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手指著藍(lán)天，天空上點綴著潔白的、輕薄的、零零散散的云。

    “今天天氣不錯?！彼龑ι纤捻?，“祝你生日快樂。”

    江塵笑了，“謝謝?！?/br>
    她是唯一一個和他說天氣不錯，然后祝他生日快樂的人。

    林霧從包里掏出木制的盒子，“你的生日禮物?！?/br>
    “我現(xiàn)在可以打開看看嗎？”自上次她說了給他準(zhǔn)備了生日禮物，他就在猜這姑娘會送些什么。

    “嗯?！?/br>
    江塵把盒子推開，里面是一支毛筆，純狼毫的筆頭，牛角做的筆桿。筆桿看上去晶瑩剔透，原材料的紋理清晰可見，像是玉石。

    江塵輕輕把毛筆拿出來，他手輕碰了碰筆頭，又撫摸了下筆桿。

    林霧盯著他行云流水的動作，試探著問：“這筆還可以嗎？”

    她不是行家，不太懂毛筆。買毛筆的時候，店家和她說狼毫比較硬，寫出來的字筆鋒鋒利。

    林霧說她想買一支適合寫瘦金體的毛筆，店家就給她推薦了江塵手中的這支。

    這支筆筆感驚艷，彈性很好，店家說這是他們做的專用瘦金體的毛筆。

    最主要的是，這筆的品名她喜歡，叫“清風(fēng)”，像他一樣。

    “你很會挑筆?！苯瓑m評價。

    林霧：“其實我也不太懂，是店家?guī)兔x的，不過你喜歡就好了。”

    他能看出這支筆是好品，這支筆花了她大半個月的補(bǔ)課工資。

    江塵把筆收好，“上車，帶你回家吃飯?！?/br>
    林霧以為他說的是舒園，想著過生日人多熱鬧一些也好。

    看著街邊的景物變化不停，林霧意識到不對，偏頭問他：“我們?nèi)ツ?？?/br>
    江塵說：“回家。”

    “可這不是你家的方向?。俊?/br>
    他糾正她：“不去舒園，回我家?！?/br>
    林霧跟著他下車上樓，才意識到他口中的家才是他常住的地方。

    這是一家高檔小區(qū)，環(huán)境不錯。林霧想，若是盛夏，也能看到綠蔭蔽天的景象。

    江塵家的布置很符合他的審美，白灰冷色調(diào)，室內(nèi)裝飾簡單，一點兒也不奢華。

    林霧最喜歡他家的地方是貫穿了整個客廳的書墻，是她夢想中的書墻。

    江塵給她拿了水和零食，讓她自己隨意呆著。

    “那你干什么去？”她問。

    江塵：“做飯?！?/br>
    “你還會做飯？”她有些驚訝，他怎么看都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他玩笑著問：“不做飯我回家吃什么?。俊?/br>
    “也對?！绷朱F抿唇。

    江塵進(jìn)了廚房，林霧站在落地窗前，無所事事看著天上云卷云舒。她打開一袋薯片，便吃邊往廚房走。距離廚房越近，切菜的聲音越清晰。

    林霧站在廚房門口打量著江塵，他腰板挺直，低頭切菜，很有煙火氣。

    她嘴里的薯片不香了，靜靜地看著他勞作。

    江塵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她。

    林霧捏緊薯片袋，“我看看你在做什么。”

    江塵笑著把要做的菜都跟她報備一遍，她說：“這么多吃不了的?！?/br>
    “你不是說自己很久沒吃家里的菜了嗎，我做給你吃。”

    林霧靠在門框上，“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學(xué)的做飯？”

    “好像很小就會了，在沒來北城之前?！?/br>
    林霧呢喃著問：“那你做的菜好吃嗎？”

    “我媽說味道還可以。”

    林霧嘆口氣，發(fā)牢sao說：“我媽說我做的菜只是能吃。”

    江塵倏地笑了，他說：“總不至于讓你做飯?！?/br>
    他那話，林霧云里霧里，懂了好像又沒懂。

    林霧突然想起來，“那你是不是沒蛋糕?！?/br>
    “沒關(guān)系的?！?/br>
    “那怎么行？過生日得有儀式感。”林霧糾正他，“你等我一下，我出去買個蛋糕?！?/br>
    說完，她就跑了。江塵無奈搖頭，繼續(xù)切菜。

    林霧買蛋糕，路過一家花店，循著直覺，她就進(jìn)了大門。

    “姑娘，買花啊？”

    林霧點頭，想起那天江塵說自己最喜歡碎冰藍(lán)玫瑰，遂問：“有沒有碎冰藍(lán)玫瑰？”

    “有，有！”老板娘拉著她選規(guī)格。

    林霧看著鮮艷的玫瑰，突然想起那天的流星雨。

    “你好，我要兩個這個?！绷朱F指著價目表說。

    “都要碎冰藍(lán)嗎？”

    林霧點頭，“都要碎冰藍(lán)?！?/br>
    然后，林霧就抱著兩大束玫瑰花、拎著一個蛋糕回去了。

    江塵給她開門的時候，滿臉震驚，她把花塞進(jìn)他懷里，“一個是生日快樂，一個是對不起?！?/br>
    她在為上次冤枉了他的事道歉，她的行為看上去有些幼稚，他卻很受用。

    江塵空出手來把門拉上，玩笑著說：“能看到兩道彩虹橋的人就是不一樣，送花都送雙份的。”

    林霧抿唇一笑。

    這個生日是江塵成年后過得最正式的一個生日，點蠟燭、許愿、吹蠟燭、切蛋糕……該有的環(huán)節(jié)他一個也不少。

    吃完飯，林霧主動收拾餐具。

    “我來收拾吧。”

    林霧不讓他動，她說：“飯是你做的，碗總要我洗，一人做飯，一人洗碗，這是規(guī)矩。”

    “哪來的規(guī)矩？”

    林霧說：“我媽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