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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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憂剜了他一眼,“所謂白眼狼,當如是!” 穆百里戲謔淺笑,轉(zhuǎn)身出了山洞。 “你去哪?”趙無憂起身。 穆百里回頭看她,“趙大人抓的魚也似趙大人這般,教本座如何下得去嘴?嗯?”他笑得涼涼的,大闊步的離開。 趙無憂輕嗤,都什么時候了,還擺東廠提督的派頭,真以為這里是東廠嗎?這兒到處都是雜草,雖然山谷不大,卻不定還藏著什么毒蛇猛獸呢! 然則,事實證明,在某些事情上,男人絕對占據(jù)優(yōu)勢,尤其是穆百里這樣武功極高的男子。對上趙無憂的手無縛雞之力,自然是完勝。 當穆百里將手掌寬的活魚丟在地上,蹦跶到趙無憂腳下時,趙無憂蹙眉望著他依舊衣冠楚楚的模樣。他連衣角都沒濕,便抓住了這么多的活魚,而她呢?拇指大的魚她還得下水,得脫衣服,還高興得跟得樂寶貝似的。 這么一想,趙無憂覺得這次簡直就是上天對她的考驗。 考驗她對男女界限的重新認識,有些事情,女子還真的吃不消。比如那條咬過穆百里的蛇,此刻正被穆百里架在火上,如今已散出烤rou的香氣。 “你與本座身上都有傷,吃點蛇rou能促進傷口愈合?!蹦掳倮镄σ饕鞯耐?。 只這一眼,趙無憂便覺得自己也如同那條蛇一般,被架在了他的火堆上。她咳嗽著,因為沾了冷水的緣故,此刻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只要督主無恙,我便無恙。”這倒是事情,他不死,她便還有出去的希望。 “趙大人一門心思要出去?”穆百里問。 趙無憂輕呵一聲,“督主不也是如此嗎?” 穆百里揉著眉心,“若本座所料不差,這兩日約莫就會有消息了?!?/br> “等著上頭的人來救?”趙無憂問。 “你翅膀硬了?”他反唇相譏。 她斂眸不去看他,誰也沒有好臉色,誰也不會刻意討好。宿命敵對的兩個人,如今落在一處,卻不得不做著同盟的夢。等到夢醒之后,又有誰會記得這一番的生死相依,不僅僅只是因為想要活下去。 夜里靜悄悄的,風吹著漫天荒草,趙無憂站在寒潭邊上,仰頭望著無法高高的懸崖,輕輕的咳嗽著。風過鬢發(fā),衣袂翻飛,她迎風而立。 穆百里站在不遠處望著她,那素白的蝴蝶,仿佛快要振翅高飛,隨風而去。 一聲輕嘆,趙無憂低頭望著落在水面上的月亮,也不知上面的人要等到何時才能下來?她還趕著回京,若是母親知道自己出了事,還不定會擔心成什么樣子。 她不斷的咳嗽著,驀地,掌心有些黏糊糊的。 借著月色,她終于看清了掌心的一抹的猩紅。 手,下意識的顫了顫,心也跟著抖了抖。 深吸一口氣,趙無憂慘白了一張臉,俯身在寒潭里洗了手。沒有一絲歇斯底里,也沒有一點點的意外哀嚎,怨天尤人。她還是她,從容的趙無憂,安然若素的男兒心女兒身。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從小她便知道自己不過是在拖延時日罷了!既然早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何必掙扎?所有的掙扎,也只是因為心有遺憾。 她能做的,就是讓此生的遺憾能少一些。 第158章 jian臣與宦臣的較量(4) 月光下,穆百里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 趙無憂微微一怔,洗了手便站起身來,抬頭望著他長長吐出一口氣。 穆百里發(fā)現(xiàn)她唇角有些血跡,便想起了她這永無止息的咳嗽聲。下意識的,溫熱的指腹慢慢撫去她唇角的血跡,“沒事吧?” 輕笑,斂眸,趙無憂道,“必不會讓督主一人獨守這清冷月?!?/br> 語罷,面色蒼白的回了山洞。 山洞里,火光燎燎,溫度正好。 那么問題又來了,今晚誰睡那塊石頭上,誰睡地上?地上潮濕,唯獨那塊石頭上還算干凈平坦。趙無憂凝眉,她想睡那兒,可又不想被穆百里撩撥。 但很顯然,她這么想并不現(xiàn)實。 因為穆百里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欺凌她的機會,丞相公子尚書郎,誰知竟是個女兒身,說起來還真是意外之喜。趙無憂心里是抗拒和穆百里在一起的,可獨自一人又太危險。 于是乎理智如趙無憂,在性命跟前,所謂的名節(jié)、聲譽哪怕是這副殘敗的身子,似乎都沒那么重要了。 翻身躺下,趙無憂盡量背對著外頭,不管能不能睡著都只能假寐。 身后傳來熟悉的溫暖,她知道他在?;鸲牙锇l(fā)出嗶嗶啵啵的火花脆響,這安靜的夜里,她能清晰的聽到屬于穆百里的呼吸聲。 此起彼伏,此起彼伏,最后她竟不由自主的跟上了他的呼吸節(jié)奏。 驀地,他突然將她扳過身來,攫起她精致的下顎。裝不下去了,趙無憂也只得睜開眼。這個鬼地方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要不死,其他的想怎樣便怎樣吧!橫豎回到京城,他們又是勢均力敵的對手。 “趙大人不覺得此情此景此夜,該做點什么嗎?”穆百里睡不著。 趙無憂凝眉輕嘆,“你若不是太監(jiān),我這女兒身尚且還能讓你湊合著用一用,然則督主沒有那家伙事,巧婦亦難為無米之炊?。 ?/br> 穆百里單手撐在她的臉旁,俯首吻上她的唇,淺嘗輒止過后笑得邪魅無雙,那雙蠱惑眾生的眼睛里,透著幽幽寒光。 這讓趙無憂想起了白日里的狼群,它們想吃她想撕碎她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的眼神嗎? “趙大人深諳官場之道,而本座卻深諳如何能伺候人,且把人伺候得舒服。試想,若是將趙大人侍奉妥當了,來日與趙大人敵手,是否能得趙大人手下留情呢?就念在趙大人的借美人一夜!”說話間,他已經(jīng)挑開了她的腰帶。 指尖嫻熟,趙無憂覺得這死太監(jiān)扒衣裳的功夫,已經(jīng)在后宮練得出神入化,游刃有余了。她還沒來得及制止,身上已覺陣陣寒意。 一哆嗦,她下意識的窩在了他的懷里。 總不能為了所謂的骨氣,把自己凍死在外頭吧?反正他是個太監(jiān),還能讓她有孕生子不成?既然不能,那這副身子要不要,便也沒什么大問題。最多是把她從少女變成女人,當然肯定是不正常的途徑,而絕非男女茍合之歡。 他欺身壓下,竟解開了她身上裹胸,驚得趙無憂生出一個女子該有的羞恥心,抬手便是一記耳光扇過去。然則穆百里是誰,你這弱女子還能贏得了他這武藝卓絕之人? 趙無憂當下被擒住胳膊,摁在那兒,愣是動彈不得。 女子極好的身段,在火光里被一覽無余。趙無憂還想著與他打拖延戰(zhàn),誰知這死太監(jiān)是個沒臉沒皮的,愣是將她扒得不能再干凈了。 這下倒好,臉上火熱,身上寒涼,趙無憂覺得若是自己能打地洞,必定當下就埋了自己。 這臉,果然是丟到了穆百里的肚子里,再也拿不回來了。 她怎么就忘了,穆百里能坐上今日的位置,何曾有過半點羞恥之心?渾然就是人世間最齷,齪的流氓頭子,早年所有的隱忍與不要臉,都只是為了來日的恣意妄為。 而今,他做到了。 “趙大人御女無數(shù),想來這功夫也是極好的。本座今日便要親自檢閱一番,瞧瞧咱們的禮部尚書,如何執(zhí)掌教坊司,如何教導那些如花美眷,一個個對趙大人死心塌地的。”穆百里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趙無憂狠狠盯著他那張風華絕代的容臉,眼底的光已然冷到了極點,“督主真要試?就不怕自己這殘缺之身,會膨脹至死嗎?正所謂物極必反,別到時候抓不住狐貍,還惹得一身sao?!?/br> “趙大人自詡狐貍?”穆百里凝眉,“沒有皮毛蔽體的狐貍?” “你!”趙無憂氣急,呼吸急促,“穆百里,你別玩火**。我倒無所謂,來日找個小白臉,萬人也只當是個面首,與我龍陽之癖??赡隳??堂堂司禮監(jiān)首座,東廠的提督大人動了春心發(fā)了情,一發(fā)不可收拾倒是教人笑話。當個宦臣也不安分,皇上必得謹慎你染指后宮。” 穆百里笑了笑,“你拿皇上壓本座?” “事實如此?!壁w無憂咬牙切齒,這廝竟敢這樣對她,來日回了京城,但凡有一點機會,她都要將他扒皮抽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便等著! 穆百里,你給我等著! 察覺她眼底極力隱忍的狠戾,穆百里笑得愈發(fā)恣意,還真是來勁兒了?原本他并不想那么做,只是想戲耍她一番,而后用內(nèi)力與她祛除身上的寒氣,否則這一夜下來她必定咳嗽不止。若是再病了,他不知道她這孱弱的身子,能否熬得過去。 哪知,這喂不熟的白眼狼,竟然還較上勁了,還真以為他這個宦臣要對她這個小jian臣做什么。 既然人家都這么想了,他覺得自己這般仁善之人,也該好好成全她才是。 這既不破身,又能讓她欲生欲死的手段,他倒是有不少,慢慢教授也不錯。來日若是把她養(yǎng)好了,自動送上門來,這敵人保不齊還變成情,人了。 這么一想,倒是格外有趣,越發(fā)的有滋有味了。 這十七八歲的女子,未經(jīng)人事卻非要擺出一張歷盡千帆的從容與老練,教人實在看不過去。深吸一口氣,穆百里欺身吻上她的眉心。 第159章 宦臣不與jian臣斗(1) 那溫潤的唇,從眉心掠過鼻尖,最后輕柔的落在她唇瓣上。低頭婉轉(zhuǎn),唇齒輾轉(zhuǎn),這糯軟的滋味,竟有種撩人心魄的力量。 仿佛有什么東西,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奈何被他壓得死死的,壓根無法動彈。 這予取予求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這十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人,這樣觸碰過她。何況,還是個不算男人的男人,但也具備了男人所有的秉性,除了男人的特有的專屬,他給予她的感覺便是攻城略地的將軍,在不斷的沖破她最后的防線。 她想著,這個時候,是不是該誓死不從,然后搏一搏忠烈之名? 可迎上那張風華絕代的臉,趙無憂竟然覺得,這樣也不算吃虧,好歹在顏值上她是賺了。這么個妖孽,便是街上一抓一大把的漂亮姑娘,見著如此容色,怕是死在他身下也當甘愿。 這么一想,緊繃的身子漸漸舒緩。 不就是個太監(jiān)嘛? 不就是個解風情的太監(jiān)嗎? 趙無憂突然將如玉的雙腿一伸,一勾,當下掛在了他的腰上。 穆百里眉心急跳,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她,唇齒分開,二人面對面的僵持了很久。穆百里一度覺得趙無憂的腦殼壞了,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尋常女子,遇見了這事,估計死的心都有,何況以他對她的了解,這趙無憂必定還是雛兒??涩F(xiàn)在呢?她竟然反客為主還真是半點羞恥之心都沒有。所謂的女子矜持,似乎都是別人的,跟她趙無憂沒半點關(guān)系。 轉(zhuǎn)念一想也對,趙無憂穿了十多年的男裝,你讓她扒了衣裳便轉(zhuǎn)換為女子的角色,是有些勉為其難。 穆百里輕嘆一聲,低頭望著趙無憂,“趙大人這招是從何處學來的?” 趙無憂煞有其事,“督主的記性不好,早前在珍品房里,督主不是親自教授,這春宮美人圖,該如何繪制嗎?我這眼力見自然是極好的,畫都畫了,自然記在了心里,以便不時之需?!?/br> “趙大人的記性真好!”穆百里怎么覺得,好像自己上當了一般?反客為主的那一瞬,他只覺得腹內(nèi)溫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心如止水的世界,隱隱有些波瀾。 四目相對,這一場博弈又是誰輸誰贏? 趙無憂笑得涼涼的,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tài),還真是跟那青樓妓館的女子沒什么兩樣,皮厚得很呢!她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這不是擔心,督主來日若要親身試用,咱也得活學活用,督主覺得呢?” “這話說得真像個怨婦?!蹦掳倮镙p嘆一聲,“還不挪開?!?/br> 趙無憂翻身便用衣裳遮住自身,結(jié)束了這一場無妄之災。 瞧著她穿好衣裳,穆百里冷了臉,到頭來他像個小丑,而她卻是化被動為主動,輕輕松松的將這尷尬化解。可都到了這份上,你再往上撲,似乎輸?shù)酶鼜氐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