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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jian臣杠上假太監(jiān)在線閱讀 - 第171節(jié)

第171節(jié)

    衣衫盡退,是誰的單薄在風(fēng)中凋零,是誰的陰謀詭計(jì),在腹中醞釀。這生與死,不過是一念之間的糾葛,可這癡纏卻是一生一世的不死不休。

    旖旎春光無限好,銅雀春深盡纏綿。

    聽風(fēng)樓里。

    趙無憂靜坐書房之內(nèi),燭光明亮,落在她手中的書籍處。風(fēng)過窗欞,撲打著搖搖晃晃的窗戶,發(fā)出微微聲響。風(fēng)吹得人有些頭疼,她低低的道了一句,“云箏,關(guān)窗,我頭疼?!?/br>
    驀地,她羽睫輕輕顫了一下,終化作一聲輕嘆。

    放下書卷的那一瞬,云兮已經(jīng)站在了跟前。

    素兮快速關(guān)上窗戶,“公子又頭疼了?”

    趙無憂擺擺手,揉著眉心道,“無妨,云兮出來一趟不容易,有話趕緊說。”

    “是!”云兮行禮,“回公子的話,自打公子離開之后,按照公子的計(jì)劃,卑職與傅婕妤順利的將夏昭儀送進(jìn)了冷宮,連同她的子嗣一道在冷宮里永不見天日,讓皇上復(fù)位夏家之事也成了泡影。此事,沒人懷疑到公子頭上,只教人以為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讓皇后背了黑鍋,擔(dān)了懷疑?!?/br>
    “這些我都知道了?!壁w無憂只覺得腦仁疼,一種說不上的疼。這個(gè)時(shí)候,她便有些懷念穆百里,指尖的溫度。不過可惜,回到京城他們就是兩條平行線,若還想有所交集,唯有廝殺。

    云兮俯首,“公子離開京城之后,卑職一直守著傅婕妤,保護(hù)傅婕妤與其腹中皇嗣周全。到哪不知為何,這段時(shí)日傅婕妤的胎像越發(fā)不穩(wěn),卑職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卻也不得其法。御醫(yī)也來看過,倒也沒說什么?!?/br>
    趙無憂抬頭看他,“我倒是忽略了這一層,此事我會查清楚,你只需要好好保護(hù)傅玉穎的安全?!?/br>
    素兮已經(jīng)察覺了趙無憂的異樣,緩步上前,放下手中劍,輕柔的為她摁壓著太陽xue。氣血兩虛之人,最是容易頭疼,趙無憂靠在椅子上,任憑素兮伺候著。

    第309章 看誰先淹死在醋缸里1(3)

    “蘭婕妤是怎么回事?”趙無憂闔眼低問。

    云兮面色微冷,“傅婕妤有孕,御醫(yī)說胎像不穩(wěn),自然不能侍寢。于是乎傅婕妤便將王淑女送到了御前,皇上也甚是喜歡。誰知道在公子走了之后,皇后娘娘安排了一場晚宴,把蘭美人送到了皇上跟前。一曲琵琶得了皇恩,換了圣寵?!?/br>
    趙無憂睜開眼睛,“皇后?”

    又是皇后!這個(gè)不知死活的東西,簡直自尋死路。如果不是皇后跟東廠有所關(guān)聯(lián),趙無憂覺得自己當(dāng)下就可以弄死那賤婦了。昔日與她警告,全當(dāng)耳旁風(fēng),如今還敢在宮里恣意妄為。

    “皇后的事,你莫要插手?!壁w無憂低語,“蘭婕妤有孕,為何也會胎像不穩(wěn)?”

    “卑職也不知道,總覺得這宮里有些怪怪的,蘭婕妤得了恩寵,在公子回來之前便查出有孕。皇上一高興,當(dāng)即冊為婕妤。自從有孕,蘭婕妤便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外宣稱是在養(yǎng)胎。”云兮眸色微恙,“只不過卑職一直有所懷疑,為何她會在公子回來之前宣稱有孕?”

    “我離開不過半月有余,縱然她有身孕也不過是半月左右,御醫(yī)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大了?!壁w無憂別有深意,“這太醫(yī)院也該清一清了,總有那么幾個(gè)不中用的,肆意妄為?!?/br>
    素兮點(diǎn)點(diǎn)頭,“如今東廠勢力膨脹,若在這宮里還不斷蔓延,來日必定是大禍。”

    “閹人之禍,其禍大如天,可成謀逆之勢,殃及社稷?!壁w無憂眸光幽幽的盯著案前燭火,“你先回去,記著提醒傅玉穎,千萬不要沾染夏季蘭的任何事情,不要出門,安心養(yǎng)胎。這宮里的禍害,我得好好的算一算賬?!?/br>
    云兮想了想又道,“不知道內(nèi)閣是否跟公子提起,這夏家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dòng)。夏季蘭有孕,如今挑撥皇上,想要讓皇上恢復(fù)夏家的國公府身份,想要讓夏東樓重新做回國公爺?!?/br>
    “夏東樓為何會被廢?”趙無憂問。

    素兮道,“是因?yàn)樗蛄斯右话驼??!?/br>
    趙無憂搖搖頭,“這不過是個(gè)借口罷了!”

    聞言,素兮看了兄長一眼,一時(shí)間沒答上來。

    趙無憂道,“夏東樓剛愎自用,居功自傲,將自己凌駕于皇權(quán)至上,此其一。其二是他不該犯了眾怒,這瀛渠清淤與后宮的芙蓉渠相比,一個(gè)是國事一個(gè)是家事,把家事列于國事之上,老百姓自然不答應(yīng)。最后,他還不知死活,觸了皇帝的軟肋?!?/br>
    “自己腦子不夠用,而后又想打皇帝下半身的主意,簡直是癡心妄想。想卷土重來,也該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不瞧瞧現(xiàn)在是誰在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我若是答應(yīng)了,來日東廠與國公府聯(lián)手,豈非要置我于死地?”

    素兮頷首,“那公子該如何做,才能免去后顧之憂呢?”

    “夏東樓想利用自己的女兒從皇帝入手,那我便只能讓他們知道,什么是國以民為本?!壁w無憂眸色幽邃,成竹在胸。

    云兮行禮,“那卑職先回宮。”

    趙無憂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話。

    云兮離開,素兮這才道,“公子是覺得,傅婕妤胎像不穩(wěn)跟皇后有關(guān)?那這蘭婕妤到底有沒有身孕呢?若是有身孕,按理說她跟皇后走得最近,不該胎像不穩(wěn)。若是沒有,那她們又打算做什么呢?”

    “且不管蘭婕妤是否有孕,皇上此次封我為太子少師,也就意味著皇上是在告訴文武百官,到了該立嗣的時(shí)候。儲君乃是國之根本,皇上至今沒有太子,膝下都是公主,可想而知皇上還是擔(dān)心的。傅玉穎和夏季蘭兩個(gè),不管是誰生下兒子,來日的地位都不可同日而語?!壁w無憂凝眸,頭疼欲裂。

    素兮抿唇,“這就意味著,誰的孩子當(dāng)太子?!?/br>
    “沒錯(cuò)?!壁w無憂輕嘆一聲,“就看誰的肚子更爭氣一些。我離開的時(shí)候,還以為傅玉穎是一枝獨(dú)秀,這一回來才知道,總歸是有那么幾個(gè),得出來搶風(fēng)頭的。”

    “那傅玉穎如今有孕,胎像不穩(wěn),怕是沒辦法爭寵?!彼刭鈸?dān)慮。

    趙無憂冷笑兩聲,“能不能讓皇帝的心里始終藏著你,就得看女子自己的本事。恩寵不是別人給的,是靠自己爭取。如今我倒是不在意這皇后要干什么,我怕的是夏季蘭。這女子生得聰慧,能用軟弱來遮掩自己的本性,實(shí)在是不能不防?!?/br>
    更何況夏瓊芝還沒死,夏瓊芝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個(gè)威脅。

    但宮里太缺皇嗣了!

    要不是這樣,趙無憂也不會手下留情?;实圻@人什么都好說話,偏偏在這皇嗣上,趙無憂已經(jīng)看出了皇帝的決心,所以她也不敢輕舉妄動(dòng),相信穆百里也是如此。

    “你先下去。”趙無憂道。

    素兮行禮,“是!”剛走兩步又道,“對了公子,卑職查了夫人回京之事,已有少許眉目,但具體事宜還得仔細(xì)?!?/br>
    趙無憂抬頭看著她,良久才道了一句,“好。”

    語罷,素兮縱身一躍,跳出了窗戶。

    十多年前的事情要想查清楚,的確也不容易,好在趙無憂還有時(shí)間,是故也不著急。隨手翻閱著案上的黃卷,她的視線又停留在那幾行字上,素白的指尖輕輕撫過上頭的字跡。

    “趙大人還真是多情,一本史記也能讓你看上無數(shù)遍。”那涼薄之音突然出現(xiàn),趙無憂快速合上書卷,驟然回頭去看那不要臉的東西。

    一襲玄袍,安然靠在軟榻上,窗戶還在風(fēng)中微微搖動(dòng)。他靠在那里,如入無人之境,把這兒都當(dāng)成了他自個(gè)的家。

    趙無憂起身,“你來干什么?這是尚書府,不是你的東廠?!?/br>
    “本座來瞧瞧自己養(yǎng)的白眼狼?!蹦掳倮锴浦n白的臉色,“又頭疼了?過來!”

    無奈的輕嘆一聲,這個(gè)時(shí)候趙無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的確頭疼,偏偏穆百里武功極高,連她的影衛(wèi)都防不住他,她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dòng)。

    這廝狡黠如此,趁著云兮與素兮不在,所以這般肆意妄為。

    第310章 看誰先淹死在醋缸里1(4)

    緩步走過去,趙無憂極為自然的坐在他身旁,而后輕輕的伏在他膝頭。穆百里極為滿意趙無憂這溫順乖巧的模樣,斂了全身所有的銳刺。

    可他知道,這白眼狼是喂不熟的。喂不熟歸喂不熟,他愿不愿意繼續(xù)喂,是他的事兒,跟誰都沒關(guān)系。

    指尖的溫暖,透過肌膚的接觸,在她身上蔓延。他輕輕的摁壓著她的太陽xue,這力道不輕不重,正是她想要的。

    “穆百里,你這一身的奴性還真是天生的。”她享受著他的伺候,卻還是嘴上不饒人。

    穆百里也不惱,含笑望著膝上面色素白的趙無憂,“本座想著,若是有朝一日你死了,那這大鄴朝還能找到第二個(gè)與趙大人一般心狠手辣之人嗎?若是沒有,那本座此生豈非無趣?”

    “早晚有這一天的。”趙無憂闔眼,竟泛起了困意。

    “來日你便是要死,也該死在本座的手里,不枉本座喂了這么久的白眼狼?!蹦掳倮锖Φ驼Z,“好些嗎?”

    趙無憂握住他溫?zé)岬氖郑煨毂犻_雙眸,“穆百里,你說你怎么就這樣招人恨呢?若你不是東廠提督,不是千歲爺,該多好?!?/br>
    “趙大人這是動(dòng)了心?”穆百里俯身吻上她的唇。

    趙無憂似笑非笑,“是啊,動(dòng)了心,但還沒有動(dòng)情。穆百里,你有沒有本事能讓我動(dòng)情呢?若我動(dòng)了情,這天下就沒人能跟你們東廠抗衡了?!?/br>
    “你這是誘惑,還是誘導(dǎo)?”穆百里笑問。

    趙無憂撫上他的面頰,掌心的寒意,讓他的眼里掠過一閃即逝的別樣情緒。四目相對,她面色蒼白的笑著,“兼而有之,你可以自己選。”

    “趙大人給的路,不是死胡同,就是黃泉路,本座可不敢選。就算要選,也得拉著你一起選?!彼Φ脺睾?,“趙大人以為呢?”

    “我還以為千歲爺是來殺我的,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女人送到了皇上跟前,要拿回來還是留下,是需要勇氣的。”趙無憂一臉無辜,“我只想看一看,千歲爺?shù)降子袥]有心,夠不夠心狠手辣?!?/br>
    她的手從他臉上滑落,輕輕的摁在他的心口上。

    他望著這張無害的容臉,病怏怏的女子,卻有著何其陰狠毒辣之心。那雙柔若無骨的手,手握生殺,要人性命的時(shí)候沒有半點(diǎn)心慈手軟。

    輕嘆一聲,穆百里輕輕的裹住她冰冰涼涼的柔荑,“敢問趙大人,你是想讓本座殺了雪蘭,還是娶了雪蘭?嗯?”他尾音拖長。

    趙無憂笑得溫柔,“雪蘭姑娘是千歲爺?shù)男纳现焐埃q爺舍得殺了她嗎?為何不能送她去陪王伴駕?雪蘭姑娘生得如花似玉,想來皇上會很喜歡。到時(shí)候?qū)櫣诹鶎m,千歲爺?shù)纳矸莸匚?,不就更無人能及了嗎?我這么做,可都是為了千歲爺著想。千歲爺可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

    “趙大人覺得,誰是狗?”穆百里顧左右而言他。

    趙無憂一愣,這廝不按常路出牌。她凝眸睨著他,鼻間輕哼一聲,想著起身離開。哪知卻被他伸手摁住,就這么直挺挺的摁在他的膝上,壓根動(dòng)彈不得。

    “放手!”趙無憂道,“時(shí)辰不早了,你該走了?!?/br>
    “本座留宿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趙大人何必矯情。這吻也吻了,睡也睡了,除了讓你給本座生兒育女,你身上還有什么東西是本座沒瞧過沒摸過的?”他若無其事的說著,臉紅不心不跳。

    趙無憂凝眉,“世上還有比你更不要臉的人嗎?”

    “眼下就有一個(gè)。”穆百里望著她,一臉的無奈與可惜,“騙了本座的身子,還騙了本座的情分,如今白眼狼翻臉不認(rèn)人,本座還得哄著她,免得她一不小心從狼變成了狗?!?/br>
    趙無憂定定的望著他,“穆百里,還好你是太監(jiān),否則這樣沒臉沒皮的,怕是要禍害無窮無數(shù)少女心。你這樣,會引起民憤的?!?/br>
    穆百里眉心微皺,“趙大人似乎很喜歡本座這個(gè)太監(jiān)?!?/br>
    “我不是說了嗎?本官動(dòng)了心,可惜還沒動(dòng)情。來日對千歲爺動(dòng)了情分,也許還能求皇上賜予一段良緣。到時(shí)候,還望千歲爺能鳳冠霞帔穿一場,我這太子少師,一品大員,勉為其難的讓你入得紅鸞帳。”趙無憂推開他,終于站起身來。

    “趙大人這心思可不好,家里守著身懷有孕的女子,這頭又調(diào)戲本座這挨了一刀的人,而心里呢又想著簡家兒郎,一心多用也不怕把自己累死?!蹦掳倮镄煨炱鹕怼?/br>
    他逆光而站,擋去了她跟前所有光亮,越發(fā)顯得身長如玉。他微微躬下身子,盡量與她保持視線的平行,以此他才能看清楚眼前這白眼狼,還想干什么。

    趙無憂無畏無懼的盯著她,她是白眼狼,他是妖孽,大家誰都好不到哪兒去。在外頭人看來,他們是一丘之貉,都是禍害天下的jian佞賊子。

    “千歲爺不必?fù)?dān)心,若我真的累死了,也就不勞千歲爺動(dòng)手,反而落得干凈?!壁w無憂輕咳兩聲打開了房門,“是你自己走,還是我送你出去?!?/br>
    她不停留,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剛點(diǎn)燈,床榻上已經(jīng)躺好了某人,此刻又似后宮女子在等著給君王侍寢。

    “還走嗎?”穆百里笑問,“這尚書府,這聽風(fēng)樓里的影衛(wèi),對本座而言不過是木頭樁子,便是如今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本座也是沒辦法。誰讓你趙大人,都沒吭聲呢!要不要本座幫趙大人喊一聲,喊救命?約莫明兒全京城都會知道,本座與趙大人午夜私會?!?/br>
    語罷,他淺笑,“不知道傳到皇上耳朵里,皇上會作何思想呢?”

    趙無憂站在窗前,歪著腦袋看他,“你不走是嗎?”

    穆百里看著她,笑得溫和。

    漸漸的,穆百里的面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