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曹風(fēng)
四月天氣稍稍溫暖,來自景洪縣的緞子就不停地往京城里送,然而與往年一般天青色的緞子流水一般似的送進(jìn)了月頻軒中。 長公主趙和韻便是在這四月里頭的御花園再次看到了沉薈蔚——月頻軒的主人,不過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白,淡雅不俗,將她白皙的皮膚襯的更加雪白,面容依舊清冷。 沉薈蔚自是瞧見了長公主,微微行禮,面色少了幾分清冷,微微行禮“公主安好?!?/br> 趙和韻笑了笑,輕輕拖了一下薈蔚的手將她扶起,“可好?你我倒是幾年未見了!” “一切安好,謝公主掛心?!闭Z氣不咸不淡,趙和韻知她性子倒是不覺得她失禮,依舊笑臉迎道“可是要去清正宮?快些吧,陛下怕是等著急了!” 薈蔚微微行了禮也沒推脫,繞過了趙和韻被大監(jiān)王朔領(lǐng)去了清正宮。 望著她漸漸消失的背影,趙和韻收回了目光,由身邊的大監(jiān)扶著漸漸走出御花園。 那身影綽約非常,隱隱竟將長公主身邊的侍女看愣,不由低囔“這便是九王妃嗎?”趙和韻凌厲地看了侍女一眼,那侍女陡然一愣,立馬跪下,渾身發(fā)抖,不敢再抬頭。 趙和韻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你這丫頭也忒沒腦子了,這普天之下誰敢叫她九王妃?若叫外人聽見了,你就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侍女一愣,慌慌忙忙的解釋道“奴婢并無此意,奴婢……奴婢只是覺得九……沉小姐好看便……” “本宮自是知道你的意思,你下次可得多留些心了,現(xiàn)在下去領(lǐng)板子吧?!?/br> 侍女立馬跪拜謝恩,趙和韻懶懶地應(yīng)了,心思漸漸不在這一塊了。 清正宮殿前,一個身著昭儀服侍的人正在殿前,王朔的眼皮一跳,心想著這姑奶奶怎么還沒走,眼睛又暗暗的瞥了一眼薈蔚,她似乎也瞧見了,但神色未變,徑直走過那位妃子,殿前的人見她連忙行禮,她神色不改,話沒說一句就領(lǐng)著侍女進(jìn)去了清正殿。 這一幕周一舟自然看見了,她氣憤的將那糕點往王成的手中一遞,不滿地說“憑什么,沉薈蔚就可直接進(jìn)去,她還沒名沒分呢!本宮乃大齊皇帝親冊的昭儀,你們這些東西竟然敢攔本宮,還糊弄本宮說什么陛下在午睡的鬼話?” 王成臉色一白,好心道“娘娘慎言!夫人何人?豈是我等下人了非議的?再說陛下是真的在小憩,夫人來是在偏殿侯著呢!” 周一舟倒也不糾纏了,摔了袖子哼了一聲,便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王成不由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時王朔湊了過來,松了一口氣似地說“師傅,這姑奶奶總算走了!”王成沒接,看著周一舟的背影,淡淡地問王朔“怎么慢了?” “路上遇著了七公主,夫人同公主說了幾句?!蓖跛反鸬?,眼睛看向了清正殿,笑了笑說“夫人總算來了,不然陛下怕是要瘦了。” “你這東西竟然敢編排陛下,還想不想活了!”說著就拎著王朔的耳朵下去,王朔邊小聲叫嚷邊求饒的對門口的侍衛(wèi)揮了揮手,侍衛(wèi)漸漸隱去了身影。 薈蔚進(jìn)去殿內(nèi)時,趙和然正臥在床上假寐,她瞧了一眼,倒也沒揭穿,不急不躁地直接坐在了他日常批閱奏折的地方隨手抓起了一本書消磨時光。 不到半刻鐘時間,床上邊有了動靜,她就聽到一個微微沙啞的聲音道“蓁蓁?”那是薈蔚的小名,她沒答,趙和然掀開簾子看她,就見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坐在那里,露出纖細(xì)的手指,玉藕似的脖頸,以及清冷又傾國的面容。 他走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抱起放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她道“還生氣?” 薈蔚將手中的書丟在桌上,對著他眼睛說“周小姐倒是好姑娘,納妃便罷了,今日還要她陪你唱戲?!?/br> 納周一舟為昭儀這事說來趙和然也是被動,周家世代武侯,忠義勇猛,數(shù)位侯爺為保大齊江山戰(zhàn)死疆場,然卻出了周一舟這一位大小姐,這位周家小姐傳說幼時便愛慕趙和然,為著皇帝沒少鬧出笑話,一心想入深宮,然趙和然雖說宮中并非無妃子,但卻都是那些老臣拼死聯(lián)合上諫數(shù)次也要他娶進(jìn)宮中,但他為著薈蔚雖娶入了他叁宮六院卻是一個也沒碰過。周家小姐卻不信邪,終于在上月時又因皇帝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惹得周一維這位沙場鐵將在清正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以著周家世代的忠貞為周一舟求到了昭儀之位。 “你放心她進(jìn)宮便是得了令的?!彼C蔚一愣,嘴角不由地諷刺一笑。趙和然卻似不知,蹭著蹭著,漸漸不老實起來,不住地親吻薈蔚的頸,她眉頭一皺,一把推開他,使得趙和然不由柔聲道“若是此次不是怕耽誤了周一舟,你便還是不愿見我嗎?之前是我唐突了,你若不喜歡那事便先放著吧!” 薈蔚沉吟片刻思索道“再等等吧!” 這話便是讓步了,趙和然嗯了聲,摸著她纖細(xì)的腰,一下便心猿意馬起來,一手摟著薈蔚的細(xì)腰,一手將她抱起,就往床榻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