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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男子從地上一躍而起,往夜色中隱入。 謝云流趕到洛陽行宮時,宮內(nèi)一反常態(tài),燈火熄了大半,只主殿附近,留了幾盞明燈。 黯淡的燈火下,隱約可見主殿上跪了一地宮娥。 男子還未進入大殿,一道纖弱的人影扶著殿門跨了出來。 “阿阮……”看到男子身后的謝云流后,女子哭著就迎了過來:“謝道長,快去勸勸四郎。” 謝云流拱了拱手,就跟在男子身后往殿內(nèi)進去。 男子剛剛靠近主座附近,就聽李重茂聲嘶力竭般吼:“不準動他!我說了!不準動!滾出去!” 殿內(nèi)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李重茂跪在大殿上,懷中橫摟著一名宮人,衣擺上全是血色。 那宮人早已沒了聲息,唇邊全是血污。 李重茂滿臉是淚,將宮人緊緊摟在懷中,面龐還與那人貼在一處,像是全不知道那人已經(jīng)死了。 風雨落從來只在電視劇中見過這種事,甚至還從沒真正見過死人。 被這情況驚得都愣了神。 男子被吼了,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動。 謝云流站在男子身側,說了一句:“重茂,是我?!?/br> 說了這句話后,謝云流往前踏出一步,這次,李重茂沒有再吼。 等謝云流走到了李重茂面前。 李重茂抱著人,細細地哭,淚流的悄無聲息。 第21章 偏向虎山行 謝云流拍了拍李重茂的肩,趁他不備,把人直接給點倒了。 謝云流扶住李重茂,男子一步搶過來,將海老從李重茂懷中接住。 海老的身后事,也不需要謝云流吩咐,自有人去安排。 謝云流把李重茂打橫抱起,對那女子道:“寢宮在何處?” 女子抹抹眼淚,邁著小碎步急急往前走:“請隨我來。” 大約是宮娥都跪在了殿上,諾大一個洛陽行宮內(nèi),竟全見不到人影。 皇家子弟該有的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根本都不存在。 內(nèi)部空虛,反而是洛陽行宮的幾座大門,被守得嚴嚴實實。 大約只防備了李重茂逃跑,沒想過會有人混入行宮行刺。 也難怪有人行刺,竟然就是李重茂身邊的老人給擋了刀。 看著毫無人氣的洛陽行宮,和在前面邁著小碎步帶路的女子,風雨落心里也全是唏噓。 李重茂這樣的皇子,活得確實沒什么意思。 女子將謝云流引入洛陽行宮的后殿主殿,轉(zhuǎn)進房中上了燈,看著很是賢惠的鋪了床被,才招呼謝云流把人給抱過去。 等謝云流把人放在了床上,女子跪到床邊,幫著把李重茂的鞋子脫了,很是費力將李重茂往床上挪。 把李重茂安置好,女子都累出了一頭細汗。 這時才轉(zhuǎn)身對謝云流道:“多謝。” “寰妃不必如此?!敝x云流站的很是守矩。 女子轉(zhuǎn)過了身,又是立在燈下。 風雨落才發(fā)現(xiàn),哪里稱得上什么女子,只是個梳著婦人發(fā)式的少女。 看著還顯得年幼的女孩子,長得算不上多好看,但也眉清目秀的。 此時面色蒼白,神色間全是惶惶不安。 站在床前,滿臉躊躇,最后下定決心般,忽然跪了下來:“謝道長,求你幫幫四郎?!?/br> “寰妃快快請起?!敝x云流又不好去扶她,又攔不住她下跪。 只好側身走開幾步,躲開寰妃的跪拜。 寰妃眼中,眼淚嘩嘩下來了,對謝云流哭道:“刺客被阮侍衛(wèi)帶下去時,說還會有人來的,說溫王及家人,他們一個都不會放過?!?/br> 李重茂現(xiàn)在一個失勢的皇子,要錢沒錢,要人更不可能有人。 就連洛陽行宮中的這些人,除了從長安一路跟來的幾個宮人,都沒有可信之人。 明知道跟過來沒有前程,就連護衛(wèi)之人,都只剩了去尋謝云流的那個阮侍衛(wèi)。 謝云流之前只擔心今上會不放過李重茂,卻沒想到會有福王余孽生事。 如今是海老死了,后面還會出現(xiàn)什么事情,誰也不知道。 謝云流考慮了片刻,對寰妃道:“即日起,我與阮侍衛(wèi)同住,護衛(wèi)你二人安全?!?/br> 寰妃聞言,眼中全是感激。 李重茂昏迷不醒,謝云流也不好在房中久待。 【你這也治標不治本啊?】站在門外,風雨落直覺不妥。 【那你可有解決之道?】謝云流問。 【沒有……】要把李重茂關起來的是睿宗,純陽宮都沒辦法和睿宗對著干,何況謝云流和李重茂。 搞事情的人又是福王余孽,睿宗大概很樂意順著藤去摸幾個余孽。 但李重茂要是真的能死在余孽手里,睿宗大概只會偷著樂。 光看海老死了,洛陽行宮的幾座大門,還是守的穩(wěn)穩(wěn)當當,崔司馬也全無動靜,便可知一二。 【忽然有點明白,你們當年為什么要往日本跑了?!吭捊o說完,風雨落才后知后覺不妙。 謝云流當年跑去日本,就開始中二到無法直視,甚至做了形同叛國之事。 他現(xiàn)在還一張嘴巴不把門,把日本之行給說了出來。 果然,下一秒哦就聽謝云流道:【大唐境內(nèi)是這般境況,倒真不如去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br> 風雨落看著任務欄里“重蹈覆轍”幾個字,腦殼疼。