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再去看唐乏初，背過身去：“人類做的事情我們絕不可能忘記，一昧的忍讓換來的只是變本加厲的嘴臉，進化狼忍了太久了，我現(xiàn)在越來越可以理解為什么田園當年要那么做，如果那時我是他，不管發(fā)生什么，都絕不會手軟?！?/br>
    唐乏初喉結(jié)動了動，眼神逐漸木訥：“你要血洗狼村嗎？”

    “狼村?！蹦始绨蛞欢?，卻沒有笑出聲來，“因果報應(yīng)，到了地底下，再讓閻王爺判決吧，到時候怎么樣我都認。”

    唐乏初看著他熟悉的背影，只覺得說不出的悲涼和絕望。

    他依然沒有放棄溝通，嘗試跟他說道：“我知道，如果沒有獵人，進化狼這個冬天不會這么難過。你不用把自己逼到這個份兒上，這不能算作你的錯。”

    他想讓一切都合理化，于是他半是勸誡半是安慰：“你對人類有怨恨，這是當然的，換做誰都會是這樣，只是因為你的身份特殊，你給自己的枷鎖和負擔(dān)太重了，這不公平。我知道你很痛苦，做這個決定，你是最痛苦的，你……”

    “我沒有?！蹦逝み^頭，面色晦暗，“你不用給我找說辭，我這樣的，不管是人，還是狼，都是十惡不赦，應(yīng)當千刀萬剮的。你對我這些所謂的幻想，也該就此收一收了。”

    說完，他便要走，唐乏初呆呆看著，沒忍住叫道：“小咽！”

    莫咽停住，沒有表示。

    唐乏初干澀道：“我以前問過你，我現(xiàn)在再問一次，你……你想變回狼嗎？”

    他話只說了一半，然而莫咽都明白。

    莫咽在這時才終于回答了他，或許他早就這樣想了。

    他告訴他答案：

    “如果可以，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變回人?！?/br>
    說罷，他便化作狼形，消失在深淵似的黑暗里。

    第86章襲村

    氣溫已有了回暖之勢。

    妖妖和晚秋化作人形，怎么看也都是模樣秀麗，五官端正的女子。

    “阿初哥是不是也去找你了?！毖退虼蹇谧呷ィ蝗惶崞疬@茬。

    晚秋掃她一眼：“是?！?/br>
    “我估摸著他是挨個找過了，”妖妖嗤笑一聲，近幾日，她又似有了以前的風(fēng)范，“也是頭兒縱著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晚秋高冷道：“就算他不囑咐，我也不會濫殺無辜?！?/br>
    妖妖捂著嘴笑道：“那就得看，你如何定義‘無辜’了?！?/br>
    她說著，揉著懷里五六歲樣子大的小男孩的頭發(fā)，男孩濃眉大眼的，小模樣就顯出俊俏。

    晚秋警告她：“你不要太過放松警惕，我早跟你說了，不要帶孩子來?！?/br>
    “沒事，孩子是更好的幌子?！毖蛄讼伦?，“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變成小狼的?！?/br>
    “可以確定獵人不在，但你也不要跟來趕集似的。”晚秋翻了個白眼，“這邊年后沒多久，外來人員也不會引起別人懷疑，咱們就拿點吃的，不要讓人家彈盡糧絕，還是要做個有道德感的劫匪。”

    “難得你不順著頭兒的心意?！毖灰詾槿唬凹热蛔屧蹅儊砹?，就說明事兒沒那么簡單，你別跟我在這兒裝傻吧。況且過了年，哪家哪戶不肥，你還有這種同理心？”

    “我一樣看不慣他們過好日子，”晚秋沉聲說，“這不是同理心，是良知?？傊也幌雮θ魏稳?。你未必信我，但我總覺得頭兒也是這樣想的。”

    妖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懷里男孩抬起眼來。

    她悠悠道：“是啊，頭狼哪能那么好當呢……”

    “這種鬼子進村的感覺很微妙?！?/br>
    二球子走路畏畏縮縮的，放不開手腳。

    小白化作人形宛如謙謙公子，溫文爾雅：“你是心懷愧疚?！?/br>
    “主要是……”二球子說著，眼珠轉(zhuǎn)到一旁，一個婦女帶著兩個小孩在買冰糖葫蘆，他吞了口唾沫，“我實在不想對女人和娃娃下手。”

    “別混淆了，”小白微微笑著，“我們也不是善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