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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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部分時間都是清清冷冷的。 薛清靈白日里或是坐在板凳上看醫(yī)書,尤其是看裴疏給他留下來的手抄醫(yī)案,他抱著那個嫣紅的穗子,對著那些醫(yī)案,一看就能看大半天。有時他也會去搗藥,炮制藥材,用藥罐蒸藥熬藥,調(diào)制一些藥膏和藥丸。 藥膏藥丸做完了之后,他抱著懷里的笛穗對著小火爐發(fā)怔,一發(fā)怔就能怔愣很久,后來干脆去找人弄了個大砂鍋回來,開始煮粥。 火爐中的火苗燒的正旺,砂鍋里的水不斷沸騰翻滾,薛清靈拿著湯勺,一勺一勺的翻弄著,隨著里面食材的翻滾,一股極其濃郁的氣味開始在醫(yī)館里蔓延開來。 他一手拿著笛穗,另一手拿著湯勺,右手只是下意識的翻弄,整個人神思飄忽,繼續(xù)發(fā)怔。 小艽原本坐在外面繡荷包,結(jié)果那一陣一陣香氣不斷從醫(yī)館煎藥處傳出來,熏得他一陣頭昏眼花,只覺得渾身無力,肚子里饑腸轆轆,咕嚕嚕,咕嚕嚕,一陣一陣的叫聲,讓他再也拿不穩(wěn)手里的針。 外面的路人也不小心遭了殃,一路過就情不自禁的揉鼻子,“這是煮的什么啊?怎么這么香?” “從哪里傳來的香氣?” “太香了吧!” “似乎是從……咦,回春堂?怎么感覺是個醫(yī)館呢?” …… 小艽實在是忍不住了,放下手里的東西,轉(zhuǎn)而向后院走去,倚在門邊,正好看見他家公子往粥里放桃花蜜……要死了,更香了,小艽揉了揉肚子,這下更是難受。 這股子甜香是最最折磨人的刑罰。 薛清靈把一鍋八寶粥煮好了之后,盛了一碗端出來,放在一旁晾著,自己也不吃,只是雙手撐著下巴,把笛穗放在粥碗旁邊,定定的看著那碗粥發(fā)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就苦了旁邊的小艽。 小艽憋了好一會兒,最后實在是忍不住了,欲哭無淚的央求自家靈兒公子:“公子,小艽能喝一碗粥嗎?” “嗯?”薛清靈被迫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了過來,他瞥了一眼小艽,輕聲說道:“小艽,你要是想吃就吃吧?!?/br> 說完后,薛清靈又捧著臉,繼續(xù)望著桌上的那碗粥發(fā)呆。 他眼睛盯著那碗粥,整個人神思卻早已不知道飄到了哪里去,他在想……那人應(yīng)該到了旸川了吧?現(xiàn)在是不是也坐在某家粥鋪里喝粥呢? 旸川的粥碗聽說是很小的……說不定他要換好幾家粥鋪…… 一想到這里,薛清靈嘴角露出一丁點笑容,漂亮的眼睛變成兩個小月牙。 笑完了之后,驀地回歸現(xiàn)實。 眼前這一碗飄著熱氣的八寶粥,根本無人品嘗。 薛清靈臉上的笑意斂住了,心里不是滋味。 旁邊的小艽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趕緊給自己舀了一碗粥,在心里無限佩服自家靈兒公子,對著這樣香甜濃郁的一碗粥居然……無動于衷! 這是何等的忍耐力! 小艽端著手里的粥,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他根本不敢在這鍋粥旁邊多待,生怕自己克制不住,整個人要把熬粥的鍋都給一起吞了。 太香了吧! 小艽抱著手里的那碗八寶粥跑去外面的柜臺邊,用勺子輕輕舀了幾下,連吹都顧不得吹涼,直接送粥入嘴。 那香濃的甜粥一進入唇舌,便感覺一股鮮美的甜意在整個嘴里化開,小艽實在是無法形容這粥味道之美妙,他只知道,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粥。 這碗八寶粥香濃無比,熬得又稠又漂亮,湯汁的色澤鮮亮好看,里面有紅棗、薏米、紅豆、蓮子等等十?dāng)?shù)種材料,這些漂亮的小東西被煮的細(xì)膩柔軟,本身自帶的味道完美的融合在這碗粥里,更別提那一股帶著桃花蜜一般的甜,清甜清甜的糖是這一碗粥的點睛之筆。 那股子甜意,像是帶著一股無法訴說的情思,一觸即離,一口粥咽下去,香甜消散,會帶給唇舌一股極其濃烈的不舍之感,勾引著你馬上去嘗第二口。 小艽一口接著一口,根本就停不下來,他想讓自己細(xì)細(xì)品嘗,可是他的手和他的唇舌卻讓他實在是控制不住。 他終是厚著臉皮去舀了第二碗,幸好靈兒公子還在發(fā)呆,顧不得搭理他。 就在他躲在柜臺邊吃粥的這段時間,已經(jīng)連續(xù)有好幾個路人走進醫(yī)館來,來詢問他手里的粥是從哪里買來的。 “小哥兒,你們這賣粥嗎?” “賣粥嗎?” “你手里的粥能給我嘗一口嗎?就一口……” …… 小艽:“……” 這鍋粥終究還是在醫(yī)館里賣了,畢竟他們家公子熬了挺大的一鍋粥,自家吃是吃不完的,然而這份量也確實不多,賣了十來碗就沒了。 嘗過粥的路人念念不忘的舍不得離開,追著問還有沒有粥賣;沒能嘗到的人亦是心馳神往,連連追問下次什么時候才賣粥。 小艽廢了老大的工夫,才把這群難纏的客人送走。 他們這是醫(yī)館,來買什么粥??? “不過,公子的粥熬得真好?!?/br> 在這之后,薛清靈也會煮粥,只是,他煮粥全憑心情,心情來了,便煮一鍋粥,盛上一大碗放在桌子上自己盯著發(fā)呆,余下的,就讓醫(yī)館的人順便幫著賣了。 因此,想到吃到這份粥的客人,可是十分不容易,畢竟,誰也不知道那回春堂,什么時候才有粥賣。 大半個月過去了,薛清靈的煮粥手藝飛漲,他們回春堂賣的粥,居然還被人吹成了臨安城的一絕。 第26章 旸川 兩岸風(fēng)景如畫,群山連綿籠罩著一層縹緲的白霧,青山綠樹顏色蒼翠,岸邊斜著生長的綠枝垂在水面上,綠葉在清波里蕩漾,如同沉浸在水中的翡翠一般,江風(fēng)輕拂,吹動著劃槳人鬢角邊的碎發(fā),一葉小舟行于江上。 只聽得空中傳來一聲尖銳的鷹喙聲,一只白鷹張開翅膀在水面上劃空而過,它抖了抖翅膀,神色炯炯,端的是英武不凡,還順帶嚇跑了幾只飛燕,最后落在船頭白衣人的身邊。 小蒼嘰嘰咕咕呀呀呀的一陣亂叫后,催促著裴疏給他喂rou吃。 裴疏手持著竹笛,繼續(xù)遙看江岸風(fēng)景,風(fēng)吹起他的衣擺聲獵獵,整個人將“無動于衷”四個字發(fā)揮到了極致。 這讓小蒼整只鷹感覺到十分的不滿意。 于是它賊心一起,決定要給它主人一個教訓(xùn),先是低伏在船頭蓄勢待發(fā),接著身體快速騰起就要撲向一旁的白衣人,尖銳的鷹喙已經(jīng)做好了充足的準(zhǔn)備,不啄你個滿頭包,也要把你衣服啄破幾個洞。 誰料自家主人輕功身法絕妙,它根本就半點都觸碰不到白衣人的衣擺,小蒼氣急了,在裴疏頭頂連聲叫著盤旋了幾圈,卻還是沒有逮住絲毫機會接觸對方。 連連襲擊幾次都落空后,小蒼終于絕望了。 然而此時的小蒼突然很聰明的想起來了,之前投喂了它好幾天的小公子似乎是送了一大包rou干在船上,應(yīng)該就是專門給它吃的。 它直接去翻rou干就行了。 rou干的包裝,它一只鷹還認(rèn)得。 想起了這茬,小蒼嗖的一下把裴疏拋去了腦后,整只鷹撲向了船艙,勢必要把屬于自己的rou干給叼出來。 它整只鷹剛飛進了船艙里,正好就看見了那包rou干,裴疏剛才吃過,還沒有包裝好,透著nongnongrou香味的rou干們大大咧咧的暴露在空氣中。 小蒼興奮壞了,發(fā)揮生平最快的速度,餓虎撲食似的朝著rou干奔襲而去—— 卻不料它剛要觸碰到“心上rou干”的時候,一支竹笛橫亙在它身前,那支色如白玉的竹笛猛地發(fā)出了一陣冰寒刺骨的冷意,讓它的翅膀被凍得一僵,然而就在這么的一剎那,那一袋rou干就被白衣男人拎在了背后。 小蒼:“?。。。。。 ?/br> 它的rou干它的rou干它的rou干?。。。?/br> 裴疏無情的把小蒼攆出了船艙,自己立在船頭,指縫里夾住三粒藥丸,藥丸彈指間飛出,擊打在水面上,不多一會兒,五條翻著魚肚白的江魚落在了床板上。 小蒼只好老老實實的在床板上啄魚吃。 其實它剛剛來找裴疏前就已經(jīng)私自吃過兩條魚了……只是想過來討rou干吃。 小蒼啄了幾口江魚,轉(zhuǎn)頭一看,就發(fā)現(xiàn)那個白衣男人居然把那香噴噴的rou干送進了自己的嘴里,小蒼整只鷹都不好了,氣得炸羽毛。 好氣哦! 只不過它敢怒不敢言。 含淚吃魚的小蒼開始懷念曾經(jīng)在莊子里有人投喂時候的幸福日子。 天際一片暮色之時,裴疏行舟抵達(dá)了旸川。 此時紅云布滿了天際,浩蕩的江水之中映照著漫天的晚霞,一波一波的水浪掀起金色的光芒,岸邊的蘆葦隨風(fēng)搖曳,船夫扔下繩子,行人的影子在渡口邊上漸行漸遠(yuǎn)。 裴疏走進了旸川城,雖然已經(jīng)臨近夜里,城中卻還十分熱鬧著,不少地方都飄著一陣白煙,空氣里彌散著一股食物的香氣,裴疏循著氣味,拐進了一條小街,這條街道上各種木質(zhì)的招牌錯落有致,還有不少粥鋪幌子,濃烈的粥香混雜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從哪家店鋪里傳出來的。 他隨意找了一家人多的粥鋪里坐下,叫了一碗招牌的“雞絲粥”。 店家很快就給他把粥端了上來。 裴疏拿起湯勺舀了幾下,細(xì)膩軟糯的米粥中漂浮著銀白色的雞絲,粥的湯汁略微偏黃,似乎是帶著點點雞rou,粥里的米粒煮的十分粘稠細(xì)致,看起來就令人食指大動。 他舀了一勺粥,送進嘴里,裴疏隨意咀嚼了兩下,而后吞咽了下去,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他來的時候,對旸川的粥期待太高,此時嘗了一口粥后,他心里卻不自覺的浮現(xiàn)出這樣的一句話—— 味道也不過如此。 還沒有小蒼的rou干好吃…… 裴疏:“……” 他面無表情地快速吃了一碗粥結(jié)賬,裴疏此時心想,也許得去品嘗當(dāng)?shù)氐拿?,才能領(lǐng)略到那書中粥的極致美味。 到了夜里,裴疏找了一家客棧歇息。 這是一家還不錯的客棧,房間里打掃的極為干凈,角落里也沒有灰塵,床上的被子顯然也是剛曬過的,帶著一股春日陽光的氣息,裴疏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的時候,四周明明靜幽幽的,他的耳邊卻好像聽到一陣又一陣的雜聲,讓他心緒雜亂,升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好生奇怪,明明露宿野外也無所謂的裴疏,卻突然覺得身下的床被讓他感覺到一陣不適應(yīng)。 裴疏只好在心里默念起了清心訣,凝神靜心,拋卻一切雜念,沿照身體的慣性,還是在固定的時辰里進入了睡夢之中。 他隨身攜帶的笛子放在枕頭邊上,紅色的笛穗纏繞在笛身周圍,一條條流蘇散開。在這樣的深夜里,依稀感覺到周圍有一股熟悉的暖甜香氣。 當(dāng)天夜里,裴疏睡得并不好,做了一連串讓他記不清楚的夢,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還有些神思恍惚,昨天夜里陡然生出來的煩躁延伸到了今早,也依舊沒有消散。 裴疏系上笛子,走出了客棧。 此時他胃里空空,卻意外的并沒有什么食欲,于是裴疏正好找人打聽了一下當(dāng)?shù)刈畛雒膸准抑噤?,便決定去許多人都推薦的玉粥齋吃上一碗香甜的熱粥。 裴疏尋到了玉粥齋,這家粥鋪果然十分有名,一大清早的便已經(jīng)排滿了長隊,都等著喝上一碗新鮮的早粥來暖暖腸胃。 他在這家粥鋪里排了一會兒長隊,看著周圍的人端著那一碗碗的熱粥,裴疏有些莫名的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并沒有太多吃粥的食欲。 就算是在腦海里不斷的背誦那日所看過的旸川游記里關(guān)于粥的鮮美描述,他的腸胃也依舊麻木的無動于衷。 甚至越背越麻木。 裴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