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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jian臣杠上假太監(jiān)在線閱讀 - 第80節(jié)

第80節(jié)

    她環(huán)胸而立,單手拖著杯盞慢慢啜飲,眸光就這么毫無顧忌的落在他身上。

    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個念頭:她吻過他,不止一次。

    無端端的,怎的想起這句話來?

    該死的死太監(jiān)!

    穆百里放下手中的墨筆,勾唇笑得邪魅,抬眸間那雙清潤的鳳眸,不偏不倚的對上趙無憂的視線,那張濃墨重彩的容臉,愈發(fā)的魅惑眾生。

    趙無憂深吸一口氣,而后長長吐出,“督主今兒這么得空?竟然有空過來與我吟詩作對?!?/br>
    她放下杯盞走到他身邊,只見他在她的后頭續(xù)了一句話:本作相思骨,豈料空有相思淚。不知相思為何物,空待朝朝暮暮。

    而她的上一句卻是:本作玲瓏骰,誤惹離人贈拂柳。誰知紅豆生南國,白守年年歲歲。

    嬌眉微蹙,穆百里溫潤淺笑,“讓趙大人見笑了?!?/br>
    趙無憂心頭腹誹:一個死太監(jiān),還整日相思成骨淚成沙的,真真不像話。果然是后宮出來的,腦子里就這點骯臟事兒。

    然則面上,她還是得恭維一下,“督主文才武功卓越,果然是任重道遠之人。這大鄴的江山社稷,缺的就是督主這般人物。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真真是了不得?!?/br>
    明知她是冷嘲熱諷,穆百里還是覺得這人說出來的話??淇淦湔?,而聲音綿綿軟軟的倒也好聽,至少沒撩起他的殺人之欲,也算是本事。

    穆百里笑道,“趙大人這是想念家中的小美人了?”

    趙無憂面露難色的搖頭,“禁太久,對男人的身體不好。當然,這種事情督主是很難體會的。該怎么形容呢?就好比萬蟲噬心,心中瘙癢難耐,卻又不得不強行忍耐。唉”她故作無奈的輕嘆,“說到底,是生不如死的輾轉(zhuǎn)難眠?!?/br>
    頓了頓,趙無憂一臉乍然醒悟的表情,“不好意思,我這廂一時口不擇言,還望督主莫往心里去?!?/br>
    穆百里斜著眼,聽著她一人自說自話,卻是字字句句都在打他的臉。歸根究底不就是一句話嗎?他是太監(jiān)!不能行人事的太監(jiān)!還是個太監(jiān)頭子。

    無奈的揉著眉心,穆百里道,“便是知曉趙大人此心難耐,所以本座才會夜夜相伴。誰知還是不能打消趙大人的心思,委實是本座的不是。”

    他靠近她,“不若,本座再伺候得好一些,饒是沒有美人,也能讓趙大人心滿意足,酣暢淋漓?!?/br>
    趙無憂呵笑兩聲,這是在自掘墳?zāi)箚幔?/br>
    當然不是。

    她自然有她自己的計劃,比如說激怒穆百里,再比如說,讓穆百里放松警惕。

    一個步步后退,一個步步逼近。

    下一刻,她已經(jīng)退無可退,身子貼在了窗戶口。

    “督主這是何意?話是您自個兒挑的,如今卻又咄咄相逼,絕非君子所為。”趙無憂挑眉看他。

    穆百里鉗住她的雙肩,俯首時笑得涼薄,“誰告訴你,本座是君子?”

    “督主此言差矣,梁上君子也是君子,偽君子也是君子?!壁w無憂想推開他,與他撕扯。奈何他力道加重,當下疼得她不敢動彈。一雙素白纖細的柔荑,就這么輕輕的搭在他的胸口。

    身后的窗戶半敞著,趙無憂面色微白,“督主難道想讓所有人都瞧見,你與我這不倫之態(tài)?”

    第143章 穆百里,我頭疼(1)

    “你怕嗎?”穆百里問。

    趙無憂笑得從容,“我是怕有損督主英名,于我這樣的人而言,何懼有之?”

    “那便無妨?!蹦掳倮镩L長吐出一口氣,“有時候,本座真想殺了你。”

    “沒抓到那北疆蠻子,督主更沒有理由殺我了。你就算盯著我也沒用,這消息放出去,就如同撒了漁。魚兒何時上鉤,還得看那條魚的耐性。若是人家耐得住一輩子,難不成督主要鎖著我一輩子?你肯答應(yīng),我可不愿與你白首。”趙無憂輕嘆一聲,“趙家,還指著我傳宗接代呢!”

    穆百里興致缺缺的望著她,這個時候談這些,著實有些掃興。

    “趙大人既然知道自己的價值所在,還望趙大人莫要?;?,否則傷了你,別怪本座沒有事先提醒。”語罷,穆百里松了手,轉(zhuǎn)身離開。

    趙無憂笑得涼薄,“不送?!?/br>
    穆百里頓住腳步,回眸看她是,眸色微沉,心里有些異樣。趙無憂此人看似病體孱弱,手無縛雞之力,可她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穆百里也不清楚。這白衣書生,從不似外表這般羸弱,內(nèi)里心狠手辣,從不仁慈。

    其實,他們是一類人。

    目送穆百里離去的背影,趙無憂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掌心是一根頭發(fā)。長長吐出一口氣,她與他之間本無仁義可言,所以她若是對他下手,自然也不必手下留情。

    素兮就在窗外,“公子?”

    趙無憂毫不猶豫的將頭發(fā)絲遞出去,“馬上照辦,按計劃行事?!?/br>
    “是!”素兮頷首,小心翼翼的接過頭發(fā)絲。

    此處里里外外都是穆百里的人,這個院子只能進不能出。好在穆百里教人盯著趙無憂,卻沒能盯著素兮,是故素兮還能在廚房等地活動。畢竟,她要伺候趙無憂,自然得事無巨細的親自做。

    穆百里控制著趙無憂,卻也不想虧待趙無憂。

    畢竟他們算是合作關(guān)系,不能虧待了盟友。

    入了夜,這金陵城又開始熱鬧。不過七星山莊這邊倒是安靜的很,仿佛那些所謂的熱鬧與誰都沒有關(guān)系。園子里陷入一片無聲的死寂之中,安靜得讓人瘆的慌。

    就好像九幽地獄,透著絲絲邪風(fēng)。

    穆百里端坐書房,單手扶額。他也不是鐵打的,cao勞之事太多,難免也心累。腦子里有些莫名的混沌之象,如同置身薄霧之中,迷茫而不知路在何方。

    那種恍恍惚惚的感覺,似曾相識。

    迷茫中,有萬丈火光四下彌漫,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一如當年。他覺得喘不過氣來,整個人輕飄飄的,踩不到地面,而后也跑不出這大火漫天的世界。

    額頭,有薄汗不斷滲出。

    穆百里的身子,止不住顫抖,眉心緊皺。手一松,邊兒上的茶盞頃刻間落地,發(fā)出砰然巨響。

    外頭的陸國安當下一愣,隨即俯身,“督主?”

    里頭沒有聲音,安靜得格外詭異。

    陸國安心中隱約有些異樣,故而又低低的喚了一聲,“督主?你沒事吧?”

    除了一聲悶響,仍舊沒有回聲。

    陸國安慌了,急忙推門而入,乍見穆百里趴在桌案上一動不動,當下急了,“督主?”行至穆百里身邊,陸國安惶然去探穆百里的鼻息。

    好在還有氣,只不過陸國安分不清楚這是什么狀況。以穆百里的武功,稍有風(fēng)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察覺,可是方才陸國安進來他都沒有醒,可見不是睡著,然則也沒有發(fā)燒。

    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暈了?其中不免有些讓人生疑。

    穆百里的身體狀況一直很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暈倒。

    督主出事,此事必須保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慌亂。陸國安小心的將穆百里移到床上,快速扣上穆百里的腕脈,脈象有些亂,有點類似著火入魔的情景??啥街鲬T來潔身自持,不可能著火入魔。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國安快速讓人以自己的名義請了大夫,大夫瞧了老半天,哆嗦了老半天,才囁嚅出幾個字來,“督主無恙!”

    “若是無恙,為何久睡不醒?”陸國安冷然,手中的冷劍握得咯咯作響。

    大夫撲通一聲跪下,“小人真的沒有撒謊,身上無病痛,體內(nèi)無隱疾,這脈象雖然有些紊亂,可確實無恙??!”

    陸國安凝眉,“這么說,不是突發(fā)疾病?”

    大夫連連搖頭,“不是,絕對不是?!?/br>
    “那是怎么回事?”陸國安也摸不著頭腦。

    好端端的,長睡不醒,這是鬧的哪門子鬼?

    驀地,大夫瞪大眼睛,“大人,是不是撞邪了?”

    “滾!”陸國安一聲怒喝。

    音落,大夫連滾帶爬的跑出房間。

    “撞邪?”陸國安蹙眉琢磨,難道真的是撞邪了?好端端的,沒有病因,突然暈厥,久睡不醒。倒吸一口冷氣,好像是這么回事。

    可東廠殺人無數(shù),按理督主的身上說煞氣更重,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撞邪?

    如今事到關(guān)頭,群龍不可無首,是故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yī)。陸國安是習(xí)武之人,習(xí)武之人不太相信鬼神之說,但此刻他不得不請了個和尚來試一試。

    撞邪,在屋子里做場法事應(yīng)該沒事吧?

    當然,這事得悄悄的。

    若是教外頭的人知道,東廠提督暈厥,還得請和尚做法事,等穆百里醒來還不得宰了他。思及此處,陸國安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會宰了他嗎?

    約莫會吧!

    督主若生氣,后果很嚴重。

    穆百里到底在干什么呢?

    漆黑的世界里,到處是昏暗。一眼望去,萬物成灰,什么都沒有。他一襲玄袍站在那荒涼的世界里,滿目皆蕭索。

    快速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只有他一人。

    疾步前行,除了荒涼還是荒涼。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沒有風(fēng),沒有水,安靜得如同地獄一般。這兒也沒有人,沒有花草樹木,連一只蒼蠅都沒有。“這是哪里?”他頓住腳步,一眼望去,皆是茫茫一片。

    第144章 穆百里,我頭疼(2)

    “陸國安?”他喊了一聲,“來人!”

    那種空曠的寂寥,能把人逼瘋。當世界就剩下你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覺得那種無邊的恐懼與孤寂,會變成殺死你的最后一把刀。

    那一瞬,仿佛被天下人拋棄,被這世間摒棄。

    絕望與恐懼,開始在心底蔓延。

    冰冷的感覺從心臟開始,快速傳達至四肢百骸,讓人無可抗拒的產(chǎn)生了癲狂。你恨不能把這個世界撕開來,哪怕是用血來撕碎,也好過這灰暗的世界,沒有一點生機與鮮活。

    “這到底是哪兒?”穆百里終究是穆百里,靜下心來突然想起,自己本來是在書房里想事情。書房?這兒不是書房,似乎是夢境。

    可是夢境卻顯得格外真實,便是掌心的掌紋都是極為清晰的。所以他有理由相信,這絕對不是一個夢境如此簡單。

    夢,總有清醒的一日,可這個噩夢似乎會永久的延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