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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在古代開醫(yī)館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裴大夫你醫(yī)術(shù)高明,醫(yī)道造詣極深,又擅長治婦兒病,不如來我千金堂,更方便裴大夫施展本事?!?/br>
    一旁的薛清靈聽她這么一說,這一次真是要炸開了,幾次三番都在他這個醫(yī)館主人的面前挖墻腳,實在是太過分了!他連忙跑到裴疏的身前擋住對方的視線,氣憤道:“誰說裴大夫只擅長治婦兒病的,裴大夫擅長百病,真去了你們千金堂才埋沒了一身本事,裴大夫就應(yīng)該待在我們回春堂。”

    裴疏看著擋在他面前的薛清靈,對方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活像一只張牙舞爪的護食小公雞,說話奶兇奶兇的,還有那么一點氣勢,讓裴疏眼睛里閃過一絲笑意。

    “柳大夫,我上次說過了,我不會去千金堂,裴疏這一輩子,只會待在薛家小公子的醫(yī)館里,所以請你以后莫要再說這些無用的話?!?/br>
    說完后,裴疏低頭對著身邊的人溫柔說了一聲:“靈兒,走吧?!?/br>
    之后,他同身邊的薛清靈往外走去,此時外面的天陰沉沉的,還下著雨,裴疏接過旁人遞過來的一把油紙傘,將傘打開,這把印著山水煙雨的油紙傘將兩人籠罩在傘下,他一手撐著傘,另一手攬住薛清靈的肩膀,雪白的長袖沿著對方的肩膀垂下,將旁邊的人牢牢的護在臂彎里。

    無數(shù)的雨點打在傘上,如同滾珠落地,飛濺跳躍,晶瑩的水珠沿著傘緣一路垂下,薛清靈看著對方持傘的手,忍不住的往他懷里靠了靠。

    柳若翩站在屋檐下面,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心下突然有些羨慕那薛家小公子。

    裴疏手持著油紙傘,把薛清靈先送上了馬車,而后自己也鉆了進去,把傘給收起來,等他一坐進車廂里,薛清靈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了他的一條手臂,死死的抱著,就是不愿意撒手,似乎自從那次上屋頂后,對方就很喜歡抱他的手臂。

    裴疏含笑著抬手,拂過對方的衣角和頭發(fā),用內(nèi)力幫他把被雨點打濕的地方烘干,薛清靈抱著他的手臂,嘴唇緊抿著,里面還充了氣,似乎還是一個小河豚的樣子。

    “你這醋勁兒真大,以后吃餃子都不缺醋了?!?/br>
    薛清靈把頭靠在他手臂上,怏怏道:“上次你還和那柳醫(yī)女在醫(yī)館里言笑晏晏相談甚歡的……”

    “可我今天卻沒和她說幾句話,你總該滿意了吧?而且,上次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笑了,還言笑晏晏,我明明只對薛家小公子笑得最多?!?/br>
    “每次言笑晏晏是與你在一起,相談甚歡的也是跟你?!?/br>
    薛清靈聽他這樣一說,心底驀地一甜,抱住對方的手臂,用指頭在對方的手心里撓啊撓的,開心道:“我們倆每次相談甚歡的,談得是什么?醫(yī)書嗎?”

    裴疏失笑了,側(cè)過頭來看旁邊的薛清靈,眼睛里帶著一種“你臉皮太厚”的意思,調(diào)侃道:“薛家小公子,你要有點自知之明?!?/br>
    薛清靈哼了一聲,把頭埋在對方衣袖里,他自閉了。

    裴疏臉上的笑意未減,輕輕的在對方的臉頰上揪了一把,“其實每天跟你說醫(yī)書,我倒是覺得挺歡樂的,就是不知道薛家小公子磕磕絆絆的,是歡快的歡還是驚慌的慌。”

    我的“相談甚歡”和你的“相談甚慌”。

    薛清靈聽他說這話,用手揉了一把臉頰,加深厚度,之后便十分倔強的堅持道:“當然是前者的歡?!?/br>
    “那好啊,我剛剛讓你看的那本小冊子呢?拿出來,現(xiàn)在我來考考你?!?/br>
    薛清靈這下子是真的慌了,在裴疏的催促下,他把那本小冊子拿了出來,可是他之前神思完全不在這個上面,根本就沒有看過幾頁,還要考他……他豈不是一題都答不上來。

    馬上變得心虛又慌張的薛家小鴕鳥,抱住身邊人的手臂,默默不語,就像是等待著判刑的嫌疑犯一樣。

    “行了,我來出幾道題,你要是答錯了,要罰你……”

    薛清靈緊緊地閉上眼睛,緊張到了極點。

    裴疏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一雙桃花眼里滿是笑容,語氣里帶著促狹:“這樣吧,錯一題,你親我一下?!?/br>
    “???”薛清靈馬上睜開眼睛,他看著眼前裴疏的眼睛,猶豫道:“那我要是故意全說錯了呢?”

    “我的小公子,你還故意說錯啊,這么想親我?那看來不能罰你這樣了,罰什么呢?點你癢xue,算了,怕你難受,罰你抄書?……好了好了,你別擺出一副慌張的表情,那我們可真變成相談甚慌了,說錯了不罰你?!?/br>
    “知道你剛才根本就沒看書,眼睛全盯在我身上了,我逗你的,沒打算考你,別一副心虛的模樣?!?/br>
    薛清靈一聽他說不考了,瞬間變成了聽說考試延期的歡快考生,頓時馬上心神放松,抱住裴疏的手臂,忍不住露出兩個小梨渦,裴疏抬手揪住對方的小梨渦,輕笑道:“你看看,剛剛我們就從相談甚‘慌’變成了相談甚歡,薛小公子現(xiàn)在知道我們倆相談甚歡談的是什么了吧?”

    薛清靈抬手把耳朵捂住,掩耳盜鈴似的,他聽不到就是不知道。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讓你慌的東西,說點其他的,上次你說過的,想要彈琴給我聽,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聽得到薛家小公子的琴音???”雖然剛才是懸絲診脈,但是裴疏不得不承認,在撫摸到那絲線上的時候,他有點莫名手癢,想彈琴了。

    所以這會兒說起了這茬。

    他卻不知道,聽說了他這話的薛清靈,心里更慌了。

    薛清靈抱著他的手臂默默不語,在心里打算馬上回家找琴藝師父過來臨時抱佛腳。

    兩人笑鬧了一陣后,便一路坐著馬車回到了醫(yī)館,這時候醫(yī)館里居然等了十來個人,全都是來回春堂看病的,裴疏跟薛清靈從馬車上下來后,發(fā)現(xiàn)這一大堆的全都是風(fēng)濕病,估計是在這種天氣里病情反復(fù)發(fā)作,疼得受不了了,過來求醫(yī)。

    也是因為上次羅江來到醫(yī)館治頭暈癥時,裴疏還為他診治了一下風(fēng)濕病,順便賣了對方一些風(fēng)濕膏藥,他回去用了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這樣潮濕的雨天里,居然不紅不腫也不疼了,自己覺得神奇,便出去瞎顯擺,搞得周圍同樣風(fēng)濕疼痛的人聽著神奇,便也來回春堂求醫(yī)問診。

    這些人的風(fēng)濕病癥各有不同,裴疏給人一一給人診治過后,開了不同的藥物回去內(nèi)服外用,順便也當場給人家用針灸或是用笛子祛濕,其中有些人身上還長了濕瘡,也就是濕疹,裴疏也給一道治了。

    “我身上的濕瘡一到這時候就反反復(fù)復(fù)發(fā)作,真能治得好嗎?”

    “已經(jīng)好些年了,治不好?!?/br>
    “不過敷了藥后確實感覺好多了?!?/br>
    “能不癢不疼就好,否則難受死了……”

    ……

    在這樣的天氣里,本來就容易風(fēng)濕濕瘡發(fā)作,裴疏早已預(yù)料到了這些,醫(yī)館里也備著藥膏,薛清靈同樣忙碌了起來,他自己倒是蠻開心的,雖然診斷不了病,但是他在抓藥制藥熬藥上面天賦厲害,像一只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在醫(yī)館里穿來穿去的。

    這么醫(yī)治了一些人之后,名聲更是傳揚了出來,來回春堂的此類病人也就更多了。不過,估計也就這幾天扎堆出現(xiàn)。

    裴疏忙活了一兩天,覺得自己從送子裴大夫,變成了風(fēng)濕裴大夫……

    當然,他也收益頗豐就是了。薛清靈開開心心的收他的藥錢,空閑的時候拿著他的小銀算盤數(shù)藥錢,而裴疏收他的診金,是,手里的診金確實越來越多了,可他想把診金一起交給薛清靈。

    一堆的銀子自己保管著真的讓敗家子不太舒服。

    尤其是還得存著不能花出去。

    裴疏一開始想了個辦法,就是在房間里挖了個坑,把銀錢埋進去,假裝不是他的錢,可這樣依舊心里不是很舒坦。直到一天晚上他出去采藥,在城外一處懸崖峭壁上刨了一個坑,把銀錢藏進去后,他就舒舒服服的拿著笛子回去了。

    學(xué)會了一種奇怪卻又合適于他的攢錢方式。

    第60章 曬藥

    五六天斷斷續(xù)續(xù)的陰雨天氣過后,終是初放晴光,一早上起來便是天朗氣清,溫風(fēng)拂曉,天上的云是乳白色的云,夾帶著點點金色,再過些許,那金色更加強烈,升上天空后,濃艷的日光潑灑下來,穿過檐角,亮堂堂的光芒將那所有角落的陰暗潮濕驅(qū)散。

    陰濕天氣過后的晴朗總是令人歡喜的,而溫煦的日光更令人覺得驚喜和難得,正是晾曬東西的好時候,各家各戶都要把被褥枕頭掛出來晾曬一番,而在回春堂的后院里,則搬出了五六個架子,架子上面分作好幾層,每一層上都擺著一個圓形的竹編大簸箕,簸箕里面鋪滿了各色藥材。

    細碎的草藥在日光下泛著星星點點的光,滿院子都是藥香。

    薛清靈蹲在地上,逐一將草藥鋪好,日光照在他身上,柔和了他的眉眼,他的長發(fā)垂落在身后,用一根白絲帶簡單的束起,除此之外,上面還纏繞了一根灰棕色編繩,編繩兩端綴著紫檀木小葫蘆,兩個小葫蘆夾在在發(fā)絲里招搖。

    裴疏從廚房里走出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一幕,他收斂氣息,無聲無息的走到了對方身后去。

    站在對方身后,裴疏伸手在對方的小葫蘆上揪了一下,薛清靈有些懊惱的回頭,“你別弄我頭發(fā)?!?/br>
    “沒辦法,誰讓你這兩個小葫蘆太招人喜歡了?!迸崾栎p輕笑了一下,拿起手上白瓷碗里洗好的一小串東西喂到了薛清靈的嘴邊。

    薛清靈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長而圓潤的黑紫色果子,色澤油潤,還帶著點點水光,他有些驚喜道:“是桑葚啊。”

    “是啊,我清早去山上摘的?!敝芭崾枞ヅ倏硬劂y錢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懸崖底下的谷地里,倒是長了一大片野生的桑葚樹,這時候掛滿了深紫色的果子,裴疏摘了幾個嘗嘗,發(fā)現(xiàn)味道還不錯,于是便采了一大筐回來。

    薛清靈在那深紫色的果子上咬了一口,入嘴的果子個頭大,內(nèi)里也是rou厚汁多,味道非常的甜潤,還夾帶著一股獨特的酸,嚼起來酸甜酸甜的,非常好吃,更別提那濃而強烈的汁水,醇厚香濃,讓人吃完了之后,嘴里還猶帶果香。

    聽說是裴疏親自去摘的后,薛清靈覺得嘴里的果子就更甜了,他去洗了手,與裴疏一起坐在井邊的兩張小凳上,一起吃桑葚。

    紫潤的果子在白瓷碗中顏色濃郁異常,薛清靈從里面挑了幾個,抬手喂到了裴疏嘴邊,“你也嘗嘗?!?/br>
    裴疏低頭吃了幾個,發(fā)現(xiàn)每一個都甜香異常,“怎么感覺你選的甜一些?!?/br>
    薛清靈眨了一下眼睛,得意道:“那是當然?!?/br>
    在診脈辨病方面,薛家小公子不自信,可在一堆果子里挑出最甜最好吃的那幾個,則是他非常擅長的本領(lǐng)。

    “這果子味道真好,若是有的多了,倒可以釀一些桑葚酒……”薛清靈吃著果子,喃喃的說道。

    “酒?”裴疏眼睛一亮,不禁有些欣喜和期待。并且馬上就心里決定了,懸崖峭壁是他家,四舍五入一下,底下的桑葚樹也屬于他的,反正那個地方荒無人煙,普通人絕對去不了這險地,除非……那個人他跳崖自殺。

    “那我再去多摘幾筐回來,到時候就麻煩薛小公子幫我釀幾壇子酒……”

    “沒問題?!?/br>
    吃完了桑葚之后,裴疏讓薛清靈掀開下擺,把褲腿卷到膝蓋上去,拿起一盒藥膏,在對方小腿的傷疤上輕柔的抹藥。連續(xù)敷了幾天的藥膏,對方腿上的疤痕已經(jīng)消退了許多,只剩下淡淡的紅痕還留在光潔的小腿上。

    裴疏的手按在對方細長的小腿上,指腹沾著藥膏打旋,對方的腿瘦而有瑩潤的rou感,膚質(zhì)白而細滑,在日光下纖白細嫩,像是脆生生的藕節(jié)似的,非常賞心悅目。

    小裴大夫這幾天,連續(xù)醫(yī)治了各色各樣的濕瘡患者,被迫看了無數(shù)腫膿的斑斑點點,現(xiàn)在看到這一片光潔的細腿,心下更是喜歡。

    他輕柔的在那淺淡的疤痕上撫過,溫聲道:“再過幾天就徹底消失了?!?/br>
    “真的啊?”薛清靈看著腿上那道淺色的紅痕,以前那里則是一道他很討厭的疤痕,但到底這疤痕也跟了他十來年,這下突然消失,還真有些不舍……當然,也只是輕微的不適應(yīng)罷了,這道疤能消失,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自然是真的。”

    一到了晴天,好事就接連發(fā)生,曬了藥材,吃了果子,又得知腿上的疤痕快好了之后,薛清靈心情甚佳,加上今天醫(yī)館病人不多,他又在小廚房里架了個大砂鍋,決定熬粥去,不多久,便是滿院子的粥香四溢,擾得人心里發(fā)癢。

    幸虧院子里還曬著不少藥材,讓這粥香減少了殺傷力,裴疏拿起那一簸箕的草藥,飛身上了房頂,把簸箕在房頂上擺好后,從里面抓了一把草藥嗅了幾下,方才覺得自己從粥香里跑出來了。

    他站在屋頂上,風(fēng)吹揚起他的白衣,腰間笛尾上綴著的嫣紅色穗子,也隨著風(fēng)搖擺,裴疏看向遠山,心里思量著要不要先去山上摘點桑葚回來,免得在這里受煎熬,可要是他離開了,這一來一回,恐怕又趕不上熱粥出鍋。

    思來想去的,他還是決定坐在房頂上,曬著日光靜心打坐,如果醫(yī)館里這時有病人來,會有伙計進來叫他。

    薛清靈煮粥的時候,還一心二用,在旁邊弄了個小紅爐子烤酥餅,酥餅里的餡料,用的就是那新鮮的桑葚果。

    裴疏打坐的時候,也是一心二用,估算著粥快煮好了之后,飛身跳下屋頂,鉆進了小廚房里,瞧見薛清靈還在那煮粥,他倒也不著急,去找了茶壺杯盞,弄了一壺開水,優(yōu)雅閑適的泡茶。

    裴疏泡茶的手藝也是不錯,以前在萬花谷的時候,也時常烹茶賞花,只不過出谷六年,一路游歷四方,也沒有再親自泡茶的機會。

    把新茶泡好之后,裴疏走到了薛清靈的身邊,隨手撿起一塊新烤出來的小酥餅嘗了嘗,這酥餅外面酥脆,里面深紫色的桑葚餡兒甜香流汁,酸甜適宜,吃起來不干也不膩。

    他也喂了薛清靈一塊酥餅,再讓對方嘗嘗自己親手泡的茶,順便自賣自夸道:“我這泡茶的手藝雖然比不上你,但也屬上等。”

    薛清靈笑著品了他一口茶,點點頭夸耀道:“很是不錯,比我娘的手藝好多了?!?/br>
    裴疏:“……”

    這可算是夸?

    在一旁品茶吃了幾塊酥餅后,薛清靈那要命的粥終于煮好了,他盛了一大碗粥,端到了裴疏面前,這一碗粥用的還是以前的那個大海碗。

    薛清靈笑著把粥推過去,眨了一下眼睛:“裴大夫,你的相思粥?!?/br>
    裴疏也含笑的配合他:“喝了你這粥,我就中毒更深了。”

    裴疏拿起湯勺舀了一口甜粥,輕輕吹了一下,不經(jīng)意的說道:“聽小艽說,你以前是不熬粥的”

    “嗯。”

    “是因為那次,我說要去旸川?”

    薛清靈這會兒倒也誠懇的很,反正他以前的舊事也被對方知道了,“我想到你在旸川喝粥,我見不到人,煮一碗粥放在面前睹物思人不行?”

    “行,而且你現(xiàn)在不用再睹物思人了,人就拴在你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