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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在古代開醫(yī)館在線閱讀 - 第86節(jié)

第86節(jié)

    王宗沅被他說得只覺得是福至心靈茅塞頓開,在學問方面有一個好老師,那可是非常重要的。有一個好老師為你開闊思路答疑解惑,那便是在學問的道路上點了一盞明燈指引方向,自己也不用再瞎琢磨的摸黑探路了。如果是天賦出色,本身就聰慧多思的人,不需要好老師,撞翻南北墻,多耗費一些功夫,他自己也能琢磨出來;而資質(zhì)差的人,哪怕是再怎么費心琢磨,想不通透的,還是想不通透,還容易走上歪路。

    考科舉最開始的的幾場考試,考的大都是死記硬背,越到后來,就不是死記硬背能考出來的。

    王宗沅他在讀書方面的資質(zhì)一般,這點遺傳了他的父親,但他沒有他父親的運氣好,他父親王縣令讀書資質(zhì)也是一般般,勝在刻苦,勝在運氣好,吊尾巴車考上了舉人,而后狗屎運爆棚遇上貴人幫扶,就在地方謀了個小官,當縣令造福一方。

    當上縣令之后,王縣令就沒有繼續(xù)在學問上下功夫,專注于去經(jīng)營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倒是把衙門里的事管的井井有條,百姓們很是愛戴他,覺得他是個還不錯的好官。

    王宗沅的幾位好友拜上了名師為徒,能得到對方的悉心指點,他心里羨慕的緊,不過現(xiàn)在他不羨慕了,他發(fā)現(xiàn)他家的弟夫裴疏,更有學識,而且——

    對方不僅學問好,還極為擅長教學,并且十分有耐心。

    王宗沅以前也遇見過學問好,卻不會教學的老師,但他的弟夫裴疏,仿佛就是天生做老師的料,哪怕你只是問他一個簡單的小問題,他就能以這個小問題多方位多角度的解答,說得十分詳細,思路清晰完整,哪怕是傻瓜都能聽得懂。

    對方教的太細心太貼心了,王宗沅聽完了對方的解釋,再看手上的書冊,只覺得原來蒙上了一層迷霧的經(jīng)書被一只手剝開了迷霧,再看書上的字句,王宗沅對這些詞句的理解就更深了,他如今的學問,簡直是要一日千里。

    在對方的孜孜教導下,他覺得以前晦澀難懂的東西,越發(fā)的簡單易學。

    王宗沅甚至在心里嘲笑自己以前愚笨。

    王宗沅咂摸了一下嘴巴,心想要是他從小就跟裴疏學習,指不定現(xiàn)在就能考中進士了。

    “弟夫啊,你天生就是個好老師,莫非你以前在哪家書院當過先生?”

    裴疏搖頭,“那倒是沒有,我是個大夫,只給人切脈治病,只不過——”

    王宗沅好奇的問道:“只不過什么?”

    “只不過我沒教人讀書,倒是教過人學醫(yī)……”以前在萬花谷的時候,裴疏是不太擅長給人教學的,對方聽得懂就聽,聽不懂就是愚笨,但是最近這大半年來,他受盡了磨礪,想盡了一切教學方法催人上進,經(jīng)過不斷的失敗實踐,他已經(jīng)脫胎換骨成為了一個無比貼心的好老師。

    現(xiàn)在教王宗沅的方法,也不過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栽樹的薛小公子已經(jīng)成為了挖坑行家。

    教人學問和教人醫(yī)術(shù),其中的方法亦是萬變不離其宗。

    王宗沅恍然大悟,一拍手掌道:“怪不得怪不得?!?/br>
    王宗沅早就聽薛清茹給他說過不少關(guān)于裴疏診病的故事,當然,這些故事也都是薛清靈說給他jiejie聽的,眼前這位年輕的白衣大夫,確確實實是位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神醫(yī)。

    一想到這里,王宗沅感慨道:“弟夫你親手教出來的徒弟,那肯定也會是個醫(yī)術(shù)高超的大名醫(yī)!”

    裴疏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恐怕別人也很難想象到,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會是個小庸醫(yī)。

    “咳咳咳……”

    “弟夫,你怎么了?”

    裴疏閉了閉眼睛,一言難盡,“姐夫,你知道嗎?曾幾何時,我也是個一心走遍天下懸壺濟世的江湖游醫(yī)……”

    “然后呢?”

    “直到我遇上了一位薛家小公子,他纏著向我學醫(yī),我一時不查,答應(yīng)了……”

    王宗沅張開嘴巴,又是一陣恍然大悟,驚呼道:“我現(xiàn)在讓我弟弟去學醫(yī),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王宗沅也有一個待嫁的雙兒弟弟,自打他爹娘王縣令和王夫人見到了裴疏之后,就非常想知道清茹的弟弟清靈,是怎么給自己找到這么一個才貌雙全的好夫君。

    原來是這樣!

    裴疏:“……”

    人類的悲歡果然并不相通。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薛清茹吃了她弟弟搓出來的小藥丸后,身體一天天的好起來,元兒的滿月酒也到了,因為這孩子的身子骨不太好,王家也沒有大辦滿月酒,只是請了些相熟的人。

    王家的一個表親嬸子抱著小元兒,表情十分疑惑:“不是說這孩子瘦瘦小小的,打娘胎里出來身體虛弱么?怎么我看著挺結(jié)實的一個小男孩……”

    這嬸子嘴里的這個“結(jié)實”夸張了,但是她懷里的嬰兒的的確確是個正常的小男嬰,不說肥嘟嘟的,也絕對不算瘦小。

    睜開眼睛的時候,黑葡萄似的眼睛,圓溜溜的,非常招人喜歡。

    沒滿月的孩子原本就是一天一個樣,裴疏和薛清靈沒來的時候,這孩子一天天的變化不大,自打裴疏接手了這個小男嬰后,這孩子就跟充氣球似的,一天天肥壯了起來。

    薛清靈覷了覷自家小裴大夫,再次覺得他家小裴大夫很會養(yǎng)人,他除了養(yǎng)不胖自己外,卻能養(yǎng)得胖別人。

    真是令人好生羨慕。

    養(yǎng)不胖自己,養(yǎng)胖別人。

    薛小公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衣服也沒有變寬,薛清靈卻覺得自己似乎胖了一點兒。

    薛清靈和裴疏在王家待了大半個月,等他們再離開的時候,差不多已經(jīng)到了九月二十五,王家人還想多留他們幾天,尤其是王宗沅,還想多留裴疏來教導他讀書,薛清茹也舍不得弟弟,奈何柳玉芷那邊已經(jīng)叫人來催她的兒子兒婿回臨安。

    沒辦法,王家人只好給裴疏兩人送行。

    離開的那一天,薛清茹抱著自己的弟弟清靈,怎么也舍不得對方離開;王宗沅抱著懷里的小言兒,父子倆眼巴巴的望著裴疏,也是舍不得對方離開。

    第118章 懶病

    就算再怎么舍不得,裴疏和薛清靈還是坐著馬車離開了。

    薛清靈拿著手上的撥浪鼓,悠悠的把車簾子放下,眼睜睜的看著jiejie姐夫和小外甥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見了,他轉(zhuǎn)了一下身體,好整以暇的坐在車廂里,薛清靈聞了聞自己的衣袖,猶有一股淡淡的奶香氣,可能是剛剛抱小言兒的時候沾染上的。

    “糟了,我怎么把這個撥浪鼓也帶走了?”

    出城三里之后,薛清靈才傻愣愣的發(fā)現(xiàn),他從臨安帶過來的撥浪鼓,又順手被他拿回去了,這些天,他都手上拿著這個撥浪鼓,和裴疏一起逗小外甥。

    這個撥浪鼓造價可不簡單,是他娘讓臨安城最好的木匠打造出來的,用的是最上好的梧桐木,兩邊雕著栩栩如生的雙獅浮雕,鼓邊鑲上了一層金箔,中間的鼓面圓潤清滑,那敲鼓的彈丸,更是用耀眼的紅寶石做出來的,搖起來吧嗒吧嗒的響聲極其悅耳,與其說是小孩子的玩具,更像是一個造價不菲的工藝品。

    這是平日里閑著無聊的柳玉芷為外孫打造的滿月禮。

    裴疏抬眸留意了一下旁邊的薛清靈,看著對方呆呆的拿著手上的撥浪鼓發(fā)怔,頓時失笑了。

    “誰讓你這些天拿順手了,我看這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的玩具,倒成了你的趁手兵器,趕明你拿根繩子,給你掛腰上吧,隨身帶著,倒也很適合咱們的薛大掌柜?!?/br>
    裴疏傾過身體,拿起薛清靈的衣袖聞了聞,果不其然嗅到了一股奶香味,“這鼓配著你身上的奶香,十分相宜……”

    薛清靈在腦海里想了想自己腰上掛個撥浪鼓的樣子……那也太丟人了吧。

    薛清靈又是吧嗒吧嗒極其有節(jié)奏的在馬車里搖了搖手上的撥浪鼓,他特意在裴疏的耳朵邊努力的搖了幾下,自覺聲音十分悅耳。

    不得不說,他搖的撥浪鼓比他彈出來的琴音好聽多了。

    “小裴大夫,掌柜的跟你換,咱們來交換兵器,我把撥浪鼓給你,你把笛子給我。”薛清靈笑瞇瞇的滾進了裴疏的懷里,暗搓搓的動手去解對方腰上的笛子,把笛子解下來了之后,就把手上這把靈巧的撥浪鼓給掛了上去。

    裴疏老神在在的看對方“偷”笛子。

    自己隨身攜帶的笛子被人拿走了,他也不甚在意,斜躺在車廂軟臥上,背靠著軟枕,裴疏勾唇一笑,拿起腰上掛著的撥浪鼓也是吧嗒吧嗒的搖了一會兒,他在薛清靈的面前搖了一圈,一邊用手指了指笛子,一邊促狹道:“你拿了我的笛子,要不要吹幾首曲子來聽聽?”

    “吹就吹?!毖η屐`美滋滋的拿著手上的笛子,他幼年的時候,曾經(jīng)學過吹笛子,他還記得吹笛子的按孔手法,薛清靈用幾個手指按好了笛孔后,心里醞釀了幾下,“我給你吹我們臨安城的小調(diào)?!?/br>
    “你吹吧?!迸崾璞硎咀约合炊?。

    薛清靈低下頭去,努力吸了一口氣,下唇微向內(nèi)收,十分認真而緩慢的向笛孔里吹氣,只聽得車廂里立馬傳出來了一陣呼呼噓噓噓噓嗚呼呼嗚嗚呼嗚聲……

    其中的噓噓和呼呼聲是沒有吹響,完全是薛清靈吹出來的氣流聲。

    “好久沒吹笛子了,有些不太習慣?!?/br>
    薛清靈一口氣吹完了之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又是一陣噓嗚呼呼嗚嗚呼嗚呼嗚聲……

    薛清靈這會兒終于想起了自己幼年時候為什么放棄學笛子了,他看著別人家的孩子吹笛子,他眼熱羨慕過一陣,也鬧著自家親娘要學吹笛子,在這些音律方面,柳玉芷都是十分縱容并且鼓勵他學習,聽說他要學笛子之后,還給買了一支造價昂貴的玉笛,供他初出茅廬學習。

    薛小公子努力的學過一陣,只可惜他學了三天就放棄了,那支玉笛也掛在墻上,成為了背景板。

    和別的彈撥擊打樂器不一樣,笛子這破玩意,首先要學會把它吹響……

    吹不響……就很難辦了。

    薛清靈看著手上的笛子登時傻眼了。

    “小裴大夫,你這笛子好難吹……”

    裴疏閉了閉眼睛,忍不住拿手揉了揉耳朵,心想幸好當初沒讓這小公子學笛子。

    這噓噓噓的聲音,不知道還以為哄小孩子尿尿呢,早知道薛清靈吹笛子有這種聲效,倒是不妨用來……還省了尿布。

    裴疏解下腰上漆紅色的撥浪鼓,抽出薛清靈手上的笛子,把撥浪鼓塞進薛清靈手中,叮囑道:“好馬無好鞍,兵器不趁手,薛小公子還是拿個趁手的好?!?/br>
    薛清靈的撥浪鼓,還是搖的很好聽的。

    這一點,小外甥言兒可以作證。

    笛子被收繳走了之后,薛小公子哼了一聲,繼續(xù)拿起跟了自己十多天的撥浪鼓,窩在裴疏的懷里吧嗒吧嗒繼續(xù)搖了起來。

    “只是可惜言兒不在這里……”

    沒人欣賞他的撥浪鼓聲。

    回到了臨安城后也沒有小嬰孩能夠逗弄,看來這個撥浪鼓還是得壓箱底放著了。

    薛清靈把手上的撥浪鼓藏進了馬車中的小格箱里,感嘆了一句:“寶器蒙塵??!不知何時才有開箱的一天?!?/br>
    感嘆完了之后,薛清靈閉上眼睛,窩在裴疏的懷里睡覺。

    雖然馬車在路上一路行駛,還是不免顛簸,但薛小公子睡在自己心愛之人的懷里,一路睡得十分香甜,也不知怎么的,回程的路上,薛清靈很愛睡覺,他還記得剛從臨安出發(fā)那會兒,在馬車上精神奕奕的怎么也睡不著,然而現(xiàn)在,他窩在裴疏的懷里,雷打不動,睡得十分香甜。

    興許是秋風漸甚,一天天的涼了一下,秋高氣爽,真是秋困的好時候,薛清靈睡眼惺忪的抱著裴疏的腰肢,把身后的一個個小枕頭疊好,伸了伸雙腿,而后全身蜷縮起來,找了個無比舒適的位置,閉上眼睛,繼續(xù)美滋滋的睡覺。

    一天從早睡到晚,也就一日三餐該喂食的時候,薛清靈才強打起精神來,興致勃勃的做美食,投喂自家小裴大夫,還有天高海闊野著亂飛的小蒼。

    小蒼這一趟出門之后,可真是天高任鷹飛,每天在野外撒丫子飛,如果不是還認得裴疏和薛清靈這兩個主人,它還不知道跟哪頭母鷹飛了。

    薛清靈在路上睡了兩天之后,從裴疏的懷里爬起來,他家小裴大夫一向是個定力好的,自己在他懷里睡覺,而對方則閉上眼睛調(diào)息打坐。

    有這定力,怪不得年紀輕輕武功高強。

    薛清靈揉了揉眼睛,被圈在這可憐巴巴的小車廂里,實在是沒意思的很,也找不到其他解悶的玩意,能找到的解悶玩意,來的那會兒已經(jīng)全都嘗過了一邊,無論是下棋還是看書還是別的什么,就連在馬車上用紅泥小火鍋煮茶都試過了,找不到別的事情來解悶。

    這樣的日子還得再熬十天才能回到臨安城。

    嗚呼哀哉!

    薛清靈在心里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去翻出那副桃花圖來欣賞傻樂一會兒,或者是讓裴疏來教自己吹笛子……總得找點事情來做做吧,總不能掀開車簾子去看外面的風景。

    外面的風景雖然好,他們走的卻是回程路,同樣的風景看過一次,就沒有什么趣味了。

    做點什么好呢?

    薛清靈睡懵遲鈍的腦袋想了半天,覺得其他的玩意都沒什么意思,在馬車上面,倒不妨玩點刺激的東西……

    刺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