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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jian臣杠上假太監(jiān)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外頭,皇后李氏身邊的婢女等在外頭。

    穆百里默不作聲的進(jìn)了偏殿,皇后李氏果然已經(jīng)等在那里。

    風(fēng)韻猶存的皇后半倚貴妃榻,一雙含情眸,如水脈脈的望著眼前的穆百里。燭光氤氳,室內(nèi)暈開淺淺暖意。她朝他招了手,聲音暗啞低柔,“過來?!?/br>
    眼前的穆百里,長眉入鬢,膚白如玉。一雙鳳眸灼灼相視,幽邃的瞳仁里,偶若春光瀲滟,凝無限柔情偶若薄霧氤氳,似萬丈深淵。薄唇微揚(yáng),卻是一副似笑非笑。

    難怪外人皆道內(nèi)臣惑主,此番容色不是女子卻勝過女子,若說是傾城國色也不為過。

    穆百里提了曳撒緩步上前,執(zhí)了皇后的手,坐在貴妃榻旁。知情識趣的揉著皇后的肩膀,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這些時(shí)日皇上病著,皇后娘娘cao持后宮內(nèi)務(wù),實(shí)在是辛苦。奴才身為司禮監(jiān)首座,未能替皇后娘娘分憂解勞,實(shí)在該死。”

    皇后抬了腿置于他膝上,一雙含情目,更是灼若烈焰。

    說起來這宮里的女人也是可憐,皇帝只有一位,縱你身為皇后母儀天下,終究也只是長年累月的空虛寂寞。女人如花,如今卻只能困守宮闈,日益凋零。終究是心里不甘的,于是便想盡了轍。太監(jiān)雖算不得正常男人,終究在某些方面還是能滿足后宮女子的需求。

    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揉慢捻的撩著。惹得皇后面若桃李,氣息微喘,額上都滲出微微薄汗。

    “你若是死了,本宮又該找誰舒坦筋骨?”皇后弓起身子,染著蔻丹的手,輕柔的搭在他的手背上,“上來吧!”

    穆百里細(xì)語軟耳,仍是一副不溫不火的表情,“娘娘,奴才是挨了一刀的人,您何必往奴才傷口上撒鹽呢?伺候娘娘,乃是奴才的本分。只不過如今皇上還病著,朝上朝下都不得安生,奴才這顆心七上八下的,可是慌得很呢!”

    皇后面色一僵,心知有些事兒應(yīng)該適可而止。

    如今皇帝病著,穆百里執(zhí)掌司禮監(jiān)和東廠,惹怒了他對她沒有好處。撩撥就撩撥,若撩過頭了,是會撩出大事兒來的。

    話是這么說,只不過手上未止。

    一雙溫柔的眸淡淡掃過眼前軟成一灘水的皇后,穆百里薄唇微揚(yáng)。低眉間,鳳眸中染了少許不易察覺的清冽之色。抬頭間又蕩然無存,仍是眸色動人。

    穆百里出來的時(shí)候,唯有隨行的陸國安在外頭候著。有些東西不該讓人瞧見,就不會有人瞧見。

    回到司禮監(jiān),小太監(jiān)趕緊呈上巾櫛和香胰,百花凝露泡著,上等的香胰搓著,穆百里險(xiǎn)些將手皮都搓破了。燭光里的穆百里,似笑非笑的瞧著自己這雙手,眼底的光冷了少許。

    第5章 手控

    “督主,如今皇上病著,后宮由皇后娘娘一手把持,您看這”陸國安遞上絹帕。

    穆百里拭手,舉止格外溫柔,“沖沖喜,能去一去宮里的晦氣。”

    “督主的意思是”陸國安深吸一口氣,“選秀?”

    穆百里隨手將帕子丟出去,懶洋洋的靠在貴妃踏上,陸國安隨即躬身上前,恭謹(jǐn)?shù)奶婺掳倮锎分取T光明滅,映著他那張惑人心神的容臉。指尖揉著眉心,淡然低語,“把消息透出去!”

    陸國安凝眉,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是?!?/br>
    穆百里看上去有些累。

    第二天一早,趙無憂便聽說宮里要選秀,不免心事沉沉。

    如今這宮里頭,以皇后李氏獨(dú)尊?;实鄢撩孕尴蔁挼?,所以趙無憂此前買通了道人,哄著皇帝要修身養(yǎng)性,不可貪戀美色。怕的就是皇后被奪權(quán),后宮失衡。

    也不知這穆百里是怎么說服皇帝的,皇帝口不能言竟然也答應(yīng)選秀之事。

    約莫是禁得太久,皇帝自己都耐不住寂寞。

    “公子?”云箏見趙無憂握著東廠的帖子沒有吭聲,還以為她是在擔(dān)心此次的東廠之行,“東廠不安好心,聽說那地方煞氣極重,公子身子不適,還是別去為好。”

    “我送了一個(gè)章濤過去,穆百里還不得回我一份厚禮?不去,豈非教人以為我怕了他?”趙無憂起身,攏了攏衣襟往外走。

    云箏急忙取了流云披肩上前,“公子,外頭天涼?!?/br>
    瞧一眼極好的陽光,趙無憂還是覺得身上涼得厲害。微白的唇,泛著惹人心疼的顏色。即便把自身裹在披肩里,亦可見身量單薄。

    東廠固然是氣魄非凡的,偌大的門面。

    雙龍鎮(zhèn)守,金漆匾額,皇帝親筆題字:奉天行事,皇權(quán)特許。

    足顯隆恩浩蕩。

    百層青石階,趙無憂拾階而上。風(fēng)過鬢發(fā),讓她微微瞇起了銳利的眸子,仰頭望去,東廠的番子早已恭候多時(shí)。列隊(duì)相迎,教外人見了,還真以為她跟穆百里有多深厚的交情。

    卻不知暗地里,水火不容,只想要彼此的性命。

    石案上擺著白玉棋子,顆顆圓潤,大小均勻。聽說是先帝留下的,而當(dāng)今圣上又賜給了穆百里,沒想到今兒竟然能在這里看到。

    趙無憂嘴角微揚(yáng),半帶嘲諷的望著抬步而來的穆百里。她低咳兩聲,下意識的裹緊了披肩。

    “來人,去取本座的狐裘。”穆百里迎面而坐,極是好看的臉上泛著溫潤之色。

    若不是知道他那些手段,趙無憂也差點(diǎn)被他這無害的容色給騙了。這人面若桃李,心狠手辣,他明面上對著你笑,保不齊已經(jīng)把刀子捅進(jìn)了你的心窩。

    溫暖的狐裘披在趙無憂身上,她仍是一臉的淡漠疏離。她沒有拒絕,只不過心明如鏡,穆百里太小氣,他的東西可不是白拿的。

    “督主是來讓我來下棋的?”趙無憂問。

    穆百里溫柔淺笑,“聽說趙大人棋藝精湛,一直未能領(lǐng)教,今日切磋一番如何?”

    趙無憂斜睨他一眼,指尖撫上圓潤的白玉的棋子。

    這是穆百里第一次仔仔細(xì)細(xì)的看清楚趙無憂的手,身為男兒竟比女子的手還要精致萬分。纖纖十指,修長白嫩。只是這種白,透著一種略顯病態(tài)的蒼白。她指甲修剪得極好,圓潤光滑。

    趙無憂看上去是個(gè)文弱書生,下起棋來卻頗有大將之范,進(jìn)可攻退可守。從容應(yīng)付之間,沒有半點(diǎn)慌亂之色??v然人人皆知,東廠提督兼司禮監(jiān)掌印穆百里,是個(gè)殺人從不心軟的。一般武將見著他,尚且面露懼色。然這文弱書生,倒是鎮(zhèn)定得教人刮目相看。

    趙無憂輸了,輸了半子。

    所以算起來,穆百里也不是真的贏。

    “你是如何做到,只輸半子?”穆百里手一松,棋子嘩啦啦的落回棋盒里。

    趙無憂起身,“輸就是輸,趙某輸?shù)闷稹!彼钗豢跉猓拔以摶厝チ?,告辭?!?/br>
    “聽說趙大人,在找一串佛珠?”穆百里笑得溫和。

    趙無憂心頭微冷。

    站在詔獄門口,趙無憂的臉色更是白上幾分。

    穆百里握住她的手,“帶你去看看故人?!彬嚨兀碱^微蹙,望著掌心那柔若無骨的手,面上詫異,“你的手怎么這樣涼?”分明裹著厚厚的狐裘,竟也沒有半點(diǎn)溫度,手涼得厲害。

    趙無憂忙收手,神色微微一緊,“走吧!”

    東廠的詔獄向來是個(gè)有來無回的地方,穆百里與她一前一后的走著。

    原以為這詔獄是個(gè)血雨滿天的地方,應(yīng)當(dāng)哀嚎遍地,觸目驚心才是。事實(shí)卻讓趙無憂刷新了眼界,這里沒有一滴血,沿途走過一間間囚室,走過一間間刑房,都沒有聽到半點(diǎn)慘叫聲。

    在一間刑房之前,穆百里頓住了腳步。

    開了門,趙無憂這才知道自己錯了。

    非是沒有哀嚎,而是墻厚數(shù)尺,隔著墻根本聽不到里面的一絲絲聲音。這銅墻鐵壁,饒是武藝高強(qiáng)之人,也無法掙脫。

    章濤被磨得只剩下上半截,整個(gè)人泡在血水里。跟當(dāng)初盛氣凌人,非要趙無憂性命之時(shí),簡直判若兩人。這幫閹人就是有本事,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剩下一口氣,也能吊你幾日,讓你活活疼到死為止。

    “趙大人送本座如此大禮,本座豈能一人獨(dú)享?!蹦掳倮镄Φ脺睾停憞驳剡f上一個(gè)長方形的藍(lán)錦盒子。穆百里握住趙無憂的手,將盒子塞進(jìn)她的手里,“這東西就當(dāng)是本座的回禮,還望趙大人好好珍惜。送客!”

    語罷,轉(zhuǎn)身離開。

    陸國安朝著趙無憂行了禮,“趙大人可別小看這東西,昔年有聞:月下無人鬼吹笛。這還是咱家督主親自做的!”

    趙無憂握緊手中的錦盒,面白如紙。出去的時(shí)候,她隨手便將錦盒遞給了云箏。

    云箏不明就里,“公子,這是什么?”

    “自己打開看。”趙無憂心情不太好。

    云箏打開錦盒,眸光微涼,“是公子最喜歡的短笛?!彬嚨?,她愣了愣,“可這笛子似乎有些古怪,好像不是玉笛,也不是竹笛?!?/br>
    第6章 趙無憂在找一樣?xùn)|西

    奚墨上前一看,當(dāng)下白了臉,“是骨笛,人骨笛?!?/br>
    云箏手上一抖,慌忙把錦盒丟給奚墨,心口噗噗亂跳,“你別嚇唬人?!?/br>
    “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奚墨瞧了一眼東廠大門,而后捏著錦盒回到馬車前。

    云箏呼吸微促的望著東廠大門,快速上了馬車,“竟拿人骨做笛,實(shí)在太瘆人,這笛子做得再好又有誰敢吹?”

    車內(nèi)傳出趙無憂幽然之音,“沒聽過一句話嗎?月下無人鬼吹笛。傳說在大漠里有個(gè)提蘭古國,一位僧人悄悄用少女的腿骨,做了一支人骨笛。骨笛吹響,就會有人死去。最后連整個(gè)提蘭古國,都徹底消失了?!?/br>
    “公子您別說了。”云箏倒吸一口冷氣,“那這個(gè)骨笛怎么辦?”

    趙無憂闔上雙眸靠在柔軟的車壁上,齒縫間唯有兩個(gè)字,“喂狗。”

    奚墨一愣,與云箏對視,誰也不敢吭聲。

    東廠的手段,慣來狠辣至絕,聽說這詔獄里頭,不單單有人骨笛,還有人皮鼓。以及用上好的少女人皮做的人皮紙,更是皇宮貴族們最供不應(yīng)求的好寶貝。

    一路上誰都不敢再多說什么,只不過下了車,趙無憂才發(fā)覺身上的狐裘還沒給穆百里。一想起穆百里那溫潤之笑,背后令人發(fā)指的手段,趙無憂便覺得腦仁疼,疼得厲害。

    這狐裘,什么時(shí)候還回去呢?

    趙無憂身為禮部尚書,有自己的尚書府,但如今父親未歸,所以她沒有回自己的宅邸,而是留在相府看守。畢竟有些東西,放在相府里比放在自己的尚書府更安全。

    “公子。”奚墨上前行禮。

    趙無憂放下手中黃卷,抬了一下眼皮,“說。”

    “以公子的樣圖為例,奴才一直派人追尋佛珠的下落,找到幾串類似的,但材質(zhì)好像都不是公子要的天外來石?!鞭赡桓姨ь^。

    “繼續(xù)找。”趙無憂繼續(xù)翻閱書籍。

    “是!”奚墨頷首退下。

    云箏端著一小碟桂花糕進(jìn)門,“公子,奴婢剛做的,您嘗嘗?!?/br>
    趙無憂輕嘆一聲,放下手中書籍。

    “公子,您找這樣的佛珠做什么?這佛珠有菩提,紫檀,綠檀,黑檀。您何苦要找什么天外來石,可有什么說道?”云箏仔細(xì)的將桂花糕呈上。

    云箏與奚墨,算是一文一武。二人從小就伺候著趙無憂,算是趙無憂最貼近的心腹。

    “自己看吧!”趙無憂隨手便將書籍遞給云箏,顧自走到窗前,負(fù)手佇立。

    云箏細(xì)看書籍,不禁讀出聲來,“秦三十六年,熒惑守心。有墜星下東郡,至地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聞之,遣御史逐問,莫服,盡取石旁居人誅之,因燔銷其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