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 她的破綻
曼陀偏頭看她,眸子中滿是不解,低吼道:“你這是做什么?” 陸青歌垂眸瞧了一臉驚訝的白玉嬋,低聲說:“住手,有人來了!”說著,她大袖一揮,便帶著她消失在這間屋子。 白玉嬋還癱坐在地上,瞧著兩人離開的背景,目光呆滯,良久才喃喃開口:“陸青歌……” “王爺?”張管事跟著小廝也趕到了她的房外,卻迎面瞧見了同樣大步趕來的穆衍燃。 他只是朝他點了點頭,而后徑直推門而入。 一進門,便能瞧見門外的血跡,那血的顏色似乎有些不對,泛著淡淡的紫色,應當不是人類的血液。 再一抬頭,便瞧見白玉嬋十分狼狽的坐在地上,發(fā)絲凌亂,衣衫染塵。 聽見動靜,她抬頭去看,竟然是一身墨衣的穆衍燃站在門邊,此時還皺著眉瞧著她這副不堪的樣子。 可他的神情在她看來便是擔憂,瞧著他,她的視線逐漸模糊,而后淚水便是止不住的滴落下來,她哽咽著,十分無助的喚了一聲:“王爺……” 穆衍燃嘆了一口氣,而后脫下外衫走到她的身側。他將外衫披在她的身上,將她扶了起來。語氣中有些無奈,道:“你這是怎么了?遇上何事了?” 白玉嬋的身子僵了僵,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無論她怎樣言語,似乎都會惹禍上身。她只能沉默不語,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穆衍燃也不著急,而是先將她扶到床榻上躺下。 白玉嬋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腕,哽咽著說:“王爺,您可要留下了陪一陪妾身嗎?” 張管事也走了過來,瞧見她這副脆弱的模樣十分心疼,便開口道:“王爺,老奴瞧著門邊的血跡不像是人類的血,怕是有妖怪闖進了側妃娘娘的廂房,將側妃嚇成了這副模樣?!?/br> “嬋兒,你可能與本王說一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當真是妖怪闖進來你的屋子嗎?”穆衍燃坐在床榻邊,俯身垂眸,聲音輕柔。 可白玉嬋卻只是瞧著他的眸子,貪戀著他眸子中的溫柔,沉默著說不出一句話。 她的眼眶忽然再次濕潤了,眼淚從眼角滑下。這樣的溫柔她等了太久,可是這份溫柔的背后她似乎瞧見了別樣的情愫——他似乎想要在自己這里知曉些什么。 “王爺,您會相信妾身嗎?”她緊緊握住他的手,眼神中都是期盼。她總是感覺著穆衍燃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她擔心、害怕,她不能再被他厭惡一次了。 他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轉過身去對張管事說:“先去請個大夫過來,越快越好?!?/br> 張管事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小跑著離開了屋子。 打點好這些,穆衍燃才轉過身來,繼續(xù)溫柔的瞧著白玉嬋,道:“嬋兒,你方才說了些什么?” 白玉嬋扯了扯嘴角,虛弱的笑了笑,而后道:“妾身說,當時瞧見妖怪之時十分害怕,若是有王爺陪在身邊就好了?!?/br> 穆衍燃伸出手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fā),輕聲道:“沒關系,一切都過去了?!?/br> 就在這時,衛(wèi)九戒握著長劍走進了屋子,單膝跪在他的身側,淡淡道:“啟稟王爺,屬下已經(jīng)在大統(tǒng)領府附近都轉了轉,未曾瞧見什么可疑的蹤跡和線索。” “沒有絲毫線索?”穆衍燃當即冷了眸子,責怪起他辦事不利,道,“你也瞧見了這刺客受了傷,還在側妃房中留下了鮮血!她若潛進大統(tǒng)領府,如何能一絲痕跡不曾留下?” 只見衛(wèi)九戒羞愧的低下頭,繼續(xù)道:“屬下無能,但是真的并未在大統(tǒng)領府發(fā)現(xiàn)任何痕跡?!?/br> 穆衍燃垂眸,瞧見他還跪在自己身側,便厲聲斥責道:“既然什么都未曾發(fā)現(xiàn),你還留在此處做什么?繼續(xù)去找??!” “是,屬下遵命!”衛(wèi)九戒當即反應過來,而后便起身離開了屋子。 白玉嬋就躺在床榻之上,緊緊握著穆衍燃的手,瞧著他威風的模樣,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十年前,她初次遇見他——他一身騎裝坐在馬上,雖然年歲尚小,但依舊棱角分明,骨相不凡。在那荒涼的地方,他一眼就瞧見了變幻成白玉嬋模樣的自己,而后笑著開口,道:“嬋兒,該回去了?!?/br> 九尾狐愣在了原地,這聲呼喊便成了她聽過最悅耳的聲音…… “王爺。”她低聲開口,喚著她的英雄。 穆衍燃低頭瞧她,溫柔開口,道:“本王在。你先莫要說話,等著大夫過來。” “王爺,能夠遇見你,妾身覺得十分幸運,不枉此生了?!彼齾s難得不曾理會他的話語,自顧自地開口道??谥性捳Z溫馨,可是她的眼中卻包含著無盡的憂傷。 “……”穆衍燃頓了頓,微微愣在原地。他知曉白玉嬋對自己是真的情深義重,但未曾想他竟成了她的不枉此生。他只是聽著,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好?!逼毯?,他笑著回答。 白玉嬋看到了他的猶豫,心中悲涼卻也不是過于難過,這些失望她早就攢的夠多了??墒撬擦四蠅Σ换仡^。 “王爺,請您日后一定要記得這句話?!彼罩值牧Χ扔种亓藥追郑壑械臏I也積攢在一起,直讓他瞧不清楚他的臉。 她哽咽著,語氣近乎祈求。 穆衍燃更是愣住了,記憶中她似乎從未這樣卑微過,可是面對自己她都快走進了塵埃中。他忽然覺得愧疚,覺得虧欠了她許多。 不過同時,他也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青歌的容貌,消失的記憶一定是另有蹊蹺! “嬋兒放心,這句話,本王定然牢記于心?!?/br> 白玉嬋點了點頭,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王爺!大夫來了!”就在這時,張管事帶著同樣氣喘吁吁的大夫走進了屋子,直接朝著床榻走去。 穆衍燃當即起身禮讓大夫,安撫著白玉嬋的手便就此松了力度;她未曾料到,便眼睜睜瞧著兩人本是相握的手松散開來。 他走到了一邊,而她的手就垂在床邊。 那感覺,就像是從萬丈懸崖下跌落,讓人十分絕望,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