來的琴曲,只能用噪音二字來形容,王宗沅寧愿聽廚房里老師傅的剁菜聲,都不愿意聽妻子那老木頭似的刺耳琴聲。 弟弟的琴藝還不如她這個jiejie? 怎么可能! 張螢這時也在心中冷笑了一聲:怎么可能?! 這個薛清茹一向是跟她不對付,故意說這種話來惡心她,張螢見只有薛清茹搭話,那邊的薛清靈和裴疏都沒有說話,就當是自己的話戳中了事實。 這個姓薛的雙兒從小苦練琴藝,恐怕就是為了勾搭取悅男人吧。 酒席吃罷之后,柳玉芷讓下人上前撤了杯盤,換上了果點茶水瓜子,一家人烹茶賞月,坐在斜對面飲酒上了頭的王宗沅走到裴疏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肅點名道:“弟夫,你這不行啊,今天不許停杯,陪著姐夫一起不醉不歸?!?/br> 薛清靈笑了,推了推裴疏,“快陪姐夫繼續(xù)喝酒去!” 裴疏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去陪酒有什么獎勵沒?” 真是好不要臉…… 明明自己也好酒貪杯的很,讓他這次陪姐夫喝個胡天海地已經(jīng)是大美事一件了,居然還敢借此要好處!小裴大夫你的臉呢? 可惜有姐夫、jiejie在身邊,愛藏酒的薛小胖鼠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好老老實實從自己的寶洞里往外掏點珍藏品出來,悄悄在裴疏耳邊嘀咕了幾聲。 裴疏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復后,眨了眨眼睛,將懷中的小小裴交給對方,跟著姐夫走了。 薛清靈抱著自己的胖兒子,默默哀悼自己失去的十壇酒。 他是不是一時不小心說多了啊?早知道應(yīng)該用五壇來打發(fā)對方。 如此后悔不迭的薛清靈揉了揉鼻子,而后猛地嗅了嗅,撲捉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他連忙睜大了眼睛問他娘,“娘,今天家里的這些酒?” 也就是裴疏和姐夫正在喝的酒是—— “是你給娘留的那些酒??!”柳玉芷想都沒想就答道。 薛清靈:“……” 好壞哦,這些人個個都去掏空他的庫存。 幸好一個擅于打洞的小胖鼠不僅有一個藏東西的地方,他還有無數(shù)個藏東西的地方。 正當薛清靈在腦海里計算著自己今天損失的酒時,張螢卻又走到他身邊來,邀請他一起對弈。 張螢之前坐如針氈了半天,心里又想出了別的法子,她今天無論怎么樣,也要在某件事情上壓對方一頭,靠著勤學苦練確實能拔得琴藝頭籌,那些教坊里的琴師不外如是,然而下棋對弈,需要的就是聰明和智慧了,張螢自認聰慧,于棋道天賦卓絕,就連她爹擅棋的好友都曾猛夸過張螢在對弈方面天縱奇才。 她不相信自己的棋藝還能輸給這個醫(yī)館家的小雙兒。 “下棋?”薛清靈搖了搖頭,“我棋藝不精,還是不下了?!?/br> 這一兩年來,薛清靈唯一的下棋對象就是裴疏,薛大掌柜不太喜歡下棋,可是他家夫君喜歡,漸漸的,他也就跟著稍微喜歡上了一些,也僅僅只是不排斥罷了,唉……耗費腦力思考棋局特別傷腦筋,只要一想到下棋,薛清靈就覺得頭疼。 無比頭疼。 雖然覺得頭疼,可他一旦被裴疏拉扯進棋局里,卻又會興致高昂和對方斗棋,被迫開動腦筋想盡一切辦法希望能贏得棋局,奈何他總是九輸一贏,還得靠不斷悔棋才能贏得一局…… 安王就很羨慕兒媳這一特權(quán),薛清靈也知道自己能贏全靠裴疏讓著他,他心中無奈又甜蜜的想到:還是讓對方寵著自己贏吧。 他就是這么沒出息。 所以不想跟外人下棋。 “棋藝不精?薛小公子太‘謙虛’了吧。”張螢故意加重了語氣中“謙虛”兩個字,一股子火藥味在兩人之間擴散開了,她的眼角眉梢里帶著點兒挑釁。 對方來者不善的語氣讓薛清靈眉頭輕輕一皺,jiejie和姐夫說對方家里跟王家有舊,他本壓著自己不想生事,免得jiejie姐夫為難,卻不代表這他沒脾氣。 “那就下吧?!?/br> 薛清靈應(yīng)了對方的挑戰(zhàn),讓下人在池子邊擺下棋盤,薛清茹抱著孩子去看他們倆下棋,王宗沅拿起酒杯,瞇著眼睛往那邊瞅了一眼后,又看向了對面同樣飲酒的裴疏,湊過去道:“弟夫,你心里有數(shù)吧。” 裴疏頷首。 “這一次,是jiejie姐夫?qū)Σ蛔∧銈儌z了?!?/br> “估計等會兒弟夫你要去安撫一下清茹弟弟了?!陛斄似逍那椴缓?,讓他們夫夫倆生了隔閡就不妙了,“你怎么還老神在在的待在這,不擔心一下自家夫郎嗎?” “我陪姐夫你喝酒啊?!迸崾杼一ㄑ蹚潖潱p飄飄的往薛清靈那邊偷瞥了一眼。 他的小靈兒不會輸,對方的棋藝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 清靈在他手底下輸太多,是該多品嘗品嘗勝利者的滋味了,現(xiàn)在也算是白送上來的機會。 靠自己本事贏,會更讓他開心吧。 薛清靈和張螢在棋盤兩邊相對坐下,一黑一白開啟了棋局,時間過得飛快,三局仿佛眨眼間便結(jié)束了,張螢的臉色越來越差。 三局皆輸。 怎么可能? 眼前這個雙兒不顯山不漏水的,居然身懷如此高超的棋藝,想她從小到大自詡為才女,居然還比不過一個出生醫(yī)館家族世代行醫(yī)的雙兒。 “又輸了?”薛清茹眉飛色舞,仿佛贏了棋局的人是她一樣揚眉吐氣,“張家小姐,你還是再回去多練練吧?!?/br> 張螢被她語氣一諷,臉上青青白白難看到了極點。 薛清茹在心里冷哼了一聲,眼睛從張螢的手腕上掃過,看見了那只玉潤的翡翠玉鐲,頓時又是氣不打一處來,這玉鐲是她和婆婆為宗沅的弟弟挑的嫁妝……可真不要臉。 “靈兒,你也別下棋了,來跟jiejie到一旁說說話?!?/br> 薛清茹把弟弟叫到一旁去說話,他們倆走到一處遠離人群的水亭邊,一只白色的鷹從他們的頭頂飛過,后又在樹梢上停下來,一雙豆豆眼炯炯有神的注意著二人。 “靈兒你啊,可長點心吧!” 薛清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大概猜到了他姐想要說什么,“姐,怎么了?” “就那姓張的,你還看不出來嗎?她就想打壓你,讓你出丑,自己出風頭,目的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勾引你那夫君——”薛清茹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弟弟一眼,“別告訴我你憨憨的不知道?!?/br> 薛清靈:“……那倒是沒有?!?/br> “沒有你還不知道防備著點?” “……”薛清靈欲言又止:“姐,你覺得她能勾引上小裴大夫嗎?” 不是薛清靈不長心不吃醋不防備,而是……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一言難盡,他家小裴大夫清冷、禁欲、克制……只有他努力在某些時候才能看見對方失控一次,讓對方失控一次,他都能自豪好幾天了……總之,在沒遇上他之前,勤學苦修一心打算游歷天下孤獨終生的裴疏,對感情的回應(yīng)慢吞吞的要命,薛清靈覺得對方有一天出門去闖蕩天下,都比他沉溺美色,被別的女人勾引走的可能性更高。 更何況他家小裴大夫武功又高,醫(yī)術(shù)又高,輕功厲害,任何下三濫的藥都藥不住他,別的女人想對他投懷送抱,首先得碰得到他衣角。 除非是在行醫(yī)時不得不給對方把脈,不然他家夫君很排斥跟外人有任何皮膚接觸,就連他最開始的靠近,對方身體都僵了好久,第一次接吻還讓他先去換套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